第三卷 傾天下 第六十六章 乾坤在握

本來還慎重對待的龍潭虎陣佈置圖，轉眼間在他的眼裡便如一張廢紙，不屑一顧。

雲淺月看著容景挑眉，輕聲詢問，「有解法了？」

「嗯！」容景點點頭，姿態閑雅。

「說來聽聽！」雲淺月被他剛剛的話弄得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虛虛幻幻，抓不到那一靈。

容景卻是不答，手將雲淺月重新抱進懷裡，下擱在肩頭，溫地道：「困了。」

還賣起關子來了！雲淺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他有辦法那就好說了。點點頭，「天是晚了，你從來到還沒休息，那就休息吧！」

「嗯！」容景輕輕應了一聲。

「喂，你們什麼意思？」風燼不幹了！他來這裡等了半天，不能稀里糊塗地這麼回去。

「原來風家主當真不聰明！」容景轉頭瞥了風燼一眼。

風燼氣惱，坐著的子騰地站了起來，「不說拉倒！以後你指使我這個那個！」話落，抬步向門口走去。

「風燼，我給你看個東西，你就明白了！」雲淺月喊住風燼。

風燼停住腳步，回頭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手心攤開，一霧從他手心溢出，轉眼間便凝了一瓣花瓣似的雲朵。然後輕輕一扣手，轉眼間，雲淺月的容就變了李蕓的容貌。

風燼猛地睜大眼睛。

「這樣，就是靈！」雲淺月看著他道。

「你……你……」風燼手指著雲淺月，震驚不已。

「嚇住了？」雲淺月笑看著他。覺得除了自己那日被驚住外，如今看著有人當著的面被驚住的樣子實在是一種。

「你…………」風燼看向容景。

容景眸平靜，看不出心中所想，卻也沒阻止雲淺月，任所為。

雲淺月同樣見好就收，連忙撤回了靈氣，恢復容貌，對目瞪口呆震驚的風燼解釋道：「這是幻，其實就是將的氣從出，據自己的想法凝聚了一個面，覆在了臉皮的表面。看著是實的，實則是虛的。」

「這也太……驚奇了！」風燼定了定神，困難地吐出一句話。

「你看，這個龍潭虎陣的佈置圖，都是死門，無一生路。這是我們用眼睛看到的。但眼見未必為實。就像我剛剛用靈氣蓋住自己的臉一樣。本不是真實的。」雲淺月手一指桌案上被容景扔在一旁的龍潭虎佈置圖，出兩隻手蓋住了四個角落，留下中間的位置，挑眉詢問：「這樣看的話，你能看出什麼來？」

風燼本來離去的子轉回，看著被雲淺月出的位置，疑地道：「還是死陣！」

「那這樣呢！」雲淺月撤回手，這回蓋住中間的位置，留下四個角落。

風燼本來就聰明，此時恍然，「陣不陣。」

「對，陣不陣。」雲淺月含笑點頭，「凡是看到這個龍潭虎陣的，都被眼睛所見誤了，以為全是死門，但其實不是。中間這就是生門。但這生門就如我的臉一樣，被虛幻的東西蓋住了。所以，不被人所查。」

風燼此時徹底明白，看了容景一眼，容景依然未說話，他唏噓道：「但是這世上有多人看到這張佈置圖的時候會像你一樣蓋住？又有多人闖龍潭虎陣的時候能撥開雲霧看清生死之門。」

「是啊！幾乎沒有！」雲淺月笑著道：「但也只是幾乎而已。像我父親，早就剔。」

「雲王爺？」風燼挑眉，見雲淺月點頭，他疑地道：「幾日前雲王府世子大婚之日發生的事我知道，難道雲王爺不是你的……親的雙生子……回來了？」

「嗯！」雲淺月點頭。

風燼雖然猜測個大概，但也不去糾纏事實。便轉移話題，對雲淺月道：「我來這裡的時候得到消息，南凌睿帶著人一路遊山玩水，大約子夜才能到。你打算怎麼辦？」

「遊山玩水？他真是好心！」雲淺月叱了一聲。

「恐怕明日不止龍潭虎陣！」容景慢悠悠地道：「先看看睿太子的本事吧！他和南梁國師學了這麼多年的陣法，總也要派上用途才是。」

雲淺月揚眉，「你的意思是袖手不管了？」

「嗯！」容景點頭。

「萬一他出事兒怎麼辦？」雲淺月覺得南凌睿那個傢伙從小到大就好玩，好人，武功學得不上不下，陣法估計也不咋地。做太子還不是個好太子，不知道他到底最通什麼，偏偏這樣的傢伙還得南梁王的寵，南樑上下百姓的戴。有點兒沒天理。

「他若真是草的話！你以為南梁王會地奉著親兒子不要，將他接到南梁？」容景挑眉，話落，對風燼道：「你能做的就是等待午夜之時南凌睿來到之後，將他接去風家。在未來他離開桃花林之前，保證他安全。」

「你呢？」風家看著容景。

「做好你的事就好，我自然有我的事。」容景對風燼擺擺手。

「離開之前我要吃上你說的冰激凌！」風燼看著雲淺月，算是講條件。

「好！」雲淺月笑著點頭，風燼這麼大了，還是個孩子！

風燼見雲淺月答應，這才滿意地離開了這座院子。

雲淺月見風燼離開，偏頭對容景道：「風燼以前掌管我的風閣，如今回到了風家接掌了風家主之位。夜天逸早就知道他和我的關係。如今讓南凌睿來了就住進風家的話，那麼也就是將南梁和風家聯繫起來了。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有何不好？」容景揚眉，「你用紅閣一路護送南凌睿回南梁，安全到達，你當夜天逸不知道紅閣和南凌睿的聯繫？雖然還不知道紅閣背後之人是你，但如今你的手下不是有一個做風的嗎？出在風家吧？這樣，紅閣和風家有牽扯，南凌睿和紅閣有牽扯。所以，南凌睿住在風家也理所當然不是？」

「也是！」雲淺月點頭，「我到將這個忘了。」

「再換句話說，你當夜天逸真以為老皇帝用了千名衛攔了你重傷便能不理會藍家之事了？」容景語氣微沉，「也許他比你想像的要知道得多。」

雲淺月沉默，夜天逸心思深沉。他知道多，還真拿不準。

「回院子休息！」容景止住話，不再多說，拉著雲淺月起。

雲淺月將那個龍潭虎的佈陣圖塞進手裡，跟著他舉步。

容景回頭看了一眼，「廢紙一張，還要它做什麼？」

「就算是廢紙，也是外公給我的見面禮。怎麼能扔了？」雲淺月看了他一眼。

容景勾一笑，算是默認了雲淺月的說法。

二人回到院，進了房間。容景便鬆開雲淺月的手進屏風後沐浴，雲淺月了無睏意，懶洋洋地窩在榻上聽著屏風後的水聲，聽了片刻問道：「用不用我幫你洗？」

屏風後的水聲停了一下，接著又響起，容景沒說話。

雲淺月升起的趣被打回了原地，撇撇，起走到大床上躺下，盯著棚頂數數。

過了片刻，容景從屏風後出來，著一件與他今日穿著一樣的墨袍，一清爽地走到床前，掀開雲淺月的被子，子躺了下來。

雲淺月見他躺下後閉上眼睛，當真睡去，想著和容景雖然找到了龍潭虎陣的破解之法，但是如今夜天逸在藍家，明日指不定有什麼其它項目。還是養蓄銳為好，也閉上眼睛。

過了許久，雲淺月都沒睡意，輕輕喊了一聲，「容景！」

「嗯！」容景應了一聲。

「你睡著沒？」雲淺月問。

「睡著還能與你說話？」容景手攬了攬的纖腰，聲音溫淺低，「睡不著？」

「嗯！」雲淺月點頭。

「想做些什麼？」容景轉過，正對著，瓣過的臉，輕輕，旖旎流連。

雲淺月臉一紅，心思一，心尖上了一，似乎鞦韆漾了一下。低聲道：「嗯！」

容景忽然翻而起，覆在了雲淺月的上，一雙眸子堪比子夜的繁星，灼灼地看著，「那就做些什麼吧！」話落，他低頭，將自己落在雲淺月的上。

雲淺月子了，覺要被燒著。但手比大腦快一步地擋在臉上。

「嗯？」容景吻在了的手上，對挑眉。

「我說的做點兒什麼，是想去藍家看看！」雲淺月紅著臉道。

容景的臉一瞬間變換了好幾種，雲淺月似乎聽到了磨牙聲。心裡暗暗想著誰我早些時候特別想要的時候你甩袖而走來著？還連甩了兩次。如今也要翻盤，治他一治。

容景似乎看出雲淺月心中所想，忽然手將的手拿開，低頭，狠狠地照著的瓣吻下，這一吻，一改剛剛的溫，帶著懲罰的味道。

「喂……」雲淺月想要說什麼，吞回了肚子裡。

帶被扯開，綢緞落玉，如玉的手帶著一微微的涼意覆上軀，激起下人兒一陣陣，這樣的溫香玉和下人的反應似乎愉悅了他，瓣更加的繾綣纏綿，許久，當下人得不能再，似乎再一，便能滴出水來，他才饜足地放開，低頭俯視著。

「你……你……」雲淺月氣吁吁，臉紅，人紅，一雙眸子水波盈盈地看著他，似乎想要控訴，一句話卻也說不出來，只不停地息。

容景忽然手蓋住的眼睛，聲音低啞魅，「還玩嗎？」

雲淺月搖頭，似乎連搖頭都沒有力氣。這樣吃虧的事，還怎麼玩得下去。

「那就睡覺！」容景翻從上下來，也不打理盡數解開的帶，將抱進懷裡，閉上眼睛。

雲淺月的息飄在房間，而邊的人似乎刻意地克制了緒，沒發出半氣息。

過了片刻，雲淺月平復息，不滿地手捶容景，「我說了我想去藍家，你聽見沒？」

「聽見了！」容景攬著腰的手不鬆。

「既然聽見了，那你鬆開我。」雲淺月手推他。

「聽見了但沒說要你去！」容景低頭看著不滿的小臉，依然染著胭脂，妖艷滴，令人好不心。他平復下去的緒再次燃起，用意志勉強克制住，手扯過被子蒙住的臉，霸道地道：「睡覺！」

「容景，你要捂死我嗎？」雲淺月在被子裡掙扎。

「能捂死就好了，免得讓我難。」容景語氣低迷，但不難聽出那麼一抑鬱。

雲淺月雖然被埋在被子裡，但聽得卻是清楚。立即停止了掙扎，良心發現，安靜下來。

過了良久，容景掀開被子，解放了雲淺月，手拍拍，溫地道：「睡吧！藍家既然被夜天逸掌控，你去看了藍漪也是無用。不如好好休息，等待明日。看看你的好哥哥怎麼個負荊請罪法，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

「嗯！」雲淺月這麼一鬧騰，沒有睏意也來了睏意，乖覺地點點頭。

二人不再說話，相互偎依著睡去。

睡到半夜，雲淺月聽到窗外傳來貓，一聲，兩聲，三聲，喵喵喵。被吵醒，睜開眼睛，看向窗外。窗外再沒傳來聲音，收回視線，就見容景依然睡著。也閉上眼睛。

「喵，喵，喵！」窗外又傳來三聲一樣的貓。

雲淺月再度睜開眼睛，就見容景也睜開眼睛，看向窗外，懶洋洋地出聲，「南梁太子難道是貍貓太子？」

「喵，喵，喵！」又是三聲貓。

雲淺月好笑，這貓學得當真是唯妙唯俏，推開容景，起坐起來，對外面道：「還不進來！難道真等著惹惱了人將你扔出去嗎？」

雲淺月話落，房門從外面推開，一個黑影走了進來，剛走進來，看了大床輕煙如紗的簾幕一眼，忽然背轉過，捂上臉道：「哎呀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罪過！罪過！」

這個人和這個聲音不是南凌睿又是誰？

雲淺月手拿起枕頭對著他砸了過去，「我讓你非禮勿視！」

南凌睿輕鬆地躲開，將枕頭接住，抱著它轉過，往榻上走去，兩步就走到了榻上，子一歪，就躺了下來，將枕頭枕在頭下，訴苦地道：「哎呀，長途跋涉累死本太子了！小丫頭，來一杯茶！」

雲淺月繫上帶，推開被子下了床，走到桌前點燃了燈燭，斟了一杯茶端著走到榻前，遞給南凌睿，藉著燈看他，居然滿面春風。挑了挑眉，「聽說你一路遊山玩水而來？」

「嗯！」南凌睿接過水，仰脖，咕咚咚一氣，喝得那一個暢快，末了，將空杯子塞回雲淺月手裡，眼睛晶亮，眉飛舞地對道：「小丫頭，這一路來當真有意思啊！我和你說說好不好？」

「說吧！我聽著。」雲淺月笑著點頭。

「十天前，我從南梁出發……」南凌睿開始講，似乎有拉開話匣子徹夜長談的架勢。

「你十天前就從南梁出發了？如今才到？」雲淺月截住他的話。論起來南梁距離這十里桃花林和天聖距離這裡差不多遠吧？一般用三天可到。他居然用了十天。都做什麼了？

「自然！要不怎麼能現出本太子的風格呢！」南凌睿得意地揚了揚頭顱。

「算了，就說你做了什麼最有意義的事兒吧！別的我沒興趣聽。」雲淺月擺擺手。

「最有意義的事兒，我想想，唔，自然是收了一個天仙人做我的婢。」南凌睿道。

「嗯？你不是今生非藍漪不娶了嗎？」雲淺月看著他。

「是不娶啊！但我收婢和娶不娶沒關係吧？」南凌睿無辜地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默了一下，「什麼樣的天仙人？」

「名字天仙的一名人。」南凌睿道。

「人呢？」雲淺月問。

「在風家呢！」南凌睿有問必答。

「你不怕藍漪惱了，你有來無回？」雲淺月看著他。還以為他風流太子的脾改了，原來不是這樣！來藍家負荊請罪，居然還帶了一名天仙似的人，可想而知，明日轟的效果了。暗暗歎了口氣，不過這更好玩不是嗎？復又笑了笑。

「怕什麼？藍漪那小人捨不得我死的！」南凌睿笑得艷艷的，忽然一把將雲淺月抱進懷裡，綿綿地道：「好妹妹，我回到南梁可想你了，日也想，夜也想，想得……」

南凌睿的話沒說完，雲淺月被一大力拉出了他的懷抱，本來還在榻上，轉眼間便回到了床上，對此已經習慣，所以連驚呼也省了。

「容景，哦，不對，應該說是楚家主，你本事啊！何時沒有三六聘，沒有花轎臨門，沒有冠霞帔，沒有喜酒喜宴，就娶了我的妹妹了？本太子怎麼不知道？」南凌睿斜著眼睛瞅著容景，語氣忽然涼涼地，「你經過誰的同意了？說小丫頭是你的媳婦？」

雲淺月想著和風燼說一樣的話！這倆人！

「你的妹妹？我怎麼不知道南梁太子除了南梁那些公主外還有一個妹妹？」容景將雲淺月抱在懷裡，聽到南凌睿的話，挑了挑好看的眉。

南凌睿一噎，冷森森地道：「你要看滴認親嗎？」

容景不理會他，低頭詢問雲淺月，語氣溫，「你告訴他，誰同意了！」

雲淺月將容景和南凌睿兩相比較了一下，覺得哥哥是哥哥，還是沒有以後的長期飯票保險，遂對南凌睿正經地拍拍脯，「我同意了！」

南凌睿臉一黑，看著容景角勾起，他忽然恨恨地一捶榻，憤憤地道：「大不中留啊！」

「睿太子有這個覺悟就好！」容景得了便宜賣乖。

南凌睿瞟了他一眼，氣悶了片刻，忽然笑了，對雲淺月道：「小丫頭，楚家很有錢啊！哥哥覺得你的決定是對了，先當他的媳婦，將他的錢數了，然後再一腳將他踹了。哈哈哈哈，這樣好不快哉啊！」

他越說越樂，最後自娛自樂，張揚地笑起來。

雲淺月無語，這個是的哥哥？的哥哥吧？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他是傳嗎？

容景似乎也有些無語，閒閒地看了南凌睿一眼，慢悠悠地道：「本來我還打算幫你一幫，看睿太子這樣子是有竹了？那就算了！我們在一旁看好戲就好。看看睿太子怎麼個負荊請罪法，怎麼個勇闖龍潭虎陣抱得人歸。」

南凌睿笑聲戛然而止。

「我們還要休息，睿太子好走！不送了！」容景一揮手，一陣掌風對著南凌睿打出。

南凌睿知道抵抗不住容景的掌風，忽然死死地抱住榻，大聲道：「小丫頭，我是你哥哥，你就這麼讓他欺負我？」

雲淺月笑著搖搖頭，真是個活寶。手攔住容景的手，對南凌睿沒好氣地道：「說正經事兒！你有什麼想法沒有？你要是有的我，我們就真不管你了啊！」

「沒有！」南凌睿鬆開抱住的榻，又懶洋洋地趟了回去，搖搖頭，很是乾脆。

「那你從昭告天下答應這一個月後都想什麼來？」雲淺月看著他。

「不是有你嘛！你都替我想了，我還想什麼？」南凌睿看了雲淺月一眼，歎道：「哎呀，有個好妹妹真好啊！」

雲淺月徹底失語，鬆開容景的手，憤憤地不想再看見他，「你將他趕出去吧！我不攔著了！」這是什麼哥哥！

容景不說話，一陣掌風飄了過去，南凌睿子徑直從門口飛了出去。

雲淺月仔細地聽南凌睿的落地聲，聽了許久，也沒聽到，收回視線看容景，容景撤回手，將子抱在懷裡，重新躺下，字句言簡意賅，「睡覺！」

雲淺月打了個哈欠，覺得真是瞎心，正主都不急，這個小太監急個什麼勁？於是也理所當然地繼續睡去。

第二日，天還未亮，雲淺月便醒來，偏頭去看容景，見他居然早就醒了，穿戴妥當，正坐在桌前提筆寫著什麼，看了一眼他面前的桌案，只見堆了一摞清一的黑本子，大約有幾十本。眨了眨眼睛，躺在床上看著他。

都說男人的魅力不能離一樣東西，那就是工作。

他就那麼閒閒散散地坐在那裡，漫不經心地書寫著什麼，不見鋒芒和凌厲，可是居然看到了千年玄鐵劍出銷，鋒利都握在他那一隻提筆的手中，似乎乾坤在握。讓心中忽然升起一莫名的緒。

似乎他生來就是某一種人！

「醒了？」容景似乎察覺到雲淺月的視線，向看來，筆下書寫卻未停。

「嗯！」雲淺月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既然醒來就起吧！」容景收回視線，手中的一本批注完，合上，又拿起另一本。

雲淺月應了一聲，起下了床，也不打擾他，逕自梳洗綰髮。打點妥當，見容景還在理事，便推開房門，清晨清涼的風出來，夾雜著一花香，懶倦頓時散去，心神一爽。

「夫人起了？」暖香走過來，向裡面看了一眼，見容景坐在桌前，笑著問。

「嗯，香姨早！」雲淺月含笑點頭。

「今日十大世家的所有人都會去藍家，時辰定在辰時三刻。時間還早著呢！」暖香笑著打量雲淺月沒帶面紗的臉一眼，低聲音笑著道：「原來淺月小姐長這個模樣。和當年的紅閣主子長得的確像幾分。」

「嗯，據說我像我娘。」雲淺月笑了笑。

「昨日聽說您來了，又聽說您是我們家主的夫人，十大世家都炸開了鍋。比藍家主和睿太子的事還轟。」暖香繼續笑道：「尤其是昨日據說蒼主都敗在了您的手下，無還手之力。這件事更是傳開了。您這人還未面，便讓十大世家有的人如臨大敵了。十大世家沉寂了這麼多年，如今真是熱鬧了！」

「是嗎？」雲淺月不知道說什麼，只含笑看著暖香。

「自然是的！」暖香點頭，還要說什麼，屋中傳出容景的聲音，「香姨，外公今日去藍家嗎？」

「回家主，老家主說誰也別打擾他。如今關在房裡釀酒呢！大約是不去了。」暖香道。

「嗯，對於外公來說，什麼也沒有他的釀酒重要。」容景似乎約笑了一下，吩咐道：「上早膳吧！吃過之後我帶著夫人去藍家。」

「是！」暖香連忙應聲，走了下去。

雲淺月轉回，見容景已經從桌案上起來，顯然是理完了事，走到清水盆淨面。清楚地看到一個黑的本子下角寫了個小的「墨」字。顯然代表的應該是墨閣。

暖香很快就端來早膳，容景梳洗打理後，和雲淺月對坐用膳。

飯後，容景戴上銀質面，雲淺月戴上面紗，二人出了房門。

華笙、花落、凌蓮、伊雪、、風、蒼瀾等七人早已經收拾妥當，休息一晚，一個個神采奕奕，見二人出門，齊齊見禮。

「走吧！帶你們去見見你們各家的人！看看你們的記憶裡還記得幾個。」雲淺月一笑。

七人應了一聲，面雖然平靜，但七雙眸子還是有些激。

容景看了七人一眼，沒說話，拉著雲淺月出了院門。

院門口，幾名老者此時已經等候，除了幾名老者外，還有幾名年輕男子和子。男子未結系，子未綰髮，顯然都是未娶未嫁之。見容景和雲淺月出來，連忙恭敬地見禮，齊聲道：「家主！夫人！」

這一聲「夫人」喊得比昨日順口許多，也鎮定許多，顯然經過昨日半日和一晚上，再大的震驚也磨平得差不多了。

「免禮！」容景輕揮了一下袖。

幾人都直起，幾名老者見雲淺月依然戴著面紗，想著這位紅閣小主當真神，和家主一樣。幾名年輕男都好奇地打量雲淺月，看那目大有上前揭開面紗的架勢。

「走吧！」容景彷彿未看幾人的目，牽著雲淺月的手向藍家走去。

他聲音低沉著一涼寒，不高不低，也沒有毫冷厲，卻偏偏讓那幾名年輕男放在雲淺月上的目收了回去，規矩地跟在二人後，再不敢打量。

十大世家比鄰而居，據山脈關係，相距不是太遠，尤其是楚家距離藍家中間只隔了一個花家。一行人徒步而行。很是簡便。

路過花家門口，正逢裡面有一大群人走出。當前一名年約五旬的老者。後跟著幾名同樣年歲的老者，再之後是幾名年輕男。

「楚哥哥！」花家小姐看見容景，欣喜地喊了一聲。

雲淺月轉過頭去，只見花家和楚家的院落佈置差不多。同樣是錯落有致。不愧是幾百年的名門族，即便如今世百年，但那份名門風骨依然不減退。不看人，端看院中景，便令人不會小視，對其高看一分。

「花家主！」容景彷彿沒聽見花家小姐的喊聲，對當年老者微微點了下頭。

「楚家主，難得一見啊！」花家主似乎沒料到自家門口到容景一行人，愣了一下，目落在容景銀的面上，也點點頭。

「子規不常回家，十里桃花林到是沒什麼變化，叔伯們還是如此健益。」容景淡淡道。

「唉，不行了！老了。」花家主搖搖頭，目落在雲淺月蒙著輕紗的臉上，「這位就是楚家主的夫人？紅閣小主？」

「正是！」容景點頭。

「當年紅閣主一人劍挑十大世家，算起來也二十多年了。」花家主似乎歎了一下，看著雲淺月疑地問，「當年紅閣主的風姿一直被十大世家諸人稱頌。紅閣小主如今再度來到十里桃花林，實乃幸事。只是不知紅閣小主何故掩藏了容？」

「夫君不睹姿容，妾自然夫唱婦隨。花家主有禮了！」雲淺月隔著面紗淡淡一笑，話落，對後隨意地一擺手，「花落！過來拜見花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