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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絝世子妃》 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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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傾天下 第一百零二章 皇上駕崩

夜天傾倒在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鮮頃刻間染紅了聖殿地面的金磚。

雲淺月忽然撇開頭,一滴清淚滴落。

容景從下方收回視線,看向雲淺月,抬起如玉的手,輕輕用指腹擷去了眼角的清淚,眸,如詩似畫的容溫潤如玉,並沒有說話,但他的舉卻包含了無盡的暖意。

雲淺月扯開角,對他笑了一下。

「別笑了!笑比哭還難看,還不如你哭一下。」容景雲淺月的頭,用傳音道。

雲淺月止住笑,閉了閉眼,再睜開,眼中一片平靜。

容景撤回手,繼續向下看去。

雲淺月也跟著容景向下看去。

「二哥!」夜天煜淒厲地大喊了一聲,這一聲飽含了濃濃的兄弟親。他一把打開秦玉凝架在他肩上的劍,奔向夜天傾,彎抱住他。

不知道是夜天煜再不顧忌,還是秦玉凝因為夜天傾的話和他這樣自刎而死在面前讓太過震駭,子被夜天煜的力道沖得後退了兩步,臉蒼白無地看著躺在泊中的夜天傾,手中的寶劍落,「當」一聲砸在了地上。

「二哥!」夜天煜又大喊了一聲,用力地搖晃夜天傾。

「四……弟……我……先走……一步了……」夜天傾似乎還有一氣息,閉著的眼睛困難地睜開,混沌不清地吐出一句話。

「二哥,你等等我,我這就與你一起!」夜天煜紅了眼睛,一把拾起夜天傾扔在地上的寶劍,向自己的脖子自刎而去。

夜天逸忽然出手,輕飄飄一揮袖,打斷了他手中的寶劍。寶劍再次「桄榔」一聲掉在了地上。

「夜天逸!我連死都不行嗎?」夜天煜抬起頭,一雙發紅的眼睛惱怒地瞪著夜天逸。

「四哥難道忘了如今還在四皇子府的四皇子側妃了嗎?你死了一了百了,呢?」夜天逸看著夜天煜,慢慢地道。

「我死,自然也死!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夜天煜咬著牙道。

「你死很容易,但你若是死了,死怕是不容易。」夜天逸慢慢地道。

「你什麼意思?」夜天煜瞪著夜天逸。

「就是四哥能想到的意思!趙可菡如此子,弟弟覺得死了可惜!怎麼也要留一條活命的!四哥若是放心的話,就先死吧!若是不放心的話,那就需要你先殺了再自己去死了。否則的話,弟弟實在不想看到趙小姐這樣的子就這樣隨你去死,怎麼也會忍不住出手阻止的。」夜天逸迎著夜天煜的視線,淡淡地道:「以後時間一長,沒準就淡了要死的心思,到時候還記不記得你,誰又說得準?」

「你……」夜天煜大怒,一雙火紅的眸子幾乎要噴出火來。

夜天逸卻不再說話,靜靜站著,看著夜天煜和他懷裡的夜天傾。

「四弟……哥哥先……去了……你……你不急……」夜天傾的似乎流盡了,角再無鮮流出,眸渙散,聲音也越來越低,幾不可聞,「月……妹……妹……」

雖然他的聲音極其混沌不清,極其低微,但這時聖殿靜寂無聲,在場之人,還是聽得真切。

「二哥,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月妹妹說的?你告訴我,我會告訴月妹妹。」夜天煜從夜天逸上收回視線,抱著夜天傾,急聲道。

「月……妹妹……我……我……」夜天傾費力地吐出一句話,終於再也支持不住,手臂垂落,斷了最後一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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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煜聞言沉默地看著夜天傾,看著他手臂垂下,看著他眼睛徹底閉上,心口停止了心跳,溫熱,躺在他懷裡卻再無半聲息。他臉平靜,似乎對夜天傾臨終說出這樣的話語毫不驚訝,儘管他已經聽不見,他還是看著他道:「你放心,我會將你的話告訴給月妹妹的!」

雲淺月再次轉過頭,這回卻是一滴淚也沒落。只是臉說不出的蒼涼和沉寂。

容景偏頭看了一眼,並未說話。

「孽子!死了還惦記人!我夜氏沒有這樣的子孫!」老皇帝聲音猶如黑雲山般地沉,一雙凹凸的老眼瞪著夜天傾,那神似乎若是他能起床,他還會再去補上一劍。

「父皇,您不想要我們這樣的兒子!你可知道,我們還不屑托生這個姓氏?惦記人怎麼了?二哥心裡的人就是月妹妹!這又有什麼錯?至他比您強,月妹妹如今對他雖然不喜,也沒有再厭惡。可是您呢?您喜歡的人對你厭惡得連死前都不願意看您一眼?您的所有人都是因為您是皇上,沒有一個是真心喜歡您的。在我看來,二哥比你強多了。至他沒有您狠,更比你懂得怎樣,比你懂得全。」夜天煜抬起頭,恨恨地看著老皇帝。

「孽子!」老皇帝大怒。

「父皇,您可以換點兒新鮮的說法,我們就是孽子!沒有您作孽,又怎麼會生出我們?」夜天煜冷笑地看著老皇帝,「二哥的話說得對。夜氏這江山是盜來的,連這皇宮都是盜了慕容氏的。欺世盜名,盜國盜家,塗炭生靈,作孽無數,我們即便為夜氏子孫,也一樣為此不齒。夜氏江山早晚有一日會崩塌!就像百年前的慕容氏一樣。夜氏所有列祖列宗包括皇室祖嗣祠堂,都會化為煙灰。再不能復!」

「你……」老皇帝再次被這樣的話激怒,老眼通紅,極其可怕地看著夜天煜,大罵道:「混帳,孽子,畜生,天逸,殺了他!現在就給朕殺了他!」

「父皇息怒!」夜天逸搖搖頭。

「好啊,朕說的話如今不管用了是不是?」老皇帝轉頭看向夜天逸,眼中的火似乎要冒出來,大怒道:「你沒聽到他說了什麼混帳話嗎?這樣的孽子,不殺了等什麼?」

「兒臣聽到了!」夜天逸神平靜。

「聽到還不給朕殺了他!」老皇帝怒喝。

「兒臣覺得讓四哥活著比較好!可以活著代替二哥看看兒臣能不能守得住這夜氏江山。」夜天逸淡淡道。

「夜天逸,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我即便活著,你也守不住!即便沒有前朝皇族後裔來奪回天下,你也守不住。南梁、南疆、西延、北崎等小國日漸坐大,離天聖掌控,外加一個本來就兵強馬壯,遍地富饒的東海,這天下早晚不再姓夜。」夜天煜大聲道:「夜天逸,今日我和二哥的下場,就是明日你的下場。」

「想要我有這樣的下場似乎不易!」夜天逸不惱不怒,神平靜,對六公主道:「六妹,你出去看看,文萊將人請來了沒?」

六公主應聲,連忙走了出去。

「朕說殺了他!殺了這個孽子!他不配姓夜!」老皇帝依然怒喝道。

夜天逸不再說話,也不再看老皇帝。

「父皇,您這樣聲,我都替您覺得可笑!您怎麼現在如今還不明白。這個皇宮,甚至整個天聖皇朝,到如今已經不是您說了算了!說了算的人是七弟!連兩個人都能聽他的,這個皇宮裡面,如今還有幾個人不聽他的?包括你的文萊。」夜天煜可笑地看著老皇帝躺在床上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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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瞪著夜天煜,老眼火紅,片刻,又瞪向夜天逸,忽然張開,一口噴了出來。想要起,卻又跌回了床上,昏死過去。

「秦小姐,勞煩去請太醫給父皇看診!」夜天逸對秦玉凝吩咐。

「是,七皇子!」秦玉凝應聲走了下去。

「七哥,人來了!」六公主從外面走了出來,後跟著一群人。

夜天逸看向門口,只見德親王、孝親王、雲王爺、秦丞相走了進來,沒有看見夜輕染、容楓、冷邵卓三人。他平靜地問,「三位王叔和丞相來了,染小王爺,冷小王爺和楓世子在何?」

四人進來之後,似乎被聖殿橫七豎八躺著的驚住了,尤其是夜天煜抱著夜天傾坐在地上,夜天傾渾,已經沒了聲息,更是令四人驚異不已,一時間都停住腳步,看著眼前的形,沒聽進去夜天逸的話。

「三位王叔和丞相來了,染小王爺,冷小王爺和楓世子在何?」夜天逸又問一遍。

「回七皇子,他們三人喝醉了!來不了了,如今剛剛被送回了府裡,都罪得和爛泥一樣。尤其是夜輕染那個混小子,罪得更是人事不省,也不曉得他們三個灌了多罈酒。」德親王當先回過神,連忙道。

夜天逸點點頭,「他們雖然來不了,三位王叔和丞相來了也一樣。」話落,看了四人一眼道:「二哥和四哥跟父皇開了個玩笑,父皇要殺他們,我本來喊你們過來求求,如今看來也不必了,父皇病又復發了,如今昏過去了,你們看看四哥該如何置。」

四人聞言這才看向龍床,果然見老皇帝昏死過去,床上被他吐了一灘,昏死過去的面相有些恐怖,而床下躺著同樣昏死過去的一個子,已經辨不出樣貌,但看著還是可以辨認出是明妃。

四人掠過明妃,再次看向死去的夜天傾和抱著他的夜天煜。一時間無人答話。

「德王叔,您看如何置?」夜天逸問德親王。

「這……」德親王看了另外三人一眼,謹慎地道:「如今皇上昏迷不醒,一直以來都是七皇子監國,這件事置就好!」

「另外兩位王叔和丞相也是和德王叔一樣的想法?」夜天逸看向另外三人。

「德王兄說得對!皇上昏迷不醒,一直以來都是七皇子監國,這件事置就好!」孝親王和雲王爺齊齊點頭。

秦丞相也連忙附和,「不錯,這件事七皇子置就好!臣等聽從七皇子的吩咐。」

夜天逸點點頭,慢悠悠地道:「我雖然監國,但景世子輔政,也是要聽聽他的意見!」

「這……」德親王皺眉,「景世子今日及冠,淺月小姐及笄,七皇子也知道,他們二人扔下賓客離開了,如今也沒有音訊……」

「夜天逸,廢什麼話!要殺就殺,要剮就剮!您去將菡兒來,我們這就死給你。」夜天煜打斷德親王的話,對夜天逸恨恨地道。

「我剛剛說過了,二哥和四哥不過是和父皇開了個玩笑而已,不至於是死罪。二哥自刎而死,我沒攔住,如今我既然不讓父皇殺你,也不會殺你,更不會將你的側妃喊來你們一起自殺。你就不要想這個心思了。」夜天逸淡淡看了夜天煜一眼,對德親王道:「德王叔,先將四哥押刑部大牢吧!等父皇醒來,景世子回來,再行定奪!」

「是!」德親王連忙應聲。

「四哥,你最好不要想死,我說得出,做得到!你若是自尋死路,那麼你的側妃的下場,可就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了。」夜天逸淡淡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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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煜怒瞪著夜天逸,片刻後,怒意退去,忽然一笑,「我的好七弟,你放心,從現在起,你就是讓哥哥我死,我也不死了。我還有二哥托付我最後告訴月妹妹的話沒告訴,怎麼能死?我還要好好地看著你是如何和我們一樣失敗的。我更要看著這天聖皇朝那把尊貴的椅子你能坐幾日。」

「四哥能想通最好!免得我再為你憂心!」夜天逸話落,不再看夜天煜,看向德親王。

德親王對外喊道:「來人!」

外面頃刻間湧幾人。

「將四皇子押去刑部大牢,嚴加看守!」德親王對幾人命令。

「是!」那幾人立即應聲。

「不用你們押,我自己走!」夜天煜放開夜天傾,起站了起來,抬步向外走去。

那幾人立即拔出刀劍,用刀指著他後背,跟上他出了聖殿。德親王看著出去的人,他掌管刑部,似乎不放心,也跟了出去。

孝親王、雲王爺、秦丞相三人都看向夜天逸。

「冷王叔,你帶著人去包圍四皇子府,看好趙可菡,告訴,四哥沒死,被押了刑部大牢。若是想四哥活命,就好好在四皇子府待著。」夜天逸對孝親王吩咐。

「是,老臣這就去!」孝親王領命,連忙去了。

「秦丞相!」夜天逸看向秦丞相。

「七皇子請吩咐!」秦丞相立即恭敬地垂首。

「您帶著人清掃皇宮和京城各吧!明日一早,我不希再看到哪裡有一滴跡和一首。」夜天逸吩咐道。

「是,老臣這就去!」秦丞相得令,連忙退了下去。

「雲王叔!」夜天逸看向雲王爺。

「老臣在!」雲王爺連忙走上前,態度極其維諾恭敬。

「你負責將二哥的首送回二皇子府安頓,找欽天監擇日下葬吧!這也算是禮部的事!」夜天逸對雲王爺吩咐道。

「是!老臣這就將二皇子的首送回去!」雲王爺連忙應聲,對外喊了一聲,他的隨從和護衛進來幾人,他指了指夜天傾的,那幾人立即意會,上來兩個人,抬起了夜天傾走了出去,他也立即跟出去,走到門口忽然回頭問,「七皇子,這擇日下葬的話,該如何葬?是以皇子之禮?還是……」

「皇子之禮,厚葬!」夜天逸道。

「是!」雲王爺點頭,表示明白了,連忙退出了聖殿。

殿中除了老皇帝和昏迷的明妃和橫七豎八的宮太監外,只剩下六公主和夜天逸。

六公主看了夜天逸一眼,此時走向明妃,手將扶起來,喊道:「母妃,您醒醒!」

明妃一

「七哥!」六公主又喊了幾聲,明妃還是一看向夜天逸。

夜天逸目定在明妃上,看了一眼,對六公主道:「六妹不必擔心,明妃娘娘只不過是氣不通,又加失有些多,昏死了過去,你將送回宮吧!稍後讓太醫去給明妃娘娘開個方子,多養幾日就無礙了。」

六公主似乎鬆了一口氣,點點頭,對外面喊:「來人!」

外面進來兩個人。

「帶上我母妃,跟我回宮。」六公主放開明妃,站起,對那兩個人吩咐。

那兩個人立即走過來,抬起明妃,跟隨六公主出了聖殿。

「文萊!」夜天逸對外喊了一聲。

「七皇子,奴才在!」文萊立即走了進來。

「吩咐人將這裡打掃了!」夜天逸吩咐。

文萊連忙應聲,退出去喊人,須臾,進來十多個侍衛,兩人一抬,搬走了那些宮太監的,清掃跡。不多時,聖殿被打掃得乾乾淨淨,除了殿中濃郁的腥味外,毫看不出這裡曾經經過了一番殺戮,在這裡失去了一個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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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萊帶著人打掃完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殿中除了昏迷的老皇帝外,只剩下夜天逸一人,他看向房頂,清淡地喊道:「景世子,月兒,你們下來吧!」

他喊聲落,房頂上無聲無息。

「我知道你們在!」夜天逸又道。

房頂上依然無聲無息。

「月兒,二哥臨死前說的話不知道你聽到了沒有?想必你距離得遠,沒聽到,不用四哥告訴你了,我來告訴你,他說他你。」夜天逸又道。

房頂上依然無聲無息。

夜天逸看著房頂,蹙了蹙眉,收回視線,聲音極低,幾不聞,「難道他們真沒來?」

「七皇子!」秦玉凝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夜天逸收斂起神,轉過,看向門口,「進來!」

秦玉凝挑開簾幕進來,後面跟著太醫院的太醫,對夜天逸恭敬地道:「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都到了。」

「幾個人去明妃娘娘的寢宮給娘娘看診,幾個人去皇后寢宮,母后今日也了些驚嚇。剩餘的人留在這裡給父皇看診。」夜天逸吩咐。

「是!」太醫們齊齊應聲。

「你今日累了,回丞相府休息吧!」夜天傾對秦玉凝道。

秦玉凝點點頭,退了出去。

不多時,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做好了分派,分了三波,一波前往皇后寢宮,一波前往明妃寢宮,一波留在聖殿。

留在聖殿給老皇帝看診的太醫都戰戰兢兢,今日的事他們早已經知曉,如今七皇子懂醫而不再給皇上看診,卻讓他們這些人來看診,這說明了什麼?人人都不敢胡猜測,只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給老皇帝按部就班號脈。發現皇上脈息極其虛弱,氣重傷,明明這兩日已經被七皇子調養得小有起,如今卻是不止數日前的調養全部白費,更是嚴重了,甚至已經到了只剩一口氣的地步,回天無力啊!他們互相對看一眼,誰也不敢開藥方。

夜天逸分配好眾人各自的任務,便不再理會,轉打開了聖殿的窗子,清冷的風吹進來,吹散了幾分濃郁的腥味,他站在窗前向外看了片刻後,緩緩轉回,坐在椅子上,開始批閱奏折。就像是這座京城,這座宮殿,從來沒發生那一場的洗禮一般。

太醫們許久無人開方,都看向夜天逸,見夜天逸批閱函,似乎不打算管這件事,但他們也不敢隨便藥,一個年老的太醫試探地喊了一聲,「七皇子?」

「嗯!」夜天逸淡淡地應了一聲,頭也不抬。

「皇上這病……這病……怕是要撐不住,臣等醫低微,您看……」那老太醫看著夜天逸,生怕一句話說不對,就命不保。

「父皇大限將到,藥石無醫。隨便藥吧!」夜天逸丟出一句話。

那老太醫見夜天逸沒有發怒,鬆了一口氣,看來七皇子比他們更知道皇上的病,已經到了大限之日,與幾名太醫對看一眼,聚在一起,低聲研究藥方。

殿,夜天逸筆落在奏折上的刷刷聲和太醫們的低語聲融合在一起。

殿房頂,雲淺月收回視線,看向容景。

容景此時也收回視線,手攬住的腰,帶著悄無聲息離開了聖殿的房頂,頃刻間按照來時的路線進了地道。進地道後,他袂如風,毫不停頓,帶著不出片刻便出了地道。

地道的出口,自然是皇宮後宮牆外。

宮外,空氣清冷而清晰,藍天白雲,與皇宮濃鬱腥和被沉之氣籠罩判若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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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淺月向天看了一眼,輕輕吐了一口濁氣,臉有些晦暗。

容景看了雲淺月一眼,攬著的腰,形不停,輕功登峰造極,輕如雲煙地飄越層層屋宇,向城外飄去。

走了一段路,雲淺月才發現不是回雲王府,而是向城外,偏頭問容景,「你要帶我去哪裡?」

「你如今想去的地方,就是我要帶你去的地方。」容景低下頭,看著雲淺月,溫聲道。

雲淺月微揚著臉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想要去一個地方?」

容景用另一隻沒攬著腰的手點了點的心口位置,對道:「因為你本來就在我的心裡,你的心裡所想,我自然知道。」

雲淺月心下一暖,面上的晦暗散去了些,嗔了他一眼,沒說話。

容景也不再說話,攜帶著雲淺月向城門而去,一路所過大街小巷,都有士兵在清掃痕跡。那一條被鮮鋪滿的主街上,孝親王半也不敢攜帶,親自帶著人盯著打掃。

出了城門,容景帶著雲淺月走了一段路後,停住形,飄而落,如玉的手指輕輕一彈,一枚白的煙霧飄向上空炸開。

雲淺月順著容景的手指向天上看去,只見一朵白的蓮花在上空綻放。

「世子!」青影出現,對容景恭敬地喊了一聲。

「去靈臺寺知會慈雲方丈一聲,就說我和淺月小姐借靈臺寺的達堂一用!」容景對青影吩咐。

青影應聲,瞬間離開了原地,向靈臺寺而去。

容景見青影離開,偏頭對雲淺月道:「我們徒步走走吧!」

「嗯!」雲淺月點頭。

容景拉著雲淺月緩步向前走去,兩人走得並不快,腳步輕緩,步履一致,誰也不說話。地面上傳來兩個人鞋靴的聲音。

不多時,天空居然飄下雪花。

雲淺月停住腳步,看向天空,剛剛好好的藍天白雲,此時卻是已經轉變為蒼茫灰白一片,看著天空對容景道:「今年的雪終於下了!」

「也許一下就不可收拾!」容景也看向天空,聲音淺淺淡淡。

雲淺月不再說話,盯著天空看,雪花從九重天萬丈高空飄落,打在臉上,眉眼上,冰冰涼涼,在眼睫落下,頃刻間便化為了一滴純淨的水滴,晶瑩剔地覆蓋在的眼簾,甚至眼睛一眨不眨。

容景從天空收回視線,將手覆在雲淺月的臉上,也同時蓋住了的眼睛。

雲淺月眨眨眼睛,那一滴雪化的水滴沾在了容景的手心上,潤潤。

二人就這樣停留片刻,容景放下手,對溫聲道:「走吧!」

雲淺月點點頭,跟隨容景繼續向前走。

半個時辰後,二人來到靈臺寺的山門。慈雲大師帶著幾名寺中的長老已經等候在此,見到二人來到,連忙齊齊雙手合十見禮,「阿彌陀佛,景世子和淺月小姐這廂有禮了!」

「方丈和幾位長老有禮了!」容景頷首,聲音溫潤。

「景世子和淺月小姐請!」慈雲方丈和幾位長老讓開山門。

容景拉著雲淺月緩步走了進去。

這時,靈臺寺的鐘聲響起,一下一下,每次靈臺寺做法事,都會響起這樣的鐘聲。雖然沉重,卻空靈。

雲淺月聽到這樣的鐘聲,終於輕輕吐了一口濁氣。

容景偏頭看了雲淺月一眼,沒說話,拉著向達堂走去。方丈和幾位長老齊齊跟隨在二人後。

來到達堂,十八羅漢的佛像各司其位。容景和雲淺月看了一眼,齊齊邁進了門檻,站在了佛堂的正中央,看著正中最大的一尊佛祖之像。

「景世子,要作法嗎?」慈雲方丈上前,低聲詢問容景。

「要!」容景道。

方丈點點頭,回對幾位長老一擺手。幾位長老顯然早已經有準備,齊齊一揮手,外面湧進了不僧人,排排坐好。不多時,達堂響起了超度誦經的聲音。

顯然,靈臺寺雖然是佛門聖地,但也是知曉天聖京城發生的那一場宮傳位洗之事。因為這一場法事,按照的是皇子之禮。

雲淺月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誦經聲,腦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時候,第一次初見夜天傾的形,那是娘去世後不久,姑姑將接進了宮,夜天傾去榮華宮給姑姑請安,坐在皇后邊打量這個太子,或許應該說那時候打量將來要嫁的人。他不過是個幾歲的孩子而已,得天獨厚的條件,和生來的太子份,讓他看起來整個人像是一座小金山,打量他的時候,他也打量,兩個小孩對看了半響,姑姑輕咳了一聲,他似乎掛不住臉,連忙收回視線,紅著臉告辭。姑姑自然準了,回頭問,「太子怎麼樣?」,誠實地回答,「若是他將來能很有錢,嫁給他也不錯。」,姑姑笑罵了一句,「不知」,此事便也接過去了。

夜天傾走後不多時,藍妃帶著夜天逸前來請安,發現夜天逸和小七長得太像,以為他就是小七,於是在姑姑和藍妃震驚的目中,拉著夜天逸出了榮華宮。後來雖然知道他背不出共產黨宣言,不是小七,但依然在他上寄予了對小七的,所以,後來進宮,便刻意地避開夜天傾,和夜天逸相時日居多。後來老皇帝四十五大壽,在那一天,相繼認識了容景,夜輕染,容楓,冷邵卓等人,也是在那一天,為了探出老皇帝的心思,換了抓鬮,後來將鼻涕眼淚抹在夜天傾上,招致本來對有好的夜天傾對厭惡至極,而為了早日擺皇室遵循祖訓的份,追在他後偽裝,這樣一晃,就是十年。

算起來,那十年雖然追在他後,但記住的事真的不多,因為在他後,從來就未曾真正用心去關注這個太子。只將他當做擋住自由的絆腳石,恨不得踢開他。

若不是凰劫,是否還在夜天傾面前繼續做戲?他還是依然厭惡如斯?

是否,有些東西就不必發生?比如他臨死的那一句,他

凡事都再沒如果!

雲淺月打住思緒,閉著眼睛默默念道:「夜天傾,你好走!」

這時,青影來到容景面前,看了雲淺月一眼,對他低聲道:「世子,剛剛宮中傳來消息,皇上駕崩了!」

容景聞言挑了挑眉,雲淺月猛地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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