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約走了兩刻鐘,一群人終于到了太后的鳴殿。
他們剛到鳴殿門前的臺階,一個穿著宮裝的嬤嬤迎了上來,還沒開口,宮殿里面便傳來一個聲音:“田嬤嬤,可是各位小主子來了?”
田嬤嬤答道:“回太后,是的,小主子們都來了。”
“讓小主子們都進來吧。”
“是。”田嬤嬤聞言向他們福福,見禮之后道:“各位主子請隨奴才進來。”
這話一出,蘇長歌便見大家微微低垂著頭,恭恭敬敬的走了進去。
蘇長歌照做。
進去之后眾人正要行禮,便聽見太后道:“罷了,莫須多禮,賜座吧。”
蘇長歌不知規矩,見眾人皆低垂著頭站著不,也站著不,好一會兒之后就見有宮將人一個個的請到相應的位置上。
蘇長歌和容珩還是皇家人,地位較高,被安排在主位的右下方。
在安排的過程中,蘇長歌低垂的雙眼滴溜溜的看著四周。
蘇長歌沒見過太后,暗暗往主位上看了看,暗暗打量太后。
太后年逾六十,但是保養得比較好,一典雅大氣裝扮,頭上金步搖朱釵映得一張臉格外年輕,看起來不過是四五十歲的人。
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子站在太后后,不時溫細語的附耳在太后耳邊說話。
太后一邊聽一邊疼的微微淺笑。
看得出,太后非常疼這子。
如果蘇長歌沒猜錯的話,這子便是蒹葭公主了。
和畫晴郡主一樣,蒹葭公主并不是皇家人,但是也自小在宮中長大的。
畫晴郡主是皇后大哥的嫡,而蒹葭公主則是太后嫡親弟弟卿親王的唯一的孫。
卿親王十年前不知得罪了江湖上的哪門哪派,竟然不顧他在朝廷上的份,一夜之間洗了卿親王府。
那一年,卿親王府邸死了上百口人,生還的只有卿親王唯一的兒趙凝兒還有趙凝兒的娘。
最后兩人都被太后接進了宮中。
太后對自己弟弟的唯一脈異常疼惜,不但躬養,還和同住一宮中。
皇帝也憐惜,特將之賜封為蒹葭公主,和紅翎公主平起平坐。
和紅翎公主火蠻橫不同,據說蒹葭公主善良溫,為人謙遜,從來未曾對誰大聲說過一句話。
太后宮中這天特別的熱鬧,皇后,紅翎公主,畫晴郡主都在。
皇后坐在太后側,兩人臉上都是端莊得的笑,再加上太后看著很是年輕,兩人看起來不像婆媳,倒像是一對姐妹。
除了這些宮里的人,蒯烈風,蒯烈門還有蒯紫映竟然都在。
他們也坐在主位下方,不過是左下方,也就是蘇長歌的對面。
蘇長歌在打量四周,四周的人竟然也有人在打量,在蘇長歌坐下來之后,明顯覺到了幾道敵對的目。
蘇長歌并不在意,探清楚環境之后,便大家閨秀得不能再大家閨秀的垂首坐著。
大家都落座,太后便吩咐人上點心茶水。
一時間,一群穿宮裝的宮魚貫而。
每個人手邊的小桌都擺上了三道點心一小壺茶,點心致漂亮,茶香濃烈。
皇后看著桌上的這些點心,眉眼帶笑:“母后宮中的點心就是不一樣,次次都是新鮮模樣的。”
“還不是凝兒這丫頭手巧。”太后嗔蒹葭公主一眼,“這丫頭一天都閑不下來,皇家祠廟那靈浮山有好些冬天開花的花草,凝兒這丫頭見那花清香甜,便摘了回來,嘗試著做糕點,結果這滋味極好,今兒知道大家來,便特意做了讓大家都嘗嘗鮮。”
“蒹葭公主有心了。”皇后笑著,贊一句:“要是哪家公子娶得公主,還真八百年修來的福分啊。”
蒹葭公主紅了臉,垂首絞著手絹兒跺腳嗔:“皇后娘娘別取笑人家了,凝兒不嫁,凝兒要一輩子留在宮中伺候太后的!”
太后皇后在上面這麼用力的贊,眾人如何能不給面子,便紛紛捻起一塊糕點嘗了嘗。
蘇長歌不想太顯眼,也照做了。
著糕點的時候,恰好看到蒹葭公主像一個幾歲小孩子似的跺腳嗔,心肝兒了,然后渾也跟著了一下。
然后,很不幸的,手上的圓形糕點一不小心的就這麼掉在了地上,‘咕嚕’的從這一側滾著子跑到對面去了。
最后,它停在了一個人的腳邊。
掉一塊點心,是很小的作,也是一件很小的事。
但是,在太后的宮中好像沒有所謂的小事,蘇長歌余清晰的看到到太后的臉變了一下,皇后也有意無意的往這邊多看了兩眼。
而和坐得比較近的紅翎公主嗤笑了一下。
然后,聽見蒹葭公主著手絹兒,很委屈的連聲問:“你是誰?為何要扔了糕點?不喜歡我做的糕點麼?”
蘇長歌被問的很無奈。
因為,如果是你,上門做客,主人做了一道菜,你在夾菜的途中一不小心菜掉了,然后主人卻覺得你是故意扔的,你會有什麼反應
反正蘇長歌就有些胃疼,覺得腦子本就有問題!
不就不小心掉了一塊糕點麼,怎麼就覺得是故意扔的?
有被害妄想癥啊!
還有,故意的人到底是誰啊,明明就坐在容珩手邊,的份如何顯而易見,為何要在大庭廣眾下問出來?
蘇長歌心里腹誹,臉上不聲。
被所有人視線圍攻,臉上越發的淡定自若,不卑不的答道:“四王妃。點心是不小心掉的不是我扔的。點心還沒嘗過不知喜歡與否。”
三個問題,都回答了,回答得算是簡潔。
蒹葭公主絞著手絹兒,還要說什麼,恰好見蘇長歌旁邊的容珩這時候修長潤白的指尖起了一塊點心,淡淡的看了一眼。
蒹葭公主立刻將蘇長歌拋在腦后,有些張的問:“珩哥哥,你不是不吃點心麼?你,你也要嘗嘗麼?”
珩哥哥……
蘇長歌心臟抖了抖。然后,終于明白蒹葭公主方才為何要故意將掉一顆點心的事擴大化了。
瞟了容珩一眼,暗嘆了一口氣,妖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