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頡很識相地順著臺階下來道:「小公爺不必介懷,家妹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先前沒有來過上京城,見識些,如今好多了。再者小公爺已經送了禮聊表心意,便更無需掛懷了。」
他話語間將與裴子燃的距離拉開了,此人這樣多,若真讓個有心人聽了去,沒得讓人以為他家妹妹當真與裴子燃有些瓜葛呢。
楚月苒尚未出閣,這樣的事對名聲大有害,楚頡拿的清楚。
裴子燃自然也識相,便只笑了笑,頷首之後沒有回話。
幾位公子哥笑鬧著回頭:「楚頡快些走!腳落姑娘懷裏啦!」
這些人說話向來沒遮掩,楚頡紅了半邊臉打過去:「說什麼呢!」
他們笑鬧著便往花園方向去了,沒走幾步,便聽見了花園裏傳出來的裊裊琴音。
因這琴音實在太過高雅,幾人駐足片刻,便有人不自覺地走進了花園裏頭去。
楚頡反應過來的時候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阻止。
這琴聲,必然是家中妹妹們在學琴,只是他不知道,家中有哪個妹妹琴彈的這樣好,好到他也恍神了片刻。
被阻止的公子哥不耐煩地嘟囔:「我們就站在這裏遠遠地看一眼,不上前去,你們家只說不讓子見外男,可也沒說不讓男子看啊!」
「就是就是!」
「楚頡,別這麼刻板,我們只是來聽琴音的,你妹妹這麼好聽的琴音,無人欣賞,豈不可惜!」
公子哥們你一眼我一語,將楚頡說的啞口無言。
他本就笨,不大會說話,如今更是不知道如何回擊了。
亭子裏,楚月苒坐在那裏,水藍的大綉外衫落在亭子的欄桿上,如水袖一般,隨風緩緩飄著,緩緩撥琴弦,像極了天上的仙子。
裴子燃看的呆了些,但同時的,他也到疑。
前世從未聽過彈琴,是何時會彈琴的?
裴子燃眉頭皺,只覺得奇怪,難道是前世太過忽略,竟沒有發現上有這樣多的優點。
哪怕站在人群中,也能讓人一眼見到。
眾人都聽的癡了,整座花園只有微風拂過細草的簌簌聲,伴隨著不時的鳥,安靜如斯,如天籟。
裴子燃愣怔片刻,從腰間取下隨帶的笛子來,與楚月苒合奏。
當笛聲與琴聲恰當好地銜接在一時,他的腦海中驀然冒出了幾個字:琴瑟和鳴。
心中頓時一片歡愉。
裴子燃的笛聲吸引了子們的注意,亭子裏人紛紛看過去。
琴師本想呵斥,是哪個不懂規矩的竟跑來窺小姐們彈琴,可瞧著是楚頡,便沒了靜。
能瞧見楚頡,自然也瞧的見裴子燃。
楚月苒看到他面容的一瞬間,琴音「咚」的一聲,了陣,停了下來。.
的視線陡然轉冷,雙手按在琴弦上,半個音節都不願意再發出。
你想與我琴瑟和鳴,倒看看我願不願意!
與裴子燃合奏,只覺得噁心!
楚月苒起,不願再彈。
這一首《柳汀街》,不願被裴子燃玷污了去。
那頭笛聲還在繼續,裴子燃盯著迴轉過去的背影,心頭的緒瞬間跌落谷底。
怎麼會,前世的苒苒這個時候分明已經圍著他轉了,若依計劃進行,很快他便能娶到他心的苒苒了。
可為何如今連合奏都不願!
是因為規矩吧,他如今是外男,合奏一事本就曖昧,苒苒礙於禮法停下琴聲並轉過去,也是為了他們二人的名聲好。
裴子燃如是想著,剛想停下笛聲,便聽琴音又響了起來。
只是這一次,卻不是《柳汀街》了。
眾人抬頭去,便瞧見亭子裏彈琴的換了個人。
楚嫣然咬住下,張地彈響了第一下。
這首曲子已經練了好幾天了,若要流暢彈出應該是不難。
只是不想看到裴子燃如此難堪的樣子。
若是能與他合奏,取琴瑟和鳴之意,無論如何都願意!
可笛聲只繼續了一會兒,便停了,楚嫣然單單隻彈了一會兒,便沒了笛聲。
轉頭看去,只見裴子燃負手而立,就站在不遠,隔著花叢,帶著溫和的笑意看著側的楚月苒,全然沒有在意的琴聲。
公子哥們一片起鬨聲:「這彈的什麼……」
「差遠了,為何還要湊上來合奏?」
「好生丟人!」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見沒了琴聲,楚頡又催促著他們走,便互相推搡著走遠了。
楚月苒不知道裴子燃為何會在這裏,但不想與他面,便與琴師行了禮,也匆匆離開想回去。
琴師有些疑:「方才那是……永昌公爵府的小公爺?」
一直在狀況外的楚沁沁拉了還困在思緒里的楚嫣然一把,將人帶起來,才應聲道:「是,小公爺風姿卓絕,可不是一般人能高攀的上的。」
琴師因與白氏好,便對況格外留心了些。
想著方才裴子燃瞧楚嫣然的眼神很是不同,便有心想打聽一二,但想了想,的份似乎不合適,便將話又吞了回去,擺擺手道:「罷了,二小姐既心不好,便先回去吧。」
今日之事怎樣都能傳到白氏耳朵里的,至於況如何,給白氏自己去問便是了。
瞧著方才楚月苒的反應,想來對那小公爺也沒什麼心思。
左右這都不是該心的事。
楚月苒離開了花園,不願與那些公子哥上,便加快了腳步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
這裴子燃當真是魂不散,在府外偶然遇見也就算了,怎的如今都追到府上來了!
只覺得不對勁,前世裴子燃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為何這一世裴子燃如此糾纏。
難道當真是因為的存在導致很多事都發生了變化?
楚月苒心神不寧的,只想著今生今世離裴子燃遠遠的。
幸好方才楚嫣然上前去合奏了,不然今日之事若是在那一眾公子哥中傳開,這上京城中還不知道要傳什麼樣子!
正心緒不寧呢,方才走過拐角,便與一人撞了滿懷,嚇得驚呼一聲,卻被人拽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