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盤上是一些胭脂水，小廝將紅布掀開道：「這都是大爺從鄉下買來的，這胭脂水都是大爺用自己栽種的紅藍花做的，純度極高，是大爺特意為小姐準備的。大爺說二小姐回府是他不在府上，忽略了許多，二小姐見諒。」

「哪裏的話！」

這一番話說的圓滿，屬實讓人喜歡，楚月苒便招呼著玉簪：「玉簪快，帶著去吃盞茶。」

玉簪上前來給了賞銀，小廝倒也不推拒，笑嘻嘻地收下了，「謝二小姐賞！不過這茶奴才便不吃了，奴才方才從公子那裏出來，還要去給各位小姐們一一送上大爺的禮，就不叨擾二小姐了。」

「這樣啊，那你快去忙吧。」楚月苒揚著笑意，與玉簪一起將人給送出去了。

玉簪瞧著那小廝的背影，又歡喜地回頭去翻那胭脂盒子，高興的合不攏：「二小姐，這胭脂好香啊，奴婢在上京城都沒有見過這樣好的胭脂，好亮的紅！大爺真有心！」

看得出來這制胭脂的人定然是用心了的，沒想到大伯竟然還有制胭脂的手藝！qs

「確實是有心了……」

楚月苒喃喃地說道。

那小廝雖話說的圓滿，可其中意思卻也很明顯。方才去過了楚頡那裏，現如今還要再去幾位小姐那裏，這字面意思也就是說，並不會去楚祚那裏。

楚月苒讓玉簪跟著去瞧了一圈兒，確實沒有去賈玉娘那裏。別說是進賈玉娘的屋子了，就是連院子都沒靠近。

「二小姐，聽說昨兒大爺與相爺吵架，為的就是……」

玉簪說著，吵一個方向努了努，那方向，正是賈玉娘院子的方向。

只是在楚月苒面前，玉簪比較忌諱，幾乎從不提賈玉娘。

楚月苒角揚起笑意來，瞧著這家裏也不全然是糊塗的，總是有個明白人兒的。

「二小姐，大公子和二公子也使人送了東西來，大公子送了一套紅松木的筆墨紙硯，二公子更是送了一匹小馬來，瞧著可神了！」

玉簪瞧著好像是自己收了禮似的，高興的合不攏，後頭有人進來將筆墨紙硯放下了。

那支筆在外面，是上好的紅松木紫毫筆，被外面的線一照，渾都散發著，當真不是凡品。

玉簪一邊收拾一邊念叨著：「大爺一家給咱們送來了這麼多好東西，真好啊！」

晚間去白氏那裏用飯的時候才知道，白氏也收到了禮，是上好的紅狐貍做的大氅，雖說冬天過去了，但這幾日還冷的很，白氏很是喜歡。

吃飯的時候白氏便念叨著：「別看你大伯是從鄉下回來的，階又低，可他啊向來都是最清閑的那一個，這些年靠著收租也富餘了不，對家人又捨得花手筆，是個再好不過的人了，你往後要多來往走才是。」

白氏對楚敬義的評價頗高，楚月苒也深以為然。

再這樣一個偌大的府里，能分得清楚是非黑白可太難得了。

於是當晚回去，楚月苒便親自去了庫房挑了幾樣回禮，囑咐玉簪親自送過去。

大伯的、大哥二哥的，都有。

夜越發深了，這幾日溫度低的厲害，一旦夜便比寒冬臘月還要冷上幾分，楚月苒看著玉簪去送禮，才裹了上的大氅回屋。

只是方才進屋關上門，卻瞧出不對來。

怕黑，屋子裏各總是要都燃著燈的，可卻發現屋子裏側的一個小隔間此時卻黑著，周遭的一圈蠟燭也全都熄了，那裏頓時被黑暗籠罩。小隔間旁邊是一個半開著的窗戶，此時正呼呼的往裏灌著冷風，吹的很遠的燭芯都在晃。

出門前，明明沒有開窗戶！

楚月苒頓時警惕起來，手搭在桌子邊兒上，裝作若無其事地回頭想再次出門，畢竟現在這個屋子是最危險的。

但剛走了一步，後便明顯地劃過一陣冷風，楚月苒剛想尖，一隻冰涼的手捂住了的。

耳畔，是悉的清冷嗓音：「是我，別出聲。」

到楚月苒張的子鬆快下來，後的人才鬆開了手，有什麼東西「哐啷」一聲扔到了桌子上。

楚月苒回頭，一滴冷汗從額角滴落，看見那人慢條斯理地坐下來給自己倒茶，便氣不打一來。

「王爺這麼晚了，夜探我的閨房，怕是不合規矩吧？」

好歹知會一聲，這深更半夜的，是要嚇死個人！

連錦程纖長的手著茶杯，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狹長的眸盯著窗外，忽而抬手一彈，一個茶杯摔了出去，正正撞在頂著窗戶的子上，「咔噠」一聲，窗戶落下來，外頭的風頓時隔絕了。

「長公主之事，想必你也聽說了。」

連錦程向來不是個啰嗦的人，他開門見山，起看著楚月苒道：「本王今日來實屬不得已，二小姐見諒。」

他突然的正經讓楚月苒很是不自在，只得跟著躬：「哪裏哪裏，王爺有話直說便是，凡是我能幫上的，我一定幫。」

與連錦程一道坐下，楚月苒眉頭皺，若是連錦程親自來找，那便說明華長公主之事非常棘手。

連錦程是個有謀略的人，尋常的事本難不倒他。

換了只茶杯在掌心裏轉著，連錦程面容始終嚴肅：「你可還記得你在焦府幫忙接生的那個嬰兒？」

楚月苒點了點頭，那件事事關重大，自然印象深刻。

「前些日子焦夫人去前哭訴，說是孫是個天生的疾，有迫長公主之意。」

說到這裏，連錦程的臉很是難看，楚月苒問：「長公主不是被足了嗎？」

「先前便已經足過了，聖上擔心此事牽扯過多，便暫時將長公主足，目的也是不讓焦夫人借題發揮。」

這個焦夫人，到底是何來頭！

楚月苒眉頭皺：「我十分確定，孩子降生時時健康的，沒有問題。」

連錦程按著的肩膀讓坐下，示意先不要太激，且聽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