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敬義覺得此事太過荒謬，爾雅齋的人住下他便覺得於理不合，他是個最終禮數的人了，自然看不過去的。

可楚敬威如今正在興頭上，被楚祚要去國子監的事沖昏了頭腦，更是聽不進話去，「大哥這話我就不聽了，便是個親戚的孩子住在我們府上，我上朝順路送他去國子監上學又如何？大哥自己的日子都管不過來，還是別管我了哼！」

瞧著楚敬威咬牙切齒的樣子，怕真的氣急了。而楚敬義又是個直心眼的，瞧著他不聽，自己心裏自然也生氣。

眼看著兄弟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起來，楚月苒連忙起打圓場道：「大伯，父親做事自有他的考量，您就別管他了。」

一句話遞出去，楚老太太立馬接上：「是啊，你是做大哥的，如此迂腐不堪，還與你弟弟在孩子們面前如此爭吵，你讓他的面子往哪兒擱！」

「我……」楚敬義瞪大了眼睛，怕是也沒想到楚老太太會為楚敬威說話。

楚老太太不讓他說話，又道：「好了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你三弟說得對，便是親戚的孩子那也是送得的，我們的家事，旁人置喙什麼，你未眠也太過小心了。當心死讀書讀書獃子！」

越說，楚敬義臉就越是難看，王氏一直在底下拉著他，不讓他起反抗，可王氏哪裏拉得。

楚敬義是個最耿直、最重禮數的人，如今被訓斥，他自然不服：「真是荒謬，此等不顧全家名聲的事，母親竟沒有覺得毫不妥……也是，與三弟既然心中自由考量，那我也不多言了，告辭。」

這飯也不遲了，楚敬義起告辭，拉著王氏與楚樂微便走了。

他們這一房一走，飯桌上立馬就空了大半。

楚老太太急的直杵拐杖，咚咚咚的，「你瞧瞧他，啊！還是這般急躁的子，耐不住心，這往後可怎麼辦啊！」

楚月苒不由撇了撇，視線從楚老太太上挪開，心中十分鄙夷。

想這大伯一家人子還真是直率，倒是可以相的，回去定當得告知母親才是。

於是楚月苒也沒說什麼，楚敬威既然想送，那便送吧，左右旁人說什麼他都不聽，他只聽自己的。白氏也不在，說什麼都沒用。

只是近日楚敬義與楚老太太鬧得不愉快，日後怕是難過啊。

回去之後，楚月苒先去了白氏的院子，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白氏，「……大伯都那樣規勸了父親就是不聽，這會兒估著已經套上了馬，準備出發了。」

楚月苒幫周嬤嬤等人一起幫白氏收拾著屋子裏的炭爐，一邊收拾，也沒閑著。

白氏形明顯頓了頓，難得的會有這樣的緒波，楚月苒瞧著不對勁，便又道：「母親，父親這樣無無義，您今後……可千萬別再對父親存什麼希了。這俗話說得好，沒有希就不會有失，咱們就安安分分過好自己的日子，可好？」

楚月苒這是暗地提醒白氏呢，但其實白氏是個最通不過的人，這裏頭藏著什麼，是什麼意思，可很是明白著呢，也知道楚月苒是為了好。便抬手了楚月苒的頭髮，將兒摟懷裏來。

其實細想起來，與楚敬威兩人當年那番風雲早已過去了多年，長安城又有幾個人會記得，更何況他自己本就不記得了。

不記得那日他是怎樣跪在雪地里，大雪紛飛之時，他跪的膝蓋冰冷哆嗦時，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態，可曾想過與會有今日？

白氏鼻子泛酸，但抱了楚月苒，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早就該放棄這樣虛無縹緲的希了，是可以打發了賈玉娘，可走了一個賈玉娘，還會來第二個賈玉娘，心不在這裏的人，怎麼做都是無用的。

母兩人又說了會兒己話，外頭有人來報：

「夫人您快去看看吧，老爺傷了！」

白氏正與楚月苒下棋，聞言棋子扔了回去，也沒有心思了：「傷了？不是上朝順帶送楚祚去了嗎，怎麼的傷？」

說著，白氏由周嬤嬤扶著下來：「苒苒，你去看一看。」

「母親不去？」

楚月苒有些驚訝，白氏畢竟是當家主母，楚敬威傷了，怎麼樣都是要去探一二的，禮數不能廢。面子上的功夫自然都要做足數。往日這個時候，白氏早就過去了。

現在卻搖頭，自己跟自己下著棋，半點要去的意思都沒有。

楚月苒知道的意思，便點頭道：「母親放心，兒去去便回。」

來通傳的小廝一路跟著，楚月苒問了問況，他答道：「說是在去國子監的路上，馬時空，導致馬車側翻……」

「那孩子可有事？」楚月苒想著這真是因果報應啊，但孩子多有些無辜。

「不知道況呢，奴才只是得了消息，立馬就來回稟了。」

楚月苒過去的時候，府上眾人幾乎都到了，而伏在楚敬威床邊的，卻是賈玉娘。

楚月苒站在外面略看了看，掀開頭頂的簾子走了進去。

屋原本就是歇息的地方，小，楚月苒一進去便有些站不開腳了，幾個下人已經在外頭候著了，王氏便拉著楚敬義道：「我們去外頭等吧。」

等著二人出去，楚月苒又道：「表小姐，這裏有我們，你這樣，不合規矩。」

話音剛落，便聽外頭楚敬義甩袖子摔門的聲音，人又走了，想來是早就看不下去了，如今瞧著楚月苒發難，不願摻和，便憤然走了。

楚敬威扭頭瞪了一眼：「你懂什麼！」

江氏聞言也看了一眼，眉眼裏滿是嘲諷，推了推楚敬良，二房的便也出去了。

楚敬威往後瞧了瞧，沒看見白氏的影子，便皺眉道：「你母親呢？」

「母親子不爽利，這會兒歇息著呢。」

楚敬威便冷哼了一聲道：「我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一個當家主母竟都不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