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楚月苒都能氣的他打哆嗦，這次來更是趕上白氏的怒意，母二人站在簾門，居高臨下地著他們，氣勢奪人。

瞧著白氏怒氣過甚，周嬤嬤便連忙上前來提醒道：「夫人，老太太來了，不如……您先過來稍坐，此事我們細細商議。」

白氏回頭看了一眼：「無需商議，家有家規，按規矩辦就是了，母親執掌中庭，向來公正，比不得兒媳莽撞，定能將此事理好。」

一旁的楚月苒卻暗暗攥住了白氏的手：「母親先別急，兒還有一事，正好，祖母既過來了，便一同做個見證吧。」

楚老太太看了過來，眉頭皺，一臉疑問：「哦？何事？」

玉簪不在，楚月苒便給周嬤嬤打了個眼，朝簾門努了努，周嬤嬤欠一禮，上前將簾門卷了起來。

「其實，3這燕也不是什麼大事。」楚月苒款款笑著，拉著白氏在一旁坐下。

簾門卷了起來，裏頭便能瞧的更真切，聲音也更清楚，便聽著楚敬威輕哼了一聲。

楚月苒又道：「只是兒來相府不久，有一事不明。想來祖母執掌中饋，定能為孫答疑解。」

說的婉轉，時不時地眼睛瞧瞧門外，更像是在等什麼人。

楚老太太並未察覺，只是一頭霧水：「苒苒有問題直說便是。」

「是這樣的，先前孫在莊子上，瞧著莊子上的夫妻都是和和睦睦的，共同經營著二人的共同財。，孫還隔壁嬸嬸說，便是自家相公落了榜、又因多日無耕作欠債許多都沒有嫁妝的念頭，後來孫問起叔叔，叔叔便說，子雖嫁人，可也是有自己從娘家帶過來的嫁妝，有自己的東西。這男子頂天立地，便是再落魄，也不能貪圖一個人的東西，那是天大的笑話。」

這話說的緩緩的，說話間也瞧著裏頭楚敬威的神，只是楚敬威閉著眼睛躺著，瞧不出什麼神來。

這倒不妨礙，左右說的是什麼，楚敬威心裏頭明白的很。

這時候沒有覺，還能綳得住，後面可未必。

白氏也有些疑地看著，但周嬤嬤提前通過氣兒，只明白些許。楚老太太更是察覺到了不尋常的味道。

但順著楚月苒的話，楚老太太還是默聲道：「這話說的不錯，你叔叔嬸嬸雖是莊子上的人，但能有這般見地，實屬不易。」

楚月苒笑的更開心了：「是呢，孫也覺著，想來這莊子上的人家都這般明白，像咱們上京城的人戶，更是如此了吧。」

劉嬤嬤給上了茶水和糕點，走到楚月苒旁的時候，言又止，楚月苒並未瞧。

白氏道：「這是自然，莫說是上京城了，縱觀古今，也沒有男子貪圖子嫁妝的道理，那些啊，都是些腌臢潑才，無賴的東西……」

正說著，話音未落，裏頭傳出了些許靜來，便聽賈玉娘驚呼著：「相爺怎麼了，可是傷口又疼了？」

楚月苒不由冷笑，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楚敬威了多大的傷呢，不過是傷蹭破點皮，倒像個子似的氣。

當然，楚敬威這時候裝傻充愣，多半是不想讓楚月苒繼續說下去。

楚老太太也順勢搭話道：「好了，今日你父親也累了，你有什麼想問的，改日再到我那裏去問好了……」

楚月苒連忙道：「父親既然不舒服，不如讓哥哥為您告了假，您傷的這樣重，想來沒個三五日的好不利索，告了假，便不用去上朝了，安心在家休養即可。」

「荒唐！什麼時候到你來做我這個父親的主了！」

一聲重重地拍桌板的聲音，楚敬威的怒意中氣十足。

楚月苒便輕笑著：「兒也是為父親著想……不過聽父親的話語，想來父親是沒什麼大礙了，兒真是為父親高興。」

說完，又坐了下去：「祖母，這燕，雖說貴重，可父親為著祚兒，都想去黑市買名額了，那定當時家纏萬貫，不至於連一碗燕都買不起，還要來討主母的……」

這話與前頭的話題對應起來，難免不讓人多想。

楚老太太便有些明白過來了，可既然將這事兒說到了這個地步，楚月苒便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裏頭楚敬威怒道：「夫妻一，休戚與共，的便是我的！怎麼連一碗燕還討不得了！」

白氏冷冷地看過去：「方才苒苒才說男子當頂天立地，修立命，便是落魄了也不會要當家主母的嫁妝，如今相爺為著一碗燕開口求我，日後求的，怕就是我的嫁妝了吧？」

「你！誰要你的嫁妝！一碗燕而已，你們娘兒倆在這裏一唱一和的，你們這麼會演戲，怎麼不去春風樓唱曲兒！」qδ

「父親說笑了，兒還是要臉面的，總不能跟父親學。」楚月苒正端著手，這話雖輕佻，卻說的正，惹得裏頭楚敬威怒意連連，偏又發作不得。

楚月苒起了強調，又道：「父親乃是當今丞相，能坐上這丞相之位必然是有父親自己的能力，怎麼，丞相大人如今是連一碗燕窩都買不起了，非要貪圖主母的嫁妝嗎？」

「放肆！」楚老太太一拍桌子，拐杖就扔了過來，就打在楚月苒腳下，「沒規矩，怎麼與你父親說話的！目無尊卑，忤逆尊長，合該家法置！」

白氏將楚月苒往旁拉了拉，抬眼時，眸中的凌厲像利劍一般：「母親若真的要家法，那今兒個犯了家法的，一個也別放過。相爺圈養外室，帶著私生子登堂室，全然不顧家族榮辱，家人安危！相爺乃是一家主君，更應該為全家做個表率，若要家法，便從相爺開始吧！」

「你！」楚老太太一時沒忍住，當即便站了起來，指著白氏的手巍巍的，氣的半天說不出話。

劉嬤嬤便立馬打圓場道：「夫人別急，老太太也是說的氣話呢，二小姐畢竟是晚輩，與長輩出言不遜，老太太不過訓斥幾句，哪裏會真的家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