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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不必驚訝，此乃我的吩咐。”
床榻上一直默不作聲的人忽而開口，聽著虛弱，但好歹有了聲息。
白應玖一喜，韓霄回來了！
喜悅還未蔓延，又心懷忐忑。
畢竟，救下王肅一事，並未對韓霄言說。如今韓霄出言保下，總有心虛。
“韓霄，你……”
王太師聽到韓霄的聲音比白應玖更驚訝，他盯著床榻的方向。床幔後的人慢慢坐了起來，垂著頭，神不濟，可話語卻十分清晰。
“太師不必擔心，此事會爛在我的肚中。”他作出保證，雖是保證，卻也是威脅。
太子私自出宮，此事絕不能被聖上知道。而韓霄直言不諱坦誠他知曉此事，更是明確告知王太師，他手握太子把柄。
今後無論太子做什麽，都將被他桎梏。
王太師畢竟是王太師，哪怕心有怒氣也強忍了下來。
“下人說你因雙盡廢而心有惆悵，如今得見並非如此吧！”
王太師雖未表現出怒火，但句句都在韓霄的心尖上。雙盡廢，此乃韓霄不能提之忌，可他卻一再提及，莫不是提醒韓霄，故意往他傷口上。
白應玖恨死了王太師，幸虧韓霄並非真正的雙盡廢，若是真的，憑太師這幾番刺激，是人都會承不住。若是韓霄出了什麽事，隻怕就如了王太師所願。
床幔中的人不見特別反應，語氣依舊平順。
“多謝太師關心，心有惆悵乃人之常。但我畢竟還活著，總不能一直惆悵下去。誠如太師所說，今後不能上戰場，還可以朝為。將來與太師同上早朝，還太師多加照拂。”
話到最後，他竟是調整好了心態。不但接了自己雙盡廢的命運，還規劃好了今後之事。
同朝為，同上早朝？
王太師麵微笑，“看來你是接了翰林院一職。”
從一個將軍變一個說書人，也算造化弄人。
誰知，韓霄卻道：
“多謝太師記掛，此事我會同家父商議。”
韓霄的父親乃是當朝丞相，韓相爺。王太師雖是一人之下，可麵對韓相爺時也不免尊重。有這樣一位父親在，韓霄的前程還用得著外人擔憂？
王太師也聽出了韓霄語氣中的譏諷，他一度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畢竟韓霄在他麵前一直都是恭敬謙遜的。可看到韓霄連一眼都沒看他的隨意姿態，再見他始終藏於床幔之後的舉，王太師終於意識到，並非是他聽錯了韓霄的意思，而是韓霄就是此意！
好，很好！
“好，敢我是自作多，倒是忘了韓相爺。”
王太師稍稍怒，本想自嘲幾句讓韓霄看出他的怒火，借以彰顯威嚴。可韓霄並沒有按照他的想法做，反而火上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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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疲憊，還太師見諒。”
這是下達逐客令？
王太師像是看怪一般盯著床幔中的韓霄，幾日未見，他雖形消瘦，可脾氣見長。
見到長輩非但不曾麵，言語中的不喜也顯而易見。
難道真的是破罐子破摔，知道自己永遠站不起來，也不再做表麵工夫？
“罷了！”王太師本想發怒，但想到韓霄雙盡廢的結局，看在與韓相爺同朝為的份上，他得有長輩的樣子。
“見你安好我便也安心，好好養傷吧。”
韓霄不喜他的探，他還不想來探呢！總歸有一日，他會讓韓霄明白，這個世上，有些人不想麵對也要麵對。
王太師揮開袖，大步離開，連置白應玖都沒顧得上，可見怒極到了頂點。
九皇子看了眼白應玖，又看了眼床幔中的韓霄，無語上心頭。他不明白這兩個人怎麽像是忽然換了一副子，居然敢對太師如此無禮，難不真不要命了？
轉念一想，又覺不對。
他們一個是他的偶像，一個是要給他娘治病的人，這兩個人都不能出事。
“太師，太師……”九皇子趕忙追上了王太師的腳步，他們惹出了子，還得他來擺平。
當屋再度歸於沉靜，氣氛變得抑。
白應玖糾結於王肅一事，原本是沒想瞞著韓霄的，可此事牽扯到太子，牽扯到那點小心思，就不想讓任何人參與。
可韓霄畢竟還是知道了，還因此讓他暴了對太子行蹤的掌控，甚至惹上了王太師。愧疚，不安。
“愣著幹什麽？”
悉的聲音，帶著一漫不經心，聽得白應玖猛地抬起頭，盯向床幔。
這，這是老毒的聲音啊！
韓霄呢？
不對。
床幔後的人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這……
白應玖快步上前，扯開床幔，卻發現裏麵的人不是韓霄，而是剛才的暗衛。
暗衛在榻上，那韓霄去了哪裏？
背後似有所，白應玖快速回頭，隻見老毒滿臉不悅站在那裏，對著暗衛的方向輕輕甩出一道氣流。
“呃！”
榻上的暗衛再度有了作，卻是以極快的速度下榻，擋在白應玖麵前，與老毒對陣。
千鈞一發之際，白應玖稀裏糊塗喊了聲“師傅？”
暗衛頓時踉蹌了一步，回過頭看了看白應玖，滿是不可思議。
“白姑娘，你喊他什麽？”
張的氛圍頃刻瓦解，伴隨著疑問重重。
白應玖也是一頭霧水，看著老毒不滿的姿態，更加不滿。
“師傅，你怎麽會在這裏，韓霄呢？”
剛才明明聽到了韓霄的聲音，怎麽轉念韓霄沒了，老毒卻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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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知道他在哪，快跟我走，你撿回來那人出事了！”
老毒雖然開了口，可中卻傳出了韓霄的聲音。
“師傅，你……”白應玖一驚，曾跟在老毒邊多日，沒料到他還有這等本事。
“嗯，口(kou)技罷了。”老毒對此滿不在乎，上前一步抓著白應玖的胳膊催促快點。
暗衛本能地擋住他的靠近，老毒不耐吹了口氣。
“怎麽，還想被定住？”
他還以為韓霄的暗衛會有多厲害，不過是吹口氣的事。
暗衛心有餘悸搖搖頭，坦誠到極點。
“我打不過你。”
他極為自知之明，可有些事，打不過也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