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應玖懷著忐忑的心推開王肅的房門,本是去興師問罪的,罪沒問著,還賠上了一隻手鐲。終是有負王肅所托。
“白姑娘。”
白應玖前腳剛邁進房,後腳王肅便迎了上來,那副喜悅有而發,完全遮掩不住。
“我們可是要走了?”
他帶著期待,兩眼炯炯有神。
他似乎不在意白應玖“興師問罪”的結果,隻在意不要丟下他。
這樣的人,白應玖怎麽忍心辜負?
“花姨說對不住你,若你肯留在這裏,會護你周全,再不會你做不願意做的事。”
白應玖先把花姨的主張說了出來,無論王肅的選擇是什麽,花姨的心意不可費。
話音落地,剛才還喜悅非常的王肅,立即變得惶恐。他的兩隻眼睛再次氤氳起來,惴惴不安道:
“我,我可以跟著你嗎?”
那般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會惹到白應玖厭惡,偏偏那副惶恐的眼眸,分明不是他的錯,卻好像他承擔了莫大力。
白應玖細想了一下,將王肅帶在邊隻怕要告訴韓霄。一旦告訴了韓霄,要殺太子的事也瞞不住。可不告訴……又無法拒絕王肅的目。
隻得走一步看一步。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的份,要被另一個人知曉。”提前告知。
“誰?”王肅迫不及待,語氣著焦急。
“韓霄。”
“是韓將軍?”他知道這個人,他所替的那位公子,便是為韓霄而來。
“對。”
“我願意,我願意。”
王肅急不可待道明自己的心思,他願意,隻要能夠待在白應玖邊,他什麽都願意。
他這般信任,白應玖反而更加有愧。
“但我恐怕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老毒說,王肅上將有大劫。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若無法自保,會毫不猶豫出賣王肅。
就好像麵對王太師時,在王肅與韓霄之間,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
“我不在乎。”王肅一臉無畏,讓他害怕的事有很多,可在白應玖邊,他什麽都不怕。
“東躲西藏了這麽久,隻有白姑娘你肯幫我。我不在意最終的結果是什麽,這輩子能夠認識白姑娘,能夠跟隨白姑娘,此生足矣。”
他最害怕的,是死之前不能看白應玖一眼。
隻一眼就好,隻一眼,他便覺得安心。
王肅已把話說得這樣明白,拒絕的話白應玖再也說不出口。
“走吧,跟我回去。”大手一揮,定下了王肅的去留。
有大劫也好,有大福也罷,一個連重生都可以經曆的人,誰有能比得上?
“嗯,嗯嗯!”王肅喜極而泣,淚水順勢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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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換上了男裝,臉上的黛還未清理,依舊帶著子嫵。而今流淚,更顯弱,就好像那病人,讓人恨不得擁懷中狠狠。
白應玖趕轉過,不再看他。
現在有點明白,為什麽花映雪會選擇王肅扮演子。這哭起來,太……太讓人抗拒不了!
讓人無力招架的王肅並不自知,跟在白應玖後,答答如個剛出閣的小媳婦兒。
夜已深,白應玖直接將王肅帶回了小院。卻不是男子裝扮,而是又變回了花魁模樣。今日天已晚,待明日再去向韓霄告罪。
自始至終,白應玖都讓王肅低著頭,誰也沒有看見他的容貌,便也不存在會被人發現的問題。隻以為是白應玖從哪裏帶回的丫鬟,更是尋常。
安頓好王肅,白應玖看過安然眠的白應啟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不經意到空的手腕,還有些不適。這才想起,把手鐲還給了花映雪。
實難想象,手鐲的主人居然會是花映雪,而不是沐長清。
按照花映雪的說法,沐長清對十分不善。既是不善,又怎麽會用的手鐲來作為兒的信?
帶著種種疑問,白應玖沉夢中。
一頭通雪白的狼了的夢,先前在小樹林中遭遇狼群的景讓倍不安,哪怕在夢裏,雙手也抓住擺。
“嗷嗚……”
雪狼看了白應玖一眼,並未靠近。長嚎一聲,轉於白霧之中。
場景一變,竟是來到了一樓臺前。
白應玖還未從雪狼出沒的打擊中回過神來,忽覺得上一暖。暖意很快驅散了恐懼,可當回過神來,卻發現麵前的樓臺正冒出竄天火龍。
“走水了!”
高聲呼喊,試圖呼喚出人來。
但四周靜悄悄的,除了劈裏啪啦的著火聲,沒有任何人聲。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頭紮進了火海中。心中有個聲音似在告訴,裏麵有人,有人!
衝進去了之後,白應玖才發現,這裏居然是剛才才待過的花樓!
大廳的桌椅板凳還是離開時的樣子,不過人山人海的景象卻消失不見。
“有人嗎,有人嗎?”
高聲呼喊,但無人應答。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想法,抬腳便跑到了花映雪房前。
“花姨,花姨,你在不在裏麵?”
拍打著房門,不斷呼喚。屋沒有任何回應,寂靜的好像沒有人。
但白應玖就是肯定,裏麵有人。
畫麵一轉,來到了屋。花映雪倒在地上,滿臉鮮,人已經昏迷不醒。
“花姨,花姨!”
白應玖飛撲了過去,看到臉上千瘡百孔的花映雪,心頭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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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是誰毀了的容?
“哐當!”
房門忽然被人用外力震開,一個看不清容貌的人快步走來。他像是沒看到白應玖一般,抱起地上的花映雪便大步離開。
見到花映雪得救,白應玖這才安了心。
周圍的火勢越來越大,熱浪滾滾而來,焦灼到皮上痛十足。白應玖這才驚覺自己還在火場,要離開這裏!
房梁終於不堪重負,一個翻落了下來。正好堵住了白應玖的去路,將牢牢關在房。
“救命,救命……”
大聲呼救,窒息的湧上心頭,一種瀕臨死亡覺逐漸蔓延。
不要,不要死!
不能死!
白應玖使出渾解數,猛然衝過房梁,衝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