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花映雪看清來人，眉心微皺。

“蘇三爺？”白應玖見到蘇三也是一驚。

蘇三這幾日不知道在屋幹什麽，終日不曾麵，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蘇三沒理白應玖，而是將目對準花映雪，麵兇險。

“花映雪，你不該來這！”

他咬牙切齒，那副兇狠樣子像恨不得殺了花映雪似的。

白應玖擋在花映雪麵前，“蘇三爺，花姨是我的客人。”

言外之意，便是要蘇三對花映雪客氣點。

“你的客人？”蘇三滿臉戾氣，“你又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會客！”

這裏是前任郡守蘇湖的院落，白應玖算什麽，又當得什麽主人！

“你！”白應玖有心同他爭辯一二，花映雪從白應玖後站出來，示意不要開口。

“蘇三爺？”

花映雪上下打量著蘇三，一雙銳利目似要將蘇三看。

蘇三任憑的打量，波瀾不驚的眼中厭惡非常。

“你是誰？”花映雪不知看出了什麽，微震，整個人似陷某種恐怖的緒當中。

白應玖趕攙扶坐下，看著眼前詭異的場麵，也不再多話。

“你說呢？”蘇三不答反問，從牙裏出的三個字戾氣重重，就好像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好像下一刻就要打起來。

花映雪的抖的更猛烈了，好像已經猜出了蘇三的份，又好像對他的份一無所知。所表現出來的姿態，從強勢到恐懼，再到悲切。

“蘇，演！”

竭盡全力說出了兩個字，嚨裏沙啞不堪，好像瞬間已被破壞。

蘇三不曾作，已經遍鱗傷。

蘇，演。

蘇演？

白應玖也被這兩個字驚住了。

調查蘇湖的時候，除了他的夫人和小妾外，他還有個弟弟，正是蘇演！

眼前的蘇演，便是蘇湖的弟弟，蘇演嗎？

白應玖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原本就覺得蘇三的到得莫名其妙，尤其他會來到小院居住，更似頗有深意。當時，便懷疑蘇三與蘇湖的關係。

如今，從花映雪口中得到了證實。

白應玖忽而一頓，難怪蘇三會說沒有資格代表這個院落的主人。若論親疏遠近，蘇三比更有資格代表這個院子的主人。

“看來，你還沒忘記蘇家。”

此言一出，蘇三無疑承認了花映雪的猜測。他便是蘇演，他便是蘇湖的弟弟，蘇演。

花映雪整個人如泄了氣般，癱倒在桌，幸好有白應玖攙扶，不至難堪跌落。

從一開始蘇三出現在花樓，便覺得這個人略有眼。當時，如何也猜不出蘇三便是蘇演。

直到在這裏又見到這個人，第一眼，那種強烈的悉再度襲來。尤其是他教訓白應玖的時候，讓似乎看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

那個始終不敢提及的人。

事實上，蘇演與蘇湖長相並不相似，這也是花映雪沒有第一眼認出他的原因。

可在某種細節、某種神態上，兩個人如出一轍。

花映雪不曾見過蘇演，卻從蘇湖口中聽到過無數次蘇演的名字。他的這位三弟，自小便是個叛逆的主兒，得家世依托，他也無需對人虛與委蛇，便養了特立獨行的格。

西涼作之際，他更有意保家衛國，來南都平。可誰想到……

至此，已過十五年。

“忘，怎麽能忘，如何能忘？”

花映雪再無氣力，整個人倚靠在白應玖上，滿麵愁容。

忘，也想忘，可每每快要忘記時，便發出更大的思念。忘不了蘇湖，自然也忘不了蘇家。

“你已了蘇家族譜，生是蘇家人，死是蘇家鬼。”蘇三的態度強，大有不帶走花映雪便不罷休之勢。

花映雪冷笑一聲，“嗬嗬，你要把我帶回蘇家嗎？”

的臉上呈現出笑靨如花的表，笑意卻不達眼底，甚至帶著濃濃嘲諷。

“是。”蘇三一口承認，“這次來此，便是為你而來。”

蘇家人從未忘記，在被西涼占據的城池中，還存在著自己的家人。

他們一直認可花映雪的存在，所以才會在大周收複了西涼之後，派遣蘇三來此接人。

花映雪的心毫無被溫暖的痕跡，的停止抖，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輕輕推開白應玖的攙扶，目裏流轉出一份不甘。

“我是蘇家人，那位沐家呢？”

白應玖心思一，沐家，說的是沐長清？

蘇三的眉頭越發皺，雖是不滿，還是回答了花映雪的問題。

“已另嫁他人。”

作為沐家的掌上明珠，沐長清自然不會守寡一生。蘇湖已死，與蘇家再無關聯。這些年，兩家也從未走，真正了陌生人。

他的回答給花映雪帶來了濃濃諷刺，的已被力量充滿，再不至於見到了蘇家人就方寸大。

“嗬，連正兒八經的蘇夫人都可以另嫁他人，我又何必要跟你回蘇家？”

聲音婉轉，好似又變回了那個風萬種花姨。若不是眼角還存著氤氳，誰也看不出心的悸。

“來之前，我們以為你日子艱難，蘇家願意為你支起一片天地。來之後，看到了花樓的繁榮，我便知道你不會離開。”

蘇三也不勉強，他來是蘇家人的誼，至於花映雪跟不跟他走，完全取決於花映雪個人。

他這話說的好生薄，花映雪第一個不能忍。

“三爺何必說那薄話。當初我落難時，不曾有蘇家人出援手。如今一切都好起來了，蘇家又出麵彰顯大義。什麽好事都被你們蘇家得盡，我便活該是那不知好歹的市井小婦？”

蘇家門第高貴，從未想要沾染。就好像蘇湖出事時，千難萬難也沒有去尋蘇家。

而蘇家，也沒有尋。

“沒人這樣說你。”蘇三臉越發冷淡，他對花映雪沒什麽好印象。從蘇家小妾，變為花樓老鴇，站在蘇家人的立場，他對此人充滿厭惡。

花映雪可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會被他一個厲眼變嚇得不敢多言。

可是花樓的老鴇，再不是那個躲在蘇湖後，忍氣吞聲的小姑娘。

“助紂為，為虎作倀。堂堂蘇家自是不會與我等小民計較，卻有要趨炎附勢者恨不得盡忠職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