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著白應玖作揖，恭敬催促：

“白姑娘，前方路遠，上馬歇息吧。”

向丘極為防備達木善，生怕他會將白應玖帶走。

去西涼？

虧他敢想。

當他們這群周人都是死人啊！

當著達木善的麵，向丘沒敢說出這話，但他兇狠的眼神可一點未曾掩飾，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白應玖朝達木善無奈一笑，“多謝好意，但大周是我家。”

無需多言，白應玖的意思不言而喻。達木善亦退居二線，不再多說。

白應玖坐在馬車，過搖擺的窗紗，看著外麵悉的場景，一顆心卻不如最初時溫暖。

違背了韓霄的叮囑，再度回到了大周。不知道再相見，韓霄對將會有何種態度？

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

向丘接上白應玖，追趕上歸朝的軍隊。

吳敏堯率兵一舉收複七城，還與西涼締了五十年和平協定，可謂居功至偉。

九皇子亦監軍有功，此次回去應該會得償所願。

白應玖著遠那輛從未停頓的馬車，苦爬上心頭。

韓霄不想見，而偏偏還要跟來。從不想離他遠去，無論今生，還是前世。

讓把太子殺了吧，把白迎秋殺了。

解決了上輩子害了他們的人，一定有多遠走多遠。他不想見，就離得遠遠的。

“小玖！”

九皇子在馬車衝著白應玖招手，那滿臉的喜悅溢於言表。

向丘生怕白應玖看不到，忙忙提醒：

“白姑娘，殿下邀您一同乘車。”

啊？

白應玖呆愣。

“我去……不好吧？”

九皇子一為監軍，二為皇子，區區庶民如何擔起此等重視？哪怕不是如此，也是子，怎好與九皇子同行？

“您是殿下的救命恩人，與您同行，應當應分。”

向丘不以為意，催促著馬車快點過去。而九皇子的馬車亦停下等候，這分明是必要白應玖同行。

白應玖被向丘說得一愣，怎地變了九皇子的救命恩人？分明，九皇子是的救命恩人才對。

正想著，九皇子的馬車已迫不及待迎了上來，見到完好無損的白應玖，九皇子打從心眼裏開心。

“快，快上來，我這裏燒了暖爐，熱乎著呢。”

九皇子的燒已經退去，看樣子神也不錯，一掃霾。

在九皇子的盛邀請下，白應玖登上了他的馬車。馬車空間很大，裏鋪了一層絨毯，暖意融融的暖爐升騰中央，哪怕外麵冬日寒冷，裏麵也溫暖如春。

“你怎地那般我心，好好的救命之恩非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還要遠走他鄉，你這是篤定我找不見你？”

九皇子迎麵便是一頓叱責，說得白應玖一頭霧水。

剛才還如沐春風的人，這會兒怎麽瞬間變了天地？

好在，九皇子正在氣頭上，一個勁兒衝著白應玖囂，從他滔滔不絕的叱責中白應玖終於明白他在不滿什麽。

韓霄將與那西比從巫族地救出來之後，為了蒙混過關，對九皇子說遠走他鄉，還以欠下九皇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為由遠走他鄉。

白應玖無語的同時，也不好穿韓霄的謊言，隻能著頭皮聽著九皇子發著牢。

好歹韓霄沒說已死的話，否則這謊如今算是圓不過去了。

大軍走了一月，越走越花團錦簇。

長安的氣候比南都要熱上許多，大氅、棉下，換上輕快的長衫、襦。九皇子看向白應玖的臉變了又變，那副言又止的樣子讓白應玖不得不多想。

“小這副尊容看是汙了殿下的眼？”

先前在南都時，九皇子便一個勁兒說笑起來很醜。如今同一室，他怕又有了新的見解。

不過，就算他說醜，白應玖也不會在意。

小孩子的審還沒形，在意一個小孩子的稚想法做什麽？

“沒。”九皇子瞥過臉去，過車窗，佯裝看外麵的風景。

可外麵的風景再好，也比不過眼前的這個人。

他清了清嚨，再度看向白應玖。

“到了長安，你可有想好要住到哪裏？”

九皇子覺自己的聲音都在抖，竭力控製下的抖比見到父皇還要張。

白應玖未有所，“有勞殿下心，我還有些錢財，租住一個小院足矣。”

早已做好到長安生活的準備，哪怕一名不文也總有傍的資產。加上的醫，養活自己不問題。

“住我府上吧！”話剛出口，九皇子就後悔了。支吾解釋：

“我不是還欠你救命之恩嗎，如此，也算報恩。”

他幾度提及報恩之說，讓白應玖不得不懷疑九皇子不是在提醒什麽。

罷了。

總歸是九皇子救了，提及也無傷大雅。

“當初房梁倒下，是殿下為我撐住房梁，才免於傷害。小激不盡，若以後殿下有事，必將赴湯蹈火。”

白應玖從來都是知恩圖報之人，九皇子救了，便擔得起的報恩。

“我，我不是……”九皇子話音一頓，忽而又道：

“既然你要報恩，那就住我府上。若是你跑了怎麽辦，我得看著你。”

白應玖因他的話而無語，堂堂九皇子，用得著這麽在意的報恩嗎？還跑……

白應玖無語的同時，不得不去想，在九皇子心中到底是個什麽形象。

“殿下開府了？”白應玖不免好奇。

大周對皇子的教養一向都在宮，隻有封王之後才會開辟府邸。九皇子年齡不大，又沒功勞，連封號都沒有，哪裏來的府邸？

九皇子被問住了，表訕訕，卻非不低頭。

“哪怕沒有開府，也不差你住的地方。”

他可是九皇子，哪怕嫻妃早逝，也給他留了無盡錢財，買個院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白應玖知道自己白了心，難得有個送上門的幫手，何樂不為？

“如此，多謝殿下。”

白應玖無不答應，還得謝九皇子的樂善好施，讓還未到達長安，便有了落腳之。

“不謝不謝，別忘了報恩就好。”

九皇子大手一揮，豪氣十足，偏偏說出來的話那般小氣。

因他這似是而非的打諢，白應玖反倒沒了報恩的力。九皇子救了一命，給他一個皇位，算是報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