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我錯了，我錯了，嗚嗚嗚……你欺負我，欺負我。”

白應玖傻了眼，哪裏是欺負他，分明是他在欺負。

不過看看眼前的形，的確是在欺負……

不對，分明是在報複。

九皇子的哭聲太難聽，終於連最後的幾隻烏也忍不了，撲騰著翅膀趕離開。

白應玖掏了掏耳朵，對這哭嚎也是厭煩，遂出言威脅：

“再哭，我就把你的下卸了！”

九皇子誒，在麵前的人是堂堂九皇子。

這般哭法，把皇家威嚴置於何地？

但看看九皇子如今被五花大綁綁在床上的樣子，白應玖不心虛地轉過頭去。

誰讓九皇子要殺，隻能出此下策。

哭聲戛然而止，還沒等白應玖鬆口氣，又發出更大的哭聲。

黑夜本就寒涼，放了棺材的房間無端形一冷氣，配上哭聲，要多森便有多森。

白應玖被哭得頭疼，看著好似了天大委屈的九皇子，隻好繳械投降。

“我把你放了，你別哭了，可好？”

試著和他談判，但九皇子隻顧著哭，不理。

白應玖無法，隻得主調和，先一步將他放開。

原本九皇子被綁在床上，可如今他被鬆了綁，還是如先前被綁時一樣的姿勢，本說要找白應玖報仇，他連換個作都不肯。

白應玖一個頭兩個大，對於這個自己惹出來的麻煩，除了惱火更有心虛。

從未見過九皇子如此這般，這是了什麽天大的委屈，值得他這樣？

不過是被綁住紮了幾針，他還想殺了呢。

白應玖自己也十分委屈，可看到九皇子那副快要昏厥過去的樣子，又不好和個孩子計較，隻能哄著。

越哄，九皇子哭的越厲害。

白應玖索尥了蹶子，坐到一旁，任由他哭。

他哭不哭，還委屈著呢。

九皇子的哭聲震天響，反正荒宮之毫無人煙，白應玖憂著他哭，看他能哭到幾時。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白應玖看了眼遠泛白的天，無奈了額頭。

九皇子竟是快要哭了一夜！

這，這也太……

搞得像在欺負小孩子一樣。

白應玖終於忍不住心的煎熬，再度來到了九皇子邊。

比昨夜稍稍好些的是，九皇子換了作。整個人蜷於角落，頭埋在膝下，嗚咽個不停。

“哎。”

白應玖歎了口氣，任命勸說。

“對不起，我不該用針紮你。”哪怕是他想殺了呢，看在他這麽個哭法的份上，也不該用針紮他。

寧可紮他幾針，也不想忍整整一夜的哭聲摧殘。

哭，九皇子還在繼續哭。

白應玖也沒想這麽快就能將他勸服，竭力想著自己有何能力讓他不哭。

“先前在南都時，你不說要讓我救人嗎？現在我來了，可以去救。”

哪怕白應玖猜到了，九皇子口中那個得了癆病的人會是誰，也甘願為他救治。誰讓欺負小孩子了呢？

可哭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還加重了力度。白應玖已經從他的哭聲裏聽出了嘶啞，再這麽哭下去，別說嗓子會壞，子也會壞。

自己惹的事，得自己擔著。

白應玖別無他法，隻能將那人抬了出來。

“殿下別哭了，哭多傷，你娘該心疼了。”

九皇子明麵上的娘，嫻妃娘娘早已去世。白應玖口中的這個“娘”是誰，不言而喻。

聲音似有減弱的征兆，白應玖心頭一喜，照著這個方向竭力勸說。

“沒有娘不心疼自己孩子的，寧肯自己苦，也想讓孩子安好。殿下很幸運，有娘心疼，無論將來發生何事，殿下後總有退路。”

白應玖還是有些羨慕九皇子的，生來便沒有得到娘的照料，崔氏對全然是對待奴隸的姿態，白青木對雖好，但總是缺點什麽。

九皇子雖無法認親娘，可他的娘始終都在他邊。看著他長大，看著他功名就。

這麽一想，就遠了。

白應玖回過神來，不知什麽時候九皇子竟停下了哭泣。

心頭一喜，忙道：

“有娘的孩子是塊寶，你很幸運的。”

雖然不知道九皇子發生了什麽事，但能讓他哭這樣的一定不是小事，白應玖不敢勸說其他，隻能用他更看重的事來勸說。

九皇子一瞬不瞬盯著白應玖，目不再空，漸漸有了神采。

“我很幸運嗎？”他問。

嘶啞的聲音勉強能夠聽清話語，白應玖忙不迭點頭。

“嗯嗯。”

可不是幸運嗎？

皇上既然給九皇子找了嫻妃娘娘這樣一位母親，可見是看重這個兒子的，在這種況下還能讓他與生母見麵，實在難得。

九皇子的目從白應玖臉上移開，漸漸看向遠，落到那副滲人的棺材上。

白應玖尋著他的目看去，心中頓時湧起一不安預，還沒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便聽九皇子道：

“死了。”

？

一道亮快速穿過白應玖腦海，先前想不明白的事，這會兒豁然開朗。

看著屋突兀擺設的棺材，長大，不安到極點。

那個，該不會就是九皇子的親娘吧！

白應玖耳邊響起九皇子的嗚咽，好不容易停下的哭聲，再度出現。

“死了，沒等我回來，就病死了！嗚嗚嗚……”

果然……

白應玖恨不得掐死自己。

哪壺不開提哪壺。

早知道是如此，那剛才還勸說……

眼見九皇子又要有止不住的哭勢，白應玖發腦筋，忽而語氣哀傷道：

“你見過自己的親娘，過娘親的關懷，我一直很羨慕。”

白應玖的聲音很有染力，那一抹哀傷，添了幾許愁容，卻更加奪目。

哭了一夜的九皇子眼淚幹涸，見到這副模樣的白應玖，不覺就停下了哭泣。

白應玖看準時機，在他哭聲再起前，講述自己的曾經。

“我出生不久就來到了白家，不知道我親生母親是何人，也不知道長的什麽模樣，更從未會過母親的關懷。”

原本隻是安九皇子的言辭，講著講著白應玖不覺投其中。

的確很羨慕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