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對我極差，非打即罵。我之所以會認識韓霄，是因為我代嫁。”

將崔氏如此迫，又如何不知廉恥再度找上門的景講給九皇子聽。這些話，沒講時還不覺有甚。講出來時，加上前世的苦悶一起發。

一滴眼淚從眼角落，微涼的意過臉頰，白應玖才驚覺自己哭了。

抹下那一滴眼淚，不由笑了。

的心中是從未有過的輕鬆，眼淚落下，似與前世一刀兩斷。

“你很幸運。”

再度重複。

九皇子怔怔地看著白應玖，的聲音很有染力，的眼淚更令人震驚。

九皇子了自己的臉頰，不知不覺他已淚流滿麵。

九皇子也分不清，他是在為自己哭，還是在為白應玖哭？

可聽著白應玖的講述，他的心好過許多。

原來，他有娘，真的是很幸運、很幸運的事。

意識回籠，便察覺到先前的不妥。

“你什麽也沒有看到，也什麽都沒有聽到。”

九皇子嗓子都啞了，還非要白應玖承諾。到底是皇家出來的人，哪怕到了如此境地，也知道臉麵的重要。

“殿下放心，我什麽都不知道。”

白應玖鄭重承諾。

原本也不是上趕著要知道此事，無意中見罷了，為了自己的小命，也會好好守著這個。

九皇子眼中寒一閃，“隻有死人才能放心。”

出於本能，一銀針立即覆上白應玖的手指，隻待一個不對，就要自救。

白應玖可不敢再將九皇子當作什麽都不懂的黃口小兒，尤其是先前他要掐死的模樣，可不似作假。

再加上他如今的這番話，更讓不敢將命托付他手。

看著冒著寒的銀針，九皇子無端打了個冷，剛才被銀針紮過的地方作痛，渾似哪哪都不舒服。

“把銀針收起來。”

他惡狠狠地瞪著白應玖，怒斥：

“剛才，你有對我行刑！”

他好歹也是九皇子，白應玖就那麽對他行刑，毫不顧及他的份，簡直膽大包天！

“若不是殿下想要殺我，我也不會如此。”

白應玖將銀針收回手心，並不顯。但九皇子知道，隻要他再起殺心，白應玖隨時會要了他的小命。

被銀針紮的滋味記憶猶新，他連看白應玖一眼都覺得難。

“沒。”

九皇子瞥過眼去，支吾解釋：

“我沒想殺你。”

他也心虛，也迷茫。

就是剛才那一瞬，他變得不像他自己，連做什麽都不由自己支配。

他想自殺來著，見撞上門的白應玖，那自殺的勇氣就變了殺人的戾氣。

是他的錯。

“剛才的事，我們一筆勾銷，可好”

他小心詢問，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帶著幾分委屈。

思及他剛剛失了親娘，白應玖心有憐憫。將銀針收於袖中，行禮道：

“謝殿下。”

用銀針對九皇子行刑，真要算起來才有罪。九皇子願意一筆勾銷，再好不過。

天漸亮，四周的景漸漸清晰。白應玖將“鬼火”熄滅，清點好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折騰了一夜，的失蹤也該傳出來了。

“這是什麽東西？”

九皇子看到“鬼火”好奇，之前他還被這東西嚇了好大一跳。看到白應玖自如使用，頓覺驚奇。

“此乃‘鬼火’。”白應玖見九皇子目疑，便將用剩下的末裝進瓷瓶遞給了他。

“其實就是磷火，與空氣接便會燃燒。民間不知其法，總以‘鬼火’形容。”

民間傳說中，那些形於墳塋之間的藍白火焰，不知嚇退多人。

九皇子若有所思，將瓷瓶收好，又看向一旁的棺木。

白應玖已經知道，棺木裏的人是九皇子的生母，了角，又把話咽了下去。

依九皇子所言，他的生母乃得癆病而死。最好的辦法應該火葬，以防疫傳染。可九皇子如此珍他的生母，隻怕不會認同。

大周講究土為安，火葬，是下等人才有的待遇。

白應玖想到前世，九皇子便是得了癆病而死，不知道與眼前景是否牽連。

“你走吧。”

九皇子取出一個火折子，不用多說，白應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想必九皇子也是知道癆病傳染的。

遂不再多說。

可離開……

怕九皇子會想不開。

畢竟親眼見到九皇子大哭一夜，可見對生母之依。

“我不會自殺，哭過後想開了許多，放心。”

九皇子似乎猜到了白應玖的心思，抬起頭朝著的方向出一笑。雖是笑容，卻與之前截然不同，仿佛看盡了世間滄桑，著疲憊。

聽到他如此說，白應玖便也安了心。知道他要與生母獨，便沒有多留。

走出房間，外麵的風景清晰眼。

排列有序的花園植株正開得恰好，可見主人費了不心思。

各各樣的花朵彰顯出春天的貌，隻可惜主人再也看不到此景。

走出荒宮，白應玖才猛然意識到，不知道該往哪條路走。

原本就迷路在此，皇宮廣闊，從這頭到那頭一天也走不完，還能尋到出路嗎？

可回去……

白應玖搖搖頭，九皇子正值傷心，已經惹了他一夜，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傻子才回去。

白應玖選了條路走，反正皇宮就那麽大，如今天已亮，若是能見個宮人，就能找到路了。

白應玖一邊走路，一邊想。冷不丁聽到前麵有人說話，心中一喜，剛迎上去幾步，猛然察覺出事有不妥，尋了出假山，躲到了後麵。

“你把丟在哪了？”

安樂的聲音著不滿傳假山。

另一道怯懦的聲音沒那個道：

“前麵那條路上。”

白應玖踮起腳瞥了眼，便見安樂帶了十幾個宮、太監匆匆朝麵前走去。為首的那個，正是昨夜為帶路的宮。

“快找。”

“縣主。”

“西平縣主。”

不遠傳來高聲呼喚，白應玖想了想，怕是失蹤的消息已被皇上知曉，否則安樂不會這般著急。

既然知道了，便也安心，看了眼安樂的方向，匆匆朝另一條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