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聊？”耳邊響起韓霄的聲音，王肅抬起頭，卻發現韓霄正看向白應玖。

白應玖的目始終落在他的上，這讓王肅不敢多看，又低下了頭。

“好。”

白應玖點點頭，到這裏來的目的便是要與王肅細談。

韓霄離開，侍衛們也都離開，空的山隻有白應玖與王肅兩個人。

看著麵前畏畏又著不堪的王肅，白應玖除了心疼外，還有些難以遮掩的疚。

以前的王肅是何等飛揚，如今的王肅又是何等沒落。

他甚至連抬頭看一眼都不敢，可明明……

王肅無疑是信任的，卻不能為他的信任保駕護航。

“阿肅，我……”白應玖斟酌著措辭，害怕自己萬一哪裏說錯了，會更加劇王肅心的恐慌。

他已淪落至此，不該再承不必承的焦慮。

可不等細想，王肅似知道要說什麽一般，竭力彰顯自己的滿足。

“我在這裏其實還好的，那些侍衛都不敢惹我，我有什麽要求，他們也都盡量滿足。”

他終於敢抬起頭，大大方方看向白應玖。灰蒙蒙的臉上還掛著一淺笑，“能夠再見到你，我已心滿意足。”

能夠在這裏見到白應玖，他是真的高興，連笑容都著輕鬆。

可他越是知足，白應玖越是愧疚。

“你可以離開的。”

不自覺，便將來此的目的說了出來。

“離開？”王肅不解，若是韓霄說出離開，他定然不安。可眼下是白應玖說出離開，他就多了一份期待。

對待白應玖，與對待別人，他終是不同的。

白應玖趁著這個機會，將計劃坦。

“太子善妒，於國不利。我們計劃除掉太子，用你代替。”

一旦太子死亡，必將造朝堂混。

白應玖想要除掉太子，卻不想接隨後帶來的後果。也唯有以王肅做替，穩定住朝堂外，再逐步融合，讓太子漸漸邊緣。到那時候，皇上廢了太子，作為一個廢太子，他的去留也就不再重要。

王肅猛地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盯住白應玖。

那眼中有不安，有惶恐，更多的則是震驚和懷疑。

白應玖不敢直視他的目，他好像在說，為什麽？好像在質問，何時有過這樣的想法？

可他什麽都沒說。

那種強烈的心虛席卷了白應玖的心頭，很期待王肅能夠問上幾句為什麽，會耐心解釋，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

可他什麽都不問，隻直勾勾地盯住。心中的那些暗角落，好像全部被他看，這讓白應玖不安，會讓愧疚。

王肅原本就是因為形似太子被追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白應玖能夠想象，若是他有的選擇，定然不會再與太子為伍。

可是，需要他扮作自己最不想的樣子，要他取代太子的位置。

“好。”

一個字，道明了王肅的心。

白應玖更加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雖有心有預料，可當親耳聽到從王肅口中說出的“好”字，白應玖還是到吃驚的。

他就什麽都不問，什麽要求都不提，就答，答應了？

似是察覺到了白應玖的疑問，王肅語氣輕鬆道：

“這不是我們早就說好的嗎？”

見白應玖還未反應過來，又提醒說：

“你救我一命，我還你一件事。”

當初他無路可走，是白應玖救了他，在那時候他們就已說好，將來他要為做事。

他這條命，是白應玖救下的。為做什麽事，他都甘願。

王肅眼中的笑，刺痛了白應玖的雙眼。

是，這是他們早就說好的，可是……

白應玖想說點什麽，卻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來。要王肅答應此事，原本是早已計劃好的。可當王肅如此輕易便答應了，又覺得心裏怪怪的。

好像對不起他一樣，好像利用了他一樣。

而事實上，確實在利用他。

“沒關係。”王肅的笑容更深刻了一些，他的眼中再無吃驚，全是輕鬆自在。

“是我應該謝你的，如果不是你的提議，或許我得在這裏待上一輩子。”

察覺到自己口中的話與之前的話相違背，王肅頓了頓，又解釋：

“這裏雖然還好，但外麵更好。我想去外麵看看，我想……做很多事。”

比如，一直待在邊。

王肅從不敢忘記，那個願意救他命的子。在他疲力盡時，拚盡命也要護他周全的子，這輩子大概隻有這麽一個。

救了他，他這條命便是的。

別說扮作太子，就算要他的命，又當如何？

正好，他可以借此機會驗一下翻做主的覺。他也想為提供庇護，他也想一直守在邊。

“謝謝，謝謝你。”白應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謝也顯得太過平淡。

王肅搖搖頭，去除那些惶恐、不安，他終於有了昔日的影子。

“應該是我謝你才對，小玖，我們還是朋友吧？”他略帶張，很害怕白應玖不會承認他的朋友份。

“嗯。”白應玖毫不遲疑地點頭。

是朋友，從第一次見到他，他們就是朋友了。

聽到白應玖的回答，王肅再不遮掩臉上的笑意。

“有你這句話，我便足矣。”

他似得到了糖的孩，無比甜。

他臉上的神也漸漸染到了白應玖，掩下愧疚，白應玖在心中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好好對待王肅。

他這般幫，也該還他一個滿人生。

“有殺他的計劃嗎？”

王肅話鋒一轉，目頓起淩厲。

他，自然指的太子。

白應玖也不瞞他，將計劃說出。

“我手中有一種毒，能夠殺人於無形。現在就看如何能讓他落單，到時候便可以一擊致命。”

殺太子並不輕鬆，除了後續的遮掩，殺他當下也很艱難。

太子邊有隨從有暗衛，想要神不知鬼不覺替換掉，十分不易。

王肅稍稍思量，卻道：

“每年清明，他都會到王家祭祖。王家族地中有一孤墳，你們可以在那裏等候，他許會隻前往。”

他說得煞有其事，連白應玖都不得不相信。

王家族地中的孤墳……

可是王肅怎麽會知道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