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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母太客氣了，這都是孫應該做的。只是……”

太夫人問道:“有什麼話直接說吧，都到這份上了。”

蔣明行禮后道:“只是與娘娘提了祖母后，孫因擔憂娘娘貴人事多忘記這件事，特地找了永慶宮的宮人，托幫忙提醒娘娘。這里頭就花了……”

眾人都聽得出話中言外之意。

太夫人唏噓道:“這筆錢是應該花的，二丫頭你能想到這一層，找永慶宮宮人幫忙，已經是長進了。”

縱然一向嚴苛，看不上長房二房的人，又在這二丫頭上吃過虧，這會兒也忍不住高看。

這等伶俐的丫頭，怎麼不生在三房呢。

又厭惡看了眼金二夫人，太夫人冷冷地道:“這筆錢不能你一個小孩子家家討。花了多錢，讓你四姑母補給你。”

蔣明比了一個六:“花了六千兩。”

金二夫人疼得差點一下跳了起來:“你這丫頭瘋了是不是，想直接搶錢就直說！給一個宮里的嬤嬤怎麼要花六千兩！”

蔣明無辜又理直氣壯道:“我沒做過這種事啊。我是看四姑母給長公主府的嬤嬤塞了五千兩，才想著給永慶宮宮人比長公主府嬤嬤要高一些，才塞六千兩的。”

這話提醒了金二夫人，瞬間想到還砸了五千兩，給了那長公主府嬤嬤了。

疼得仿佛心都被人挖走了。那可是每逢聽說東四坊蘿卜降價就派人去搶，天蹲琉璃廠搶假貨，從丫鬟小廝月錢里摳出來，好不容易攢的五千兩啊。

要不是盼著能和大長公主打好關系，誰會花這麼多錢。

全打水漂了。

太夫人雖然也覺得這錢貴了，但因想到蔣明確實不知宮里行，便道:“六千兩就六千兩，這筆錢你四姑母還出得起。”

蔣明笑瞇瞇應了:“多謝祖母恤。”

金二夫人還想說什麼，瞥著太夫人嚴厲眼神，只能生生咬牙贏下了，只是未免仍疼得腮邊的都在抖了。

“是，母親。”

等從不舍的金二夫人手里拔出那一沓銀票后，蔣明笑瞇瞇朝屈膝:“外甥謝過姑母了。”然后哼著歌走了。

金二夫人直勾勾著蔣明離開，魂都恨不得跟著那銀票跑了。

招財與進寶齊齊對視一眼，眼里皆是對蔣二小姐的敬佩。

——從錙銖必較的貔貅口里都能討到錢，這二小姐手腕真是絕了。

冬日京城夜晚風干冷，蔣明帶著兜帽，手捧著湯婆子，一張一張數著錢，心卻格外好。

白在后頭道:“小姐，您真的給皇后娘娘面前，說了老夫人要做壽的事了嗎？”

蔣明笑看一眼:“你覺得你家小姐我是這種好人嗎？”

白搖頭。

蔣明笑瞇瞇地道:“聰明。”

前幾天確實進宮了一趟。也是在永慶宮里，得知皇后娘娘因父親在江南給昭仁帝做事，打算加恩給侯府給老夫人賀壽。

便順水推舟幫忙說了幾句話，并花一百兩銀子收買了一個小黃門。不過收買的容，是讓小黃門在傳旨時，暗示府中眾人是的功勞。

反正確實是幫老夫人說話了，也確實賄賂了永慶宮宮人了，也確實說了不知道娘娘是不是因的話來賀壽的啊。

有本事太夫人去宮里挨個找人對峙啊。

再說這一個面子，本來就是蔣父在外頭櫛風沐雨給侯府掙得，平白落在了偏心的太夫人手上，替二房收點利息怎麼了？

于是輕快地道:“傳我的話，今兒個你們小姐我發了一筆財，上上下下都有二兩銀子的賞。”

六千兩給蔣安氏蔣明婉蔣明妙買一套首飾，給父親買一副好畫，讓二房上上下下都開心，還能剩不。

——嘖，就喜歡金二夫人看不慣二房，卻幫著二房過得火紅的樣子！

·

三房。

三夫人好不容易甩了如影隨形的嬤嬤，將娘家嫂子迎到了屋子里，眼淚嘩啦就下來了。

“嫂子，您可要救救我們啊。”

忠勤伯府大夫人著三夫人這樣子都嚇得說不出話了:“你、你怎麼了這模樣了？”

被關在祠堂里不過半月，三夫人仿佛已蒼老了十歲。雖然為了太夫人壽宴特地打扮過，仍看得出人瘦了一圈，面蠟黃干瘦，眼下是青黑的，神充滿驚惶與無措。

原本保養得到如三十出頭，現在眼角畔已有了深深的皺紋。

三夫人只是埋頭哭著，說不出話來:“嫂子，我……”

張大夫人騰地站起來了:“是侯府的人欺負你了？是太夫人還是蔣安氏？你說，咱們忠勤伯府雖然已不如前了，可嫁出去的姑娘還沒有任人這樣欺負的。”

三夫人只是搖頭:“嫂子，這件事怪我……”

將不滿三老爺，對其下毒導致其中風，三老爺又重新醒過來的事說了，只瞞下了下毒的人是蔣明嬈，是被牽連的事。

縱然再愚蠢貪婪，也是一個母親，在最后關頭想護下孩子。

張大夫人都聽傻了，難以置信地著三夫人:“下毒，這件事你是怎麼做的出來的啊。那可是一條人命啊。關鍵是你居然還讓人醒過來了，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三夫人哭得鼻涕眼淚滿臉:“嫂子，我知道這是死罪。如果不是老夫人顧全侯府面子，我早就被三老爺扭到府了。我知道我要死了，我這半個月已經想通了。我死了不算什麼，只求你一件事，求你一定要救救嬈兒。”

“才不到十五歲啊。”

張大夫人手腳都在發涼，喃喃道:“這這這……”

要來看，在宅下毒害自己男人，侯府不找忠勤伯府問罪，已是仁慈了。

“嫂子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我會把所有事都一個人認下，自己寫一個認罪書，然后在這幾天自殺，將這件事了解掉。”張氏跪在地上，一個接一個地磕頭，“我只求你發發好心，救一把嬈兒。”

張大夫人還在猶豫。

三夫人抬起頭決絕道:“我知道三老爺喜歡什麼類型的人，可以在伯府孩子里挑一個他一定喜歡的，讓順利嫁進平侯府。”

張大夫人眼睛亮了。

忠勤伯府眼看著沒落了，平侯府深圣上信任，是一門不錯的好姻親，可以給他們不助力，若就這麼丟了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