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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帝是個疏朗的游俠兒格，并不善經營。當初收下浴春酒的三干是看蔣父的面子。

但時間一久，他也嘗到了甜頭。

那浴春酒是真賺錢。

他的孥財富主要有三個來源，一是繳獲別國的收獲，二是前任皇帝私庫留，三是從戶部每年賦稅收撥出一部分。

其中先帝是個荒敗家的，昭仁帝繼位時，孥都被先帝南巡、遍尋、求仙問道耗空了，庫房空曠得都能跑老鼠。

突厥、高麗、苗疆比大周還窮，派兵劫掠他們，只怕搶回來的錢還不夠付兵馬糧草的。

再者如今朝政由龐仲把持，每次昭仁帝明里暗里提醒戶部該往孥撥錢時，龐仲就能找出一堆比如江南水患、西北大戰、東南蝗災、中原干旱的折子來，然后用‘仁君民’之道嘮叨得人腦殼發昏，連連求饒‘朕不要錢了還不嗎’。

找戶部要點私房錢，難度不遜于讓貔貅吐了到的。

因此其實眾人都不知道，昭仁帝的孥其實窮得很。

浴春酒三干，他起初沒看在眼里，畢竟一個小酒坊，能賺多大一點錢。

但當收到分時，他驚訝地發現這小酒坊還爭氣。

三個月賺了兩萬兩。

這可是不用看戶部臉的真金白銀啊。

昭仁帝本人并不財，但有錢能辦的事可多了，比如現在他想要將霜雪納膳食單，不得要與務府拉鋸幾回。若他手里有錢，這點錢還不是直接出了。

最后他作為老子總得給兒子留點錢吧。

簡而言之他心了。

見昭仁帝神，蔣明將一個賬冊遞給昭仁帝:“這是霜雪第一批貨賣出后的賬單，還請圣上過目。”

看著上面數目，昭仁帝呼吸都急促了幾分，隨即又若無其事掩飾好了，神高深莫測。

“朕乃天子與民爭利，畢竟與名聲有礙……”

蔣明又敲了一記重鼓:“陛下，臣從小師長教導臣，臣有幸安安穩穩長大，并學的一醫，靠得都是大周朝天子的勵圖治，與邊疆戰士浴拼殺敵人，為我們提供的安穩盛世，要臣擁有一顆恩報效朝廷的心。”

“臣僥幸擁有霜雪這一方子，自覺得是上天眷顧，想將霜雪一利潤拿出來，以陛下名義普濟天下窮苦百姓，支援保家衛國的邊疆戰士。”

“但臣只一個小小七品醫正，做這些名不正言不順，這才求上了陛下，還陛下全臣報效大周朝之心。”

——這第一算是將子廟與支援阮靖晟的事過了明路，否則一個民頻頻支援邊疆將士，是想收買將士民心造反嗎？

第二也是往昭仁帝面上戴高帽，畢竟皇帝開鋪子是為普濟災民，問邊疆戰士，可比皇帝賊窮缺錢好聽吧？

鄭蘭淳聽得目瞪狗呆，含著桂花糕都忘了咽，震驚地著蔣明。

——馬屁還能這樣拍？

昭仁帝真是被說了。他站的角度不同，想得更深更遠。

因為先帝多疑唯恐武將掌兵謀反，大力重文抑武，如今朝中文勢大，朝政皆由龐仲把持。

他想要重奪朝政，必須從武著手。

可收買人心是需要錢的。

連糧草兵馬軍餉都無法保證，他如何培養拉攏屬于親信。若有足夠的錢，他就有了施展拳腳的空間了。

這錢來得及時。

蔣明見昭仁帝神，敲了最后一記重鼓:“陛下，您也不用擔心霜雪太過惹眼，平侯府二房與臣好拿了一，還有大長公主也已經答應拿這三干了。”

昭仁帝果然意:“姑母也參與了這霜雪？”

——仁心堂醫救過蔣端方的命，與侯府二房好不算稀奇。

蔣明肯定道:“是。”

鄭蘭淳瞬間瞪圓了眼，瞥見洪喜祿目后，又假作若無其事地喝酒了，只不時瞪著蔣明后背。

昭仁帝最后一顧慮散去。大姑母那可是八十歲還舞槍舞得虎虎生風的剽悍人，曾經有史參過長公主府門人，結果被大長公主拿槍沖到了家拎著頸子威脅。

如果有一起參，倒不怕史們煩人了。

他于是正道:“卿家為國為民一片赤誠之心，我為大周朝天子豈能辜負，放心吧。這霜雪有我護著，沒人敢難為你們的。”

蔣明滿意地笑了，忙朝昭仁帝道謝。

將三干契約給昭仁帝，又晦提了幾句技保，得到昭仁帝保證不派人手生產經營的保證，蔣明才徹底安心。

與鄭蘭淳于是告辭離開。

出了天字號包廂許久，鄭蘭淳才一把抓住蔣明肩膀:“我外祖母什麼時候答應參霜雪了？”

蔣明笑瞇瞇道:“馬上。”

馬上就要去大長公主府了。

有了昭仁帝參加的前例，還愁勸不大長公主？府中那些老殘將士都需要錢養呢。

有了這大周朝最大的兩靠山，的霜雪還怕什麼。

鄭蘭淳聽懂了，朝蔣明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嘖嘖地稱贊道:“連皇舅都敢忽悠，你可真厲害，干得漂亮。我這大周朝第一惡人非常欣賞你，勉強封你一個大周朝第二惡人了！”

蔣明哭笑不得:“行了，我看你讀了那麼多書，在家閑著也是浪費了，最近開了幾個子學堂，你有沒有興趣教教孩子？”

鄭蘭淳嗑著瓜子，果斷拒絕道:“不去，教書可是有大功德的好人才做的事。我鄭蘭淳只當和人吵架的惡人。”

蔣明刷地掏出一沓銀票，仿佛一只拿著噴香的，一只傻白熊的腹黑大狐貍:“薪水很厚哦。”

鄭蘭淳咕嚕咽了咽口水。

蔣明又笑道:“再說了，天底下人人都說子無才便是德，書院從來都是給男人開的。咱們給子教書，不是最離經叛道的大惡人嗎？”

鄭蘭淳眼睛一亮，迅速拔出蔣明手中銀票，撞著蔣明肩膀道:“說得好，這群孩子我教定了。”

——我親的銀票啊，我可想死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