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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香捧著一匣子‘霜雪’，追金二夫人去了。

蔣明好整以暇地品茶。

蔣安氏只是搖頭:“四妹妹這些年可真是……”一心往那銅錢孔里鉆、丁點親都不講了。

若不是今兒個有在，恐怕真要被坑得花四萬兩，買了那鬧鬼的五進四出大宅子了。

“得虧你機靈，用七千兩把氣跑了。只怕以后再不敢找上咱們了，咱們也能落個清凈了。”

蔣明卻神一笑:“母親，我那七千兩可不是為氣的。”

蔣安氏一愣。

蔣明卻并未細細解釋，轉了話題道:“母親，時辰也差不多了，今兒個該用膳了吧？我聽說府里今兒個來了嘉陵江的新河魚了？那真可得好好嘗嘗了。”

聽見了‘魚魚’，蔣明妙與小白刷地一下抬起了頭，亮晶晶地著蔣安氏。

“吃魚魚！”

“喵——”

蔣安氏笑點了一下們腦袋:“真是兩個小饞貓！”然后出門吩咐廚房準備晚膳了。

心里卻在盤算著:是個有主意有本事的。若說四妹妹以后會將宅子以七千兩賣給二房，是一定信的。

但這是的功勞，與一點關系都沒有，不能占這一個便宜。若是仗著親就能裝糊涂占家人的便宜，多濃厚親都能磨沒了的。

這宅子若四妹妹真要賣，就把它當做給的添妝，給添到的嫁妝里吧。

想通了這些，蔣安氏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榻上。

蔣明陪著蔣明妙與小白玩‘小魚干不見了耶’的游戲時，也淡淡勾起了。

金二夫人現在是舍不得七千兩賣了宅子的，可要是那鬼一直鬧下去，鬧到金二夫人本無歸，甚至自個兒也被鬼纏呢？

金二夫人是個膽小的。

只怕那時候，就算二房的價開得更低，都會甩麻煩似的，搶著把那晦氣宅子，往二房手里送吧？

二房都是親人，誰拿了那宅子都高興。

金二夫人害了母親，就要一點一點將骨髓都敲干凈，讓痛苦絕為母親贖罪。

一切都還早著呢。

·

花園里。

金二夫人捧著那一匣子霜雪，聽著翠香那一句句吹噓:“聽說這是仁心堂神醫搗鼓出來的生意，榨糖用得是城東一荒山上中的西域植，比尋常的糖甜十幾倍還好看得寶石一樣。就現在這一小匣子，也得一百來兩銀子呢。”

“也就是咱們小姐是霜雪的東，才有面子拿到這麼多漂亮的糖呢。”

“四姑您拿好了，這都是咱們夫人和小姐對您的心意，等閑千金都難換呢。”

金二夫人聽得腦袋一陣一陣地嗡嗡嗡地響，仿若要被雷劈開了。

城東荒山。

奇怪的西域植。

價值萬金的霜雪？

除了賣掉的那個晦氣荒山，京城東城還有哪兒有一個種滿西域植的荒山？

這樣一個聚寶盆，居然五百兩銀子就賣出去了？

一匣子糖，攏共不過兩斤就能賣百多兩，那滿山的西域植能榨多糖出來？那得多白花花的銀子啊？都能堆一座一丈高的小山了吧？

想到自己親手把那聚寶盆用五百兩銀子扔了出去，還沾沾自喜了三五天，心痛得無法呼吸，手腳不自覺打著戰，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懊悔，然后間一甜，眼前一黑……

直地栽了下去。

“大姑？”

“大姑，你怎麼了？”

“快來人啊，大姑忽然暈過去了！”

·

金二夫人被扶到惜芳年后，蔣安氏給請了一個大夫，大夫說金二夫人是急怒攻心，開了一個安神靜氣的方子。

得知金二夫人病了后，太夫人只讓人送了點藥材來，只字未提要過來探病。

兩刻鐘后，金二夫人醒了過來時，第一句話就是:“蔣明那丫頭呢，我要找算賬！”

那可是的地，上頭長的植也該是的，如山如海的銀子也是的！那干居然便宜二房的人了。

結果在看了蔣明給留的紙條后，嚇得和玉媽媽一樣，面如土再不敢提這事。

——大長公主府和昭仁帝居然也是這霜雪的東？

那豈不是對付霜雪，就是和他們杠上了？

這公道還討得回來嗎？

越想越難過，在惜芳年里足足嚎啕大哭了一個時辰，嗓子都哭劈了。

可惜當時蔣安氏帶著蔣明婉蔣明蔣明妙吃河鮮去了，并沒有一個人搭理。

被丫鬟奴仆們看了一個大笑話，氣得灰溜溜回了國公府。

在國公府里，越回想這事越氣，一不留神又病得躺床上了，開口閉口就捂著口哭:“那些殺千刀的，我的銀子啊，還我的銀子啊。”

長公主和世子媳婦還特地詢問過兩句，金二夫人將霜雪的事說了。結果長公主和世子媳婦聽說那霜雪居然原是自家產業，還只用五百兩就給賤賣了，各個捂著口心疼得不過氣來。

長公主當即甩了金二夫人一掌，狠狠罵了金二夫人一句:“敗家玩意！”

世子媳婦讓人了金二夫人的足:“把這敗家給我看好了，不許出去找霜雪的麻煩，否則你們全院子的人都要死！”

——霜雪已經是陛下和長公主與神醫的了。就是他們在家心疼得要死，也絕不流出任何不滿。

金二夫人本就心疼后悔得腸子都輕了，又得了這等待遇，干脆撒潑似的日哭夜哭沒個消停，把國公府鬧得犬不寧。

國公府二老爺見了覺得晦氣丟臉，干脆不回國公府了，在外頭包了一個紅牌伶人過日子。

金二夫人五百兩賤賣了城東荒山，又被長公主訓斥足，還鬧得丈夫都不回家了。

——徹底了京城的一個大笑柄。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此時京城可沒心管金二夫人，因為有一個更大更聳的新聞傳遍了坊間。

——江南揚州知府無詔返京，叩響了城門口的登聞鼓。

——控訴宰相龐仲門生江南督封鎖江南水患及瘟疫消息，已戕害數千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