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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明冷眼看向那一群丫鬟仆婦們:“沒有主子的吩咐，誰讓你們進來的？”

丫鬟仆婦們面面相覷。

蔣明喝道:“府里規矩，主子們說話時，無事不得擅闖，是母親待下太寬和，把你們規矩都慣沒了嗎？都給我出去跪著，我不說其不許起。”

其中一個丫鬟小聲辯解道:“我們是聽見里面有靜，擔心出了什麼事……”

蔣明冷聲道:“你加跪兩個時辰。”

那丫鬟臉白了。

很快一群丫鬟仆婦都輕手輕腳退了出去，跪在了花廳前頭的青石板地上。

蔣明再去扶著蔣安氏，伏在耳邊道:“母親，萬務表現得尋常一些。”然后給了蔣明婉一個眼神，讓先去哄蔣明妙，并順手拿一塊小魚干堵住了小白的。

這才含笑轉，拿出一個荷包，塞給那小黃門道:“麻煩公公跑這一趟了，這是給公公的吃酒錢，還公公別嫌棄。”

小黃門了一下荷包重量，眼睛頓時一亮，真心實意勸道:“如今侯府這況，還縣主有個算才是。”

蔣明道:“謝過公公勸言了。只是今兒個的消息，我們侯府不希了旁的耳朵，還公公幫個忙。”又塞了個荷包給小黃門。

小黃門恭敬道:“那是自然，雜家曉得輕重，請明縣主放一百個心吧。”

蔣明親自將小黃門送到了門口，路過那些丫鬟仆婦時，一眼都沒多看。

回到花廳里時，蔣安氏除卻眼神依舊倉皇，舉止神態已恢復如常了，正拍著蔣明妙的背哄。

蔣明婉神凄惶迎上來:“，父親和大哥這、這該怎麼辦啊？”

蔣明神鄭重，一字一頓道:“母親，大姐姐，這個消息不能讓任何外人知道。”

蔣家兩個頂梁柱都在江南疫區染疾，這對于二房的影響絕非表面上那一層。

要知道平侯府除了二房，還有一個對侯爵虎視眈眈的三房。

兩人都是一愣。

蔣安氏立即明白了，站起道:“待會兒我會好好叮囑外頭那些丫鬟仆婦，讓們仔細自己的的。”

蔣明搖頭:“們沖進來時不一定聽到了什麼，刻意囑咐反會令人起疑。母親，給們找一個能把們困起來不出門，又能忙活起來的活計吧。”

蔣安氏思忖片刻:“攏共六個人，我把們拘起來做這一季的春裳吧。”

蔣明道:“可。”

——全部打發了太惹眼，能夠不起眼置們是最好。

蔣明看向蔣明婉:“大姐姐，待會兒還要你往三房去一趟，假作無意地告訴們，父親又給我們來家書了，他與大哥一切皆安，只是被繁忙船運絆住腳了，需要耽擱些時日才能回來。”

蔣明婉深吸口氣道:“知道了，我能辦好這件事的。”

已明白事輕重，更知自己方才表現多麼不妥。不僅在丫鬟仆婦前了痕跡，還讓宮里公公看了侯府笑話。

若非態度強勢，手段果斷，雷厲風行控制住局勢，消息一旦走，于二房將是一場大禍。

深深看蔣明一眼。

這妹妹面龐雪白如瓷，五明艷大氣，青烏發上綴著一個翡翠芍藥花步搖，著半舊藕襦襖，月白對襟馬甲，扣子都是用指甲大珍珠作的，溫潤華襯得人脖頸雪白細膩，那通貴氣質，真真像是用頂頂太平富貴之氣養出來的。

可經歷過方才的人都會明白，這一個雪白貴面龐下，是一個冷靜沉著強大颯颯生風的靈魂。

天下子當如是也。

以前那魯莽跋扈淺薄的草包蔣二小姐，竟仿佛是上輩子了。

蔣明未注意旁人目，又看向蔣安氏二人道:“回去之后，還母親與大姐姐理一理院子里的人。早先祖母與三嬸管家時，在各房里都安了一些眼線，用以控制各府況。”

“不求把這些眼線拔掉，但還請母親與大姐姐做到心里有數，萬不能走任何消息。”

二人心中皆是一凜。

們院子里竟還有太夫人與三夫人的眼線？

蔣安氏凜然道:“放心吧，我不會走一點消息的。”

蔣明婉亦是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察覺到消息的。”

蔣明這才點頭。

蔣安氏看完了蔣明這沉穩有序的安排，不住想起了蔣侯爺離開時說的話。

——“這二房里，最沉穩擔得起大事者非不可，若遇上不測之禍，你萬要聽安排。”

現在看來侯爺果然善識人。

于是道:“，你還有什麼其他安排一并都說出來，我們必定會聽你的話。”

蔣明搖頭道:“我今晚回去會休書給外祖母，與說明況，請他們幫忙照看二房。其余的，就需要母親與大姐姐把各個院子里的籬笆扎，除卻必要際，不出門即可。”

“若是真遇上了最壞況，這里是三萬兩銀票，母親與二姐姐帶著妙妙立即出府，我在城東有一蔽宅子，布置著一些侯府人手，可供暫時居住護衛安全。有了銀兩傍，母親與大姐姐小七無論是留在京城或回南京老宅都可。但切忌留在府中，祖母與三房不是好相與的，不可以試險。”

蔣明婉聽出了不對勁:“，那你呢？”

蔣明沉聲道:“這便是我要托大姐姐的了。這些天我會借口去外祖母家小住，離開府里一段時間，還大姐姐替我遮掩。”

頓了頓道:“我要去江南，把父親和大哥平安帶回來。”

“什麼？”

“不可！這太危險了！”

蔣安氏與蔣明婉同時豁然而起阻止道。

“母親、大姐姐，這一趟我必須走。”蔣明神堅定，“因為我手里有這場疫病的藥方子。”

——不單為了父親與大哥，哪怕只為了江南百萬蒼生，都必須走這一趟。

為醫者，這是的責任。

蔣安氏還面面相覷。

蔣明婉卻已想到了蔣明的另一個份——仁心堂醫。

若說這天下還有誰醫之高，到能解江南瘟疫之禍，蔣明婉心中只有一個答案——仁心堂醫。

這妹妹是必定要名揚青史的名醫。

執住蔣明的手:“，你放心地去，我和母親在府里一定會把這個家撐好等你回來的。”

蔣明反握住的手:“謝謝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