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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蔣明去了一趟魏國公府，尋到外祖母魏國公夫人，將事和盤托出，含糊說了自己有疫病方子，可治江南百萬百姓，要親去疫區救家人救百姓。

魏國公夫人拄著拐杖，在屋子里轉了三四圈，著跪在地上的蔣明的頭頂，輕聲一嘆。

“罷了罷了，你既已決意，攔是攔不住的。”

“我會在明早修書給平侯府，說我年紀大了想念外孫，將你接過來陪我住兩個月。這兩個月里，我會盡力替你遮掩。”

“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帶上國公府里的蟒衛。”

蔣明仰頭看外祖母:“外祖母，那是外公給您和舅舅防用的。”

魏國公夫人拐杖篤篤敲著地，斷然道:“我一個老婆子，他一個年輕力壯的大男人，好生生地在京城呆著，要那些人保護做什麼。正好這些人在府里呆久了，也該讓他們鍛煉鍛煉了。”

蔣明心里暖融融的，撲上去抱著外祖母道:“外祖母，您太疼我了，會把我寵壞的。”

魏國公夫人著頭發，憐嗔怪道:“和你娘一樣，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妮子你可要平安回來。否則你外公和舅舅知道了，都要埋怨我的。”

蔣明把頭埋在魏國公夫人懷里撒:“外祖母可厲害了，外公不敢和你發脾氣的。”

“連說的話都和你娘一模一樣。”魏國公夫人搖頭，“去吧去吧。”

蔣明轉去了。

臨踏出院門時，扭頭看了一眼。

隔著好幾道門，方才還朗倔強的外祖母，已經跪倒在了佛龕前，給佛祖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磕了好幾個頭，喃喃自語著。

那蒼老背影一瞬間顯得無比渺小。

眼睛一熱咬牙轉。

·

仁心堂里。

先朝太醫院遞了自請去江南疫區治病的奏章，蔣明立即就去了仁心堂。

首先宣布需要一批藥材，數量越多越好，又給了仁心堂上下一個藥方，要他們幫忙做一批藥膏，數量也是越多越好。

后世醫學證明多數疫病由空氣傳播，戴口罩是最好防治手段。但大周朝并無口罩。

蔣明打算自制一批口罩。

由兩層棉布制而，中間填塞一層藥膏，可以起到預防與治療雙重作用。

然后宣布了自己要去江南救災的事。

“明日辰時我會隨欽差大臣牛府尹一同出發。”

“疫區救災需要大量人手，我需要一些助手。此一去疫區生死未卜，我醫再高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愿意跟著我一起去的，就跟著我去。剩下不愿意的，我也不會有任何勉強。”

仁心堂上下起初都聽愣住了，反應過來后立即忙活了起來，清點藥材炮制藥膏，面凝重地忙得腳不沾地。

蔣明看得十分滿意，轉又出了仁心堂，至浴春酒肆中尋到了嚴頤。

“我需要一批高濃度酒，和一批口罩，就是用兩片棉布在一起，中間填充一些藥膏的東西。藥膏我已經讓仁心堂上下幫忙準備了，你讓子廟的人幫我連夜制一批口罩出來。”

“除了口罩、還有手套、面罩、都以最快速度，讓子廟的人幫忙強制一批出來，后續的要越多越好。”

嚴頤知道蔣明決定去江南救災了，眼眶登時紅了:“江神醫，你能不能不去，饒是你醫過人……”可那是能死無數人的瘟疫。

蔣明了一把腦袋，用手去了的眼淚:“傻丫頭，我既然有把握闖疫區，就會有自己的保命手段的。”

“人活在世上，總有無數種責任，小到個人家庭、大到家國蒼天天下，力所能及做到最好方能問心無愧。為醫者，救災扶傷是我的責任。”

能夠僥幸重活一世，最大的收獲便是恩。

若無能為力便罷了，可既然有來自后世的無數疫病方子，就沒辦法著無數命被疫病所侵害而袖手旁觀。

更何況那疫區還有的父兄親人染疾待救。

重生一世，做事全憑本心，只求問心無愧。

嚴頤知道勸不蔣明，只能忍住淚點頭，想緩和一下氣氛笑道:“這下那些子廟的人該高興壞了。們這些日子一直幫咱們補補的，拿了不錢后，居然都不愿意離開了，說什麼讓我們立一個作坊，就收留們做紡織工。”

“還說靠自己雙手賺錢比看男人臉強多了。”

“還有呢，有時候子廟的人忙活不來時，會把那些活轉給附近村子里的人，那些人拿了錢回去，說自個兒腰桿都得更直了，也鬧著要咱們開作坊呢。”

蔣明心意一。

這或許也是一個好商機。這些人是絕佳勞力，若是能組織起來，倒是能試著開個作坊。

那或許又是一個日進斗金的生意。

——不過一切都要等從江南回來了。

·

與此同時。

妙峰山。

明珠郡主園里。

“仁心堂醫要去江南救瘟疫？”燕明珠用手指捻著高腳琉璃杯里，剔晶瑩的櫻桃，緩緩沉道，“這或許會是個好機會。”

自從幫小公主治病不心，被昭仁帝看出來后，仿佛就‘失寵’了。

昭仁帝忙于朝政，甚有時間理。皇后娘娘倒是常喚蔣明宮，卻仿佛忘了。

自覺地位岌岌可危。

眼下或許是翻的機會。仁心堂醫醫是見識過的，說不定還真有救災的方子，屆時這功勞可海了去了。

侍慌了:“郡主，您可別說傻話，瘟疫可不是頑的，輒就要死一個城的人的。您是千金之軀，可不能拿自己冒險啊。”

燕明珠擺擺手:“我知道，不用你啰嗦。”

瘟疫嘛。

在后世醫院時見識過幾次，只要做好做足防護，保持充足營養，都平安過去了。

古代醫療條件雖然差一些，疫會更厲害一些，但做好防護措施，不與災民接便能自保。

屆時若是仁心堂醫控制住了病，未必不能搶一個叨天之功，為大周朝的英雄。

若仁心堂醫控制不住災，自問自保不難，再離開也能落個‘義士’稱——那買賣怎麼看都不虧。

“來人給我打造一個華麗的大馬車，我要去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