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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他親眼目睹，絕不相信一個人竟會如此剛強堅韌，周散發出的強大氣場颯颯如秋歌。

這種氣勢他曾只在一個人上看見過。

——大長公主。

忽然有一個士兵發出了警戒，謝參將急勒了馬韁，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那士兵道:“有人從后頭追了上來。”

一路行來眾人遭遇過一次山匪，雖然很快解決了，對此危機都有了警惕。

一行人紛紛警戒。

那后頭的人追了上來，跪倒在地對謝參將道:“參見欽差大人，參見參將，我等是明珠郡主府的護衛，郡主之名前來拜見欽差大臣與參將。”

“明珠郡主？”

牛府尹與謝參將對視一眼，眸子中皆是疑。明珠郡主不是應在京城嗎？為何派侍衛尋他們？

那侍衛似乎覺得難以啟齒，著頭皮道:“牛欽差、謝參將，我們郡主的車駕在后頭，想讓你們稍稍停一停等一起前往江南。”

“什麼？”

“胡鬧！”

牛府尹與謝參將二人齊齊發出驚呼聲。

牛府尹怒斥道:“郡主乃千金之軀，沒有陛下命令，真能親臨疫區冒險？這簡直是胡鬧！”

——憑他對這位善爭權好名的郡主的了解，莫不是想來江南搶功的吧？

那可真是蠢死了。

侍衛也愧極了，只埋頭沉聲道:“我等也是奉命而為，還牛欽差與謝參將海涵。”

謝參將打了個圓場:“明珠郡主現在在哪兒？”

侍衛更難為了:“屬下出發時郡主剛出京城，按照郡主腳程，今日應到了滄州了。”

牛府尹的胡子差點沒氣得飛起來。

滄州？

他們出發第二天就到了滄州了。明珠郡主晃晃悠悠第五天才到滄州。這是出來游冬還是救災的。

平時牛府尹是個手腕圓的，可以給明珠郡主一個面子，讓幫忙在陛下前言兩句。

但江南數萬人命關天，他沒辦法枉顧。

他沉聲道:“回去稟告郡主，江南疫嚴重。郡主乃千金之軀，不宜以試險，還立即歸京。恕我等公務在，不能親送了。”

那侍衛利落應了一聲‘是’后，轉就走了。

最后謝參將還是點了五十兵，跟著那侍衛回去，派去保護‘送’郡主歸京了。

想著不知輕重的郡主，又瞥了眼幫士兵們治病的神醫，謝參將不搖頭。

同樣是醫，怎麼就差這麼遠呢。

疫十萬火急，眾人只休整片刻啃了點干干糧，就又翻上馬朝江南疾行而去了。

疾行到第九天，一行人終于過江，快達到目的地了。

當天晚上眾人休整。

因未能趕在城門下衙前城，又距離附近驛站太遠，一群人就休息在了荒郊野外。

謝參將令人燒起了篝火，一群人坐在火邊取暖。牛遠道幫牛府尹捶著腰，姜太醫沈太醫許信幫徐總院判松著筋骨。

蔣明讓沈草兒帶仁心堂醫們架起了大鍋，挑來了水，放了藥材進去，煮了整整三大鍋藥，讓所有人都喝了一碗。

“這是預防疫病的方子，進疫區前每個人都喝一碗，以防萬一。”

因沒有切接過病例，蔣明不知江南疫究竟是瘧疾、鼠疫、亦或是黑死病、天花或是流。

蔣明只能按蔣父信中描述病例，圈定了兩種最可能的疫病——鼠疫與瘧疾，熬煮了預防方子。

作為游魂活了上千年，歷經了二十二世紀。那時候醫已有了長足進步，傳統西醫與中醫結合，西醫從中醫中吸取營養，有了許多喜人新就。

其中就有針對鼠疫瘧疾等的預防治療的方子。

所以堅持要來疫區。

眾人卻不知這些。他們都知道針對疫病無特效方子，此去便是賭命，神醫拿來的藥方也不過是安，并沒有太大作用的。

但神醫這一下仍讓他們心里熨帖不已，紛紛端碗喝了。

雖然無用卻多是安。

蔣明又取出棉布口罩，一一分發給眾人:“瘟疫依靠空氣與傳播，大家先把這棉布口罩拿著，等要進疫區時，將那馬車里的藥膏塞進口罩中，再戴上面罩與手套進去。”

“我們雖然是來救災的，卻并一定要舍仁才算高義，保護好自己才能救更多的人。我希這一去疫區救災，我們三千多人里無一人因疫病而亡。”

眾人好奇地翻來覆去看棉布口罩。

謝參將包括那三千將士心里有些又有些好笑。

神醫為防瘟疫竟弄出了這古怪的東西，還說那瘟疫是通過呼吸與接。

他們長這麼大，一直聽人說瘟疫是上天降下來的災禍，乃是天譴，從沒聽過什麼瘟疫還有這傳播方式。

還有那讓我們三千多人無一不死地回來。那一次瘟疫不死上數十萬人，他們這些救災的，每到最后能十存之一就是好的了。

一人不死，真是一場夢。

不過他們也知道這是神醫好意，老老實實喝了藥湯，小心收好了口罩面罩和手套。

無論如何這都是神醫好意。哪怕是無用功，他們在即將赴死闖疫區時，都無比珍惜這份用心。

不同于這群將士，仁心堂眾人與徐總院判沈太醫姜太醫幾個都如獲至寶，將口罩手套面罩收得好好的。

——在仁心堂多時，他們早見慣了神醫出神醫。

見到神醫的東西，第一反應就是先搶到手再說。

牛府尹見兒子還好奇打量著口罩，拍了他手背一把:“快給我把藥喝了，那可是神醫的藥，錯過了當心就沒機會了。到時候別說我這個當老子的沒救你一命。”

“我喝了。”

“還算你小子聰明。”

牛遠道搖頭:“不過我覺得這藥湯沒用。我把世間醫書都讀遍了，沒見過什麼能防止瘟疫的方子……”

牛府尹瞥他一眼:“那是你沒見過神醫的醫。”

牛遠道好奇著清點藥材的蔣明，俊秀面龐上浮現探究之。

這些天他已經見識到神醫與尋常人不同之，那份利落颯爽令人簡直難忘。

——但神醫的醫嗎？

預警:接下來兩章關于災荒和瘟疫有些比較滲人描寫，如果覺得心理承低，可以跳一下。

但這些是必須寫的，因為救災不可能是優雅寫意干凈的，必須要寫出真實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