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確補過娘家，那是因為謝家還有三房那些鋪子的收益，手裏寬裕，隨便一也能讓娘家好過許多。

但自從謝雲禧出嫁后，主持中饋就越來越艱難，府里的收畢竟有限，謝家又沒有善於經商的人，幾間鋪子賠了個不說，方氏還越來越喜歡花錢，上次壽宴為了維持方氏的面，也為了給夫君爭面子，將自己的己錢都拿出來了，方氏還這樣說！

秦氏不是個吃虧的子，當即再次拿起賬本指著賬上的一筆筆支出，道：「娘，您看，這是上個月咱們謝家的支出，下人們的月例用了十兩，打賞用了五兩，採買也用了十兩，還有各項支出……」

方氏不耐煩的打斷：「我不需要知道得這麼詳細，你只管說用了多錢得了。」

秦氏只得停下聲音：「總之，零零散散的加起來，上個月咱們家的支出已經到達百兩，這還不算人往來的，喝喜酒，參加宴會的禮，都從庫房出了，摺合銀子，也得四五十兩。」

「什麼！」方氏猛然瞪大了眼：「你這意思，咱們一個月，就用了從前將近半年的錢？」

秦氏點點頭，苦著臉道：「所以娘啊，我還哪有錢補娘家，夫君和雋兒的俸祿加起來也只有這支出的一半，您說咱們府上，還有結餘去送年禮嗎？」

方氏有些呆愣，一向不喜歡管賬目的事，也知道這麼大的支出意味著什麼，從前有三房賺的銀子頂著，倒也過得去，對現在只靠兒孫的俸祿過日子來說，的確有些牽強。

秦氏繼續說：「從前有二丫頭手上的那十幾間鋪子頂著，每個月不說剩餘多，支出卻是綽綽有餘的，府里大半的收都來自那十幾間鋪子，生意再不好也能有個百八十兩的進項，可您看現在……」

「這一年多來，從前結餘的銀錢早就用得八八九九了，了二丫頭那兒的收，咱們又沒有別的進項，單靠夫君的俸祿，只怕過不了多久，咱們就得過回的當年老爺做祭酒前的日子了。」

「眼看年關到了，又是一大筆支出，送禮，走親，哪個不需要錢，上次壽宴二丫頭倒是帶回來些東西，可咱們也不能用那些東西抵了錢用作送禮吧，再說，東西也有用完的時候，到那會兒，咱們怎麼辦？」

秦氏的意思很明白，現在不比從前了，只靠那兩個人的俸祿本不足以支撐府里的開銷，方氏要麼打消送年禮的念頭，要麼想別的辦法。

要方氏打消送禮的念頭，那是不可能的，今時不同往日，眼裏的謝家若連年禮都送不起，也太丟人了，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所以這個年禮必須送。

但錢從哪兒來？

方氏能想到的只有謝雲禧，於是向一旁默不作聲的二兒媳柳氏問道：「四丫頭在二丫頭的鋪子裏學得如何了？」

柳氏不知方氏為何突然問起這話，有些心虛的回答：「一切順利，師傅教得很盡心，但二丫頭起步得太晚了，很多事都得從頭開始，還沒那麼快學會。」

方氏不悅道：「學得差不多就得了，又不是真要做大掌柜，只要能儘快將二丫頭的鋪子握在手裏，就可以請別人幫忙打點，孩子在外一直拋頭面，。像什麼樣。」

柳氏眸一沉，只說了是，便沒有再多話。

什麼學得差不多就得了，學得差不多就能當飯吃嗎？老夫人還真以為從別人手底下拿個鋪子有那麼容易，這些鋪子的房契上可都是有府印章的，他們想名正言順的拿也得有個章法啊。

更何況，謝雲禧如今已是世子妃，從前小的時候他們尚且討不到便宜，如今勢力大了，老夫人還妄圖從上搶東西，未免天真！

年關就在眼前，等謝雲若學會在鋪子裏做手腳已經太晚了，方氏只得打消這個念頭，說起別的想法來。

「聽說，二丫頭那十幾間鋪子經營的都不錯，那如意齋更是日進斗金？」

柳氏還未開口，秦氏已經兩眼放的說道：「是啊娘，謝雲禧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找到了一個很會賺錢的大掌柜，聽說還是荊州葉家的人，那十幾間明明每個月只能賺個百兩銀子的鋪子到了他手上，就變了日進斗金，我看那如意齋，每日都要進項百兩呢。」

如此說來，謝雲禧應當是不缺錢的了？

方氏突然有了主意，對秦氏努道：「這樣，你明日去國公府一趟，就說是我讓你去的，謝家經濟張，生為謝家一份子的世子妃有義務幫襯娘家一番，讓將鋪子的收益一讓出來，咱們好歹為管理了這麼多年的鋪子，總得取點利息吧。」

秦氏眼前一亮：「娘是說，年禮的錢，讓二丫頭出？」

方氏點點頭：「二丫頭做了世子妃，又不缺錢又不缺勢的，想來跟要點錢不是什麼大事，謝家養育了十幾年，是時候讓報答一番了。」

秦氏忙不迭的點頭，還未去過國公府這樣的門庭呢，此去正好可以見識一番，而且是去向謝雲禧要錢的，只要願意出這年禮的錢，還有什麼可計較的？

秦氏正想著自己走高門時該用什麼表，整個人都得意起來，柳氏突兀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這不好吧，雲禧畢竟已經是國公府的人了，咱們謝家與國公府本就不對等，能依仗的底氣也就只有那幾間鋪子而已，若是咱們還他錢，豈不會欺人太甚？」

此話一出，方氏立刻沉著臉呵斥：「胡說什麼，咱們怎麼就欺人太甚了，明明是不知恩才是，以為自己嫁國公府就徹底與謝家斷絕了關係似的，三房的錢也是謝家的錢，我作為祖母，怎麼就不能管了？」

「可是……」這不是胡攪蠻纏嗎？

「弟妹要是一心為二丫頭著想，不如這年禮的錢，你們二房出？二房若是不出的話，我們只能找二丫頭了。」

「說的是，不讓二丫頭出這錢，難道讓我們謝家丟臉嗎？」

方氏和秦氏一齊對柳氏進行攻擊，柳氏無言以對，柳家是沒落的清流，自然也是沒多錢財的，但他們至還有底線，不會像秦氏和方氏這樣，將打劫說得這麼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