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無言以對。

方氏白了一眼，又道：「這事就這麼定了，明日你上國公府一趟，看看二丫頭是什麼意思，若不出這個錢，就是不認娘家人，我便以這事為題到外頭去傳不孝忤逆，讓接萬人唾罵，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承這頂不孝的高帽！」

這是明顯的耍無賴和威脅啊！

柳氏急忙道：「雲禧不是個不為娘家著想的人，便是不出這個錢也定有自己的苦衷，娘怎能這麼著？在國公府過得未必比在謝家容易，咱們沒法幫襯，也別給添了，這要真鬧起來，不是兩敗俱傷麼？」

「呸。不過是讓出點錢而已，怎麼就是添了，要是連這點錢也不願出，難道不是不將謝家，不將我這個祖母放在眼裏？」

「可是，咱們也不能咄咄人啊！」

「我怎麼就咄咄人了，這是為謝家兒該做的孝敬，謝家養十幾年，難不是白養的嗎？這點事都做不好，要何用。」

方氏愈發不悅，謝雲禧膽敢拒絕的話，一定讓好看！

上次壽宴的時候，謝雲禧就甩臉子走人，還帶走了的滿堂賓客，這半年都過去了，也不見回來認錯，如果這次還膽敢拒絕這事，一定想法子開祠堂，讓謝雲禧在謝家除名！

方氏正在氣頭上，柳氏還再勸：「反正兒媳的意思，咱們不能給雲禧為難，我們自個兒府上銀子不夠用，就向外嫁討要嫁妝錢，哪有這樣的道理！」

方氏忍不住罵了句：「自命清高能當飯吃嗎？你就是一死腦筋，仲勛剛升了，正是需要上下打點的時候，今年的年禮若不能面的送出去，難不因此讓整個上京的人都笑話咱們謝家！」

柳氏嘟囔了句：「便是往年也無人關注咱們謝家啊，怎的就扯上被整個上京笑話了？」

「你！」方氏更氣了。

倒是秦氏，假意安了方氏幾句，又懷疑的看著柳氏：「弟妹一心為二丫頭考慮，倒像是真關心似的，若非你早早說了雲若到鋪子裏是為了我們謝家，我還以為你是給送過幫手過去呢。」

此話一出，方氏也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說的是，讓老大家的去向二丫頭要錢你推三阻四，問若兒學得如何了你又說時日尚淺，還沒能掌握要領，老二家的，你該不會矇騙我們吧？」

「就是，不然何以這般為二丫頭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二丫頭那邊的人呢。」

柳氏面一僵，尷尬道：「哪能呢，我這不是怕傷了兩家和氣，才就事論事麼，娘，國公府不比咱們謝家，若是因為這事讓雲禧難做，日後他們怪罪起雲禧，不也是咱們謝家的損失？我這是為了大局著想啊。」

「再說，若兒什麼子，您又不是不了解，溫吞慣了，又不善於跟人說話，怕是有個不明白也得自個兒琢磨不敢向大掌柜請教，這不就學得慢了嗎？」

「這事我們哪犯得著騙您，無論如何，襄兒總是謝家的子孫，若兒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襄兒著想吧。」

說的也是，謝雲若若想吃裏外，還得想想謝襄，他可是正經謝家子孫，柳氏自然捨不得害他。

方式的面這才稍稍緩和：「也罷，若兒這事是我相岔了，你別在意。」

難得見方氏放低姿態，柳氏豈會錯過？

故作委屈的垂眸：「我也不是計較娘的懷疑，只是若兒還在鋪子為了謝家忍辱負重，一個兒家拋頭面，又是那樣一個子，去學那不流的經商之道本就夠為難的了，大嫂還說這樣的話，實在太傷人了。」

秦氏反應過來，訕訕一笑：「我這，我這不也是隨口一說麼，沒有別的意思，弟妹你別往心裏去啊，若兒若能事，的功勞，我們會記在心裏的。」

柳氏了眼角：「大嫂都這麼說了，若兒這事就當翻了篇了，我擔憂的是雲禧的事，如今謝家的前程都拽在世子手裏，萬一咱們惹得他一個不高興，得罪了國公府就不好了，雲禧是世子妃沒錯，可若被國公府厭棄，對我們謝家來說，又有什麼好？」

如果謝雲禧被國公府休回來，謝家也就走到頭了。

方氏聞言猶如當頭一棒，終是不敢放肆，立刻歇了敗壞謝雲禧名聲的念頭，只道：「罷了，先去看看是個什麼況吧，萬一二丫頭就痛快給錢了呢？左右這錢也出自自個兒的嫁妝，我就不信國公府還能管著兒媳婦的嫁妝錢！」

見們還在打這心思，柳氏言又止，又怕說多了再次惹得們懷疑，只得作罷。

最終，婆媳兩一合計，方氏拍板讓秦氏明日去一趟國公府要錢，這事才算有了個結論。

翌日，天剛亮，秦氏就早早起床準備了。

要去的地方可是國公府，是真正的富貴之家，是謝家人從前不敢肖想的所在，現在既然能明正大的進去了，秦氏自然興不已。

作為世子妃的娘家人，這是謝家人第一次正式登門拜訪國公府，自然不能落了面子。

秦氏拿出自己最華的一套，裝點上最貴重的首飾，捯飭了半天，細細檢查了好幾遍，確定沒有錯了，才在嬤嬤的陪同下上了馬車。

錢嬤嬤是秦氏的陪房，最懂秦氏的心思，見秦氏連上了馬車也不忘準備個銅鏡，笑道：「夫人已經夠好看的了，保管不輸國公府那些夫人小姐的氣勢，您要有信心。」

秦氏放下銅鏡，道：「我這不也是怕給謝家丟臉麼？雖說國公府是真正的世家大族，但咱們謝家如今也不差，我的夫君和兒子都在朝堂為，日後可都是前途無量的，他們是大家夫人，我將來也是，所以這儀態可不能輸了去。」

錢嬤嬤趕忙介面：「是是是，大夫人您氣質無雙，端莊氣派，又是謝家的代表，二小姐又做了國公府的世子妃，是正正經經的主子，您作為世子妃的娘家人，他們還能輕視了您不？」

「那是，就算看在雲禧這個世子妃的面上，他們也不能慢待我。」秦氏說著，再得意的了一把鬢角的琉璃簪花，這才提著擺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