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了脖子，卻依舊道：「我沒說呀，所有人都瞧見了的，外頭的百姓們都在議論呢，說四公子太荒唐了，竟然連老鴇公都不放過，不是，這公不都是男子嗎？四公子……」

連翹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自個兒鬧了個大紅臉，的不敢說下去了。

謝雲禧笑道：「坊間傳聞，外頭聽聽就是了，切不可再府里八卦，沒的落人把柄。」

連翹吐了吐舌，不再多說。

謝雲禧和白芍相視一笑，鬧出這麼大笑話可真是大快人心，誰讓顧淵從前還與自己為難來著？這下好了吧，報應不爽。

顧縉的這份心意也是夠厚的，讓謝雲禧都忍不住慨，他們其實是一樣的人，自己在意的人若了欺負，必當百倍的討要回來。

很快就到了臘月三十，國公府的家宴。

因為有了與謝雲禧提前的約定，顧縉對顧瀟的出現並未表現出從前的敵意，謝雲禧見顧瀟過來了，顧縉也僅僅只是視而不見的繼續與說話，心頭悄悄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他們矛盾的本原因是什麼，但謝雲禧還是希他們兄弟能夠和和睦睦，畢竟顧瀟是國公府里唯一一個對他們正常的人。

顧瀟過來，客客氣氣的給每個長輩行禮，到顧縉和謝雲禧的時候，語氣也頗為真誠：「見過大哥，大嫂。」

不知為何，他從不他們兩世子和世子妃，反而選擇更敬重也更親昵的大哥大嫂之稱，謝雲禧心頭一，朝他笑了笑，道了聲免禮。

而顧縉的答不理，顧瀟早已習慣了，倒也沒有多失，點點頭，便讓丫鬟將他推到飯桌邊上。

眾人三三兩兩的過來，最後一個來的，是跟顧瀟一樣坐著椅過來的顧淵，經過這兩日的修養，他的已經好了一些，但因為那會兒被顧非言打了一頓，有些地方還包紮著，寧氏心疼他，便也給他準備了個椅推過來。

顧淵一進門，空氣便有些奇怪，大家並沒有嘲笑他的意思，只是發生了這種事，眾人未免好奇，於是目紛紛都轉向了他。

這在顧淵看著，卻了另一個意思，好像大家在看他笑話似得，臉頓時沉了下來。

「看什麼看，沒見過男子逛青樓嗎？好像你們男人不逛似的，有什麼大不了。」

眾人連忙歪過頭去竊笑，還是寧氏安了句：「你別多想，方才是因為談到那位嫁到的姑，前幾日正好回來參加族宴的事，才看向你的，那位姑嫁的是門閥蔣家，兒子和孫也正好回京敘職，我們在商量哪日到府上拜訪拜訪。」

顧靜容扁扁，多說一句：「母親說那姑娘八字極好，與我們國公府也相配，蔣大人又是從知州升上來的，日後必定前途無量，府里有意與人家結親，正說著哪位公子比較合適呢，四哥就來了。」

甭管這話是真是假，顧淵哼了聲：「要結親讓別人去，我沒興趣。」便懶得多說。

「淵兒！」

寧氏滿是不贊同，那蔣家有什麼不好，雖是從知州升上來的，但人家有實權，即便門第比國公府差了些，可人家管著那邊大量鐵礦，那是富可敵國，國公府現在最缺的就是銀子了，顧淵又捅出那麼大個婁子，能找到這樣一門親事旁人都該著樂了。

這但見顧淵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寧氏終是言又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多了反而像因為看上蔣家門第，上趕著娶人家閨似的，他們再缺錢，也不能被人輕視了去。

倒是聽了這話的謝雲禧，下意識的看向寧舒雪，果然見臉發白的絞著手帕。

看來，也不知道寧氏有意與蔣家結親。

這也難怪，作為顧家排行第四的顧淵，顧瀟還未娶妻，他本是不著急的，就因為出了這檔子事，寧氏一下就急了，整個上京的人都知道了顧淵的德行，怕是沒有人家的閨願意嫁過來，病急投醫之下，寧氏只好將目放向了外地剛回京敘職的蔣家。

這蔣家，謝雲禧倒是聽過一些，蔣家三代管礦，家族產業甚多，寧氏想攀蔣家的親，目的可想而知。

因為顧淵的抗拒，這事暫且按下不提，頓了頓，松氏開口，依舊是往年的場面話：「又道一年年末時，國公府在大家的努力下平安順遂，繁榮昌盛又是一年，讓我們舉杯同慶，齊心協力讓顧家更好，也祝願你們萬事如意，更上一層樓。」

本是好的願景，不知為何，這話在謝雲禧聽著卻覺得可笑得很，要說國公府誰最破壞家族團結，最不希晚輩們萬事如意的人，就是松氏了，現在卻由帶頭說這話，未免有虛偽之嫌。

但是這會兒無人會有意見，眾人飲下杯中之酒，就算正式開席了。

滿桌食，謝雲禧可不管這些人有什麼心思，一向奉行再苦不能苦了五臟廟，先填飽肚子再說，於是便率先吃了起來。

顧青緹見這般，鄙視道：「長輩們才剛筷，為晚輩不知道布菜伺候便算了，怎可吃得這般不雅，像大牢裏放出來似的，怎的，國公府從前沒給你吃飽？」

謝雲禧就知顧青緹在有意針對自己，邊吃邊無害道：「我這人沒其他嗜好，就是吃，方才祖母說可以開了，我以為就是讓我們開始吃呢，不好意思，姑姑這意思，是要侄媳幫您布菜嗎？」

說著，謝雲禧故意拿筷子嘬了兩下，就用這筷子夾了塊八寶鴨，往顧青緹的碗裏放去。

顧青緹滿臉嫌棄，只覺這八寶鴨像是謝雲禧從裏吃過吐出來，再給吃一樣，扁了扁：「誰讓你這樣布菜的？小門戶就是小門戶，連布菜都不會，罷了，你自個兒吃吧，你這布的菜我可下不了口。」

謝雲禧憨笑：「那我可就先吃了。嘖嘖，這八寶鴨可真好吃。」

顧青緹更嫌棄了，也怪自己多話，說了那麼一句，讓謝雲禧攪和得頓時覺得整桌的飯菜都倒胃口。

松氏瞥了謝雲禧一眼，淡淡道：「世子妃瞧著心不錯，還能吃得這麼香。」

好端端的，問心不錯，這又是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