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顧瀟一臉自責：「不管當初是什麼原因，你的娘和妹妹的確是因我而死，這麼多年我無比後悔，若非……」

未等他說完，顧縉的神又冰冷了起來，他著雙拳，咆哮了一句：「夠了，你不要再說了，你裏的對不起，讓我覺得虛偽得很，當年爺爺讓我做這個世子，你就從來就沒有服氣過，甚至於爺爺臨死前，還在因為我們兄弟反目而擔憂，他為你傾其所有，你卻回報了他什麼？」

顧瀟呆了呆，而後痛苦的抱住了頭：「我，我對不起爺爺對我的期，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你！」

顧縉只覺諷刺無比，忍了這麼久的冤屈他突然就不想忍了，直言：「你是對不起我，這個世子之位，你本從未甘心吧，我一直奇怪當年我盛怒之下打斷你的，也僅僅只是打斷而已，甚至還有重新接骨的機會，我雖惱怒於你對我母親做的一切，卻始終狠不下心真的對你下手，可你呢？斷怎麼就變廢了？」

難道這當中還有別的幕不？

眾人一時不著頭腦，按顧淵所言，顧瀟是因為害了顧縉的母親一兩命，才會被他廢了報復，可顧縉這話，又不像，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縉咬牙：「後來想想，你是爺爺親定的缽人，我卻做了這個世子，驕傲如你，必是忍不下這口氣的，以你的武功沒人能輕易傷得了你，所以你寧願自廢雙，也要讓所有人都覺得是我對不起你，是我不配做這個世子！」

顧淵這，竟然是自己廢了？

此話一出，眾人全都呆若木，這是何等的心和殘忍，才能為了陷害顧縉而對自己下此狠手啊。

顧縉笑得冰冷：「這麼多年了，我明知你對我所做的一切，就是無法對你下狠手，顧瀟，你是對不起我，但你更對不起爺爺！」

顧瀟伏在椅上痛苦不已，他對不起爺爺，但他也是有苦衷的啊，只是這苦衷，無人能說，他能如何？

可他始終欠了顧縉一句對不起是真的，他能說的，也只有對不起而已。

顧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見他如此也只當他在懊惱悔恨，咬了咬牙，冷聲道：「不必說對不起，完全沒必要，我已經習慣了二房對我的敵意，我也習慣了被人明槍暗算，更習慣了你們這些人的冷漠。顧瀟，你還是這樣下去吧，我也繼續自欺欺人的裝作不知道這事，這樣對誰都好。」

裝作不知道這事，對誰都好，顧縉被冤枉了這麼久，被二房針對，被所有人誤會，被人當做把柄，卻只用這一句畫上了句號，何其不公？

今晚發生了太多的事，謝雲禧一時消化不過來，先是顧淵出顧縉的母親是被顧瀟的貓兒所傷，才致使一兩命，接著顧淵胡言語，讓顧縉差點殺了他，現在又變顧瀟自廢雙是為了對付顧縉，這些事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難怪顧縉對顧瀟之間的事忌諱陌生，原來這當中竟有這麼的幕！

也是，這個府里那一個人是簡單的？顧瀟心積慮，寧願自廢雙也要扳倒顧縉，不說這個想法如何，便是他能這麼做，足見他的心有多堅和強大。

難怪，謝雲禧之前一直疑，以顧瀟的聰明才智，就算坐上椅去外頭闖也必能混出一番名堂，怎會偏安一隅的待在自己的院子裏，還有這樣平和的心態，卻原來，他才是背地裏最險毒辣的那一個，他欺騙了所有人！表面溫潤如玉風度翩翩，心卻是這樣齷蹉，說起謊賴簡直比自己這個慣常做戲的人還木三分。

顧縉什麼都知道，卻因為從前老國公那句最後的代，還對他留。

自己也是傻，不站在顧縉這邊理解他，還一心覺得顧縉對顧瀟太過冷漠，多次奉勸顧縉接納顧瀟，想讓他們兄弟和睦，卻原來，顧縉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

謝雲禧不覺回握著顧縉的手，只覺心頭向針扎似的細細的疼，的夫君經歷了這些，還能保持正常，已經是非常能夠忍的了，便是自己，遇上這麼多的冤屈，怕也早就承不住。

見顧瀟在痛苦，二夫人還站出來護犢子：「你什麼意思，你說瀟兒自己廢了自己的，只為陷害你？」

顧縉懶得跟們多說，謝雲禧卻忍不下去，嗆聲：「怎的，二嬸還懷疑夫君會拿這種話誆騙你不？二嬸覺得有必要嗎？現在全府上下為了這狗屁的世子之位犬不寧，連做人的底線都忘了，你們捫心自問，自己有什麼資格這樣對待我夫君！」

程氏一噎，喏喏道：「可按顧縉的意思，當年老國公屬意的人選是瀟兒，顧縉才是橫刀來奪的那一個。」

謝雲禧都快氣炸了。這些人有沒有臉面，便是曾屬意過顧瀟，但後來做世子的顧縉也是老國公親自定下的，不是嗎？現在卻來說顧縉橫刀來奪，奪的是什麼？

謝雲禧忍不住發了火，將所有人都罵了個遍：「真是長見識啊，國公府的世子至始至終只有我夫君一人，只因為你們一個個的都覺得自己有資格做這個位置，就都來陷害我夫君？請問你們的禮義廉恥呢？你們口口聲聲的長尊卑呢？祖母，父親，二嬸，捫心自問這麼多年，夫君給府里爭取了多尊榮，說句難聽的，你們如今還能安國公府的一切，不都是因為有夫君在外頭坐鎮嗎？」

「要說資格，你們誰能有夫君的資格，他在外頭兢兢業業的為國公府的繁榮努力，你們卻在背後暗箭傷人，便是這世子之位換了你們的孩子來做，又有誰能做得比他好！」

「他是人啊，也有，也會痛的，你們作為他最近的親人，本該為他的退路，為他的依靠才是，可你們做了什麼？步步，從不留，就因為他是世子，所以就要承這些？

說到最後，謝雲禧的嚨已經一片哽咽，對顧縉的心疼也溢滿了腔，難怪他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難怪他很難與人心，難怪別人提到他母親的時候，他會如此失控。

對於他來說，母親就是他唯一的溫暖啊，他不允許任何人，所以他才會在怒極之下對顧瀟下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