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這般，大家都沒了心，眾人對此不勝唏噓，也就這麼散了。

寧氏忙著查看顧淵的傷口，松氏一說散，當然第一個扶著顧淵離開，顧靜容隨後跟上，顧非言嘆了口氣，也轉走了，然後是松氏，想說點什麼，卻又沒什麼可說的，抬了抬手，乾脆讓李嬤嬤扶著回松鶴堂去。

然後是二房的人，程氏像被顧瀟傷了心了，哭了好一陣，還是顧渝看不下去了，讓杜研汐陪程氏回房，才拉著離去。顧靜玥本不想走的，但顧瀟今夜太過冷漠，一心為他抱不平，又心痛又難過之下，掩面而逃。

其他人更不用說，事不關己的事，鬧出這麼大丑聞，他們可謂看了好一場笑話，現在笑話結束，自然散場離開。

只剩下顧渝一人，對著顧瀟。

顧瀟這才開口：「三弟當年特意送了那隻貓給我，是故意的吧？」

顧渝嗤笑了聲，寒的眸子對著顧瀟：「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麼多年過去了，事已經無從查證，二哥，是你的貓驚擾了清平郡主的孕肚，是你害得他們一兩命，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你現在來追究這隻貓的過錯，有什麼意義？」

顧瀟了袖中的手，拋卻平日的謙和，臉也變得冷漠：「當年的事，全都是你一手設計，我還奇怪為何那隻貓兒會突然發狂，又恰巧撞到了清平郡主的肚子。還將給害死了。」

「卻原來，一切都是你的謀，是你在貓兒的上下了毒，讓它聞到一種特定的熏香就會狂躁，你又買通了清平郡主的丫鬟，給的裳上熏了這種熏香，我還當你為何突然會送我一隻貓兒，呵，原來你是為了利用我。」

頓了頓，顧瀟的眼中閃過一嘲諷，而後又冰冷起來：「驚了清平郡主的孕肚只是第一步，你在貓兒的爪子上還塗上了含有麝香分的合歡散是嗎？貓兒狂躁之下抓傷了清平郡主的臉，麝香便進了的，之所以流產，一兩命，也是因為如此。」

顧渝輕哼：「看來你還不算太笨，終於想通了個中關節，比顧縉那小子聰明多了，虧得他還一心以為是你做的，既然如此，方才你為何不與大家說明白？總不至於是是為了維護我這個好弟弟吧？」

顧瀟神幽冷：「我只想知道，你心積慮的離間我與大哥的關係，究竟是為了什麼？也為了這世子之位？」

顧渝揚了揚下，負手而立：「是，也不是。事到如今，看在你為我扛下這份冤屈的份上，我不妨告訴你。」

「一開始的初衷，我的確是為了這世子之位，雖然最後做了這個世子的是顧縉，但我早就知道爺爺的選擇，他看好的一直是你，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我們兄弟當中最出眾的那一個，我每日都在與你比較，向你靠齊，但我這麼努力換來的是什麼？」

「就因為我是嫡次子，就因為我面前已經有了你這麼一個出眾的大哥，我什麼都比不過，比不過你，甚至比不上顧縉，莫說世子之位，我便是想要得到爺爺的一個青眼，都是難上加難的事。」

「我憤恨，我不公，我覺得國公府在我手裏不會比你們差，爺爺將你和顧縉進去代後事，讓你們和睦相的時候我也在，我就躲在暗，看著他對你們尊尊囑託，憑什麼我就不配被委以重任？誰又知道國公府還有個才能不輸兩位哥哥的顧渝？」

顧瀟掃了顧渝一眼：「所以你就為了一己之私，故意陷害清平郡主，離間我與顧縉的關係？」

顧渝笑得殘忍：「說的不錯，你們自小一起長大，要離間你們的談何容易，只有海深仇才能讓你們彼此怨恨對方。於是我便設計了這麼一出，借你的手去殘害清平郡主母，讓顧縉從此恨你！」

顧瀟早就猜道了這樣的真相，但聽了這話之後還是微微抖，他突然低呵了聲：「為了讓我和大哥反目，你就能害死清平郡主，害死那個無辜的小妹妹，顧渝，你的心腸怎麼可以這麼狠毒！」

顧渝哈哈大笑：「無毒不丈夫，只要能達目的，犧牲一些人又有什麼要的？只有你這樣愚蠢的人，才會傻傻的為了贖罪將自己弄殘，讓自己徹底失去了爭取世子之位的資格！」

顧瀟咬牙：「我一點都不覺得可惜，世子之位是大哥應得的，他也做得很好，顧渝，你還想用我斷這事要挾大哥，你的如意算盤終是失策了。」

這就是顧渝暴怒的地方，他故意將這事捅到顧淵跟前，想利用顧淵的莽撞引發輿論的風向，讓大家施撤銷顧縉的世子之位，只要顧淵一口咬定，顧縉不配做世子，他殘暴到對親兄弟下手，到時候他在運作一番，顧縉就真要從世子之位上跌落神壇了。

可是他沒想到，顧縉早就心裏有數，在防備這事了，雖然今日時機不對，在顧渝的想法裏，這事應該在這幾日發酵起來，傳到皇上耳邊再由皇上親自褫奪他的世子之位才是。

然後，他要對付的只剩下有勇無謀的顧淵，顧淵因為前幾日的事早就失去了做世子的資格，唯一剩下的人選便只有自己了。

顧渝設計得好好的，一切也進行得很順利，可他還是輸在了顧瀟在這件事上的敏捷，顧瀟早就看出來他想借自己的陷害顧縉了，於是故意將自己斷的真相往自己因為想要嫁禍顧縉，才自廢雙上引導，顧縉果然中計，順著他的話洗了自己殘害手足的罪名，讓顧渝的算盤也就扼殺在了搖籃里。

這斷，是他自己拒絕療傷致殘的不錯，但不是顧縉以為的，為了嫁禍他，而是因為這麼多年，顧瀟對清平郡主和那孩子的虧欠。

顧瀟，從未傷害過顧縉，相反，他用自己所能做的一切在守護對爺爺的那個承諾。

顧渝忍不住咆哮：「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幫著顧縉！你寧願顧縉將你想十惡不赦的殺母仇人，也不願意幫我，二哥，我才是你的親弟弟啊，從前你為了顧縉攔截了我多次的出手我就不說了，我設計了這麼久，也等待了這麼久，為什麼你寧願幫他就是不肯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