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渝對自己深意切的表白，說自小便喜歡，只等長大了娶他為妻，他等了這麼多年，終於有機會能娶了。

杜研汐，卻依舊拒絕了他，為了讓他死心，還說出自己新歡的人其實是顧瀟的事，可顧渝不僅沒放棄，還執著的很，他甚至願意為了捨棄國公府的一切，留在商，只要願意和他婚。

杜研汐不知如何是好，心還懷著一點希冀，給顧瀟去了一封信，告訴他願意等他半年，若半年之後他再無回應，只能另嫁他人了。

以為這樣說，顧瀟就會回應，卻不想這半年裏，他一點音信都不留給自己，連那封信也石沉大海，不見回應，傷心之下的杜研汐為了日後能再見到顧瀟，只好在母親的安排下與顧渝了婚。

婚後顧渝果然遵照諾言在商照顧和父母半年，後來懷有孕了，父母通達理說不能讓顧渝被稱做倒門婿，趕著讓他們回府去看看親人，顧渝這才帶著再次回到國公府來。

杜研汐看著這既悉又陌生的院子，竟然有些近鄉怯，如今和顧渝已然婚，還有了與他的骨，見到顧瀟能說什麼？又能說什麼？

只是，終是放不下啊，這裏頭住的是讓惦念了一整個兒家時期的心事，也是最好回憶的所在，顧瀟可以對的不作回應，那是他的事，卻不能控制自己依舊為顧瀟心疼的心。

顧靜玥說的對，曾經的顧瀟是多麼耀眼的人，他的志向是主朝堂，耀國公府，是遊歷山川，拜會名士，是擁有健康的魄，在這世間肆意的遨遊，是無人能夠束縛的廣袤天地。

可這樣的他，如今卻淪落到只能在宅攪風雲，甚至為了扳倒別人廢了自己的雙，何其悲哀？

他一定很難吧，他將自己活了當初最鄙視的模樣，杜研汐心裏的痛意漸漸放大，終於鼓起勇氣推開了院門。

門應聲推開，裏頭的景象也一目了然，杜研汐閉著眼睛都能猜得出裏頭的佈置，這是魂牽夢繞想住進來的地方，如今卻只能以「弟媳」這種可笑又尷尬的關係再次回來。

深吸了一口氣，正醞釀一會兒該怎麼跟顧瀟解釋自己會到這兒來，該怎麼和他打招呼，的心其實紛得很，心跳也快如擂鼓，面上甚至努力做出為弟媳該有表，微笑，坦誠。

但很快，的笑意就維持不住了，因為顧瀟竟穿著單薄的裏，一個人在冷風裏凍得青紫。

杜研汐也顧不得份不份的，見他這般單薄趕跑過去，將一旁的貂皮和披風一腦兒蓋到他上，甚至下意識的抱了他。

上的溫度漸漸回籠，顧瀟也慢慢從冰冷中回過意志來，莫約是還有些混沌，他睜眼見是杜研汐，出一個依舊同從前一般溫暖的笑意，竟說道：「汐兒，你怎麼來了。」

汐兒，汐兒，他多久沒過這個名字了？

杜研汐心頭的委屈和淚意一下湧上了眼眶，愈發抱了顧瀟，喊出心底那個名字：「瀟哥哥，你，你終於肯認我了。」

誰知顧瀟卻突然像了電擊似的，一下綳直了軀，眼神也逐漸趨於清明，他抬手拿開了杜研汐的手，非常客套的說道：「弟妹，你怎麼過來了。」

這語氣，與方才的親昵判若兩人，彷彿方才那個溫暖的表哥像是杜研汐做的夢似得，杜研汐心下一痛，被他拿開的手又抱了回去，哭道：「瀟哥哥，不要推開我，我不會知道你心裏還是惦記我的對不對，不然剛才你就不會我汐兒。」

顧瀟眸一黯，卻依舊拿開了杜研汐的手，冷漠道：「你聽錯了。」

杜研汐的心中痛意更甚，不甘心的再次抱上顧瀟，卻又被他掙扎拿開，再抱，他再拿，如此反反覆復幾次，竟惹得顧瀟生起氣來：「放手，如今你已經是我的弟妹了，請弟妹自重！」

弟妹，自重？杜研汐面上所有的義頓時僵住。

是啊，如今他們是弟妹和兄長的關係，再也回不去當年的任了，現下這般，是該自重的。

杜研汐忍著心底的酸，最終放開了雙手，任由顧瀟將推遠。

看杜研汐這副滿是傷的模樣，顧瀟的心裏也不好，但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他心了，他只能冷著臉再次沉聲道：「天已晚，弟妹這時候過來有什麼事嗎？」

杜研汐吸了吸鼻子，將方才眼底冒出來的那熱意忍下去，盡量平聲道：「沒什麼，方才大家人都對你指指點點，我擔心你會想不開，特意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在這兒吹冷風，怎麼不進屋去，萬一凍壞了就不好了，我推你回去吧。」

顧瀟卻搖了搖頭：「不必了，吹吹冷風清醒一下也好的，我這手上畢竟沾染者兩條命，跟大哥失去親人的痛苦相比，區區一點冷風又算的了什麼？」

杜研汐心頭的酸愈甚，口而出：「便是那兩人真為你所傷，你也不該這樣不惜自己啊，你這已經不能醫治了，若再凍出個好歹來，你讓我們怎麼辦？」

說完，又像害怕這話會惹顧瀟抗拒，趕補上一句：「大家都很惦記你，特別是婆母，一向對你寄予厚，你莫要讓大家擔憂了。」

真的是惦記他嗎？還是惦記他能給他們帶來什麼？顧瀟嘲諷一笑，到底保持著涵養沒有說自己親人的壞話，只道：「世間難買一個心安理得，我這麼做心裏的愧疚也會一點，你就別管了，回吧。」

才剛來，說一兩句話就要趕自己走？

杜研汐才忍下去的眼淚又浮了上來，答應退回弟妹的位置是因為尊重顧瀟的選擇，但顧瀟如今對如此抗拒，還是讓的心止不住痛了起來，按著口，只覺那裏被生生剜了一塊，怎麼都填補不回去。

杜研汐再也忍不住了，哭喊：「瀟哥哥，你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我將你當做我一生的信仰，自小就追隨著你，你為什麼要讓我看到明之後又不到，我給你寫信你不會，給你寄東西你也不要，現在竟然連幾句話都說不了嗎？我就那麼讓你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