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同學說完,其他同學按理一想心道果然,也都嘲笑剛才那同學大意,這方子若真是用在了宮里貴人上,那后果可是不敢想像,分分鐘是殺頭滅族的罪啊。
此時,同學們的發言也愈加謹慎,倒是劉單合見大家都沉默不語,鼓勵道:“大家盡管暢言,就算言之有錯也是理之中。醫學辨證原本就有分門別派,有爭論也是正常的。若是拘束了有疑不問反倒不好了。”
林易秋眉頭挑了挑,劉單合這番話也是從林懷仁其中一本書里的序言摘出來的。林懷仁一向提倡學子要有疑必問,凡疑必究,也提倡華國醫學的各門各派互相學習融合,取長補短。
還是不聲,邊的蘇如瑜此時卻站了起來。
“小生也有一斷,請劉院首和各位同學指正。”
劉院首似乎有點意外,輕輕一頷首:“蘇同學請講。”
蘇如瑜道:“我認為此癥應辨作心火偏證,劉院首剛才只講到舌苔黃而干,如果我沒猜錯,那婦人舌尖紅或有潰瘍,此乃心火盛的舌相癥。而方劑上,我選的是導赤散。”
說完便坐下,劉院首并沒做任何表示,只淡淡問:“其他同學呢,對剛才蘇同學所說可有意見?”
聽院首這樣一說,有同學覺得可能這藥王谷出來的蘇榆也可能有錯,便大著膽子站起來,“導赤散里有木通、竹葉、都是通利之藥,對胎不宜。”
另有同學站起來附和蘇如瑜,“我覺得蘇同學辨得對,只是導赤散僅四味藥,過于簡單,要我說還可據婦人況做些加減。比如說尿道熱痛甚者加梔子、連翹、公英,熱甚傷津者加石斛、天花等。”
這同學說完還沒坐下,就被人喝了,“天花也敢往孕者上用,你這是想謀害命麼?”
說話的便是劉承。
林易秋一愣,劉承這是想干嘛,難道他不知道他老爹這是在試探麼?自己主出來攪局?
按現代醫學研究,天花含有天花蛋白,而天花蛋白不但有破壞絨作用讓胎宮停育,也能促進子宮收,確實是產科藥,就算有適應癥也得慎用再慎用的一種藥。
但在這個時期,很多藥還是試探之中,藥藥效都不能完全肯定。
一是因為醫例偏,靠傳統經驗總結得來的數據實在不行做為一個權威論點的支撐。
二是就算有些人發現了,可是誰都不愿意最先發表這種東西,因為失敗是功之母,你的發現在某種況下代表著你的失敗。
而林懷仁的書里卻明確地提到了。
可偏偏這件事卻是劉承搶先說了出來。
果然,劉單合的臉明顯一冷,著自己的兒子那眼神就跟看著個敵人差不多了。
林易秋突然有點擔心,劉家不會有家法這種東西吧。
劉單合的試探在劉承的主配合下宣布了失敗,一堂課上完,除了劉承,其他同學倒是興高采烈地,覺得收獲頗多。
第一堂課與第二堂課之間有小休,足夠喝兩杯茶或者閑聊兩句。
見劉單合一離開講室,劉承便回頭朝林易秋使了個眼,“出來,跟你聊個事。”
說完,便先往室外走去。
花無度一愣,問林易秋:“他又找你干啥?”
林易秋笑,“我昨天與他打了個賭,說今天第一堂課是他父親上,哈哈,結果還真是,所以他輸了,要拿賭注給我。”
蘇如瑜好奇,“賭注是什麼?”
林易秋湊耳邊小聲道:“春宮圖。”
蘇如瑜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一直紅到了耳。
花無度這次卻沒有表現出耳朵靈的特,真沒聽清楚林易秋跟蘇如瑜說了什麼,便問:“是什麼?”
林易秋道:“我可不愿意說第二遍,你自己問蘇榆吧。”說完便走出了講室。
花無度好奇極了,知道林易秋說一不二,說不告訴他便不會告訴他,于是只好纏著蘇如瑜問。
蘇如瑜哪說得出春宮圖三個字啊,任花無度如何問,只是紅著臉搖頭,就是不說。
而此時林易秋已經在角落里找到劉承了。
劉承一見林易秋過來便迫不及待地道:“你千萬別跟我父親說昨天那本書的事,記住,一個字都不要講。那本書我已經燒了,你也不要再去書房找什麼沒有封面的書了。”
林易秋搖頭,“什麼書?哦,就是你昨天在書房墻角邊找到的那本破書麼,也就你稀罕吧,誰會要一本連封面都沒有的書呢。唉,我當你要說什麼呢,就這也算事啊,真是的。”
說完,林易秋擺手,“我要去茅房了,你去不去?”
劉承似乎松了口氣,搖手,“不去,我去也是去后面的,這間實在太臭。”
林易秋說完,便真朝著茅房去了,只是在轉角停了停,朝剛才那山石后面了一眼,果然,那塊突石下出一雙男人的鞋,正與剛才劉單合腳上穿的一致,呵呵,還好醒目,不然便被那劉承的蠢給害了。
*
之后似乎風平浪靜,劉單合再沒有做什麼試探,也沒來婦人科班再上過課。
三天后,林易秋卻又到了書房,而且是直接進了后側門到了天井。
“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說別再來了麼?”王大爺正在天井曬書,見是林易秋皺起眉來。
“王爺爺不是說要考我麼,三天,我記得沒錯吧?”
王大爺一愣,“這麼說你還想要那書?”
“當然,我說了,那書是好書,有多我要多。”
“好,那就看你能通過我幾次考試,我可有言再先,每次若過關便給你三本,若是不過關,便還我三本。”
“好,請出題。”林易秋有備而來,哪里怕他出題,再說了,一個圖書館管理員而已,管得書多但看的書不一定有多。
就算有多,能有小白多麼?
嘿嘿,可是有作弊神嘀。
了眼自己手腕變形銀男士戒指的小白得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