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的事已經結束,林易秋也不再需要木意秋這個份了,將戶籍及相關證明都燒毀,只留了一套男裝做紀念,鎖進了箱底。
而太醫院院首一職還沒有定論,手汗癥好了的王舉親自來林家醫館,想請林知禮接任,林知禮對于父親這個老同學相當尊敬,但他心意已決,任王舉勸說也不為所。
王舉無功而返,卻得到一則消息,皇上下了旨,要在太醫院與六局之間的空地再建一個院子,此院歸太醫院統管,但只招醫。據說,此議最先是皇后提出來的,原因很簡單,太醫都是男的,在大診病多有不便,如果招收醫就方便多了,此議一提出便得到了皇上的肯定和贊許,立即著府從大私庫拿銀子出來置辦此事。
又因府當時裁減了一大批人,一遇事完全找不到人來辦,從不管事的府監親自上奏皇上,請求調派人手,并重新整頓府人事。可是朝廷位一個蘿卜一個坑,這當會哪里去找那麼大批閑人出來做這實事,皇上頭疼,召三卿書房議政。
所召三卿正是相國孫國玉,太師謝高和太尉花無極。
謝高和花無極在書房前的石階上遇上了。
“喲,太尉大人。”謝高朝花無極拱了拱手,“太尉大人好手段啊,讓老夫這把骨頭都拆了兩條出來。”
花無極明知道他說的是酒令一事,卻裝做不知道,“太師何出此言啊,誰敢從太師大人上拆骨頭啊。”
謝高冷笑兩聲,“不過,酒又如何,今年這京都附近的糧食我早就訂下了,就算不釀酒,賠點訂金,可是我還是能從糧食上面賺回來,你清楚得很,今年那糧食可不是糧食,粒粒是金子呢。”
花無極瞇了瞇眼睛,這老狐貍看來是想囤糧賣高價了。
見花無極無語,謝高更得意了,“還有府,你以為將老夫的人弄出來就好了?我告訴你,你昨天怎麼弄出來,我今天還怎麼弄進去,皇上說不定還得獎我薦人有功有賞呢。”
謝高得意完,將袖子一甩,率先朝書房走去。
“花將軍。”
花無極腳還未,后又響起了一聲。他回頭拱手施禮,“相國大人。”
孫國玉笑意盈盈,“太子殿下最近政見愈加,聽秀林說,這跟花將軍可是很大關系呢。看來,皇上讓花將軍留在京里是留對了,這下太子殿下可有了一臂了。”
花無極也笑道:“哪里哪里,太子殿下聰慧過人,我就是從旁多了那麼一而已。”說完躬手,“皇上已經在書房了,不敢耽誤,相國大人請。”
孫國玉笑著加快了腳步,邊道:“皇上今天據說召見咱們是因為府的事。”
花無極點頭,“應該是了。人事上的事我不懂,一切還憑相國主持。不過太子殿下那天倒是提了一下,說是去年科舉因為北落的原因停了一屆,如果不是如此,今年如至用人如此捉襟見肘。”
孫國玉腳步微微一頓,側頭,“真是太子殿下說的?”
“正是,當時我還笑,現今還是夏時,若是令天下學子趕考,怕也來得及。”
孫國玉略一皺眉,“趕是趕得及,只是……”
他抿了抿,半晌,似乎下了決定,“快走,別讓皇上等咱們了。”
*
花無極一回到將軍府,林易秋就找上門去了。
“怎麼樣,今天跟謝高那老狐貍鋒勝負如何?”
花無極搖頭笑笑,“你就不能讓我先坐下來喝杯茶再說話?”
林易秋嘻嘻笑著,趕給他倒了杯茶,送到他手上,“快喝吧,喝完再講。”
花無極喝了口茶,“有茶沒點心,講話沒力氣啊。”
林易秋嗔,“你還當真要求你啊,還索要點心,真是賴皮。”
花無極眨了眨眼睛,“沒點心也行,那你答應送我禮。”
林易秋失笑,“點心就夠夸張了,還要禮,想得……”
一個字還沒說出口,花無極搶先道:“后天我生辰。”
林易秋及時收了口,“啊?后天你生日啊,那……”
想了想,壽星公索要禮的確不算過分,而且如今吃他的住他的,送一禮也好應該的。
“好吧,你想要什麼,說吧,只要不太貴,我答應你就是了。”
“我不要買的,那太沒意思了,你做一個給我吧。”花無極想起前段時間莫青老在他和黑子面前曬百靈送他的荷包,上面繡的是并蓮。
“做?做啥?”林易秋擺了擺手,“你可別指我的紅,做的鞋子不合腳,做的服穿不了,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這樣說,頂多大價錢上好商量,你可要求一個稍稍貴一點的。”
“不,我就要你做的,親手做的,要不就簡單點,一個荷包,怎麼樣?也就一小塊布,幾條線,連十個銅板都用不著。花樣你隨便選自己會的就行,總之只要是你做的,再丑我都打接,這樣總行了吧。”
“再丑也接是吧。”林易秋覺得必須得把這句重點重復一遍,免得到時某人不認賬。
“是的,你親手做的就。”
“那今天的事……”
“反正不急,等后天多生日宴請吃喝酒,邊喝邊說。”
“還喝酒啊。”林易秋兩食指對了對,喝酒,要不要告訴不能喝酒?也不知道喝酒會是怎麼樣的,反正喝過一次酒之后就被哥哥嚴重警告以后都不能再喝酒,能讓哥哥那麼大聲對說話,說明喝酒之后事態非常嚴重,至于嚴重怎麼樣,大概只有見過喝過酒的哥哥知道了。
一直很好奇,不然到時問下花無極。
嗯,想定,決定在花無極面前喝一次酒,憑花無極的功夫,就算喝了大力神仙藥丸也打不過他,所以酒就不用擔心了。
“生日宴你還打算請誰?”
“莫青他們都剛好有事,似乎就你一個比較閑,所以,應該就你一個了吧。”
“哦,那就好。”那就可以放心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