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極道:“我猜幕后之人既然將糧食分倉而存，那這七八個倉之間應該并無聯系，如果真是單線聯系，就算出了口供也只是揪出了一個替死鬼，反而打草驚蛇，到時就找不到其他糧食了。”

“那你說該怎麼辦？父皇那邊可是催得，讓我趕想個法子出來，如果我想不出來，他便將這件事給其他人來做。你應該知道父皇口里的其他人是誰。”

姬明端聳了聳肩，并示意侍衛將鳥籠拿走。

花無極當然知道，二皇子姬明正，今年二十二，生母是端妃，今年其正妃生下一子，重八斤，百日便翻，寶時到一把長劍，還在手里舞了兩下。皇上龍大喜，各種賞賜日日不斷不止，還讓姬明正到了吏部做了侍郎。顯然是有意讓他多些場歷練。

如今皇上只值壯年，選儲者除了看繼位者的能力，更多的是要看其下一代的資質。

才娶了一個正妃不久的姬明正得了個大胖小子，而婚多年、府中妻妾群的姬明端卻無一男半。

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姬明端的太子地位搖。

如果是平時，說到姬明正時，姬明端的心會更糟糕些，但是今天，花無極發現姬明端并沒有多張和擔憂，反而帶著一竊喜，好像他已經有辦法打敗姬明正的那種竊喜。

花無極皺起眉來，因為伴讀的那層關系，花家一直把太子當做未來擁護的對象，可是太子卻明顯對花家有兩種態度，一方面靠著，一方面卻又防著，比如此時太子手里能打敗姬明正的籌碼，對于花無極來說，就是保部分。

當然，人人心中都有，花無極也心知，太子是他輔助的對象，卻不是能將后背放心出去的戰友。

“怎麼？這件事你也沒把握？難道要我眼睜睜地看著父皇將這差事給姬明正？”

花無極道:“雖然沒有徹底弄清楚其他倉建在哪里，但還有一個投機的法子，只是可能要麻煩太子親自出馬去一趟太師府了。”

“你是懷疑太師？”

“不是懷疑，而是確定。雖然太師找了死士冒充富商四收購米糧，又倉而囤之，但錢銀來源是個怎麼掩飾也掩飾不了的。據我派出去調查的人來報，那到京邊收購糧食的富商是從日錢莊取的銀子，而此前此人本沒在日錢莊有任何存銀，也就是說，他本不是按票而取，是按需而拿。那日錢莊的老板正是太師的堂弟謝松，也是謝家藥材的幕后老板。而這謝松原本只是謝家一個不氣的子弟，一不讀書，二不善經營，如何能在京里同時經營藥材，米糧，還開起了那麼大的錢莊？”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謝太師在背后扶持，謝太師才是那個真正的幕后大老板？”

花無極點了點頭。

“好吧，你說讓我怎麼做？”

花無極上前，在姬明端前低語了幾句。

“哈哈，好主意！”姬明端聽完，高興地拍了拍花無極的肩膀，“沒想到你……挖了這麼好一坑給謝老家伙跳，絕，絕！”

姬明端似乎已經按捺不住了，朝花無極道:“事不宜遲，我這就去一趟太師府，會會那個老家伙，你且回去等我的好消息。”

“太子，我還有一事。”

姬明端回頭，“快說。”

“太子可知孫二小姐最近去了哪里？”花無極問。

姬明端轉過來，盯著花無極看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天的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孫二小姐能用那樣的手段，雖說是有些不雅，但也是因慕你而起的。你既然毫無憐惜地走了，那孫二小姐自然覺得沒臉面再留在京中。聽林兒說，相國大人已經將送到了孫家鄉下祖屋散心去了。”

說完，姬明端拍了拍花無極的肩膀，“放心，兒家嘛，總會難為一陣子的，散完心就好了。”

花無極苦笑了一下，知道孫秀芝沒什麼事他便放心了，近幾日，他總覺得有些不安，擔心自己走后會發生什麼。

*

姬明端果然急不可待地就朝太師府去了。

謝高聽到姬明端到訪，激得鞋子都沒穿好便走出來迎接。

“太師，你先把鞋穿好。”姬明端急步上前，扶住謝高，讓他好好穿鞋。

“不知太子殿下要來，老臣有失遠迎啊。”

“遠什麼迎啊，咱們住得又不遠，你要遠迎，難道還派車馬去我府上接我不。都是自己人，別這麼客套。”

見謝高已經穿好鞋，姬明端便拉著他一同走進大廳。

到了廳堂，謝高讓出上位給姬明端，姬明端也不客氣，直接坐了，謝高也坐了次位。

丫頭位已經紛紛上來奉茶果點心。

等桌上已滿，謝高朝丫頭們揮手，“我要跟太子殿下說話，你們全部都退出去。”

見丫頭們都退了，謝高太師又請姬明端品茶。

姬明端慢悠悠喝了兩口茶，又吃了半塊糕點，“還是太師大人懂啊，是這糕點，嗯，就比我府上的強。”

謝高忙道:“這點心師傅是從江南請過來的，太子若是喜歡，我一會兒就把他送到太子府上去。”

“喜歡，喜歡啊，不過本太子一向不做那種奪人所好的事，這師傅啊太師您就留著。本太子今天來是求太師別的事的。”

謝高寵若驚，“太子這是說什麼話，太子想讓老臣做什麼，一句話，老臣就算赴死也無二話。”

姬明端擺了擺手，“哪能讓太師赴死啊，其實這件事嘛也不算求，說出來也是為了太師好。就是不知道太師您領不領了。”

謝高突然眼皮子跳了一下，囁嚅道:“還請太子明示。”

姬明端湊近了來，著謝高道:“太師可知道父皇將查京中有人囤糧不軌的差事給本太子來查了麼？”

謝高的眼皮子又跳了一下，“知道，皇上重太子，自然把這種關系民生的大事給太子理才放心。”

“對啊，我也知道這是關系民生的大事，所以啊，就盡力地查啊查，查啊查，終于查到些眉目了。太師要不要聽聽我查到了些什麼？”

“不知……太子查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