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106章 前路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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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昭國雪歷年臘月初八,胡人第一勇士忽可多率領十萬大軍攻城。

遠昭國有史書記載以來最慘烈的‘亡靈之’拉開帷幕……

漆黑的狼煙伴隨著橙黃的火在夜空飄搖,守城將士敲響了城樓上的古鐘鳴警,寧靜祥和的夜晚被戰火劃破,城中所有人都被驚醒,犬吠之聲和婦孺小孩驚慌的啼哭一曲悲壯惶恐的歌,然而無人聆聽,也無人唱。

陸嘯將那將士撲倒以後,滾躲到城牆後,下一刻,箭雨轟然襲來,冷鐵打造的箭鏃在城牆上發出叮鈴噹啷的聲響,高高掛在城牆上的遠昭大旗被,沒來得及躲避的士兵被利箭中發出痛苦的慘

片刻後,第一波箭雨停歇,陸嘯腳一勾,將剛剛那個將士放下的長戟踢起握在手中。

上似乎還殘留著這個年輕生命的溫,陸嘯擰眉,擡手覆上他的臉,替他合上眼睛。

那一箭原本應該瞄準的是陸嘯,是這個將士錯的救了陸嘯一命。

陸嘯面凝重,到將士腰間的木牌,上面寫著他的名字:任昱。

好孩子,我會帶你回家的!

陸嘯在心底許諾,將木牌放自己懷中,沉聲開口:“所有人聽令,敵軍趁夜突襲,他們會先用箭雨攻擊,再用木車攻城,其後還會用箭雨配合木梯爬牆,現在所有人保持冷靜,聽我號令行事!”

他的聲音極洪亮,底氣十足,沒有半分慌張,原本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將士全都冷靜下來。

“是!”

衆將士高聲回答,並未有任何慌,氣勢十足。

話音落下,第二波箭雨呼嘯而至,隨之而來的是啪嗒啪嗒的木梯靠在城牆上的聲音,其中還夾雜了吱嘎吱嘎的聲響,像是載重極大的木車在地上緩慢行駛。

陸嘯微詫,小心從牆磚一角朝城外看去,一個龐然大眼簾。

那是一輛極大的戰車,戰車前面由十幾頭犛牛拉著,車約有八米寬,十多米長,上面站滿了胡人將士,他們個個拿著遁牌,將後面的人護在後面,而在這些人後,有一需要兩人才能合抱住的大樹。

這木車駛得極慢,卻頗有刀槍不、無法摧毀的覺。

胡人向來莽,只知道的對仗,何時也學會造機巧了?

陸嘯敏銳的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不過現在的勢實在太張了,他也無暇細想,對離自己的一個士兵道:“一會兒箭雨停歇,你帶一隊人到城中搬些酒來,越多越好!”

“是,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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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話,已有胡人順著竹梯爬上城樓,陸嘯果斷起,長槍一挑,便將整個竹梯挑了下去。

“放石塊!”

陸嘯命令,一直躲在城牆後面的將士立刻起,紛紛搬起石塊往下面砸。

爬到一半的胡人被砸得跌落,慘聲此起彼伏,但試圖往上爬的胡人依然源源不斷。

陸嘯面沉如水,出腰間的大刀,先將竹梯最上面的一級從中砍斷,然後長槍蓄力一震,直接將竹梯震裂兩半。

旁人並無他這樣大的力道,陸嘯丟了兵刃,抓住斷裂長梯的其中一半木頭直接舉起。

這樣的臂力已絕非常人所能及,莫說遠昭的將士,就是正在攻城的胡人都被驚得晃了晃神。

陸嘯憋著一口氣,卯足了勁揮木頭,足有五六米長的木頭橫掃過城牆,直接將搭在牆上的那些木梯和胡人全部掃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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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將軍威武!!!”

城牆上的將士全都發出了歡呼,陸嘯丟了木頭重新坐下,後腰一陣劇痛,是用力過猛導致舊疾加重又添了新傷。

胡人這次進攻來得太突然了,他必須給這些將士做個表率,不能讓他們剛開戰就喪失信心,但他已經預料到這次戰事的艱難。

此戰與五年前那場不同,五年前他雖然沒親臨戰場,卻從陸戟口中知道這場戰事的細枝末節,胡人此次是有備而來,絕非衝著城中的資。

使臣團尚在京中,連忽韃也在,胡人卻選在這個時候發,不得不讓陸嘯擔心京都現在是否陷了什麼困境。

陸嘯忍痛飛速的思索,然而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樓下已傳來胡人的聲音,他用的遠昭國語,而非胡語,只是說得還不太好,語氣很是生彆扭。

“我是我族第一勇士忽可多,城上的人聽著,限你們天亮之時打開城門,迎本王子城,否則……”

忽可多頓住,呼嘯的箭雨和攻城的胡人也都停止,周遭安靜下來,只約可以聽見城下有人倒著氣痛呼的聲音。

陸嘯站起,看見剛剛進攻的胡人那輛戰車已經退後了數米,留出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只有忽可多一個人。

忽可多騎著一匹高壯的黑棕馬,上披著厚重的皮,手裡拿著一把鋥亮的圓月彎刀,背上揹著一柄比尋常弓箭要大上一倍的弓弩,箭羽依稀可見是黑白間雜的,剛剛上城牆那第一支箭不出意外就是出自他的手。

他的語氣很狂妄,比當年忽韃第一次和陸嘯對壘時還要狂妄。

陸嘯剛要開口駁斥,幾米之外開始燃起星星點點的火把,像引燃了一片茂的森林似的,火以極快的速度向後蔓延,不出片刻,城門外已出現一大片明晃晃的火海,將夜掩蓋的一切全部照亮。

忽可多吹了聲口哨,火海之中傳來整齊又響亮的呼喊:“殺殺殺!”

挾裹著似要毀天滅地的殺戮與腥,野一樣猛然撲向遠昭最邊陲的城鎮,激起滿城惶然,這一通喊以後,陸嘯清晰聽見了城中婦孺小孩兒恐懼無比的哭喊。

還在向後蔓延,陸嘯有些說不出話,僅他現在眼所見,胡人兵力已是他手下駐兵的兩倍多。

這樣的兵力懸殊太大了!

站在城牆上的將士都被這一幕震住,好半晌纔不確信的看向他:“將……將軍,胡人的兵馬遠勝我們!”

雖竭力剋制,聲音卻已抖起來。

面對這種的兵力制,士氣實在是太容易遭打擊了。

陸嘯沒有偏頭去看那些被震懾的將士,手中長槍一振,徑直朝忽可多擲去。

忽可多勒著馬繮繩迅速後退,長槍釘地面足有一半,剩下一半不停地震,發出嗡嗡的聲響。

陸嘯冷聲開口:“膽敢犯我遠昭者,雖死定誅之!”

他的聲音極洪亮,面對十萬大軍也毫沒有一膽怯,正義凜然。

風雪更大,烏雲遮了月,淡淡的被黑暗取代,那一片火海也漸漸熄滅,像一頭可以摧毀一切的猛,蟄伏了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衝上前將獵一口吞掉。

吱嘎吱嘎的車聲再度襲來,胡人準備第二次攻城了,剛剛被派去抱酒的將士抱著酒罈著氣跑上來:“將軍,我們找到一酒窖,這些酒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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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弓箭來!”陸嘯命令,不出片刻,一把沉甸甸的弓弩便落在他手中。

這是陸戟平日喜歡用的,不比忽可多背上那一把遜

陸嘯接過弓箭,利落的搭弓:“丟一罈酒出去,儘量往上拋,再取一個火把來!”

聽見這話,那將士立刻明白他要做什麼,眼底閃過激的亮:“是,將軍!”聲音甚至有點破音。

一罈子酒被拋到上空,然後被一箭穿,剛烈醇香的燒刀子酒悉數灑在下面的戰車上,依稀可以聽見上面的人詫異的議論,不明白爲什麼突然有酒和酒缸子從天而降,難道是想讓他們喝醉了就打不了仗了嗎?

胡人還丈二和尚不著頭腦,頭頂又是嚓嚓嚓幾聲脆響,酒味越發濃郁,隨風飄散到後面,足以讓忽可多聞到,他原本角上揚,一臉勢在必得,聞到酒香還深嗅了一下,然而下一刻就臉鉅變。

“回來!”

忽可多用胡語喊了一聲,然而已經遲了,那戰車蠻大,一方面是攻城的利,一方面卻又笨拙至極無法靈活行

聽見他的聲音,戰車只停了一瞬,然後十幾只火把從城牆之上丟下。

轟!

黑漆漆的夜空猛然捲起火舌,寬大駭人的戰車在一瞬間變一個熊熊燃燒的怪

雪花來不及飄落在地便被火燻蒸水霧,站在城牆上的將士仍不停地戰車上砸酒罈,而戰車之上,持著遁牌的人渾著火,慘的從車上跑下,像附和城中恐懼的悲鳴一般。

在這片火之中,一面新的遠昭旗幟被掛上城牆,被火浪吹得獵獵作響,陸嘯站在旗幟旁,上的金鎧甲在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像從天而降的戰神,可以護一國安寧,永不讓胡人踏遠昭一步!

忽可多臉上的得意消失得乾乾淨淨,一張和忽韃有三分相似的臉扭曲又猙獰著,眼底倒映著明亮的火舌和慘著滿地打滾的胡人將士。

“扈赫!你這個混蛋!我要宰了你!”

忽可多咬牙切齒的低吼,這戰車是扈赫提議,幾乎是舉胡人一族將近一半的財力力人力花了整整三年時間打造的,一共有十輛,然而現在戰事剛開了個頭,陸嘯就狠狠地給了他一掌,用事實告訴他這個戰車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廢

是那個扈赫的奴隸戲耍了他!

這個奴隸真是好大的膽子,他一定要踏平遠昭的國土,抓住這個奴隸好好折磨至死,才能解今日的心頭之恨!

偌大的戰車燒了整整一夜,這一夜,是‘亡靈之戰’的起始,無數人一夜未眠,後來僥倖活下來的人記憶裡,只記得那夜的城牆之上,有一位穿金鎧甲的將軍如同天神一般,半點不能撼的守護著遠昭的旗幟……

“住手!”

陸戟猛地坐起來,旁邊的人被嚇了一跳,隨即鬆了口氣:“將軍,你終於醒了!”

噩夢殘留在口的餘悸還沒消散,陸戟眉心,旁邊的人遞過來一杯熱茶,陸戟接過一飲而盡,單薄的裡被冷汗浸溼,很冷。

“我暈倒了?”

“是,連趕了七天七夜的路,馬累死了,你從馬背上摔下來了,昏迷了兩天。”

兩天,又耽擱了很多路程了。

陸戟掀開被子準備下牀,腦袋一陣暈眩又坐了回去,那人連忙扶著他坐下:“將軍,休息到天亮再走吧,你的熬不住的。”

陸戟發虛,只覺得冷得厲害,他沒有逞強,又躺回牀上,片刻後看向窗外:“我們到蘅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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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日一早出發,日夜兼程的話,最多五日,就可抵達邊關。”

五日,太久了……

陸戟在心裡想,如果顧炤給出的線報沒有作假的話,今日忽可多便已經率兵攻城了。

十萬大軍對戰邊關三萬將士,多拖一日,都不知道要死多人。

“大夫來給我診過脈了嗎?怎麼說?”

“大夫說將軍你連日趕路太累了,心中思慮過重,又染了風寒,如今病來如山倒,最好多調養些時日。”

那人如實說,沒告訴陸戟他剛暈倒那日,燒得異常厲害,大夫本不敢接治,全靠他自己撐過來的。

大敵當前一個健康的有多重要,陸戟比誰都清楚,但他沒有時間了!

“天一亮去藥鋪多抓幾副藥戴上,到了邊關再熬!”陸戟果斷下令,還虛得厲害,強迫自己躺下再多休息一會兒。

第一縷晨曦灑進房間的時候,陸戟立刻就醒了,他的臉難得有些發白,脣也幹得厲害,坐起來後腦袋還是暈的,但他沒有聲張,坐在牀上平復了一會兒便起穿

沒多久,昨夜守著他那人撿了幾副藥回來,見他已經起來,張了張,終是沒再勸阻。

迅速吃過早飯,一行人再度策馬疾行,出了蘅州往前趕了沒多遠的路,天漸漸變了,風雪乍起,雖然他們都戴著斗笠穿著蓑,但上還是不可避免的被雪水浸潤,凍得刺骨。

“陸將軍,看天前面恐怕有暴風雪,不能再往前走了!”

有人提醒,聲音很快消沒在風雪中。

陸戟是在邊關長大的,他比任何人都更瞭解邊關的氣候,天沉得這樣厲害,風雪一來,只怕要刮好幾日,就算幾日後雪停了,路面都是厚厚的積雪,本無法疾行。

胡人比遠昭國人更加抗寒,且胡地的冬日比遠昭的冬日更久,他們還要在冰天雪地去捕捉獵,這個季節作戰,對他們十分有利。

出了蘅州以後,沿路多爲隔壁,若是在暴風雪中走錯了路,便會兇多吉

陸戟回頭看著跟他趕了一路的三百將士,他們是楚凌昭給他的銳,可連他都不了了,更不要提這三百人。

他是要帶三百銳去增援的,不是帶三百殘兵去給胡人送人頭。

想明白其中的利害,陸戟果斷開口:“回蘅州城,等風雪過了再走!”

後的人全都掉轉馬頭準備往回走,陸戟死死的抓著手裡的繮繩,心中一陣絞痛。

這樣的形和五年前太像了。

五年前他被叛軍絆住,沒能及時趕回,回去以後,阿漓不在了,今日,他被風雪阻了去路,也不能及時趕到,等風雪過了再去,不知邊關守城會變怎樣的煉獄!

“將軍……”

有人出聲喊他,語氣裡盡是擔憂,陸戟收回思緒,輕輕帶了下馬繮繩掉轉馬頭,然而剛掉到一半,嚨卻涌上腥甜,偏頭竟是吐出一口來。

有些發烏,還冒著熱氣,將地上的積雪融化陷了下去。

旁人並未看清他吐了,陸戟凝神,用袖子了一下,復直背脊夾了馬腹往蘅州疾行。

這種時候,他不能有事,也不能

後,暴雪襲來,將天地連,輕易斬斷了遠昭與邊關的一切聯繫。

誰也不知道,在這風雪背後,正經歷著怎樣的雨腥風!

與此同時,蘇梨帶著五十人踏潯北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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潯北縣位於潯州和蘅州之間,隸屬於潯州,是潯州最大的產糧大縣,這裡四面環山,氣候非常溫潤,冬季很短,且並不會很冷,常年雨水充沛,別地稻穀只能種一季,這裡可以種三季,但由於山脈阻絕,這裡的通也並不發達,所以產糧只能依附潯州和蘅州兩大州城的商隊外銷。

上一回與使臣團一起從邊關回來,蘇梨曾過這裡淳樸的民風,去年大旱,這裡卻並沒有到什麼影響,照例是個收年,當時目之所及,蘇梨看到的都是黃澄澄的草堆和晾曬的谷糧,百姓也都安居樂業。

然而這次蘇梨剛進縣城,就明顯覺到這裡的況不對。

大街小巷,所有的人都用一種戒備警惕的目看著他們,好像他們是要吃人的豺狼虎豹。

蘇梨拉了馬繮繩放慢速度,潯北縣的通不便,沒想過要在這裡購糧,只是想探聽一下今年的糧價和各地大概地糧食儲備,以便後面安排採購,沒想到這裡的百姓竟然會和潯州城的百姓一樣。

不過他們並不如潯州城的人那樣仇恨外來的人,更多的還是畏懼。

蘇梨皺眉,翻下馬,想從路邊一個小攤販口中問點什麼,還沒走近,那小販卻嚇得逃跑,裡還大喊著:“快躲起來,又有人來了!”

一瞬間,街上的人消失得乾乾淨淨。

那些暗衛想要去追,被蘇梨制止:“不必爲難他們,直接去縣衙看下!”

一刻鐘後,蘇梨和一衆暗衛到了縣衙,縣衙的大門閉,好像並沒有人在,兩名暗衛直接翻牆而打開大門,蘇梨提步走進去,繞過大堂往院走了幾步,依稀可以聽見有人啜泣啼哭的聲音。

循聲走過去,聲音是從縣的主臥傳來的,一個頭大耳的男人滿臉青紫的躺在牀上,一個長相兇悍的子正在給他上藥,裡還不住的埋怨:“……我嫁給你這個死胖子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別人當縣太太都是不盡的榮華富貴,我跟著你就日擔驚怕,我圖什麼啊……”

子哭嚎著,正是潯北縣令錢有爲和他的縣令夫人。

“縣裡發生了何事?”

“媽呀!”縣令夫人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立刻躥到牀上,藥酒灑了縣令錢有爲一臉。

錢有爲也許是太胖,即便驚也跳不起來,只是臉上的抖了抖,然後看向蘇梨。

蘇梨取下帽子,出整張臉,縣令之前親迎使臣團,還款待過他們幾日,立刻認出蘇梨,當即眼眶一熱,噎噎的哭起來:“你們怎麼纔來啊,下都要被人欺負死了,嗚嗚嗚……”

“……”

錢大人,你好歹也是一縣之令,朝廷命,有話咱就好好說話,不要像小孩子一樣只知道哭好嗎?

蘇梨脣角,掩脣輕咳了一聲:“錢大人,究竟發生了什麼?還請你先冷靜下來說一下。”

蘇梨要求,錢有爲吸吸鼻子,勉強剋制下來,一開口卻又變哭嚎:“蘇姑娘,你們前腳剛走,沒多久就來了一夥山匪把我們縣準備運往蘅州的糧食搶走了啊,不僅如此,過了沒多久,他們還到縣裡挨家挨戶的來搜刮糧食,誰要是不給就殺了誰,連下都不能倖免啊……”

搶糧食?潯北縣左右是潯州和蘅州兩大州城,近年來也沒聽說有什麼土匪,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兵力與朝廷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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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正思索著,錢有爲已經委屈得控制不住了,坐在牀上不停地砸牀:“這些土匪實在是喪盡天良太可惡了,姑娘快通知侯爺讓侯爺帶兵去剿匪吧,最好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那可是三千石糧食啊!”

三千石,是整個鎮北軍三萬多人半個月的口糧。

朝廷的糧運使運輸車馬都要幾十輛,一般的土匪哪兒本沒有這樣的人力力!

分明是有人早就預料到如今會發生的狀況而先下手搶走了糧食!

是扈赫給忽韃出的主意,還是忽韃那時路過潯北縣就有了這樣的打算?

“這些土匪往哪裡去了?”

蘇梨質問,錢有爲哭得涕泗橫流,擼起袖子鼻涕:“誰知道啊,這羣人可兇了,還留了人在城裡把守著!”

“……”

要你這個縣令有何用?

蘇梨腹誹,冷著臉走出縣衙:“所有人分散,去城中打探一下,看有沒有人還知道其他線索,若是所有人都統一口徑不知道土匪往哪個方向去了,就注意一下城裡是不是暗藏什麼玄機!”

“是!”

衆人立刻分散開來,只餘下兩人跟著蘇梨,他們把外袍翻了個面穿著,這一面服與尋常的家丁服差不多,背心還繡著一個‘蘇’字。

蘇梨也將披風翻了個面,變的繡著緻小花的披風,遠遠看著像是蘇家的貴家小姐,被家丁護著出來遊山玩水似的。

城裡的街道上依然沒什麼人,走了一會兒,蘇梨看見一個糧鋪,只是生意凋零,並沒什麼人。

蘇梨提步徑直走過去,話還沒說,先放了一錠碎銀在櫃檯。

沒戴上披風帽子,因爲披風變,遠遠一看就是個子,糧鋪的店小二並未像之前他們看到的人那樣恐慌,只苦著臉道:“姑娘,你來錯地方了,今年我們這裡遭土匪劫了沒有糧食,連自己吃的都不夠,掌櫃的讓我守在這裡,是想讓我想辦法把店面盤出去。”

“怎麼會遭劫?我就住在潯州城,這些年也沒聽說這附近有土匪啊,不然我爹怎麼放心讓我一個人出遠門?”

蘇梨眨著眼一臉天真的說,小二看著臉上的傷疤,默默嚥下一句‘因爲你醜啊’,苦笑著道:“我也沒聽說過,許是從別的地方流竄來的,口音聽起來不像本地人。”

“不像本地人?那是哪裡的人?”

蘇梨追問,小二立刻變了臉噤若寒蟬,蘇梨忙拍拍邊一個暗衛的膛,十分自信道:“這是我家的護院頭領,武功特別好,最喜歡見義勇爲,你不妨告訴我,我給我爹寫一封信,說不定還能幫你們把糧食搶回來!”

“我說姑娘誒,你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說大話啊!”小二被蘇梨這話驚得瞪圓了眼睛,將蘇梨拉進店裡,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才湊到蘇梨耳邊低語:“我們縣令曾帶兵去剿匪,卻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回來,連帶去的縣差都丟了,你以爲是爲什麼?”

“爲什麼?”

蘇梨附和著問,也配合的瞪大眼睛,又好奇又有些被嚇到的樣子。

小二的聲音得更低:“縣令回來給每家每戶遞了話,那些人本不是土匪,是安家的旁支,拿著太后的令牌奉了懿旨徵糧呢!”

“安家策劃宮,已被陛下滅了滿門,就算拿著太后的令牌也是反臣叛賊,何須怕他?”

“到底是太后孃家的人,陛下既然沒有趕盡殺絕,說不定什麼時候看見太后的面子上就平反了呢!”

店小二小聲嘀咕,還橫了蘇梨一眼,似乎在訓斥不懂人世故。

蘇梨繃著臉心中自有思量,如果這事真的有太后在背後手,那皇城和遠昭就更危險了!

“對了,安家未滅門之前,縣裡可有安家開的糧鋪分號?”

那小二臉劇變:“你問這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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