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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味道?”
蘇梨敏銳的問,自從在昭安樓吃過虧以後,對這些味道就十分警覺,然而楚懷安抱著,只能心猿意馬的聞到上的馨香,哪裡還聞得到其他?
楚凌熙就更不用說了,他所有的心神被怒氣和眼前這兩個人佔據得滿滿的,本注意不到其他。
不過兩人雖然沒聞到什麼,好在對蘇梨十分信任,都集中注意力認真嗅了嗅。
“沒什麼味道啊。”楚凌熙無奈的說,楚懷安卻一本正經道:“我聞到了!”
“什麼味兒?”
“阿梨的香!”
楚凌熙:“……”
這位披著逍遙侯外皮耍流氓的登徒子,請你麻溜的滾遠一點好嗎!
蘇梨:“……”
侯爺,你這樣出去說話,真的很容易捱打。
在楚凌熙和蘇梨的眼神視下,楚懷安鼻尖,靠著最後一點微末的恥心放開蘇梨:“我就是開個玩笑,沒聞到什麼特別的味道。”
其實蘇梨也只聞到一瞬,後面再聞已經聞不到了。
見楚凌熙和楚懷安面如常,沒有疑似中毒的反應,蘇梨微微鬆了口氣:“許是我太張聞錯了吧。”
蘇梨這麼說是不想讓楚凌熙力太大疑神疑鬼的,畢竟他這些年過得順風順水,沒遇到過這樣的事,若是憂思疾就不好了。
楚懷安眸一閃,知道蘇梨在想什麼,沒有拆穿,皮笑不笑的將話題拉回:“阿梨你學壞了,竟然用這種方法轉移我的注意力,剛剛的事還沒完,爲待嫁的子,不告知未婚夫君,私自與大齡單且長相不賴的淮王出門同遊,該如何置?!”
“……侯爺,我們之間並不是這樣的關係。”
蘇梨小聲提醒,清楚記得自己並未同意要嫁給他。
楚懷安自然記得這件事,不僅記得,還十分氣惱。
原本他還想讓蘇梨慢慢想通,他的真心,今天被這麼一嚇,便再也沉不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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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能等蘇梨慢慢想通呢,誰知道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想通,萬一在這個過程中被別人拐跑了呢!
他得先想辦法把人和自己拴在一起,最好用玄鐵打造的鐵鏈拴起來,拴得牢牢的,打死都不分開那種!
打定主意,楚懷安按著蘇梨坐下,揚聲吩咐:“來人,拿筆墨紙硯來!”說完又衝楚凌熙揚揚下:“今兒也沒有別人在,只能便宜你了。”
楚凌熙:“……”
便宜我什麼?我不過姑且是個大齡單還長相不賴的閒散王爺罷了。
蘇梨覺得到了漓州以後,楚懷安行事越來越難以捉了。
“侯爺,你要筆墨紙硯做什麼?”
“拿來你就知道了。”楚懷安老神在在的回答,眼睛微瞇,脣角上揚,泄出幾分笑意,只是笑得蘇梨心底發。
護衛很快送了筆墨紙硯來,楚懷安讓蘇梨研墨,自己抓起筆吸滿墨,大手一揮,在潔白的紙上落下兩個大字:婚書!
蘇梨磨墨的作頓時僵滯。
楚懷安的字向來是狂草派,既不練形也不走心,張牙舞爪,蘇梨不知他何時練了字,落筆竟將‘婚書’二字寫得極漂亮。
筆鋒利落果決,一撇一捺勾轉之間卻十分圓潤曲折,繾綣。
好像這兩個字,他早已費盡心力、傾注所有練過無數遍。
“雖說婚姻大事,需要父母之命妁之言,但如今蘇家已經沒有旁人了,在行那些虛禮之前,這一紙婚書纔是最實在的,我既心悅阿梨,自當以此表達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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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安認真的說,頭也沒擡,又沾了墨繼續寫道:
今世有蘇氏阿梨,容貌昳麗,智慧過人,我心神,勾我魂魄,我願求娶爲妻,傾餘生所能,疼之之寵之護之,絕不另眼對旁人!此昭之天地,定不相負!
寫完最後一筆,楚懷安放下筆,從腰上拿出隨攜帶的私印哈了一口氣準備蓋上,半路又停下。
蘇梨的心隨著這一紙婚書懸起,見他放下私章,連忙開口:“侯爺,蘇家雖然沒有旁人了,昭陵夫人卻還安穩康健,此等大事,你是不是應該先與商量?”
“商不商量都是如此,是我要娶你,又不是我娘要娶你!”楚懷安斬釘截鐵的回答,然後想起五年前那夜他醉酒以後發生的事,微微皺眉:“你若是還對五年前那夜的事介懷,婚後我們便搬出去住,不需要你給我娘晨昏定省!”
“……”
侯爺,你這大逆不道你知道嗎?
蘇梨無言以對,楚懷安以爲自己說中了心中所想,抓住的手腕堅定的說:“你放心,日後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給你委屈難堪!”
他刻意加重‘任何人’這三個字,將楚劉氏甚至太后都包含在。
“侯爺你誤會了,過去的事我早已經釋懷放下。”
蘇梨垂眸,回自己的手,楚懷安也沒攔,咬破左手食指滴了兩滴在桌上,再用右手拇指一沾,在那婚書上按下一個清晰無比的手印。
“小熙子,到你了!”
“……”
楚凌熙眉頭了兩下,頗有些不贊同:“謹之,婚姻大事,當求個兩相悅,如今你……”
“我與阿梨如何不是兩相悅了?如今的確是我先心悅於,待明白我的真心,自會心悅於我,不過是晚些罷了,爲人夫君者,這點肚量我還是有的。”
他可以先喜歡,也可以等晚點再回應他的喜歡,這並不是什麼不能容忍的事。
楚懷安說得篤定,楚凌熙言又止,若是在看清他的真心以後,蘇梨也還是不喜歡他呢?這婚事不就了一樁孽緣了嗎?
知道楚懷安如今是了真心,若是說出真相,會刺痛他的心,楚凌熙認真的看向蘇梨:“阿梨,論份,我如今是淮王,論分,我與你也曾算是有過同門之誼,爲你與謹之的婚書作個見證是完全可以的,你願意讓我做這個見證嗎?”
楚凌熙問得委婉,言下之意卻是問蘇梨願不願意接這門婚事。
蘇梨剛要回答,楚懷安抓住的手,故作輕鬆道:“只是婚書而已,又不是馬上要拜堂親,當初我讓人擡上門的聘禮你都敢退,便是寫了這婚書,你若實在不喜歡,也還是能退不是嗎?”
他的語氣故意放得輕快,眸底卻是一片底氣不足的期盼,盼著能許下這婚書,又害怕被拒絕。
明明是他主寫的婚書許的諾,現下反而像是他放下逍遙侯的份地位問蘇梨要一個會嫁給他的承諾。
蘇梨莫名想到很多年前,自己不知事,核兒引走他邊的小廝,將他拉到尚書府後花園,抵在假山後威脅,要他不許再接近自己的長姐,不許生出什麼齷蹉的心思,不然就去前揭發他。
那時尚不知事,而他竇初開,歡歡喜喜卻又忍剋制的喜歡了一人,就這樣被無的穿不說,還被說是齷齪的心思,一張俊臉紅了又白,雖然最後被他揪著臉好一番教訓,如今想來也不過是年人被揭穿之後的惱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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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一直都是如此,有時看著很兇,不過是在掩飾僞裝自己的害怕。
出走多年,清眸不改,他也赤誠如年,也許冥冥之中是註定要糾纏一生的吧。
蘇梨想著,心了,又被他抓著自己的手灼燒了一下。
“侯爺說得有理。”
蘇梨聲回答,將楚懷安寫的那一張婚書放到一邊,提筆蘸墨,按照他剛剛寫的容寫下自己那份。
今世有郎楚懷安,字謹之,雖貴爲逍遙侯,不嫌我名聲敗壞,不棄我容貌損,誠心以待,我願嫁他爲妻,傾餘生所能,敬之伴之悅之信之!若有妾侍庶出,自當仁善相待,和睦相,安定後宅!
楚懷安見蘇梨提筆寫下婚書,本是喜不自,但看見最後一句話,臉頓時黑了下去。
什麼妾侍庶出?他不是說了以後只有一個人,不會再多看旁人一眼嗎?
是不信他,還是早就認定他是個花心多不專一的人?
楚懷安越想越生氣,但又怕再生什麼事端,只能忍下,不敢讓蘇梨重新再寫一份。
蘇梨寫完放下筆,吹了一會兒,等墨跡幹了些,準備咬破指尖按手印,被楚懷安抓起手,用手上那隻食指在蘇梨右手拇指上。
“用我的!”
他沉聲說,表嚴肅,用力一,殷紅的便涌出潤溼蘇梨的指腹。
十指連心,這樣用力著傷口,如何都會疼的。
涌出來的溫熱,指腹被潤溼的瞬間,蘇梨的指尖莫名疼了一下,原本該蓋在婚書上的手印,好像一下子蓋在疼心上,頓時有了夫妻同,知相通的錯覺。
因爲他在痛,所以也跟著痛起來。
蘇梨恍惚著,楚懷安已鬆開的手,蘇梨拋開莫名的緒,在兩份婚書上按下自己的手印,楚懷安也將自己的手印按在那一份上面。
不知是不是故意,楚懷安的手印按得離的很近,讓人看著無端生出這是兩個人在纏綿繾綣的錯覺。
蘇梨臉上微熱,楚懷安一直盯著,立刻便發現臉上泛起了紅暈,吮著自己指尖的傷笑問:“阿梨,你在想什麼,臉怎麼這麼紅?”
問著話,他故意了下指尖,紅脣皓齒與指尖組合在一起,頓生靡。
蘇梨心臟跳了跳,忙看向楚凌熙:“有勞王爺幫我們作證!”
楚凌熙將蘇梨和楚懷安的互盡收眼底,雖然對蘇梨之前的迷茫還有些擔憂,但也沒再過多阻攔,提筆寫下祝願:願二人早結連理,白頭偕老,永不離棄!
寫完,楚凌熙拿出自己的私章蓋印。
他的私章刻得十分好看,一圈的紋路並非皇室的瑞祥雲之流,而是漂亮的不知名的枝蔓植,蓋上以後頓時讓這兩份婚書多了幾分唯。
蘇梨見那枝蔓花紋有些眼,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正要細看,楚懷安飛快的手將兩份婚書收起來。
“看什麼看,婚書寫了,章也蓋了,再看也不能隨便變卦!”
“……”
侯爺,你纔是那個隨時變卦的人吧,剛剛不是還口口聲聲說寫了婚書也能退婚的嗎?
蘇梨腹誹,見楚懷安把兩份婚書都塞進自己懷裡,開口提醒:“侯爺,婚書一般都是兩份,男雙方各持一份,你……”
“我先幫你保管著,回京以後親時再給你!”
楚懷安理所當然的說,還在口拍了兩下,似乎在確認婚書是否安然躺在他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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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無奈,只能由著他去。
楚懷安得了婚書,心中比之前有了底氣,拉著蘇梨的手並不放開,脣角控制不住的上揚咧開,笑得像個二傻子。
他和阿梨有婚書了,阿梨同意嫁給他了!
回京以後他就可以和阿梨婚了,婚以後就可以……嗯!?房?
思緒飄向某個不可描述的方向,楚懷安繃發起熱來,抓著蘇梨的手也跟著收,手心浸出汗來。
“侯爺?”
蘇梨疑,窗外傳來一陣嘈雜,蘇梨立刻站起來走到窗邊,一眼就看見江邊聚了一大羣人,那些人手裡拿著棒,推搡著罵著像是起了什麼衝突要打架。
“江邊的人要打起來了,王爺我們恐怕要過去看看,不然可能會出子。”蘇梨平靜的說,餘看見那些人已經起手來。
“好!”楚凌熙應聲準備和蘇梨一起出門,楚懷安一臉不滿:“我呢?你們當我不存在?”
“有勞侯爺儘快回州府帶些府差來控制局面,我怕僅憑王爺帶出來的這幾個侍衛不住這些人。”
回去人這種事,隨便個護衛就能做,腳說不定還能比楚懷安快些,蘇梨這分明是不想讓楚懷安去。
楚懷安挑眉,上前一把攬住蘇梨的腰,湊到耳邊低語:“阿梨是在擔心爲夫?”
他話裡含著笑,不用蘇梨回答,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
溫熱的氣息撲在耳廓,颳起微,蘇梨不自在的了脖子,知道這人不會輕易離開,便也不再堅持,對楚凌熙道:“請王爺派個人回州府調些府差來。”
說著話,三人已走到樓下,原本客滿爲患的茶樓空了下來,全都跑去外面看熱鬧了。
蘇梨掃了一圈,見其中一個桌子上放著一個鐵皮托盤,應該是平日裡說書人準備收賞銀的什,順手拿了,出門以後又在路邊撿了一截木棒。
楚凌熙將護衛都帶在後,加上楚懷安帶出府的七八個侍衛,一共也就十來個人。
“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以保護王爺爲重。”
蘇梨對護衛吩咐,楚凌熙頓時皺眉:“他們都保護我了,阿梨和謹之怎麼辦?”
蘇梨還沒說話,楚懷安已氣哼哼的開口:“你什麼意思?我媳婦兒難道還需要別的男人來保護?”
“……”
楚凌熙抿著脣不說話了。
蘇梨關注著前面的況,也沒反駁楚懷安的話,遠遠地只聽見圍觀的人說什麼死了人之類的話,是誰死了,又因何而死本不清楚。
再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便走不過去了,楚凌熙讓護衛上前開路,但人太多了,也不大好走,蘇梨將托盤和木棒給其中一個護衛。
“敲到所有人安靜爲止。”
蘇梨吩咐,那護衛便當噹噹的用力敲起來,這聲音不比銅鑼聲小多,敲了一會兒,人羣便自發的讓出一條路,那些拿著棒打架的人也都分開。
衆人不大認得楚懷安和楚凌熙,卻認得蘇梨這一紅,畢竟今日祭江儀式上,蘇梨出的風頭可不小。
震懾住衆人,蘇梨擡手讓護衛停下,和楚懷安一起退到旁邊,讓楚凌熙先行,同時護衛高呼:“淮王駕到!”
這裡是楚凌熙的封地,出了任何事也該楚凌熙樹威,不能讓楚懷安搶了他的風頭。
有人認出楚凌熙是今日開祭之人,立刻跪下拜見。
“草民拜見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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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帶了頭,其他人也猶猶豫豫的跟著跪下,局面稍稍平息了些,楚凌熙帶著蘇梨和楚懷安走到衆人圍觀事發點。
就這麼一會兒,這些人已經打得鼻青臉腫,不過他們上穿的服都寫著各家家主的姓,倒是很好認。
越、王、蘇三家的家僕都聚在了這裡,從站位上來看,應該是越、王兩家聯手打蘇家,因此蘇家的家僕傷得也是最多最慘的。
“發生了何事?今日祭江儀式還未結束,你們便尋釁滋事也不怕江神怪罪?”
楚凌熙冷聲問,知道他們還在用活人祭祀江神,說出來的話便帶了嘲諷意味。
三家的家主都不在,這些人全都低下頭不說話,隔了一會兒,有個頭上纏著白布條的婦人撥開衆人跌跌撞撞的跑來,噗通一聲跪到楚凌熙面前。
“民婦冤枉,求王爺替民婦做主啊!”
那婦人年歲不大,保養極好,上的服料子細,樣式也時興,哭得梨花帶雨,倒是十分惹人垂憐。
楚凌熙卻沒那個憐香惜玉的心思,本就生著氣,被婦人一哭,更是煩躁:“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究竟發生了何事,還不快如實相告!”
婦人被吼得一愣,許是沒想到傳聞中儒雅親和的淮王竟會如此。
在婦人怔愣之時,一個綠小丫鬟衝過來跪下,口齒伶俐的開口:“求王爺爲夫人做主,我家二爺今日在江中搶奪頭彩,被蘇家用歹計所害亡!”
這小丫鬟看上去不過十二三的樣子,卻是極鎮定,吐詞清晰,比那夫人要好上許多。
小丫頭說完話,這邊打架的家僕立刻隨聲附和:“就是就是!我們二爺被害死了,定要蘇家那個毒婦償命!”
蘇梨循聲看過去,只見那些家僕上的服都繡著大大的‘王’字,可見死的是王家的二爺。
“你們二爺的首呢?”
蘇梨輕聲問,那婦人丫鬟還有王家的一衆家僕全都詫異的看向蘇梨,心中本有不滿,但見蘇梨邊還站著一位神俊朗的男子,那男子毫無避諱的攬著蘇梨的腰,還一臉張狂邪肆,明明應該是很欠打的表,卻莫名人覺得他並不好惹。
有他護著蘇梨,衆人便也只能默默嚥下對蘇梨的不滿,那些家僕微微讓開,蘇梨便看見在他們之後有一個臺階可以下江,最後幾步臺階之上赫然放著一,上面蓋著白布。
“把擡上來!”
楚凌熙命令,王家的人立刻將擡到上面。
到底是死,剛過了年,誰也不想沾染晦氣,圍觀的人全都往後退了退,倒是將空間讓了出來。
蘇梨上前揭開白布,看見一張平淡無奇的臉,不知是平時太過養尊優,還是易胖質,這位王二爺不僅白而且很胖。
蘇梨略看了一下沒有發現明顯的致命傷,正要將白布全部揭下來看看,被楚懷安攔住:“驗是仵作的事。”
他的臉又不大好看,蘇梨沒想清楚緣由,不過自己的確不通驗之事,也沒逞強,順從的將白布蓋上。
楚懷安的臉稍好一點,心裡又記了蘇梨一筆,這人還真是一點男之防都沒了,剛剛那白布再往後揭一點,就要把那個男人看了!
那個男人又胖又醜,看了不會長針眼嗎?
楚懷安在心裡嘀咕,蘇梨的注意力已轉到王家二夫人上。
“夫人,你的夫君在這裡,你不想看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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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提醒,那婦人眼淚汪汪的看向,眼底閃過猶疑,綠丫鬟忙用手肘撞了一下,那婦人才撲到首上嚎啕大哭:“夫君啊,你就這樣走了,讓奴家怎麼活啊!夫君!你怎麼能這樣狠心丟下奴家啊……”
婦人哭得賣力,幾乎聲嘶力竭,綠丫鬟也跪到邊痛哭。
衆人被們哭得生出兩分憐憫,蘇梨卻看得分明,這婦人口中彷彿與這王二爺夫妻恩,極深,撲過去以後,卻一直沒有揭開白布去看死者的臉。
做出來的反應完全比不上口中的深厚誼。
蘇梨正想著,楚懷安了的腰,仰頭,這人一臉認真的看著:“若躺在這裡的是我,你會如何?”
他毫不忌諱用自己做假設,蘇梨仔細想了想回答:“我會先揭開白布確認這究竟是不是你,然後再確認你是否已經沒有心跳,即便沒了,我也還要將能想到的辦法都試一遍,看能不能讓你醒過來,若是不能……”
蘇梨停下,耳邊的哭喊漸漸遠去,所有的思緒都被他黑亮專注又幽深的眸吸附進去。
心頭尖銳的一疼,蘇梨抓著他的胳膊道:“你不許死在我前面!”
已經見過太多生死,經歷了太多生離死別,不想再經歷一遍。
楚懷安原本聽得津津有味,被蘇梨一抓,看見眼底的恐慌無措頓時心疼不已,忙將攬得更:“好,我不死在你前面!”
他無比認真的保證,手收得那麼,讓蘇梨突如起來的傷緒一點點消散。
知道他向來重誠信,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
心下微鬆,旁邊的人已鬧了起來:“我看蘇家那位大小姐,就是個妖婦,尋常人哪裡能在水裡憋那麼長的時間,剋死了兩個哥哥,又害死了王家二爺,說不定連我們家三爺也害死了!”
說話的是越家的家僕,他們表兇惡,已經先定了那蘇家大小姐的罪。
“放你孃的狗屁!我家大姑娘纔不會做那等謀財害命之事,分明是你們欺負!”蘇家的家僕反駁,氣得臉紅脖子。
這些不要臉的狗東西,看他們大小姐贏了頭彩,就開始耍無賴,個個的心都黑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又要打起來,楚凌熙搶過護衛手裡的鐵盤敲了兩下。
“夠了!此案多有蹊蹺,本王做主,由州府趙德奉命查辦,以一個月爲期限,定還你們一個公道!”
楚凌熙斬釘截鐵的說,臉黑得不行。
今年的祭江儀式是他正好上了,僅這一場,就牽連出這麼多的人命,往年還不知道害了多人,枉他還以爲自己的封地之上百姓都安居樂業,不曾見過什麼腥風雨。
按理,淮王親自發話,衆人自當遵循便是,然而這些人聽完,面面相覷,竟沒一個人應聲。
“怎麼?本王說的話你們也不聽?”
楚凌熙冷聲質問,衆人眼神躲閃不敢與他對視,好半晌還是那綠丫鬟怯怯道:“啓……啓稟王爺,按照舊例,若是祭江時出了什麼意外,當……當請長老稟明江神以後,再……再進行裁決。”
又是那個長老,那長老在漓州比他這個淮王還大了不?
眼看楚凌熙要然大怒,蘇梨拉了拉他的手,衝他搖了搖頭。
今日是祭江的大日子,那長老風頭鼎盛無人能出其右,不是質疑打他的好時候。
“也是二夫人哭得太淒涼,又口口聲聲求王爺替做主,才惹得王爺民心切,想費心手此事,既然你們有舊例,那便先按你們的規矩行事,讓趙大人從旁協助,以示公允,二夫人覺得如何?”
蘇梨不疾不徐的說,將事理順,把楚凌熙撥到親民民的高度。
二夫人哭聲頓了頓,那綠意丫鬟飛快的掀眸看了蘇梨一眼,意外的看見蘇梨眼神凌厲的看著自己,立刻低下頭去,那二夫人頓時像沒頭蒼蠅,不敢輕易應答,不由得將目投向越家的人。
“我家爺尚未找到,不能就這樣輕易放過蘇家的人!”
其中一個越家家僕大聲說,其他人還沒來得及附和,就聽見蘇梨冷聲道:“人沒找到,那便還在江中,你們既是如此忠心耿耿,自當活要見人死要見,與其在這裡鬧事,不如多派些人手去江中搜尋,說不定還能救你家爺一命!”
“就是!我看你們分明不想管你家爺的死活,只想找茬!”
“說不定那越三爺本沒死,是被你們藏起來了,故意誣陷我們!”
蘇家的家僕全都幫蘇梨說話,默認爲蘇梨是幫他們的。
勢陡轉,越家衆人漸漸站不住腳,這時派出去的護衛帶著州府府差趕來,綠丫鬟終究還是沉不住氣,用手肘撞了二夫人一下,那婦人立刻伏地謝恩:“愚婦聽王爺的,等長老還民婦一個公道!”
死了相公的苦主都鬆了口,越家自然也不好再扛下去,見驚了府差,衆人只好都散了。
楚凌熙帶來的侍衛在旁邊放哨,楚凌熙和蘇梨、楚懷安一起走到江邊,江面上還有許多百姓搖著小舟在拋灑食祭祀。
“方纔這一出,阿梨怎麼看?”
楚凌熙低聲問,分明還不瞭解蘇梨這五年去了何又做了些什麼,卻下意識的信賴。
“王家二爺和夫人的並不如口中所說的那麼好,而那位夫人和綠丫鬟更有些主次顛倒,主不像主,僕不像僕。”
楚凌熙剛剛看著那婦人哭嚎,心裡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說不出來,這會兒聽蘇梨這麼一說,立刻明白過來。
“阿梨覺得是什麼人在背後搗鬼?”
“不知道。”
蘇梨坦言,漓州背後的鬼太多了,僅憑這大半日的觀察,蘇梨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一下子看出問題的關鍵。
楚凌熙也知道自己太過急切了,他擡頭著寬闊的江面,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我初來漓州之時,只覺這灕江波瀾壯闊,不勝收,後來知道這江裡葬送了許多無辜生靈之後,便覺得這江只是披著好外的食人窟,若這江裡真的有江神,恐怕也只是作惡多端的邪神!”
“這世上沒有鬼神。”蘇梨肯定的說。
若有鬼神的話,這次與胡人的大戰,不會打得這樣慘烈。
若有鬼神的話,二姐也該託夢告訴剩下的被安玨弄到哪裡去了。
蘇梨的語氣很肯定,楚凌熙立刻被說服,偏頭看著蘇梨,眼神欽佩,下一刻,楚懷安把蘇梨攬進自己懷裡,轉背對著楚凌熙,又驕傲又吃味道:“這是我媳婦兒,當著我的面不許這樣看!”
說完覺得不夠,又加了一句:“揹著也不行!”
“……”
楚凌熙一臉無語,蘇梨臉上還戴著面紗呢,他能看到什麼?
正想著,江面傳來幾聲驚,蘇梨推開楚懷安的手,看見江面上似乎有什麼黑漆漆的東西在移,像是某種神可怕的水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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