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147章 我幫你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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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扁的茶葉在咕嚕嚕的沸水中慢慢展開來,綠芽在水中上下浮沉,鮮活人,茶香已然四溢,與午後的暖相呼應,人生出憊懶來。

蘇梨將第一遍茶倒掉,重新添水煮開,然後分小杯讓下人端給衆人。

這茶巧,涼時爲純淨的墨,倒熱茶以後,漸漸變,杯盞上很快暈染出一幅山水畫,與杯中騰出的嫋嫋熱氣相呼應,讓人忘卻煩擾,彷彿置這畫中的山水田園。

楚凌熙尚未見過這樣的茶,覺得十分新奇,對蘇梨煮出來這一壺好茶十分喜歡,聞了又聞,淺嘗一口之後,只覺茶香從舌尖一直浸,每一個孔都舒展開來。

“阿梨的茶藝真乃當世一絕!”

楚凌熙由衷稱讚,將手裡的茶一飲而盡,蘇梨又讓下人給他添了一杯。

“王爺喜歡就好。”

其實在場的除了他和顧遠風,其他人並沒有品茶的雅興,不過此此景,氛圍正好,並沒有人因爲顧炤之前說那句話而破壞這份寧靜。

陸湛正是坐不住的年紀,這會兒卻也乖乖巧巧坐在嶽煙邊小口小口喝著茶,喝完脆生生讚歎一句:“好喝!”

他的聲音清脆,帶著孩糯,不知是不是近日有些疏離的緣故,蘇梨總覺得他看起來好像比以前更了。

顧炤和陸戟都太剛強勢,在某些方面尤爲執拗,蘇梨不知道由他們兩個養陸湛長大對陸湛來說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蘇梨想得出神,顧遠風已放下茶杯,從袖袋中拿出一本裝幀的書,書封四周是墨藍,中間有大片空白,上面畫著一枝寒梅,梅花紅豔,只有一朵開未開,其他的都是亮紅的花骨朵。

執筆之人畫工極好,乍一看,似有雪花飄落,寒香襲人。

“這是……?”

蘇梨詫異的問,已手拿過那本書翻看。

顧遠風添了杯茶,脣角一勾出欣的笑:“是我送給阿梨和侯爺的禮。”

他把楚懷安也捎帶著一起,分明是知道蘇梨傳達的意思,送他們的新婚禮

“這書早就了絕版孤本,千金難求,先生可是又親自手抄了一份?”

他右手過傷,後來雖然改用左手寫字,到底不如右手習慣,他向來又是容不得半點瑕疵的,也不知這一本書他耗費了多力才抄完。

蘇梨單單想著這些就十分心疼,顧遠風倒並不是很在意:“阿梨如今什麼都不缺,我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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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這個??

昔日他自信篤定,一幅字畫價值上千兩,如今又貴爲太傅,出自他手的東西,已是旁人爭著搶著都得不到的,到了蘇梨這裡倒像是不值價了一樣。

“先生之恩,沒齒難忘,方纔所言,阿梨是萬萬承不起的!”

蘇梨激的說,顧遠風對而言是不一樣的,尊他敬他,這一生都會銘記他的教誨,用從他上學到的準則行於世間,力爭坦磊落。

顧遠風知道素來尊師重道,但也只是如此而已。

眼底閃過一瞬黯然,隨即恢復如常:“只是送你本書而已,不必如此激。”

“……謝先生!”

蘇梨沒再推辭,剛回京時刻意疏遠過顧遠風,如今卻是不能再過於客套傷他的心。

顧遠風送完禮,趙寒灼也從袖袋裡出一個東西,那東西用白布包著,打開一看竟是一個可的豬頭形狀的長命鎖。

當時的氣氛一度很尷尬,所有人的目都落在那銀鎖上,蘇梨想著這人之前鮮與人朋友,興許是不懂人世故,好心提醒:“趙大人,你知道長命鎖一般都是送給小孩子的嗎?”

“嗯,知道。”

“那你這是……”

“以後總會用得上的。”

“……”

你說得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蘇梨一臉無語,楚懷安越過蘇梨接過那把長命鎖,心好了一些,不由得問:“萬一是龍胎怎麼辦?”

問完,他發現拿在手上的鎖有些不大對勁,索了片刻在鎖頭一按,咔的一聲,長命鎖分開變兩半,中間是空的,裝著一粒豌豆大小的明琥珀,琥珀裡是一顆形狀漂亮的紅豆。

蘇梨:“……”

斷案的心思都這麼縝嗎?這下別說龍胎,就是三胞胎也夠分了!

這幾天一直憋著一氣的楚懷安,這會兒看見這把獨匠心的鎖,竟也挑不出刺來,愣了一會兒,將鎖復原,衝趙寒灼勾脣一笑:“多謝!”

他還是歡喜的,等他和蘇梨在一起後,會有屬於他們的孩子。

他們會兒孫繞膝,白頭到老。

這樣很好。

楚懷安挲著那鎖,面冷峭,眸底卻已如冰雪消融,融進了明溫暖的春

顧遠風和趙寒灼都送了禮,楚凌熙自然也是有備而來,他從懷裡拿出一枚三寸長、一指的細長墨玉柱,玉柱上刻著一條活龍活現的四爪龍,一看就是親王信

“此是我的隨,若是什麼時候謹之惹惱了阿梨,你儘可拿著此到我的封地,所有客棧酒樓可免費吃住,當然也可憑此自由出我的淮王府。”

楚凌熙溫和的說,這禮貴重得讓蘇梨有點咋舌,剛要推拒又聽見楚凌熙嘆道:“有了此,不管日後發生什麼,阿梨你都不是無可去……”

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是無可去。

這話很容易就讓人想到六年前突然的杳無音信。

若那時有此,定然不會劍走偏鋒去邊關,不會認識陸戟,更不會吃這麼多苦。

楚懷安剛有了點暖意的眸子因爲這一句話再次凍結,不過他還是替蘇梨接了那玉柱。

玉柱手,明明溫涼卻灼得楚懷安心頭一痛,沉聲道:“有我在,不會無可去。”

當年的事已無法挽回,以後他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

嶽煙只知道今日蘇梨請了顧遠風他們喝茶,並不知道還有什麼深意,這會兒見他們都送了禮,自然是看明白了,和之前在首飾鋪被蘇梨看見更加驚愕:“阿梨,你與侯爺……”

“嗯,如姐姐所見。”蘇梨大大方方抓住楚懷安的手向他們展示:“我們私定終了。”

子的手纖細綿,還有些溫涼,與男子的截然不同。

十指相扣,楚懷安渾竄過麻的電流,一直繃著的臉不控制的崩裂染上笑意。

爲了讓自己看起來不要像村頭的二傻子,楚懷安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解釋:“不是私定終,已經見過父母了。”

說完把蘇梨抓得更,他心裡想著要給蘇梨最風最盛大的婚禮,這會兒蘇梨當著這幾個人的面承認和他的關係,卻又讓他覺得無比的興滿足。

會是他的妻,不用人盡皆知,有這麼幾個人知道便足矣。

明知道蘇梨不會衝行事,明知道陸戟已斷了和蘇梨的所有可能,嶽煙還是下意識的扭頭看了陸戟一眼。

陸戟坐在旁邊,被歲月磨得冷厲的臉和下來,對蘇梨和楚懷安的正式宣佈沒有太大的意外,溫聲道:“如今我也算阿梨的兄長,侯爺雖然與阿梨投意合,婚嫁之禮還是不能吧。”

自然不能,但也不到你來商量!

既然已經被扶正,楚懷安立刻拿出正室的態度:“婚事我會跟阿梨商量,到時該有的禮數一樣都不會!”

陸戟還想說些什麼,蘇梨開口:“兄長與顧小姐的婚事結束怎麼也要守一段時間的孝,我與謹之再等等也無妨。”

用了之前搪塞楚劉氏一樣的藉口,若是放在以往,陸戟應該還能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但蘇梨提到顧漓,他一時就想不到其他了。

眼看氣氛有些凝滯,嶽煙連忙開口岔開話題:“今天來得匆忙,沒有備什麼禮,等阿梨與侯爺大婚的時候我再送你們吧。”

“好。”

蘇梨應下,接下來倒也沒出什麼子。

一羣人坐著喝了茶,又用了午膳,這才慢吞吞的離開。

楚凌熙和顧遠風走在最後,蘇梨和楚懷安一起把他們送到大門口。

“你們兩人能走到一起,也算是天意,以後互相扶持好好過日子吧。”楚凌熙老的說,他心中的缺憾已無法彌補,如今能看見楚懷安和蘇梨終眷屬,心裡自是替他們高興。

他和顧遠風雖然差了好幾歲,如今站在一起,倒更像是蘇梨的孃家長輩。

到了這時,楚懷安也沒再繃著臉,到底知道顧遠風在蘇梨的心中地位不同,難得老實低頭,一副乖乖聽訓斥的表站著。

不過顧遠風沒再多說什麼,只道:“婚姻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只要阿梨高興,不管以後發生何事,作何抉擇,我都是支持的。”

這話沒有要求楚懷安一定要對蘇梨很好,卻無形的給蘇梨撐腰,日後若是覺得了委屈,要和離、休夫什麼的,他都是一定會支持的!

楚懷安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蘇梨鄭重其事的朝顧遠風行了一禮:“先生放心,阿梨會幸福的。”

說得篤定,人心生寬,全然看不出肩上擔著什麼。

顧遠風果然被騙了過去,欣的點點頭,又道:“顧炤說漓州那位長老可能潛宮了,現在還沒抓到,還不知會出什麼事,阿梨日後進宮還是多提防些纔好。”

顧遠風這一提醒,倒蘇梨想起那日送走蘇挽月時,在旁邊伺候那個宮婢。

那宮婢有些兇悍,渾的氣質也蘇梨覺得有些奇怪,當時被其他事打岔,便忘記跟楚凌昭說了,不管對與不對,一會兒還是要讓人捎個信給顧炤才行。

“我知道了,先生和王爺也要注意。”

“好!”

顧遠風和楚凌熙並肩離開,直到他們轉過巷口消失不見,蘇梨還站在大門口看了很久。

這一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看見他們了。

“在想什麼?”

楚懷安輕聲問,蘇梨搖頭,轉往回走:“明日就是清明節了,我想去隴西縣祭奠二姐。”

“我陪你去。”

“好。”

下人早早的準備好了祭祀要用的東西,蘇梨和楚懷安去找張五,他早已經將木雕雕好,用一方白布蓋著。

木雕幾乎和蘇梨一樣高,用的是上好的沉香木,沒有刻意薰染,自有一清淡的木香,取下白布,栩栩如生的木雕讓蘇梨的心跳了一拍。

張五謙虛了,他的木雕技藝非常好,連發服褶皺的細節都做得非常到位。

蘇梨的眼眶瞬間發熱,不自覺擡手上那木雕的臉龐,手冰涼,提醒這只是一沒有生命的木雕。

但蘇梨捨不得放手,一寸寸看著那木雕的廓,忽的看見木雕左眼眼角有一抹暗紅的,那痕跡應該經過清洗,很淡,若不是蘇梨看得這樣細緻,本看不出來。

“這裡之前有?”

蘇梨問,張五一臉詫異,沒想到蘇梨竟然看得這麼細緻,隨即有些侷促的回答:“是……是我刻到這裡的時候不小心傷了手。”

所有的地方都很完,唯有這一點瑕疵,總是人沒辦法不介懷。

蘇梨想起之前那個夢,再看這木雕的眼睛,心裡不知怎麼計較起來:“做木雕的講究平心靜氣,不可浮躁急進,怎麼會突然失手呢?可是那時有人干擾了你?”

因爲瑕疵被發現,張五本就窘難安,被蘇梨這麼一問,更是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赧然了一會兒,他只得漲紅著臉坦白:“這幾日那畫像已刻在我心中,夜裡甚至有夢見畫上的子,不過夢裡都是隔得很遠見過一次,刻眼睛的頭天夜裡,我……我做了個噩夢。”

“夢見了什麼?”

“我夢見有人剜了的眼睛。”

有人剜了的眼睛?

這話於蘇梨而言著實誅心。

蘇梨夢見蘇喚月眼睛被挖,還可以解釋是漓州之事影響,想多了,張五一個失憶的人夢見,卻毫無緣由。

只怕那並不是夢,而是他缺失的那段記憶中的一部分!他確實曾目睹有人剜了蘇喚月的眼!

他究竟是什麼人?

第二日清明節,連晴了半個月的春躲了起來,天上下起綿綿的細雨,蘇梨沒去隴西縣上香,只跪在祠堂給蘇喚月燒紙,蘇良和蘇玨早在蘇挽月下葬之前就搬了出去,偌大的祠堂空的,只供著蘇喚月一個人的牌位。

嶽煙昨天又被楚懷安接出宮,在府上住下專門給張五治病,好讓他早點恢復記憶。

二姐,我一定會找到剜你眼的兇手的,此仇不報,我沒臉去你的墳頭給你磕頭上香。

蘇挽月已經死了,當初害你錯嫁給張嶺,如今也算吃盡苦頭,黃泉路上若是遇見,你莫要怕,便是下地獄,也該我陪著

綠袖對你忠心耿耿,如今在張家,跟了溫陵也算有安,我之前就跟溫陵說了,若遇到合適的好人家,便爲綠袖許一門好親事,若出嫁,我會替你爲備一份厚的嫁妝的。

我過不久就要去胡地了,不知能不能活著回來,若是不幸死了,也許還能追上你,一起投生做姐妹。

沒人來打擾,蘇梨一個人想了許多,燒了足足一火盆的紙錢灰。

八日後,張五恢復記憶,講了一個很離奇的故事。

他原姓蘇,名恆修,是漓州世家蘇家大爺,去年帶著家僕去潯州行商,意外被人擄劫,他不認得那羣人是誰,只記得爲首那個斷了一臂,安玨,還挖了一帶在邊。

他們在潯州等了一日,等來一箇中年婦人,安玨喚那婦人一聲‘青姨’,青姨戴著斗笠,蘇恆修沒見過的真實面目,但第一次見面,他聽見青姨對著自己冷哼了一聲。

那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敵意,他不知道那敵意從何而來。

青姨是爲了安玨來的,似乎早就料到安玨會走到這一步,要替安玨改頭換面,好讓他能掩人耳目離開,那些人想要的就是蘇恆修那張臉。

然而安玨卻沒有同意,他和青姨吵了一架,言語之間對換臉之事十分不認可,似乎換臉以後機能會不斷下降,需要時不時以旁人的替代才能延續生命。

安玨不想要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下去。

吵過一架之後,青姨沒有堅持,然後安玨告訴青姨他手上有一,讓青姨去看看有沒有能用得上的

那時蘇恆修是清醒的,他看見青姨圍著那轉了兩圈,因那已死了幾日而覺得頗爲可惜,但最後並未空手而歸,剜了那的眼睛。

蘇恆修看見的手法十分嫺,手起刀落,好像手下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

在青姨剜走那雙眼睛以後,安玨讓人把,只留了一臂,其他的全都丟出去餵了狗。

青姨將那雙眼睛小心裝起來,然後問安玨要了蘇恆修。

青姨迷暈蘇恆修把他帶到一家名斂芳閣的胭脂鋪,蘇恆修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那胭脂鋪的制香樓裡。

青姨就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摘了斗笠,出一張十分漂亮的臉,但他並不認識,不知道青姨把自己帶到那裡是要做什麼。

而後他聽見一個悉歡快的聲音:“大哥!”

循聲回頭,他看見自己的嫡親妹妹蘇月,蘇月熱切地告訴他,那個青姨其實是他們已經死了多年的娘。

蘇恆修在那一刻覺得自己的世界傾覆了,娘早就死了,怎麼會突然死而復生?而且還這麼年輕?

蘇月說娘本沒有死,一直就在漓州,還幫治好了臉上醜陋的胎記,是極好的人,是他們的爹當年負了娘。

一瞬間接了太多信息,蘇恆修的腦子都轉不了,蘇月卻還在旁邊問他,現在這雙眼睛好不好看,他猛然後背發涼,意識到那雙從上剜下來的眼睛,現在已經放進了蘇月的眼眶。

他的頭皮發麻,渾的汗都要炸開,並不覺得蘇月是他妹妹,而是一個裝著別人的怪

卻遠遠沒有止步於此,蘇月告訴他二弟其實不是被盜寇所殺,而是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娘殺死的。

而他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是因爲他比二弟長得更像爹,幾乎和爹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所以娘一直等到現在也捨不得下手。

蘇恆修聽到那個時候控制不住的反胃趴在地上乾嘔起來,他確信自己遇到了怪,只有仇恨沒有善惡的怪

最後,他被蘇月親手捆住手腳,綁上石頭丟進了制香樓後面的井裡。

據說,這是他們孃親當年被沉江的死法。

井裡沒多久,蘇恆修便失去了意識,他不知道自己是被誰從井裡救上來的,醒來後,他便失去了記憶,機緣巧合之下被周家那位爺帶到了京中,然後遇到蘇梨。

也許是蘇喚月的亡靈難安,冥冥之中註定讓他遇到蘇梨,告訴蘇梨死後曾遭遇了什麼,好讓蘇梨替報仇。

蘇梨沒有聽完蘇恆修說的話,耳邊嗡嗡的半晌都再聽不見別的聲音。

“他真的把我二姐的丟去喂狗了?”

蘇梨一字一句的問,眼睛睜得大大的,像快要溺亡的人,死死的抓著最後一救命稻草。

蘇恆修張了張,被這麼看著,竟說不出那一句‘是’。

沉默得久了,蘇梨也得到了回答,呼吸急了些,就往外走,被楚懷安攔下抱住。

“放開我!”

大聲說,聲音帶著哭腔,緒近乎崩潰,楚懷安不放,輕輕拍著的背安:“你要做什麼?我幫你!”

“我要把安玨的骨挖出來剁了喂狗!”

“好!”

“抓住那個長老,我要親手把萬段!”

“好!”

咬牙切齒的說了這兩句話,心裡的悲痛卻還是不能消減分毫。

爲什麼!爲什麼要對二姐這麼殘忍?!

廢了安玨的是,爲什麼不找報仇!爲什麼要去傷害二姐!

“萬一陛下要留著命怎麼辦?”

“我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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