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天牢裏,隔著那一扇小小的窗戶還是能勉強看到窗外的燈,牢裏的差役們都在吃著好酒好,因為馬上就要過年了,上頭有封賞,家裏的媳婦兒也給準備了吃食,所以一群人聚在一塊聊得好不開心,就連十惡不赦的犯人,今天的碗裏都加了個。
「王爺,您也吃點兒吧。」有差役出來給姜棣送了飯菜后,看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裏閉目養神,也不敢多說,放下東西就很快離開了。
待聽到牢門上鎖的聲音之後,姜棣才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淡淡著面前的飯,聽著外面的腳步聲和說笑聲,表冷漠的厲害。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換了齊齊請安的聲音來。
姜棣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常服的太子。
見是太子來,只淡笑:「難得大皇兄還記得臣弟。」
太子看著一旁的飯菜,淡淡看向他:「四皇弟難道就不想出去嗎?」
「太子皇兄不是說不屑與臣弟合作?」姜棣直接將話說明白,太子也只是笑:「的確是不與你合作,但你告訴本宮一些事來換灼華一條命,不虧吧。」
提起灼華,姜棣的心微微沉了沉。對於這個親妹妹,他就算利用,也不可能完全無的。但要為了而犧牲自己,他也絕對做不到。
「皇兄想問什麼?」姜棣說完,起將那晚飯端了過來開始慢慢的吃。
「你還知道樓衍和七弟什麼?」太子直截了當的問他。
姜棣似乎早已經料到他會問這個了,咽下飯,笑道:「皇兄覺得我憑什麼告訴你這件我自己都費了不人力力才查到的事?就憑灼華的一條命嗎?」
「不夠嗎?」太子反問他,姜棣諷刺一笑,繼續吃飯。
太子倒是沒想到他對自己同胞的親妹妹也能這樣無:「你還想要什麼?」
姜棣這次沒有特意停下來,而是認真的吃完了這碗飯,才道:「皇兄知道臣弟想要什麼,不過想要的,你不一定會給,那臣弟也不要別的,只要一個人。」
「樓衍?」
「不。」姜棣放下碗筷,抬頭笑看著他,道:「魏如意。」
太子眉梢微微一挑,要抓住魏如意,可不必抓住樓衍簡單。
太子卻是一笑:「魏祈章不是跟皇兄合作嗎,讓他出魏如意來,應該不是件很難的事吧。」
「別人可以,但唯獨魏如意不行。」太子笑笑,魏祈章他現在用得正順手呢,而魏如意是魏祈章的底線,他可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
說罷,太子也不再多留,轉時,只留下一句:「本宮想,也許灼華的的送到你跟前來時,你會改變想法。」說罷,毫沒有停留的離開了。
姜棣忽然心裏一慌,立即要站起來,但太子的腳步聲已經遠了。
姜棣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背影離開,但灼華不是被雲府的人留在家裏嗎,怎麼會出事?
想到這些,姜棣只後悔自己沒有聽拂的,他不應該這麼著急的,如今被困在這天牢,該怎麼辦?
姜棣心思沉沉的坐回去,沒多會兒,就有人遞了一張紙條來,遞完紙條后便立即消失了。
姜棣覺得奇怪,看著門口的紙條,等了一會兒,還是過去拿過來了。
紙條上只有簡單的幾行大字。
「樓衍勾結外邦,火燒刑部,勾結秦家外人,意圖謀反。」
姜棣將紙上的字念出來后,想了想,立即朝窗戶外面看去,卻只看到約有個人影離開了。
那是誰,怎麼會知道樓衍的事,這個人的意思,是想讓自己再去舉證樓衍麼?
他輕哼,將手裏的紙撕了個碎。
但沒想到第二天,刑部就傳來了燒起了大火的消息,而烈染作為外族王子,雖是居于山林里的野蠻部落,可他這個部落卻極為神,極有人知道所在,更傳聞他們還藏有一種殺傷力極高的武,所以一直為各國所忌憚。
烈染的份一暴出來,魏祁章當天便領兵包圍了烈染所住的庭院,不過等他到時,別院裏除了幾個打掃的僕人,早已不見烈染蹤跡了。
「人呢?」魏祁章勒住韁繩問前來回話的下人。
下人們忙道:「他今兒一早就走了,應該是往南邊去了。」
跟在魏祁章邊的副將皺皺眉:「怎麼走的這樣突然?況且今日還是春節……」
下人們忙道:「我們也不清楚,好像前幾日聽烈公子說,他父親時日無多,他要回去繼承部落了。」
下人們模稜兩可的話讓副將也不準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他只看向魏祁章,魏祁章只冷著臉道:「先搜查一遍,這個烈染是極為重要的人,你們幾個,全部跟我去府回話。」
下人們忙應是。
副將在一側跟魏祁章道:「將軍,聽聞這別院乃是國師所有,我們要不要也讓國師去府回話?」
魏祁章冷淡掃了他一眼,寒聲道:「你查過地契?」
「還沒有,但我們之前查到的信息里,的確說這別院乃是歸國師所有,而且烈染幾次出國師府,必定是跟國師關係親……」副將沉著臉道。
魏祁章輕哼:「就憑你這拿不出手的證據就要去國師府拿人?要去你自己去,我還想多活幾日。」說完,勒住韁繩要走,那副將卻道:「難不因為國師是將軍的妹夫,所以將軍才……」
副將話未說完,魏祁章手裏的劍直接狠狠拍在他上,將他掀翻在地。
副將狼狽的站起來,魏祁章只冷漠看他:「你說話注意分寸,本將軍從未阻止你去拿人,要去你自己去就便是。但你這條命賤,本將軍的命可比你金貴。」
魏祁章冷淡說罷,便駕著馬離開了,只留下個恨得牙的副將和紛紛低下頭不敢吱聲的下人們。
而此時的國師府里,烈染就坐在樓衍的書房,面前的書桌上還特意擺放了幾本《三字經》《百家姓》之類的啟蒙書。
烈染苦著臉:「我能說你們北燕的話便夠了,還學這些個做什麼?」
樓衍斜倚在榻邊,翻了頁手裏的書,淡淡道:「打發時間。」
烈染頭一梗,說得好像很有道理似得,昨兒半夜他被阿義過來,還偽造了出城的假象,現在他可是作為異族危險人在這北燕都城的,再不能明目張膽的出去了,想想,還真是沒什麼事可做。
他略略翻了翻書,才看著一心看書的樓衍,有些不明白:「你怎麼不多陪陪你媳婦兒?你可是沒幾天好活了,還不多陪陪,以後可就陪不到了。」
樓衍聽到這話,才抬頭冷淡掃了他一眼。
烈染笑起來:「你別生氣,我就是覺得你媳婦兒可憐的。」
「如意有自己的事。」樓衍說完,才放下書,轉頭給自己倒了杯茶,道:「陳言袖的事,你之過急了,既然部落有事,不如趁此機會回去一趟,待理清楚了再說,也好想想清楚。」
「還有什麼可想的,倒是袖還想不清楚,那樣子的子,如何能困在後宅當只金雀?」烈染輕哼,樓衍看他這傻愣的勁兒,只繼續垂眸:「明日啟程離開。」
「我不……」
「由不得你,你父親在你眼裏,難道不及兒私重要?」樓衍問他,烈染這才沉默了下來,半晌,不甘心道:「那在離開之前,我再去……」
「不行,昭王府周圍早已佈滿了眼線等著你,你一旦面,只怕這輩子都別想離開北燕了。」樓衍說完,屋外響起輕輕的腳步聲,他這才出一笑意來,而後就聽得一道清脆的聲音問道:「衍哥哥,我可以進來嗎?」
「嗯。」樓衍放下書,端正著坐好了等外面的人進啦。
房門推開,一襲嫣紅撒花長的翩然而至,似乎帶著些花的香氣,伴著寒氣,冷夾著香味,猶如高山之上那從雪裏盛開的小花。
樓衍看到,所有的事都放下了,看快步走到邊坐下,才自然的將的手抓在手心:「外頭涼,怎麼不拿個暖手爐?」
「一時忘了。」魏如意說完,笑瞇瞇知雨把學了好幾天才做好的蛋羹端了來,雖然是道簡單的小菜,可步驟卻繁瑣細緻,做了好幾次,才做出這一盅細爽的來。
烈染瞧著那黃黃的蛋羹,空氣里都飄著淡淡的牛和蛋的香氣,輕咳了兩聲:「這兒還有個人呢。」
樓衍端在手裏,吩咐一旁的阿義:「請他出去吧。」
烈染氣急:「我的意思是,都到午膳時間了……」
阿義笑瞇瞇過來:「所以啊,請您去隔間坐著,一會兒府里熱鬧呢,人來人往的,人發現您在這兒可就不好了。」
「可是我……」烈染看向魏如意,魏如意只笑瞇瞇道:「阿義說的沒錯。」
烈染著差別待遇,他就說樓衍怎麼沒黏著他這個沒用的小媳婦兒呢,原來是知道小媳婦兒在給他洗手作羹湯。
哼,等他娶了袖,袖也會給他做的。
烈染輕哼著起,走之前,還特意又看了眼那香香的蛋羹,等魏如意察覺,他才一副本不在乎的樣子走了。
魏如意樂得不行:「廚房再做一些。」
「是,奴婢這就去吩咐。」知雨捂著笑了半天,才忙去安排了。
魏如意看著樓衍,笑道:「衍哥哥,咱們出去玩兒吧,我讓木英買了好多炮仗來。」
樓衍自然同意,還吩咐阿忠阿義都可以出來玩,院子裏瞬間就熱鬧了起來。
阿忠阿義自然玩得很歡,牧雲相對就沉穩了許多,只是在一旁看著笑,並不參與,而靈犀也是,站在一側,似乎這些熱鬧都與無關一般。
靈犀看著跟樓衍手牽著手高興的不行的魏如意,神淡淡。
二師父則是背著手,笑瞇瞇的逗弄著男子,現在男子很喜歡跟著他,也很通人,所以他很是喜歡。
「來,二師父給你吃魚乾。」二師父手裏拿著特意人做的魚乾笑瞇瞇的逗弄男子。
男子矯捷的一躍,魚乾就到手了。
除了玩炮仗,還有各種遊戲,魏如意也不吝嗇,獎勵的金銀珠寶更是大方,國師府的人似乎沒有到任何的影響,該怎麼玩還是怎麼玩。
至於刑部,一場大火,而那個寫了書的秦家人也不見了蹤影。
馬尚書都急壞了,年都不敢過,立即召集了在京城的莫飄來商量對策。
魏祁章在魏府里,看了眼跪在魏家祠堂祈禱的魏輕水,出神的想了會兒什麼,就轉頭往回走了。
快走到前院,便見小廝跑了過來:「二爺,蓮心姑娘來了。」
「嗯。」魏祁章淡淡應了聲,小廝又道:「抱著孩子。」
魏祁章一聽,這才快步往前跑了去。
等到魏府門口的時候,蓮心正癱坐在魏家門口,懷裏的孩子哇哇的哭著。
「怎麼了?」魏祁章看已經了的鞋和群邊,忙上前將一把扶起,又人抱過了孩子,才道。
蓮心搖搖頭:「我沒事,我把孩子帶回來了。」蓮心抬頭朝他笑道。
魏祁章看著脖子上那一圈瘮人的淤青,眉心微微擰起。
「魏公子我真的沒事,你放心,他不會殺我的……」蓮心忙笑著安道。
魏祁章自然知道那人現在還不會殺人,如果殺了蓮心,他能利用的人就又了一個。
「先進來,我讓人送你去換裳。」魏祁章說完,下人來扶住了。
「魏公子……」蓮心住他,笑著道:「我要趕回去了。」
魏祁章看了一眼,他知道,蓮心是擔心那人會因為忽然把孩子抱回來而牽連自己,按自己自私的格,他也不會多問,可如今看到蓮心這雙乾淨到似曾相識的眼睛,他只道:「留下吃了飯再走,大姑母一直想見你。」說完,魏祁章便人守好了魏府大門,帶著小寶去找魏輕水了。
蓮心的心快速跳著,看得出來魏公子方才對的,不僅僅是同。若是這樣,那這些苦,都值了。
魏祁章回到書房,提筆,又寫下了第二封要送去國師府的信。
皇宮裏,也因為過年,以前的一切都好似暫時放了下來,皇帝跟嘉一起披著斗篷在花園賞雪看風景,偶爾說起曾經的事,皇帝也會會心一笑。
到了夜裏,整個京城都亮堂了起來,各家各戶都掛上了紅彤彤的燈籠,頑皮的孩在門口放竹,飯菜的香氣伴隨著寵溺又溫的母親的呼喚聲一起傳來,家裏那一盞昏黃搖曳的蠟燭,就是最溫暖的。
國師府,長長的宴席桌上,二師父坐在上首的位置,樓衍跟魏如意坐在一側,老嬤嬤坐在另一側溫笑著。牧雲靈犀也同桌坐著,阿忠阿義和木英知雨加上謝媽媽則是另起了一桌。
小夭和雪無痕兩人還是一個打一個鬧,屋子裏好不熱鬧。
方伯跟著廚房的人一起講香噴噴的菜端上來,各個臉上都洋溢著笑容,魏如意覺得今晚的燭溫暖極了。
悄悄的抓著樓衍的手,輕聲道:「衍哥哥,往後每年我們都這樣過。」
樓衍目微,看一眼,點點頭。
魏如意嘻嘻一笑,二師父先讓人把男子的飯上了,才起舉起酒杯:「新的一年,大家都長命百歲。」這是他最大的願了。
眾人齊齊起舉杯,魏如意端著杯子裏的溫開水一飲而盡,樓衍斜睨著一副喝了酒一般陶醉的魏如意,眼底浮起笑意,將酒喝下,這才開始用膳了。
牧雲只悄悄的看著靈犀,低聲道:「靈犀,你新年有什麼願?」
「希尊上一切安好。」靈犀淡淡說完,牧雲嘻嘻的笑,靈犀順便問他:「你呢?」
「我希你一切都好,當然小衍也要好。」牧雲笑著說完,見靈犀微微愣了下,他便紅了臉,又倒了杯酒一飲而盡了。
飯桌上,沒有那些吃飯不說話的規矩,木英那一桌更是在雪無痕的帶領下,行起了酒令,熱鬧的厲害,魏如意瞄過去,也跟著笑,不知不覺,魏如意讓人準備的幾壇酒都喝了個,牧雲也喝得醉醺醺的,但他喝醉后,仍舊很謹慎規矩,反倒是雪無痕,喝醉了以後就開始控訴小夭一直喊他『狗剩』的事兒了。
「你總是這樣我,我很為難的。」雪無痕打了個嗝兒道。
小夭輕哼:「你娘親給你取的名字,有什麼為難的,我就覺得好。」
雪無痕噘:「不好,狗剩太土氣了。」
「別人看你是看你這個人,跟名字沒關係。」小夭又道。
「那你覺得我人如何?」雪無痕問。
小夭自然的接話道:「很好啊。」
雪無痕眨眨眼:「多好?」
小夭想著反正過年,他又喝醉了,乾脆都誇他幾句,便笑道:「人又高又英俊,而且人品也好,雖然有時不把門,但我知道你,心很……」
小夭笑嘻嘻說著,可話還沒說完,就發現方才還醉醺醺的雪無痕忽然坐直了,一本正經的看著,道:「我這麼好,你嫁給我吧。」
小夭怔住,滿屋子的人也怔了怔,旋即發出鬨堂的歡呼聲。
這裏的人都是中人,如今雪無痕故意下了個套給小夭,又是在過年這麼喜慶的日子當眾表白,這還不讓人熱沸騰?
小夭整個人傻住,臉紅的就想紅了的蘋果,魏如意也跟著起鬨起來,可是知道小夭一直對雪無痕有意的。
「嫁吧,我給你補嫁妝。」魏如意笑瞇瞇的說。
樓衍也道:「我也補一份。」
「我們也添一點兒……」木英跟知雨也忙附和,小夭愣著愣著,眼淚就落下來了。自小沒爹沒娘,跟著爺爺過日子,後來爺爺被人殺了以後,就只認定小姐,卻沒想到,也有能幸福的一日。
雪無痕看哭,以為不答應,忙道:「你別哭啊,不答應就不答應,我一個大男人,臉皮厚沒關係的。」
小夭卻是破涕為笑,起給魏如意跪下鄭重磕了個頭:「奴婢謝謝主子。」
魏如意滿心慨,起將扶起,笑道:「真好,過年的時候再見一樁喜事。我看這樣,你們婚期也早些定了,熱熱鬧鬧辦一場,早些結為夫妻。」
小夭的臉紅的厲害,雪無痕立即笑著上前來朝魏如意笑道:「好,要不就三日後,嫁什麼的我早人定製好了。」
「什麼時候的事?」小夭詫異,雪無痕只嘿嘿的笑,可能是當初厚著臉皮去魏如意的綉坊里做裳的時候吧。
知雨和木英在一盤看得羨慕極了,知雨倒在謝媽媽懷裏,木英則是不自覺的想起那個獃獃的莫大人來,趕忙喝了杯酒驚。
牧雲只悄悄看了眼一旁目微的靈犀,垂下眼眸,若是他跟靈犀開口,靈犀會答應嗎?不會吧。
小夭和雪無痕的婚事就算是定了下來,魏如意回到清風院,即便眼皮都累得掀不起來了,還是滿心歡喜的跟木英和知雨說著:「等什麼時候遇到了合適的,把你們也嫁了我就安心了。」
知雨給拆著頭上的髮釵,笑道:「您這是擔心奴婢們嫁不出去呢。」
「木英還好,你可能有點難,你這丫頭啰啰嗦嗦的,誰敢娶了你去?」魏如意笑,知雨氣得直跺腳:「小姐欺負奴婢。」
魏如意笑起來:「咱們知雨姑娘又聰明又賢惠,誰娶了你回去,那才是八輩子的福分呢。」
樓衍坐在一側,瞧見們主僕打趣,也跟著出幾分溫暖的神,只合著眼睛等了會兒,等魏如意收拾好,才下人們都下去歇著了。
吹滅了燈,魏如意在被窩裏,使勁兒往樓衍懷裏鑽,也要他上,胳膊也要他膛上,笑瞇瞇道:「衍哥哥今兒喝了多酒?」
「一點點。」
「那就好,衍哥哥我已經快要研製出解藥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一定會治好你的。」魏如意含含糊糊的說著,困意湧上來,讓實在忍不住了。
樓衍嗯了一聲,聽到已經均勻起來的呼吸聲,抬手輕輕著的頭髮,才將擁住:「為了你和孩子,我也會拚命活下去的。」
夢裏,魏如意似乎有所覺,但只約看到濃霧一片,散不開的濃霧對面,似乎有令十分恐懼的東西,但的手卻被人牽住了。
側一看,看到樓衍正目堅毅的著前方,告訴不用害怕,因為他會一直都在。
終於,雲開霧散。
只是這新年的幸福,並不是屬於每一個人。
灼華被吊在井上,汝南王府的人並不會讓活活凍死,而是在快死的時候,又讓活下來,然後繼續掛上去,的胳膊已經失去知覺了,被凍得乾裂的厲害,好似發燒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沒了清醒的意識,直到昭王府來人。
汝南王看到姜宴過來時,十分驚訝。
「昭王殿下,灼華殺害本王王妃,乃是證據確鑿的事……」汝南王剛想說,姜宴只道:「汝南王妃乃是中箭而亡,且不說灼華當時沒有帶箭在上,更沒有殺汝南王妃的機。所以本王今日必須帶走,如若汝南王不同意,可去跟父皇奏告。」
姜宴說罷,直接讓人去找到了灼華,看到灼華被折磨這樣子的時候,他臉冷了些,到底是當親妹妹一般對待的人,又是皇家的脈,看到竟遭了這樣的對待后,寒意本掩飾不住。
汝南王退讓在一側,眼睜睜看著姜宴把人帶走,愣是一句話也沒敢說。
待姜宴離開,齊凰才走了出來,笑道:「父皇,兒子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嗎,當斷不斷,必其。」
汝南王冷哼:「本王用不著你來教訓。」
「兒子現在是為了你好。」齊凰負手站在門口看著姜宴冷冷離開的背影,冷笑:「若是你再不做決定,將來被帶走的,可就是父王你了。」
汝南王面一青,可齊凰說的沒錯,若是將來姜宴坐上了那個位置,他必定不會輕饒了自己。
但他還是不能這麼輕率的卷進去,只寒聲道:「這件事,我自會考慮。」說完,轉就回屋去了。
齊凰看著他已經在搖了,笑笑,遲早他會答應的。
不過姜宴前腳剛走,太子的人後腳就去了天牢。
「賢妃已經於昨晚病逝了,今兒一早昭王殿下便把灼華公主帶回府去了,想來兇多吉。」傳話的人說完就跑了,連給姜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給。
這一次,姜棣真的有些慌了,太子不按常理出手,甚至自己一旦拒絕,連反悔的機會都不給。
他現在該怎麼辦,難道真的幫著太子登基嗎?
昭王府,姜宴把灼華帶回來后,直奔後院的瑞和堂,陳言袖中途想跟他說說話,他都只沉著臉離開了。
陳言袖看著他匆匆忙忙的背影,問花間:「母妃沒事吧?」
「沒事啊,今兒一早奴婢還特意打聽了,說是已經醒來了呢。」花間道。
「那就好。」陳言袖看姜宴還是習慣把自己當一個無用的小人什麼都不跟自己說,略有些悶,但賞花彈琴這些事又實在不喜歡做,只能在院子裏轉轉腳了,盼著過了今天,明天能去陳家,見見如意。
想到這裏,心好了些,繼續著腳,就見一隻雪白的鴿子撲棱著飛過來了。
花間眼尖,瞥見那鴿子上綁著東西,忙告訴了陳言袖。
陳言袖遲疑了一下,可一想姜宴沒有用信鴿的習慣,又想起那可惡的烈染,只花間拆了信來。
「小姐,這是什麼啊?」花間問。
陳言袖略退後了幾步:「你先別過來。」說完打開那紙,果然是烈染的信,不過是歪歪扭扭的幾個北燕字,說他回部落了,等理好部落的事再來。
看完,陳言袖立即把紙拿去燒了個乾淨。
「小姐,是什麼啊,你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花間笑道。
陳言袖的確好心,因為烈染終於走了,至於再來……如今也總算有一段安心日子了。
魏如意收到陳言袖送來的信邀明兒一道回陳家時,遲疑了下,道:「知雨,去昭王府一趟,告訴言袖姐姐,明兒我要先回魏府見見大姑母。」
「是。」知雨忙笑著應下,魏如意想起二哥接連送來的兩封信,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心中沉了沉,若是榮王真的沒死,那他現在也只是個不能臉的鬼影,此人現在活著對誰都沒好,得想辦法儘快除去才是。
「小姐小姐,謝媽媽把您要的東西送來了。」木英高興的從外頭跑進來,坐在一旁喝茶的老嬤嬤憐的看:「慢些跑,公主的子不穩妥,你們也不穩妥可怎麼好。」
木英害的笑了笑:「奴婢下次一定注意。」說完,就了個盒子給魏如意:「這是謝媽媽拿來的,由徐家參了的店鋪謝媽媽都沒,其他鋪子裏這半年的收除了留下一用來備貨,其他的都拿來了。」
魏如意打開盒子瞧了瞧,四大錢莊的銀票,厚厚一沓,應該有個四五萬兩。
老嬤嬤瞧見在歸攏銀票,笑笑:「公主拿銀子做什麼?」
「我要給衍哥哥。」衍哥哥手裏沒兵,那就買,一萬兩買不到,那就十萬!
「老太妃也留下了一些,本是要給公主的,奴婢一直忘了。」說完,吩咐小丫鬟去把小盒子也拿了來,魏如意本要推辭,老嬤嬤只道:「公主若是不拿著,老奴也無住在國師府了。」
老嬤嬤心意已決,魏如意這才收下了,但打開一瞧,這一沓銀票可比的厚了兩倍不止!
「嬤嬤……」
「老太妃還給老奴留了一箱子珠寶,奴婢沒捨得拿出來給公主呢。」老嬤嬤笑,魏如意知道肯定是在安自己,老太妃哪有那麼多錢,這些銀票都是新的,肯定是老嬤嬤把珠寶大多都賣了才換的銀票。
魏如意撲在懷裏,老嬤嬤只一邊笑一邊安:「老太妃知道您跟國師都好,也就安心了。」
魏如意抹去眼淚,瞧著這些銀票,拿出了一小疊來,這些用來去找傳說中的黑曜軍,剩下的,全都拿去買兵買武,實在不行,當做跑路費也好。
想到這裏,立即去找樓衍了,但才走到院子裏,就聽人來傳,說皇帝攜貴妃微服來國師府了。
魏如意連忙讓人把銀票全收了起來,老嬤嬤親自扶著魏如意,提醒了下金鐲子的事,這才隨一道往外去了。
「嬤嬤,皇上這是等不及了,暗的都不肯來,要來明的非要找到那張詔了麼?」魏如意手心微,老嬤嬤只笑道:「公主放心,只要您手上的鐲子不被人發現,就不會有事。」
可魏如意擔心的就是這一點,當初詔的事泄,加上國師府出鬼,就懷疑邊有細作,如今皇帝親自找上門,只怕不那麼容易糊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