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稷帶著人在門口等著,他想著,莎慕也許還沒死,也許樓衍他們有辦法能救活。而且如今大王子一死,他也必須要給扶桑一個代。
樓衍來時,他還確認了一下,有沒有帶來陳有才或是莎慕,可惜的是他兩者都沒看到。
等樓衍靠近了,白稷才寒聲道:「人呢?」
「你不是要做易麼。」樓衍淡淡睨著白稷,上自然流瀉出的氣勢已經讓白稷後的人心虛。
白稷面微沉:「樓衍,你要知道,如今死的的人可是我們扶桑的大王子,不是街邊的阿貓阿狗。」
「丹羽家族自有能解決的辦法,今日你來,本尊已然知道你的目的,本尊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丹羽家想要顛覆扶桑皇權,最好的時機便是現在,至於莎慕,已經離開了,也不會再回扶桑。」樓衍說完,阿忠地上一枚印鑒。
白稷看著送到面前的印鑒,幾乎不敢相信:「這是……」
「扶桑境歸屬無極閣名下所有資產悉數給你,用來換半死不活的蕭王殿下,以及莎慕姑娘。」阿忠淡淡道。但這印鑒尊上不心疼,他可是真心疼,無極閣能有如今的規格,不是一朝一夕而的,而且就單說扶桑國無極閣的資產,絕對抵得上扶桑半個國庫了。
白稷手心微,丹羽家族若是此時想要上位,就需要大筆的錢,雖然但與家族這麼多年的家底已經很厚,可若是要穩固基,只能說是捉襟見肘,可若是有樓衍給的無極閣資產,那就態同日而語了。
「看來白大人是答應了。」樓衍說完,阿忠直接人去將捆綁得嚴嚴實實的姜棣接了過來。
白稷深深著樓衍,牙關微:「我可不可以見莎慕最後一面?」
「你不配。」樓衍淡漠說完,直接轉走了,他確信白稷是個聰明人。
白稷拳頭握起,目直直的著樓衍的背影,半晌,終是鬆開了。陳有才也沒出來,自己就算是想要拿他當替罪羊也不可能了,既如此,那莎慕不管死了還是活著,的確都不該出現了。
「我會告訴家主,說莎慕尚存一息,但翻海底不見首了。」白稷著樓衍的背影說完,見他腳步停也未停,終是轉離開了。
阿忠看著他走遠了,這才看了眼半死不活的姜棣,眉梢微挑,就是這個傢伙,害得尊上和夫人吃了那麼多苦。
「來人,把他放到囚車裏,即刻送去京城。」姜棣既然大難不死,現在就不該是尊上來這個殺手了,而是如今的皇上姜宴。
陳有才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知道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了。
「莎慕……」他喃喃念出聲,便聽得馬車外傳來小廝的聲音:「公子您醒了?」
陳有才看了眼四周,想起暈倒之前的所有事,立即掀開車簾:「樓衍呢?」
「樓尊主在後面馬車呢,您放心,莎慕姑娘的已經安葬了,那時候您還在呢,您忘了?」小廝奇怪道。
陳有才只覺得頭疼裂,仔細想了想,才零碎回憶起來,的確有一段記憶,他昏昏沉沉的,卻親自在臨海的一山上葬下了莎慕,那個地方開滿了潔白的花,百羅鳥也歇在了那片樹林里。
想到這裏,陳有才才終於死了心,莎慕真的永遠離開了。
陳有才放下車簾,悶在角落什麼也沒說,只覺得這一刻呼吸都是疼的。
陳有才醒來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樓衍那裏,樓衍什麼也沒說,只淡淡看了眼躺在他懷裏睡得正的念念,面無表,眼底卻波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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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衍的馬車后,才是魏如意的馬車,梁若此番沒來,因為他傷勢還未好,只能暫時留在軍營休養,陳定也暫時留在軍營暫時防守,陳堅則帶著眾人回京赴命。
小夭跟知雨在後頭的馬車裏嘰嘰喳喳的議論著回京后要怎麼收拾國師府,要怎麼迎接到時候來賀喜的各位大人們,卻毫不知,樓衍跟魏如意已經沒打算再繼續捲京城的場里了。
就這樣,一行人安靜的晃悠了一個多月,才終於到了京城。
剛到京城的第一天,胡清微就眼含熱淚著大肚子去迎接了。
魏如意坐在馬車上,老遠就看到了翹首盼的,眼睛都彎了一條。
「小姐,是胡小姐呢。」知雨興道。
魏如意點點頭,卻沒有在這個時候進城,而是跟樓衍的馬車一道停在了城門外,等圍觀的百姓們跟著陳堅的隊伍走遠了,魏如意才馬車去了胡清微邊。
「清微姐姐。」魏如意才跳下馬車,胡清微就激的抓住了的手,但似乎忘了自己天生的大力氣,這一握下來,魏如意覺得自己一雙手都要折了。
「微兒,別激。」姜湛在一側溫的淺笑說罷,看到樓衍的馬車,上去說了幾句,一行人便決定先去來福樓歇腳。
去來福樓的路上,胡清微死活不肯跟姜湛坐一起,非要跟魏如意在一輛馬車上,拉著的手又是哭又是笑,激的不知說什麼好。
魏如意安:「姐姐放心,如今我也算苦盡甘來,往後不會再有事了。」
「你還說呢,我都聽說了,國師居然給你寫了和離書!」胡清微氣得直咬牙。
「姐姐消息倒是靈通,不過不會有事的。」魏如意笑瞇瞇道,胡清微瞇眼看:「他真的不是上別的子了?」
「不是。」
「那男子呢?」胡清微謹慎道。
魏如意角,姐姐你最近在京城都學了些什麼了……
魏如意笑著搖搖頭,胡清微再三確認之後,才終於鬆了口氣,卻還是含著眼淚輕輕嘆了口氣:「你說這才多長時間,你經歷這麼多波折,言袖又……如今連陳公子和莎慕姑娘也相隔,老天爺怎麼就這麼不公平。」
魏如意想起陳言袖和陳有才的坎坷,眼眶微,又怕惹得胡清微再掉眼淚,忙笑道:「都會苦盡甘來的。」
胡清微輕輕擁住,魏如意著忍哭泣而微微的子,也只輕輕一笑,緩緩拍著的後背。
不過兩姐妹這裏哭得離開,樓衍馬車裏的況就不同了。
姜湛在胡清微跟魏如意在一個馬車以後,姜湛也厚臉皮的跟樓衍在了一輛馬車裏。
念念醒了過來,依賴的抓著樓衍前的襟要在他上站著,大大的眼珠子眨眨,偶爾跟姜湛目對上,便嘻嘻笑了起來,出剛長出來的白白牙,可極了。
姜湛幾次手想抱,都被樓衍淡漠的目拒絕了。
姜湛忍不住道:「念念重不重?」
「不重。」
「旁人看到國師大人您親自帶孩子,會人笑話的,不如……」
「不必。」
外面馬車一停,樓衍單手摟住念念便直接下了馬車,管也沒管姜湛那發的手,惹得姜湛下了馬車后,極度期待胡清微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小衍,如意。」
蒼老而滿是慨的聲音傳來,樓衍都沒想到本該在家接聖旨封賞的陳老將軍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裏。
二夫人看出他們的疑,去眼淚,立即笑道:「老太爺知道姜公子和姜夫人去接你們,知道你們必會先來這裏歇腳,所以早早來這裏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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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如意下了馬車來,看到以前還板朗的外祖父如今居然也蒼老到滿頭白髮巍巍的地步,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
「公主,您回來了。」
溫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魏如意看到被木英扶著快步出來的老嬤嬤,怎麼也矜持不住,快步上前便撲在了老嬤嬤的懷裏。
老嬤嬤也擁著,聽著抑不住的哭聲,眼眶微的笑著拍著的後背,聲安:「好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嗚嗚嗚……」魏如意想說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二夫人也直眼淚,如意多氣的一個孩子,卻要差點家破人亡,又獨自在外產子,還要冒著烈日炎炎四奔走,險象環生才能活到今日。
陳老太爺欣的著魏如意笑,還不及悄悄背過去眼淚,鬍子便被一隻白白胖胖的手給抓住了。
陳老太爺一怔,就看到一張白胖可的小臉在眼前放大,下一秒,念念在他臉上吧唧一下,留下口水的印子。
「這是……」
「念念,我的兒子。」樓衍道。
「念念……我的重外孫……」陳老太爺看著面前這個跟如意一般有著明亮眼眸的孩子,喜極而泣,一把抱住他,念念也不認生,咯咯的笑了起來,有他這笑聲,在場悲傷的氛圍便也散了不。
樓衍看著全都在悄悄抹眼淚的眾人,再看被簇擁著的魏如意,目變得和起來。
方伯從裏面趕出來,笑著招呼眾人:「飯菜都備好了,各位主子,今兒都是小的的拿手好菜,裏邊兒請吧。」
魏如意也不敢再惹老嬤嬤的和二夫人的眼淚,便扶著老嬤嬤要往裏頭去,二夫人卻是歉意跟魏如意道:「如意,二舅母今兒就不陪你了。」
魏如意知道肯定是想回去陪有才哥哥,點點頭:「有才哥哥的事,急不得。」
「我知道,我如今只由著他了,只要健健康康,孫子不孫子的……」二夫人看了眼可的念念,淺笑著搖搖頭:「我也不強求了。」
二夫人離開,魏如意這才跟隨眾人進去了。但今日這裏還有意外的人在等著。
剛進屋,一個已經長高不的影便飛快跑過來拉住了的手,揚著小臉著嘻嘻笑道:「姐姐!」
魏如意看著濃眉大眼的年,立即欣喜的了他的臉:「青兒,你怎麼回來了!」
「我聽聞姐姐出事,就從青山書院回來了。而且我決定了,我不念書了,我要習武,以後我來保護姐姐!」青兒堅決道。
樓衍在一旁聽著,輕咳了一聲。
青兒扭頭瞧見樓衍,立即規矩了起來,帶著幾分敬畏和害怕,又帶著好奇。
「想學功夫?」樓衍淡淡走過來,可他縱然無意,渾的氣勢也嚇得青兒微微發抖了,但青兒還是咬牙關目不斜視的著他,點點頭:「對!」
「學好文,我便讓人教你武。」樓衍睨著他:「西關的凌空大師聽說過嗎?」
「凌空大師!」青兒眼睛亮亮的,凌空大師不僅學問高,而且功夫也極高,更是頗有名聲的名僧。不過傳聞這位大師十年才招一個關門弟子,資質平庸的人他是絕對不會收的。
樓衍淡淡負手:「若是你今年能考過鄉試,我便送你去凌空大師門下,讓你做他的門弟子。」
話落,就連姜湛都忍不住湊了過來:「國師,大師介不介意跟我這俗人喝喝茶聊聊天?」姜湛的子隨了其父母,喜好遊歷,對名不在乎,反而更喜歡這些世外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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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機靈的拉著姜湛的手,甜甜喊樓衍:「姐夫,到時候就讓湛哥哥送我過去好嗎?」
樓衍對這聲『姐夫』很用,十分給面子的點了點頭,卻道:「前提是你能過鄉試。」說罷,轉就去陳老太爺邊坐下了,而青兒則是高興的快要跳起來。
飯菜上齊后,魏如意方伯和謝媽媽一行人也另外擺了桌子在旁邊,一席飯下來,沒吃多,顧著說話了,卻每個人都洋溢著幸福的神采。
一家人坐在一起,這樣親親熱熱,魏如意不知在夢裏夢到過多回,魏如意覺得,至這一生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飯畢,阿忠才從外面走進來,在樓衍耳邊低語了幾句。
樓衍聽完,神冷淡了些,只淡淡道:「晚上我會過去。」
「是。」
阿忠退下,魏如意悄悄看著,察覺到樓衍垂下眼簾掩飾那一閃而過的難過時,也大概猜到了,怕是那個人也沒死吧。
也好,事總也該有始有終的。
吃過飯以後,樓衍護送陳老太爺和魏如意一起回到了陳府以後,便離開了。
魏如意沒有特意去問他去做什麼,只讓娘和青兒陪著念念完,又送走了胡清微夫婦,才去了後院。
來時,剛好夕西斜,秋日的夕紅彤彤的,為天邊的雲彩也渡上了一片金。
陳雲釵的院子裏,那顆高大的杏樹已經滿樹金黃,扇子一般的葉子迎風飄飄灑灑落下,漂亮的不像話,而陳雲釵則是穿著一條墨綠繡花的廣袖長立在樹下,目眺遠方,不知想些什麼。
魏如意進來,沒有特意喚,只是走到邊,淺笑道:「娘親,夕好啊。」
「是啊,好。」陳雲釵淺淺的笑,偏過頭看消瘦了的臉頰和越發明亮的眼眸,溫的笑:「如意,你能平安回來,娘親很高興。」
「娘親……」
「每天落日的時候,娘親就會想,過了今日,明日又要開始了,日復一日。」陳雲釵的語氣依舊是那樣淡淡輕輕的。
魏如意能理解這麼多年來心的煎熬,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赫連家的事告訴。
「娘親,那塊玉佩……找到它的主人了。」魏如意緩緩道。
陳雲釵握在前的手猛地一,剛好夜風拂過,銀杏樹的葉子被嘩嘩吹落一片。
待到風停時,陳雲釵才忍住眼底的意,幾次言又止,才喑啞著嗓子問:「那它的主人,現在怎麼樣?」
「來北燕很多年了,卻一直在練一種能讓人重返青春的邪功,如今邪功了,但失憶了。」魏如意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沒有波瀾,可話說出來,還是再陳雲釵平靜了十幾年的心裏掀起了波濤。
失憶了,那這麼多年苦苦執著守著的回憶和痛苦,竟都是個笑話麼。
「他在遇到娘親之前,曾有一位夫人和兒子,可自從遇到娘親之後,他便再不曾回去過了。那個兒子說,娘在臨終前,都想要見一見被他惦記多年的子到底是誰。」魏如意輕輕說著。
又是一陣風氣,捲起地上的枯葉,陳雲釵心裏的波濤卻也慢慢平復了下來,甚至……到了一釋然。原來他失憶了,原來他早已有妻小,原來他對那個妻小也如此的不負責任。這一切,都讓陳雲釵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給自己畫的牢,自己給自己帶上的枷鎖,都像是啪嗒一下,全部解開了。
「風停了,夕也落了,如意,明日也來陪娘親看落日吧,娘親做你吃的桂花。」陳雲釵轉過,著魏如意淺淺的笑,笑容里不再有抗拒和悲慟,只有煥發新生的輕鬆和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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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如意看放下,也抿笑了起來:「青兒也回來了。」
「讓他一起來。」
「衍哥哥說,桂花也很好吃。」魏如意笑。
陳雲釵跟著笑:「那就讓他來時帶一瓶梅花釀。」
魏如意眼眸彎彎,直到看著娘親踏著夕最後一縷回到房間,心裏的空缺才慢慢的填滿。赫連說他還會帶無名過來吧,無妨了,來就來吧,誰來都不會再攪娘親心裏那湖平靜的水了,此後人生,娘親也再不會與他相關。
夜落幕,喜悅褪去后,便是心的平靜。
幽幽的燭火晃著,樓衍看著跪在地上斷了一條手臂的人,半晌,才道:「祁縣東城村,在那裏,失憶了。」
「尊上……」
「你我自小一起長大,你的錯,抵消的不過是幾十年的分。我未傷,如意未死,我不至於殺你。」樓衍說完,轉便離開了那間黑的屋子。
牧雲看著他決然離去的背影,連想要喊他一聲的勇氣都沒有了,只頹然的垂著臉落淚,可發生的一切終究無法再挽回了,終究那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分,再也不會有了。
牧雲離開時,只背了一個小小的包袱,一人一馬,穿過這寂涼如水的夜。
「尊上,您真的不恨他嗎,若不是他,您跟夫人也不會經這些波折……」阿忠不解,樓衍卻只默然著牧雲離開的背影,淡淡道:「他也是我所累,才經這些。讓人沿途照顧,其他的,不必再管了。」
「是。對了,二師父說他已經獨自趕往大齊了,讓我們不必再跟著他。」阿忠道。
樓衍明白二師父的執著是為了什麼,但無妨了,恩恩怨怨總要有一個了結,拂和師尊,興許也已經和解了吧。
「回家。」樓衍說完,便上了馬車。
阿忠蒙了一下,回家,回哪個家?
「尊上,您是要去國師府還是……」
「夫人在哪,便去哪。」樓衍淡淡提醒完,便抿起角出笑來,他的星兒,他的念念,他的家,這些,他都會用命來守護,再不讓他們離開。
回到陳府,已是半夜。
魏如意蒙在被窩裏一筆一筆的回憶著過往悲歡,還不等盤算清楚,便覺暗一道暗影襲來,不等輕呼出聲,下一秒便悉的氣息堵住了。
魏如意著他溫的作,卻狠狠將他給推開了:「哪裏來的野男人,闖姑娘家的閨房,是要以相許不?」
樓衍聽著這話,瓣微揚:「是。」
「不守夫道厚無恥。」魏如意輕哼,下一秒就見樓衍居然站起了來,開始一件一件的裳。
窗外明月照進來的,讓魏如意只能模糊看清他的,薄薄的裏著,還能看到他寬闊而堅的膛和有力的雙臂。
「剩下的,星兒自己來?」樓衍看著魏如意目不轉睛的目,解帶的手垂了下來,似笑非笑道。
魏如意的臉騰地一下漲的通紅,卻故意道:「不稀罕,別妄想勾引我,我可是好人家的姑娘,不為所,坐懷不……」
魏如意越說聲音越小,因為某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敗類已經變了披著羊皮的大灰狼!
聊聊夜星伴著月,漸漸迎來晨曦。
秋日的早晨已經帶上了涼意,姜棣被丟棄在大牢的角落,老鼠吱吱著在他眼前跑過,他卻連彈的力氣也沒有。
明黃的袍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大限將至。
「想不到最後一程,還是七皇弟來送我。」姜棣諷刺冷笑。
姜宴目漠然,看著他如今這般,早已沒有任何的憐憫:「朕給過你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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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姜棣諷刺:「你別說這些好聽的了,姜宴,你也不過是個虛偽的人罷了。不過你坐上這皇位也好,像你這樣的人,註定會因為一輩子得不到真心而覺得孤寂。」
「四皇兄不會嗎?」姜宴問他。
姜棣冷笑:「孤寂算什麼?權力,絕對的權利才是一切。」
姜宴知道,姜棣早已為了權力而魔怔了,否則當初也不會連自己唯一的胞妹也要百般利用了。
有太監端了一壺酒來,姜棣知道,那是見封的毒酒。
姜宴著他,道:「四皇兄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姜棣看著這毒酒,沒有任何的害怕,他早已是好多次死裏逃生的人了,這點毒酒又算得了什麼呢?
「你要坐這皇位,就坐吧,不過希你最好這一輩子都跟父皇一眼冷,這樣你才不會終日惶惶不安。」姜棣諷刺的笑。
姜宴沒有回應。
太監倒好毒酒,扶起姜棣。
姜棣這才終於可以抬頭看著姜宴了,看著他消瘦的臉頰,看著他嚴肅而冷漠的眼神,莞爾:「我馬上就要死了,死之前,你就當是憐憫我,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吧。」
「什麼要求?」姜宴心底還有這最後的憐憫,即便如今要親手送以前敬的皇兄下地獄。
姜棣目略深了幾分,才輕聲道:「也賜灼華一杯毒酒。」
姜宴負在後的手微微收,姜棣知道他的想法:「我知道不想留一個殺兄弒妹的惡名,但你總歸有辦法的,灼華手腳已廢,沒了我,就再無依靠,雲冕不是個好人,他不會善待灼華的,讓灼華死,才是對的解。皇上,你就當做一樁好事吧。」
姜宴看著姜棣眼裏泛著的芒,繃的面終是鬆了下來,轉往外去了。
姜棣知道他答應了。
姜宴緩步走出牢房時,聽到酒杯落在地上的聲音,也聽到人倒在地上的聲音。他腳步微微一頓,卻沒再回頭,直接朝外而去了。
今天又是一個艷天,陳將軍回來了,陳有才回來了,唯獨沒有回來了。
「皇上,轎子已經備好了,現在宮嗎?」有太監過來輕聲道。
「傳旨給小衍,讓他宮來見我吧。」姜宴道。
蘭宇應下。
離開時,姜宴想了想,還是道:「讓小衍和如意一起來,還有念念,我也想見一見。」
蘭宇遲疑的看了眼姜宴,待看到他的目時,又忙低下了頭:「是,屬下這就去傳旨。」
姜宴這才放下轎簾,往皇宮去了。
蘭宇的口諭傳到時,魏如意剛替陳老太爺診完脈。
「皇上讓我們何時宮?」魏如意問蘭宇。
「皇上說,三日後即可。」蘭宇垂眸道。
魏如意看了眼一旁坐著的樓衍,微微點頭。
待蘭宇離開,樓衍才跟魏如意道:「放心。」
「嗯。」魏如意點頭,但總是覺得不安,姜宴變了是有目共睹的事,他不再是曾經那個風流不羈的富貴皇子了,他現在是手握生殺大權萬萬人之上的一國之君。
言袖姐姐說,覺得姜宴知道沒死,這若是真的,那姜宴一定會知道,這裏面自己也手了。
罷了罷了。
魏如意搖搖頭,甩乾淨腦子裏的想法,都已經走到這一步,再怎麼想也是無法改變什麼的了,只能盼著姜宴如衍哥哥所說,還保留著他的底限,沒有變一個無的帝王。
「外祖父,回頭我再人煎了葯來,您一定要……」
「不吃了,吃了一輩子的葯,外祖父也累了。只等著那日睡一覺就過去了,也是福氣。」陳老太爺爽朗笑道。
魏如意一聽,急起來:「您若是走了,陳家怎麼辦……」
「兒孫自有兒孫福,陳家也自有陳家的運數。」陳老太爺看著坐在一旁的樓衍,笑:「還是你早就看出如意這心的子。」
「早就?」魏如意滿頭問號,他們私底下還流過這個?
樓衍很自然的接話道:「心還只是其一。」
陳老太爺嘆息:「是啊,還哭,撒,貪吃還貪玩……」
「沒有規矩,又膽大包天不怕死。」樓衍補充,兩人儼然了吐槽魏如意流大會。
魏如意被吐槽的越來越心虛,就聽陳老太爺道:「既如此,你打算何時再把娶回去?」
樓衍睨了眼張起來的魏如意,淡淡一笑:「下個月月中,便是黃道吉日。」
魏如意眼眶一,陳老太爺倒是小孩子子一般樂了起來:「瞧,又哭了。」
「外祖父——!」魏如意氣得眼淚又憋了回去,三個人正笑著呢,就見外面知雨快步走了進來,道:「小姐,蓮心小姐來了,正在屋外等候。」
「蓮心。」魏如意想起言袖姐姐說的沉睡著不願意醒來的二哥,輕輕呼了口氣,如今蓮心已然是要嫁給二哥了的,若是發現了二哥最自己的這番心思,該多難過?這也是魏如意即便回來,也不敢輕易登門的原因。
樓衍自然的站起來順帶牽著的手道:「正好我也想去魏府一趟。」
「衍哥哥……」
「知雨,去備馬車吧。」樓衍了魏如意的手,便帶著往外而去。
魏如意跟在樓衍邊,看他不論何時都護在自己前的樣子,笑容也慢慢明起來,所有的事,終究是要解決的。
到了前門,魏如意才看到蓮心,心便疼得揪了起來,面前這個瘦的跟紙片似得的姑娘,哪裏像是當初那個文弱卻永遠含著淡淡笑意的姑娘?
蓮心看到魏如意出現的一瞬間,便看到了眼眸里的心疼,勉強出一個笑意,強忍著不讓自己失了統,用微啞的嗓子勉強道:「如意姐姐,你能不能去看看魏公子,太醫說他若是再不醒來,可能就活不了。」
「蓮心……」
「如意姐姐,就當是我求求你。」蓮心在聽到聲音的一刻,來時不斷給自己偽裝的堅強終是潰不軍,捂著臉彎著腰,顧不上任何統和規矩的泣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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