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話像深深烙印在心里，即便過了這麼多年，那段荒誕的過往仍然歷歷在目。

【是你殺了拓哥哥，你這個惡魔，你怎麼不去死！】

【我這輩子，下一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愿意再見到你。】

【沈霽，你不該活在這世上！】

這些話像幻化的利刃，狠狠在他幾近枯竭的心，痛得他臉蒼白，捂著口，一只手抖著去拿桌上的藥。

“砰！”

手邊的水杯被他不小心打翻，玻璃杯四分五裂的摔在地上，明的流淌……

漸漸的，竟在他眼里變了紅！

人拿起匕首，冷冷的看他一眼，毫沒有留念的在白皙脖頸上劃開一道豁口。

鮮，頃刻間在他眼里暈染開，他那麼拼命地跑過去捂著的傷口撕心裂肺地喊來醫生。

可人早沒了鼻息，在他懷里逐漸變得冰冷，終于了一沒有溫度的尸。

真如那句，寧愿死，都不愿意待在他邊。

外面聽到靜的管家連忙推開門，看到年邁的男人倒在地上，手摁在碎玻璃上，水暈開一片……

“老爺！”

管家快步走來扶起他，看他捂著口犯病了，又趕拿來急救藥喂給他。

老爺子靠著椅子息了好久，才慢慢回過神，心臟沒剛才那麼疼了，臉漸漸有了。

管家鎮定自若的掃了一眼桌上的相框，頓時一目了然。

他不聲的喊來傭人把地上玻璃渣打掃干凈，又拿來醫藥箱，輕跪在旁給他傷的手包扎。

期間老爺子一直閉著眼，大概是喚醒的記憶太過于深刻，他腦海里全是有關于那個人的回憶。

管家怕再次刺激到他的老病，猶豫著開口：“老爺，這照片我幫你放回去吧。”

老爺子緩緩睜開眼，思忖片刻，把照片遞給他，“放遠一點。”

他不是個喜歡回憶過去的人，哪怕心的人逝世，對的思念也只能停留在剛去世那幾年。

現在他的心已經變得麻木，要不是突然翻到這張照片，他倒真的有點快忘記了。

也好，讓他死寂的心像重燃了一樣。雖然很疼，但至還能證明他還活著，不是在行尸走。

關于的東西，本應該在那幾年就該焚燒了的。可留給自己的東西實在太，唯獨這張拍的照片，什麼都不肯給他。

管家走到一面柜前，打開兩邊的柜門，里面放置了幾張照片，他微微一愣，但接著又很快回過神，把照片放在架子上。

“老爺，這柜子里的東西滿了，要不要挑一挑，清理清理？”

老爺子拄著拐杖起，他慢騰騰的走過來，著這架不大的壁柜，里面每一層都放著照片。

有沈譽小時候，也有沈廷風……

至于沈曄，在他去世的第二年，他便讓人毀了。

老宅里除了沈驍行長相與他如出一轍，留著他的，其他的，有關于他的一切全被封了。

他的視線落在一張照片上，年清冷的模樣跟他有幾分相似，特別是那雙冷的眼神。

“老鐘，你是否覺得我當年的選擇是錯的？”

“從我跟著老爺那天起，只知道老爺做的任何抉擇，都是為了沈家。”鐘管家沉聲：“就算錯了，那也只能怪造化弄人。”

老爺子嘆息一聲，目緩緩看向窗外漸黑的天空。

“如果當初我不同意阿曄離開，或許那個人也不會有這樣的下場，驍行這孩子更不會對沈家恨之骨。”

也許是人老了，這段時間他老是回想以前的過往。

回顧這一生，每一個決斷，每一次的痛心、抉擇、狠心……

鐘管家輕聲嘆氣：“大爺總有一天會明白你的苦心，他不會恨你。”

輕笑著搖了搖頭：“沈家害他母親慘死，你覺得他知道真相以后，會不恨我們？”

“……”

“或許這是沈家男人都逃不了的命運吧。”

想想他，年輕時上一個心不在他這的人，最后心灰意冷，連的人都留不住，直到死的那一刻還在恨他。

他本以為自己栽培的兒子會是個很出眾的掌權人，誰知道也是個難過關的癡人。

最后搭上所有只為跟長相廝守。

更荒唐的就是，他留下的沈驍行卻要以這種殘忍的方式被他們著長，在他心里無時無刻的不想殺了沈家所有人。

自從他出了空難以后，大概是意識到愧疚，老爺子盡可能滿足他，就連明知道他裝病，卻沒打算拆穿。

“這是大爺為沈家后代的命，老爺你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

老爺子深吸一口氣，看著窗外的夜：“隨他吧，恨也好，只要能激發他的潛力，也不枉我這麼多年的培養。”

他活的太久了，也太累了，只想著哪天能夠解。

……

烈日炎炎似火燒，孩再一次低頭頂的棒球帽，墨鏡下一雙清澈的眸似水波。

微咬了咬下，輕扯旁男人的胳膊，聲道：“進去看看吧？”

站在邊的男人同樣戴著帽子，黑眸深深地盯著面前的老舊樓房，胡同里劣跡斑斑，暗又。

安若抬手輕拍著他后背：“沈驍行，不要怕，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在你邊。”

男人扯過胳膊，大掌與扣在一起，他輕挑了挑角：“里面很黑，會怕的是你吧？”

知道他是故意說笑話逗自己，想緩解心里的抑。

安若笑了笑：“那你可要保護我。”

頓了一下，又道：“媽媽會在里面保佑我們，我才不怕。”

這一聲“媽媽”，倒是讓沈驍行有些意外。

轉過臉怔怔的看，“你說什麼？”

“媽媽啊，是生你養你的人，當然也是我親婆婆。”

“你不怕嗎？”

“怕什麼？”

男人提起邊的邪笑：“這是生前住的地方，不怕這里留有鬼魂？”

“那更要進去看看了。”

要看一看，是怎樣的一個優秀的人，會讓沈驍行這麼多年不敢面對。

再說，是沈驍行親生母親，也是的婆婆，于于理都是要祭奠一下的。

沈驍行牽著的手上了二樓，一扇劣跡斑斑的鐵門出現在面前，鐵銹味很濃郁。

寧海多雨，這里本就，加上這麼多年沒人過，破舊得覺男人一腳都能踹開。

男人從口袋里掏出鑰匙，進鎖孔里轉幾下，因為生銹的厲害，弄了好長時間才打開。

——

沈老爺子回憶里的那個人跟沈靜初無關哦~后面會慢慢代出與沈老爺子的恨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