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瑾避開蘇惜的視線，一雙大手扣住蘇惜的腰。

「惜，今日我在堂上所說，你也聽到了，雖然我對他們講的是這是有很大的把握，但是仍然存在一定的風險。」

「我不能保證他們每個人都能獲救，不能保證西北其他士兵安然無恙。」

墨玄瑾神凝重。

「墨玄瑾，你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力，你做的已經足夠好了，這不僅是放西北一條生路，這也是為我們自己打算，就像你說的，不管這場仗打的贏輸，等我們回京皇帝也不會善待我們，不如我們自己把握節奏。」

「戰場刀槍無眼，就算你不提出這個意見，西北的那些將士們還是會生命危險，這樣做反而會救了他們很多人的命。」

蘇惜把手搭在墨玄瑾手背上，輕輕拍了拍，聲道。

莫玄瑾手幫把沐浴后稍顯凌的髮捋了捋：「嗯，你說的是。」然後把頭埋在頸窩間，細細嗅著。

夫妻二人溫存了一會，墨玄瑾便起也去沐浴了。

第二天一早，二人收拾打理好了東西，便上了客棧門口停著的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

馬車行至梁王府，蘇惜跟在墨玄瑾後，拳頭微微用力，有些張，不知道西北那群人今天會給什麼答覆，和墨玄瑾兩個人的謀劃敗都在此一舉。

二人了室，那是氣氛並不如昨日那般死氣沉沉，雖然眾人的臉依然很嚴肅，但是卻不像那日用那種憤恨的目盯著他們。

坐在左側上位的歐連雲，抬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墨將軍，昨日我們連夜商討，權衡利弊，今日心中已然有了果。」

一旁的人隨之點頭示意。

「我們相信梁王並不是你出賣的，而皇帝是一個瑕疵必報的，這次派軍前往平叛，我們斷然是沒有活路的，所以我們想著不如促此次合作，也好放自己一條生路。」歐連雲提高了聲調，鏗鏘有力，很有說服。

墨玄瑾淡笑：「歐先生所言極是，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各位看清形勢才是當下唯一出路，墨某定不會辜負各位的信任，墨某會將一切安排妥當」

「只是莫某從軍營出來時日已經很久，孔替出了岔子，今日便要折返，之後若有變故，我會派人送信於你們，若沒有變故就按我昨日所說。」

墨玄瑾掏出那份圖冊：「這地圖是我親自編製，上面也勾畫好了行軍在哪裏開始佯裝投降四散，將領又在哪裏被假意圍堵。」

歐連雲雙手接過那圖冊，避開眾人視線，對墨玄瑾使了一個眼。

墨玄瑾會意，知道了梁王部下已經對自己產生了信任，而且也願意同意此次合作，多日心中選的那塊兒石頭終於落下。

「墨將軍，您的馬已經喂好了草料即可上路了。」門口一名侍衛說道。

「多謝。」

墨玄瑾對堂諸位略微躬抱拳，帶著蘇惜離開了。

兩人一路疾馳，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邊防小鎮，江源鎮。

說來也巧，二人本想著天黑投宿，卻又一次見到了出來摘野菜的老夫婦。

那兩個老夫婦看見墨玄瑾和蘇惜二人顯然是激極了，有些踉踉蹌蹌地朝二人走來，蘇惜二人連忙迎上去，扶住了那老婦人。

「你們兩個孩子怎麼也不打聲招呼就走了，我們這準備的乾糧你也沒帶上，還留了那銀子這麼多，我們老兩口是一點也不敢啊。」

那老婦人越說越激。

「婆婆，我們這不是又回來了嘛，前幾日生意實在太忙，便沒打招呼，是我們的錯。」蘇惜實在是到有些歉意，這和藹可親的老人對待他們是如此真誠。

老婦人干皺蒼老的手輕輕搭在蘇惜小臂上，笑著對說：「看你們今日還是要宿在鎮上，還是來我家吧，這裏偶爾會有胡人出現，宅院會安全些。」

蘇惜看向墨玄瑾，墨玄瑾無奈的笑笑，點點頭。

「好的婆婆，你們先去忙吧，我和我相公在鎮外逛一逛，馬上就回去。」

「好好，我們江源鎮，在西北這溪水是出了名的，你們倆好好逛逛，天黑之前趕回來就行，我和老頭子的野菜才摘完，要趕送回家去。」

老婦人拽過一旁還在發愣的老頭子，二人攙扶著往回走。

「這婆婆真是熱，給我弄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蘇惜活一下勞累一天後有些僵直的胳膊、腰肢。

「娘子可是累了？」墨玄瑾大手輕輕搭上蘇惜的后腰慢慢著。

「其實覺還是舒服的，來的時候匆忙沒有好好看看這個小鎮，不過這個小鎮在西北這種封殺漫天的地方，可算是一枝獨秀了，水草青青，樹木繁茂。」

而後彎腰拔了幾長勢翠綠長的草，站在草地上拉著玄駿馬的韁繩，一面說話一面給它喂著乾糧，認認真真的和坐騎流，那馬兒似乎通了人，引著和墨玄瑾溜達到了一條淺溪邊

等馬駒停下后蘇惜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才有閒逸緻抬頭風景。舉目一，只見一大片茵茵綠草叢中點綴著一簇簇的紫、白花朵。

忽地一陣清風吹過，溪水漾起層層漣漪，劍葉翠草隨風搖曳，雅緻花朵亭亭玉立，間或又有清香撲鼻而來，讓人頓覺清雅異常。

「彼澤之陂，有與荷。有一人，傷如之何？」墨玄瑾清朗的聲音從後穿來。

這是《澤陂》？半倚在他懷裏的蘇惜既驚訝又覺得心裏甜滋滋的，將這幾日的疲憊之消散了不。

心中默念：彼澤之陂，有菡萏。有一人，碩大且儼。寤寐無為，輾轉伏枕。

眼看著太將落，二人也回到了那悉的小院中。

兩夫妻熬了粥，特意切了臘腸，清燉了從河裏釣上來的小魚，拌了幾個野菜。

蘇惜是尤其懷念這些家常小菜的，不食指大，連吃了兩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