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店是新開的，我進來隨意看看。」

那書生盯著笑了笑，又重新走到後臺，臨摹起字來。

這書生看這是個話不多的，蘇惜自顧把他書翻開看看，裝釘的線極為工整，書中的畫也極為，品質還算上乘。

把這書帶到櫃枱：「我想買這本書。」

那書生抬眼掃了一眼：「六兩銀子。」

正常的書也就三兩銀子，帶上圖畫些，最多五兩，可是這家新開的書局一本書直接要了六兩。

蘇惜有些費解，但是也不差這些，就吩咐後面的綠枝把錢付了。

「夫人，這本書還有贈品。」書生收了錢后，又對蘇惜說道。

蘇惜有些詫異，第一次聽說買書還有贈品的，莫非是贈一支筆或是字畫？

「這本《西北逸行》贈予夫人，希夫人能更了解那裏的風土人，而不是去拘泥局限於眼中所見。」那書生從後出一本，這本書顯然比剛才花六兩銀子買的那本還要，甚至線都撒上了金。

可是蘇惜並未注意到這本書，更在意的是對方言語中所表達出的意思，這麼巧就拿出了關於西北的遊記，還指出了自己糾結於親眼所見之景。

蘇惜這才仔細打量面前的書生，他的眼睛很大，睫也長，讓人覺很悉，卻不敢承認。

難道這個就是墨玄瑾說的那個顧悔？也就是顧慧娘？

「顧悔？」試探問道。

那書生微笑點了點頭，對著蘇惜作了個揖。

「正是，在下顧悔。」

蘇惜很快收回自己詫異的目，淡淡一笑：「我聽夫君說了，可卻不知道你竟然在這裏開了書局，更是沒認得出你來。」

「可見東華國能人異事屬實不，我算是開了眼界了。」想到剛才顧悔的話，只微微抿一笑，解釋道：「西北之行，讓我慨良多，恐怕是沒有那麼容易淡忘的，不過這本書我會好好看的，讓自己更全面的去了解這個地方。」

顧悔還在做顧慧娘的時候，和蘇惜接了好幾次，他當時一下子便看出蘇惜其實是扮男裝，外人看來可能還覺得是個清秀的小廝，可是在他看來這明明就是個子，任何人的喬裝打扮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很尋常的簪花隨意在髮髻中，襯著淺繡花素雅子，氣質秀雅，材纖細，與那日男子扮相大有不同，在這紙醉金迷，繁華至極的京都，在這小小一方書局裏，顯得如了池邊睡蓮一般。

顧悔很快收回了眼：「以後夫人若是有需要的，儘管開口提便是了。」他把六兩銀子放在櫃枱上沒有收。

蘇惜客氣的笑笑，並沒有收回那銀子，拿著兩本書，帶著綠枝離開了。

回到家中，墨玄瑾恰巧也在，蘇惜上前把那兩本書放在墨玄瑾生前的桌案上。

墨玄瑾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眼，不知道蘇惜這是什麼用意。

「我剛從溫家回來，去了趟玄武街的興源書局。」

墨玄瑾瞭然，刻意問道：「可見了些什麼？」

「那書局的掌柜我倒是很悉，想必夫君也知道。」

「到底是什麼都瞞不過夫人的眼睛。」墨玄瑾輕笑一聲，放下手中的紙幣，站起來，輕輕了蘇惜鼓鼓的小臉。

蘇惜把他的手打開：「墨玄瑾，你就瞞著我吧，能不告訴我的事你都不告訴我，你說，還有沒有其他事瞞著我。」

如果說其他事，那就也只有蘇惜中毒的事了，這件事可萬萬不能讓蘇惜知道，無奈之下，墨玄瑾只能撒謊道：「夫人，我一片忠肝意膽，怎麼敢對你撒謊，我是萬萬不敢瞞著你的，顧悔這件事孰輕孰重，都只是代表東華那邊。」

蘇惜也是存了心想逗逗墨玄瑾，沒有想跟他真鬧，雖然墨玄瑾被足在家，但是他似乎比平時更忙了些。

「墨玄瑾，你打算怎麼做？我們應該怎麼樣萬無一失的離開？」坐在一旁，嚴肅的問道。

「我們牽扯的人太多，想這樣直接離開是不可能的，也許只有我們兩個人消失了，才不會牽連到任何人。」

「消失？我們兩個大活人怎麼消失？私奔只會更引人懷疑……」

想到這裏，蘇惜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死遁？假死？」

墨玄瑾滿意地笑笑：「是。」

「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不過實施起來需要一個很好的邏輯和前因後果，不然只會引人懷疑。」

「懷疑是肯定被懷疑的，但是我們在明面是明正大，即使在我們消失后，他們更是從道理上不得我們邊的人，這樣便是我的目的了。」

「但願能功吧。」墨玄瑾看著窗外被風不停颳起的樹枝，半瞇起眼長聲一嘆。

「真是反了天了他！本不把朕放在眼裏！」皇帝書房大發雷霆，將盛滿了熱茶的杯子都擲出了五米遠。

殿的宮人早已退一下，幾名親信垂著頭盯著腳尖兒，大氣都不敢。

「這墨玄瑾在民間的呼聲竟然蓋過了朕，現在大多數百姓都在傳墨玄瑾的功偉績，不把朕放在眼裏，甚至還說朕苛待難民，視百姓如草芥。」

皇帝怒吼出聲，書房雀無聲，也沒有人敢接皇帝的話，只能默默承他的怒火。

皇帝看著下面跪著的那群人，氣也不打一出來：「你們這樣一言不發，莫非是在看朕的笑話，真要你們何用？」

那些人齊刷刷的跪下：「皇上贖罪。」

「說這些留言都是從哪裏來的？怎麼會傳播這麼快，不僅是京都，連江南都走了風聲。」

吳平威巍巍的開口道：「皇上臣近幾日打探好像是那些兵士所說，那些兵士都已經返鄉，所以才……」

「好一個墨玄瑾，在軍中威倒是比朕還強。」皇帝的目好像是一把刀子，鋒利無比。

「朕不會讓他得意太久。」

皇帝語氣冷狠毒，讓在場的眾人齊齊打了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