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城的地名倒是有趣，凰，黃龍壩，換個尾綴，瞬間會變得高大上。

當地地震后，橋梁垮塌，道路凹陷，到坑坑洼洼，崎嶇不平，馬車很難通過。

屠郁便將馬車藏在樹林里，幾人改騎馬前行。

屠沉曾教過樊梨梨騎馬，但是只能慢慢走，不能策馬揚鞭。

屠郁便帶上妞子，慢速前往凰。

走了半天，終于到了口。

遠遠地，妞子看見方向有炊煙繚繞升空，說，“姐姐，他們在做飯啦，妞子去要一點飯給你們吃。”

樊梨梨哭笑不得，“謝謝妞妞，不過姐姐暫時不需要討飯吃。”

妞子認真說，“姐姐給妞子吃飽飽，妞子也要給姐姐吃飽飽。”

樊梨梨心想，雖然很，但是真的沒必要。

幾人剛到口，就有幾個蒙著臉的男人跳出來，用鐮刀鋤頭等對準他們，氣勢洶洶，后面還有幾個人撿起石頭，作勢要砸。

“什麼人，滾出去！”

“又是縣城里來的？這幫狗雜種，真他娘的不是人！”

馬上，易凌訣正要出長劍，被屠郁制止。

屠郁朝幾人抱拳道：“各位，我們是外地來尋親的，不是從縣城過來。”

那幾人相互看看，不敢相信屠郁的話。

這時，妞子突然朝一人招招手，“大牛叔叔，是妞子吖。”

對面一男人吃驚道：“妞子？你怎麼會跟這幫人在一起？你，你怎麼還變這樣子了？”

樊梨梨給妞子梳洗打扮了一番，著裝上像個清新可的小家碧玉，加上戴了口罩，那幾人都沒認出來。

屠郁把妞子抱下馬，妞子跑向對面的大牛叔。

大牛拍拍妞子的背，依舊警戒地瞪著樊梨梨三人，問，“妞子，他們是什麼人？”

妞子抱著大牛的，說，“姐姐來尋親，給妞子做了好吃的，還給妞子洗澡澡，梳頭發。大牛叔叔，姐姐只是想找人，他們不是壞蛋。”

幾人相互看看，嘰嘰咕咕地議論一番，這才把口的木珊欄移開，讓屠郁幾人進去。

這一帶果然地勢開闊平坦，并有一條來自山間的環繞小溪。

樊梨梨特地看過，里頭的水還算干凈，至沒有群的老鼠蛆蟲，并堆積著尸。

正值晌午，一些用布巾蒙著臉的婦人在溪邊淘米洗菜，下游則有人洗服。

平坦搭著一些帳篷和木棚草堆，許多人在忙，都蒙著臉，從形腳步上，都能看出無打采，死灰絕。

遠遠的還有個山，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有人扛著鋤頭守在口，只偶爾扛東西進去。

樊梨梨三人剛走沒幾步，就看大牛帶一人迎上來，那人大喊，“你們要找什麼人，報名字！”

屠郁上前，道：“我們找應飛龍，不知道他在不在？”

那人一愣，“你們找應大哥？”

“是，”屠郁道：“如果他在這，還請小哥替我們傳個口信，就說溫縣的友人來找。”

那人瞬間變得恭敬起來，連連說，“你們既然是應大哥的朋友，自然也是我們的朋友！幾位，快跟我進帳篷去，咱們仔細說！”

看這況，至應飛龍還活著。

易凌訣邊走邊問，“他人不在這？”

那人嘆道：“我們的糧食不夠了，應大哥帶人去各村里尋找些能用的件，現在還沒回來。”

樊梨梨追問，“跟他一起有個姓屠的，也在嗎？”

那人道：“屠四哥？他昨晚跟李大人說了什麼，半夜就走了，也還沒回來。”

樊梨梨神一喜，輕輕吐出一口氣。

還好，屠沉似乎也沒事。

進了帳篷里，這里頭堆著些糧草被褥還有新鮮的草藥等，一個婦人正蹲在角落里搗鼓黑黢黢的藥膏。

聽見響，那婦人抬頭，問，“蒼蠅，他們什麼人啊，咋沒見過？”

將幾人帶進來的青年說，“找應大哥和屠四哥的，嬸子，你忙你的，我們說說話。”

那婦人便沒說話了。

樊梨梨走過去，聞到藥香味，道：“嬸子，您在搗的，可是連翹，夏枯草和生甘草？”

婦人驚訝地停下作，“你能聞出來？你懂草藥？”

樊梨梨蹲下去，撿起旁邊散落的一些草藥來看了看，說，“略通一些。嬸子，您這是用來做什麼的？”

婦人朝蒼蠅幾人看看，見他跟屠郁兩人聊得不錯，樊梨梨也不像是惡人。

便指指山方向，說，“我們把病人藏里頭了，這藥是給病人用的。”

樊梨梨再度問，“那些病人，是不是在地震后出現了癥狀？是什麼癥狀，您能細細跟我說一說嗎？”

婦人便嘆著將事道來。

自稱是漢城本地人，夫家姓史，認識的人都史嬸子。

自跟作為赤腳郎中的爺爺和父親翻山越嶺，辨識草藥，多通一點醫理，這是前話。

自從夏天的漢城大地震后，活下來的人里，突然有一部分人染病。

先是寒高熱，意識模糊，一兩天開始呼吸急促，吐昏迷，從發病到死亡來得極快，且有很強的傳染。

就在十天不到的功夫，從發現第一個病人開始，一眨眼，漢城為數不多的幸存者里，又有好多人因為突如其來的怪病而死。

史嬸子苦口婆心道：“有人跳出來，說是天神發怒，讓那些作惡多端的人染上病。只有這些人死了，漢城才能恢復以往的和平。好多人都信了，組織起來挨家挨戶地搜，但凡是有發熱昏迷的，不管男老，哪怕是活著，都要把人拖出來，活活燒死。”

這事，樊梨梨從妞子的話里猜到了一些，這會不那麼震驚，只繼續聽著。

史嬸子又說，年輕時，聽爺爺說起過，好多年前，有另一個地方也發過同樣的病癥。

這做瘟疫，是一種傳染病，要用藥來治。把病人燒死，求神拜佛跳大神，本沒用。

只是對于如何應對瘟疫，史嬸子也不清楚，只能跟本縣一個較為有名的大夫一起，用各種草藥來試一試，盡可能將病人治好，總好過被活生生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