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替嫁糙漢后被寵翻了》 第二百二十四 所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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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學條件落后的大靖王朝,要想治療大規模鼠疫,難如登天。
樊梨梨在書中看到,大靖之前的某個王朝,也發過類似的瘟疫。
當時數十萬人喪命,整個郡縣都空了,幾乎找不出一個活人來,可謂是尸橫遍野,慘烈萬分。
這也直接導致重要城池無人把守,大靖的軍隊勢如破竹,直搗黃龍,摧毀舊王朝,建立起新的政權。
所以這次漢城鼠疫開,朝廷怕是有意封鎖漢城,不讓人出,也不派援軍來。如果漢城的人都沒了,鼠疫自然滅絕。
漢城本就是山城,通不便,被連綿不絕的大山所環繞,只要這里將瘟疫控制住了,犧牲一個小小縣城,就能保住其他地方。
離開帳篷,李彰對樊梨梨作揖道:“有勞屠四娘子,您要的東西,我自會準備。如果這次漢城能度過危機,我代替全縣百姓,為您供奉長生碑,世世代代祭拜祈福。”
“即便您不這麼請求,我也會盡心盡力救治百姓。我為醫者,絕對不會見死不救,枉顧命。”
帳篷里搗藥的胡定仙聽見這話,冷哼一聲,心里卻震撼無比。
他眼中臭未干的小丫頭,不但將鼠疫的各種癥狀劃分開來,侃侃而談,還提到許多連他都不知道的知識,令他細思之下,益匪淺。
腺鼠疫的癥狀是淋結腫大疼痛堅,充水腫。肺鼠疫為寒高熱,呼吸困難,心力衰竭。
敗癥型鼠疫發病迅猛,皮出,事后尸還呈現黑紫,所以也有“黑死病”之稱。
樊梨梨細細解釋過后,胡定仙駭然震驚,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在漢城這麼多天,都沒弄清楚病患的癥狀,但樊梨梨不過一天功夫,就確定是鼠疫,還能考慮到相對應的方案。
胡定仙不由喃喃道:“是啊,醫理博大深,學一輩子,如何學得完?”
學徒問,“師父,那位娘子,不,神醫說,需要更多死者做尸解剖,您不去看看嗎?”
胡定仙揚揚手,不耐煩道:“看什麼看,不知道這種行為是對死者大不敬?好好的尸非要給切得七零八落的,誰愿意?誰允許了?”
學徒小聲嘀咕,“可是,神醫說得對啊,不把死者切開,哪能從表面和脈象上弄清楚臟是什麼況?我覺得,只要能確定病因,救下更多活人,總是好的。”
胡定仙吹胡子瞪眼,怒聲道:“你懂什麼?你是我徒弟還是徒弟?這麼有能耐,讓自己解剖去,看死者家屬會不會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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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們不敢再提,但都很想去看看樊梨梨是怎麼“解剖”的。
找尸是李彰的事,等樊梨梨到了地方,這里已經躺著兩尸,一老一,死前癥狀不同。
李彰說道:“他二人的親人在聽明白經過后,愿意把尸捐出來,讓屠四娘子你解剖,希能救下更多人。”
在講究土為安的時代,能做出這種決定,死者家屬一定也是做了激烈的思想掙扎。
樊梨梨肩上的擔子很重,如果無法遏制漢城的這場鼠疫,如何有臉面面對信任的病人們?
“大哥,你幫我一下吧。”樊梨梨取出新的防護用,讓屠郁給打下手。
屠郁一想到淋淋的臟就頭皮發麻,卻也只能上前幫忙。
夜半,好些人睡不著,在解剖現場附近逗留。
李彰特地讓幾個人在周圍攔著,不讓百姓們靠近,因為樊梨梨代過,鼠疫的傳播很強,萬一接到死者,容易發生傳染。
眾人見屠郁居然把死者切開了,樊梨梨還在死人掏來掏去,腥味蔓延開來。
“我的娘嘞,這兩人怕不是吃人的妖怪吧,居然把人給切開了?”
“聽說是要看看里有沒有蟲子,說不定是蟲子造的。”
“那能找到嗎?干這種事,要遭報應的!”
“你沒聽說過仵作驗尸呢?可能跟那個差不多吧。只要能救人,我是無所謂。”
“廢話,切開的又不是你家的人!”
周圍議論紛紛,樊梨梨全神貫注在解剖,全然把旁人的言語當做耳邊風。
而凰口,一群人也在慢慢靠近,車咔咔碾過地面。
守在口的人聽見靜,忙上去接應。
大牛沖上前,驚喜喊道:“屠四哥,你從城里搶了什麼東西回來?”
屠沉披著月而來,側臉在黯淡的月中顯得有些翳。
“糧食,醫藥。”他拍了拍板車上的貨,又說,“后面還有一車。”
只不過夜路太黑,陷進里,易凌訣正帶人把板車拉出來。
大牛一聽,趕兩個人幫忙把這一車推進凰里,自己再去幫易凌訣等人。
屠沉沉默著走向解剖臺附近,遠遠就聽有人議論。
隔著人群,他看到前方,樊梨梨正將臺上的尸剖開,仔細檢查,神萬分專注,毫不把周圍人放在心上。
屠沉默然不語,眉頭鎖。
當看到易凌訣出現的時候,屠沉很是震驚,待得知連樊梨梨都來了,他更是怒不可遏,斥責易凌訣為什麼要把人帶來這種地方。
他不希樊梨梨陷任何險境里,上次樊梨梨被悍匪擄走,尚且令他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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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次,即便樊梨梨帶了空間,也不算安全,因為他們要面對的,是無孔不的瘟疫。
更遑論,樊梨梨還作為醫者,奔波在最前方,比誰都近距離接患了瘟疫的人。
如此危險,如此令人生氣。
可真當看到樊梨梨,屠沉的抗拒惱怒突然煙消云散,無法說出讓樊梨梨什麼都別管,馬上回溫縣去的話。
專注,認真,并熱著所癡迷的醫道。
比起開飯館酒樓,其實更喜歡當醫,把自己出的能力發揮出來。
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不能去對的人生指手畫腳,打著保護的名義,把從高拉下來,為一個平凡庸碌的婦人。
而這次的瘟疫,也是為醫的必經之路,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后守,為的前進增添一份助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