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郁發誓，他這輩子絕對沒見過面前的異域子。

子一副清涼著裝，上是抹式的天藍綢，下著同調的綢紗，纖細韌的水蛇腰上纏了一圈銀質鈴鐺，腳踝各戴了幾個銀鐲子，一舉一極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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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了輕薄的金面紗，但依然可以看得出皮白皙，眉眼致，臉部廓很流暢。只要下半張臉不過于離譜，絕對會是個風姿綽約的絕人。

最令人詫異的是，跟大靖黑發黑眸的外貌特征不同，竟然是金發黑眼，齊腰的波浪卷發如隨風飄搖的麥浪一般。

混兒嗎？

由于穿得實在太暴，屠郁撇開視線，濃眉擰。

子咯咯直笑，聲音俏又風嫵，眸中流溢轉，就像勾魂奪魄的妖，但凡沒什麼定力的男人，這會定然骨頭都了。

“屠郎，竟然都不敢看我一眼嗎？”

屠郁扶額道：“你是云教的教徒？左右護法，還是日月星哪個神？”

總不至于是個小角，能屏退旁人，單獨來見他。

子修長的手指挑開了門鎖，竟然徑直走到屠郁旁來，圍著他轉圈，直勾勾的骨目始終沒能離開他的臉。

“多年不見，屠郎還是那般偉岸無雙，妾好生心。可惜天妒英雄，連屠郎這般的人，都逃不開謀算計，落了個黯然歸的下場，真人無比憾。”

屠郁眼神微凝，沉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子低低笑起來，手指落到屠郁肩上，輕輕打圈。

手指極其漂亮，因量高挑，所以手指也格外細長，指甲有很健康的月牙白，圓潤晶瑩的澤仿佛特意染了仙花一般。

屠郁猛然握住的手腕，劍眉挑高，低喝，“回答我，你是不是……”

“屠郎。”子淚盈盈，若無依道：“你弄疼妾了。”

屠郁一愣，陡然將推開。

子被推得后退兩步，砰的一聲撞在木框上。

了發紅的手腕，依舊朝屠郁淺笑，眉眼彎如月牙，好看得。

“屠郎既然想離開，妾就不多挽留了。”

說著，微微側，出監牢的門來，雪白的腰肢跟跡斑斑的木門形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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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郁越發困，“你不攔我？”

子笑道：“妾何必阻攔屠郎？再說屠郎要是認真起來，妾焉有還手的余地？”

屠郁神淡漠，丟開繩子便往外去。

他走到監牢門口，回頭見子站在原地，依舊是那副云淡風輕，卻又風萬種的嫵模樣。

“云教，到底想對漢城做什麼？”

子低笑，“區區漢城，不過是玩玩罷了，屠郎不會真以為，我們會把這里當回事吧？”

屠郁冷哼一聲，沒有停留，大步離去。

監牢里沒什麼影，只有些微破碎的空風聲在回，莫名冷。

子向空的盡頭，笑容慢慢收斂，低聲道：“屠郎，妾是為你而來，你我終究會再見。”

對屠郁來說，區區縣衙地牢，困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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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見屠郁逃，扛起武沖過來，均被屠郁橫掃在地，過后輕拍上灰塵，揚長而去。

待到天亮，屠郁安然無恙來到破廟后的千佛居。

彼時，樊梨梨正帶蜚零給病患們治療，沒被傳染的人也在屠沉指示下，建立了隔離點，將病人們隔離起來。

還有些婦人組織起來做防護，一切都跟在凰里一樣發展。

屠郁徑直找到屠沉，開口便問，“四弟妹真的治好了瘟疫病人？”

“鼠疫，”屠沉糾正，又道：“你見了誰？”

屠郁挑眉，“怎麼？”

屠沉后退一步，離他遠了些，蹙眉道：“香得刺鼻。”

屠郁上有很濃的花香，仿佛鈴蘭一般的幽香。

鈴蘭本氣味并不特別明顯，但屠郁上實在香濃過頭了，幽香轉為悶香，讓五靈敏的屠沉有種嗅覺即將失靈的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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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郁聞聞袖口胳膊，實在沒聞到什麼氣味。

“你是不是天天泡在藥味里，嗅覺出問題了？”

正說話間，應飛虎也端著藥筐跑了過來，驚喜喊道：“屠大……咦，你上好香啊，你跑什麼地方見姑娘去了嗎？”

屠郁一愣。

他怎麼完全沒聞到？

應飛虎在屠郁周嗅了嗅，反應沒屠沉那麼強烈。

他壞壞一笑，捶了屠郁一下，“不夠意思啊屠大哥，漢城都水深火熱了，你還跑去見姑娘，比我親哥還風流。你說你看著一副正經……”

沒給他繼續嘮叨的機會，屠郁跟屠沉已經走遠。

應飛虎撓撓頭，去做別的事。

屠郁道：“你們怎麼從縣衙弄回來那麼多資的？”

他出逃的時候，就聽云教的小嘍啰們在鬼哭狼嚎，說半夜里，縣衙的資莫名其妙了三分之一，最好的藥材都被取走了。

除非是神仙或者妖怪，否則誰有那能耐，悄無聲息搬走大量資？

屠沉回應，“總有辦法。”

屠郁無奈道：“你跟四弟妹的小，我不多問，不過千萬別做得太明顯。這個世道越來越不安穩，小心些總沒錯。”

“嗯。”

兩人在千佛居高站定，這里能看到崖下無數佛像林立，以及許多人穿梭在佛像之間，正燃起最后一希自救。

拜佛不如求已，掙扎一下，還能有一線生存的機會。

屠郁抱拳著下方，將自己探聽來的消息告訴屠沉。

“云教的教主和大祭司只在一開始出現過，等縣城大部分人歸順云教后，他們就不見了蹤影。目前留在漢城的，似乎只有圣和左護法。”

屠沉問，“你見過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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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郁想起地牢里那異域子，不解道：“倒是見過一個古怪子，不是大靖人。”

至于是不是圣，就不清楚了。

而那子，究竟跟他在何見過？

屠郁正蹙眉沉思，屠沉遞給他一塊撕扯下來的布料，上面是彩云環繞明月的圖案。

屠郁一愣，口道：“流云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