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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連日里總是雨雪不斷，屠沉擔心老家屋頂水，導致墻垮塌，所以要趕在宵前出城，回水村一趟。

樊梨梨也好久沒回去了，又想跟屠沉獨，便跟他一同回去。

水村山道偏多，狹窄泥濘，牛車馬車都不好過去，所以屠沉選擇騎馬。

夜里徹心扉地涼，樊梨梨在屠沉懷里，只覺得駿馬飛馳之下，雪風直往脖子里灌，耳畔更是風聲大作。

等到了院子口，樊梨梨一落地，大氅邦邦的，全是冰渣。

趕進屋生火，屠沉則把馬匹拴在棚子里，同樣要采取保暖措施。

早上起來，風雪呼嘯肆，凍得人直發抖。

屠沉爬到房頂，果然見好些地方瓦片破裂，茅草腐爛。

再不修理，這房子堅持不到夏天。

他還缺一些工材料，樊梨梨便去找屠二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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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屠老爹徹底跟屠家劃清界限，屠郁原來的大房被屠給收去，他就一直住在縣城里。

不過屠二跟屠五依舊住在水村，尤其屠二，大部分時間，再晚都要趕回村里。

他總說，這座小院子，是他們兄弟幾個一草一木搭建起來的，雖然破舊老小，但是住著更舒坦。

天才剛亮，屠二還沒趕去縣城。

樊梨梨推了推院門，沒推開。

便喊道：“二哥，屠沉讓我找你借工。”

里頭的房門打開，屠二披著外出來給開門。

“這麼早，你二人是打算做賊？”

“這不是把房子翻修一下，還得趕去酒樓嗎？”

樊梨梨報過工名，屠二去給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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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不齊的，再去老五那要。

樊梨梨很來屠二這，格使然，屠二的房子可比屠五那干凈整潔多了。

樊梨梨曾有幸去過屠五那幾次，簡直無落腳。

“二哥，現在大哥的院子，是屠家其他人在住嗎？”

趁屠二找工，樊梨梨向從前大房的院子。

兩家離得不遠，屠二這里地勢又偏高，能過竹林樹叢，看到大房院子的影子。

這會院落里黑漆漆的，要麼沒人住，要麼沒起床。

屠二把工找出來，繼而道：“是在住，大伯照顧。”

樊梨梨心道，這可真是人占了個大便宜。

屠二對村里的大小事宜都一清二楚，又跟樊梨梨一樣喜歡吃瓜，兩人經常湊一起，嘰嘰咕咕地討論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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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住在大哥從前的院落，是寡居的四姑在照顧。不過大伯的幺子要親，大伯將他原來的院落留給幺子，搬到家去了。”

樊梨梨被繞得有點暈，本來就對屠家各房長輩不悉，對大伯四姑什麼的不大了解，唯獨一個二姑周嬸嬸，留下的全是不好的印象。

因一些工不齊，屠二又帶樊梨梨去老五家拿。

路上，屠二悠哉道：“如今，那座院子里，是，大伯，四姑，以及周力在住。”

樊梨梨問，“那個周力，就是周嬸嬸的大兒子，去年春節，被屠沉折斷手臂那個？”

“是。”

屠二解釋，因周嬸嬸火燒商館被收押，周旦又犯了大罪被關在地牢，周力這個只知道吃喝嫖賭的巨嬰，一下子失去人照顧，就只能去投靠屠。

屠最的就是的二兒，對二兒的兒子自然也有一份偏，便收留了周力。

周力一個不之年的壯年漢子，即便胳膊已經痊愈，也死活不肯出去做工賺銀子，全靠屠支撐他的開銷。

他每天要找屠要錢買酒喝，還隔三差五嫖娼，花銷可不小。

可憐屠一個高齡老婦人，除了從前跟屠老爹斷絕關系時，一次拿了幾百兩“養老金”，平時只能靠種地養等賺點小的。

周力卻看不到這些，只知道找屠拿銀子，還覬覦那筆大的，總想弄到自己手里。

而大伯跟四姑，都有自己的兒孫要幫扶，平時賺來的銀子，都補給兒們，自己的花銷也要找屠拿。

明明是一群吸鬼，屠卻把他們當寶貝一般，逢人就說兒們孝順，愿來陪著一個老東西過枯燥乏味的生活。

不像家那混賬老八，生下來就是討債的云云。

屠二如今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時不時站在院子里聽大房院子里傳出吵鬧聲。

因為其他叔嬸姑姑們，同樣覬覦著屠手里的幾百兩，人人都想分一杯羹，指討點好。

他們沒跟屠住在一起，時常擔心那筆銀子被大伯四姑騙走。

尤其是幾個嬸子，幾乎一有空就要拖兒帶地過來，把屠的小金庫盯得的。

樊梨梨聽完，若有所思，“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甜的啃老？”

屠二興致道：“什麼啃老？”

樊梨梨給他解釋后，他恍然大悟，直言又學到一個有趣的新詞。

去屠五家，要路過從前大房的院子。

這會天剛麻麻亮，灶屋的房門打開，屠端著一盆水，步履蹣跚地出來。

樊梨梨上一次見屠，貌似還是過節的時候。

那會對屠的印象，就是極偏心，但神矍鑠的干老婦人。

可如今過去不到一年，屠竟然憔悴滄桑了不，頭發花白不說，整個人都萎靡起來，毫無從前半點神氣。

風雪加，一個年邁老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水井邊上，弓著腰巍巍地打水。

好不容易把井水打起來，又得一步一地拎到灶屋里去。

沒一會，煙囪里冒出一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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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屠二跟樊梨梨從老五家拿了工，特地拐到大房院落去瞧，這才聽到周力在喊，“外婆，你早飯做好沒有，我待會要跟人出門喝酒去，你別耽誤我！”

屠尚未回答，屠大伯的聲音又傳來，“你個小兔崽子，有手有腳不知道自己做飯去？你外婆年紀這麼大了還給你做早飯，你丟不丟人！”

周力冷笑著反駁，“大舅，我外婆樂意，你管得著嗎？”

屠大伯氣沖沖的罵了幾句，屋子里傳出翻騰聲，不知道是不是兩人打起來了。

這出戲倒是好看的，可惜沒時間再聽下去，樊梨梨跟屠二憾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