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天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可呼嘯著的寒風卻依然沒有停下,甚至更甚了起來。
六點的鈴聲一響,所有士兵全部呼啦啦的再次下樓,集合在了訓練場上。
他們在小跑路過聶然時,一個個都瞅著,眼底有嘲諷的不屑的還有擔憂的,當然擔憂的自然是古琳和方亮了,方亮一晚上幾乎沒睡,以他對聶然的了解,是不可能低頭的。
可如果不低頭,這事就真的陷僵局了!
他憂愁地看了眼站在原地不的聶然,無奈的跟著隊伍去集合。
而最后一個跟上來的是季正虎,今天是他做值班教。
早上急集合的事他多已經有所耳聞。
敢當面頂撞,并且不服從教命令,這個兵實在是太膽大妄為了!
安遠道只是讓罰站,季正虎覺得還便宜了!
只罰站結束后,到時候自己非要讓跑個負重越野十公里才行!
他冷冷地看了眼被各種眼神洗禮過后還能淡定依舊的聶然,然后大步走開,開始出早。
沒過多久,訓練場里傳來的呼呼喝喝的教怒罵聲,以及那群士兵們的連吃帶的氣息聲音,聶然站在原地,神淡然,毫沒有別他們所影響。
半個小時的早結束,所有人都回去整理務時,嚴懷宇和古琳那些人還沒湊近,就聽到季正虎一聲怒吼,于是只能再次折返回寢室大樓。
整個白天所有班級都在熱火朝天的加訓練時,只有聶然一個人冷清地站在那里。
嚴懷宇他們幾個打算趁著午休的時候去看看聶然,順便送點吃的時候,結果自己的饅頭都還沒吃完,就被季正虎他們帶出去又一新的耐寒測驗了——負重游冬泳!
“靠,這季正虎是瘋了嗎?自己的士兵被一班欺負這樣還不吭聲,簡直沒人!”嚴懷宇放下才吃了一口的饅頭,怒氣哼哼地道。
“季正虎是不會管這檔子破事的,他只會訓練我們,其他的他從來不管。”在季正虎的一聲命令下,喬維連忙將手里的湯碗放下,。
“說到底他自己也看不起六班。”嚴懷宇撇了撇地道。
旁的馬翔皺著自己的胖臉,憨憨地道:“也不一定吧,說不定季教在心里默默的擔心。”
嚴懷宇很不屑地嗤了一聲,問喬維,“你信嗎?”
喬維小幅度地搖了搖頭。“不信!”
三個人正說話間,耳邊再次傳來了季正虎的怒斥:“都耳朵聾啦?趕集合!”
瞬間,六班全在食堂的大門口集合了起來。
沒兩分鐘,所有人穿著厚厚的軍厚裝,一路朝著后山的山澗的湖水跑去。
而其他班的人則安靜地在食堂里吃著午餐。
“你是不是還了一個。”陳軍指了指玻璃窗外,離食堂不遠的訓練場上那抹一不的迷彩影。
“哼!上一天死不了的!也好讓永生永世的記著,什麼服從!”安遠道看了眼訓練上場的聶然,冷冷地哼了一聲。
整整一天,聶然所站的地方就像是個地一樣,沒人敢踏,就這樣站在那里,倒也是悠然的很。
天很快就再次降臨了,所有班級的人都已經去教室上軍事訓練課程,晚上的訓練場安靜一片。
此時安遠道剛把一班的人帶回來休息,看道聶然還站在那里后,這才就地解散了一班的人,雙手負背,姿態閑散地朝著聶然的方向走了過去。
方亮和汪司銘兩個人見安遠道走過去,腳下的步伐不由得放慢了些許,想要看看況。
“不知不覺的天都黑了,一天沒吃飯,了吧。”安遠道站定在了聶然的面前,笑得很是欠扁,“怎麼樣,服氣了沒?”
聶然站在那里,神平淡地回了他兩個字:“不、服!”
安遠道的笑容一僵,隨后出了森森怒容,“好,有骨氣,我倒是看看你的骨氣是不是比鋼還!”
說完,氣沖沖的就朝著食堂走去。
不遠的方亮看到安遠道走后,聶然還站在那里,就知道聶然沒認錯。
“唉……這可怎麼辦。”他憂愁地嘆了口氣。
說實話,他有點后悔當初讓聶然進來了。
憑那桀驁的子,這不是讓在這里活罪嘛!
方亮想上去勸幾句,結果卻被一旁的汪司銘給拉住了,“教剛看上去很生氣,你小心被殃及池魚。”
“可要怎麼辦啊。”方亮看著訓練場上的聶然,眉頭皺得都快要打結了。
“放心吧,一晚上不會怎麼樣的,我們訓練的時候趴在野地里可是三天三夜不能彈的。”汪司銘看了一眼訓練場的聶然,半拽班拉的把方亮給帶走了。
空曠的訓練場上又只留下了聶然一個人。
呼呼的寒風又吹了一夜,沒有了半夜的急集合來打擾,就站在那里閉目養神直到第二天天明。
現在必須要把時間拖得越長,鬧得越大,才行!
一如往常的六點出訓練,六點半整理務,七點吃早飯,七點半準時開始訓練,午飯時間季正虎還是把六班的人提前帶走訓練,本來想午休時間給聶然藏得饅頭被饅泡在了冰水里直接爛了,氣得他牙不已。
終于到了第三天的中午,嚴懷宇實在是憋不住了,原本他看到聶然和安遠道杠起來還樂得其的,但隨著時間一天天的挪,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再這樣下去,聶然非倒下不可。
一訓練完,嚴懷宇飛快地跑到了聶然的邊,急得抓耳撓腮,但不知道說什麼好。
古琳看到嚴懷宇有了這個先例,也趕忙跑了過去,勸說道:“聶然這都三個晚上了,你要不然給教服個吧。”
嚴懷宇也皺著眉,開腔道:“小然子這次你也太沖了,為了那個的和安遠道上綱上線的,你吃虧啊!”
聶然睜開眼,就看到古琳滿是擔心的眼神,以及嚴懷宇他們三個糾結的樣子。
只是三天沒開口,又沒有喝水的狀況下,才張就覺嚨口干的像是刀子刮過一樣。
這真是弱!聶然默默地在心里嫌棄了一把。
“都他媽站在那里干什麼!還不趕去食堂!是不是不想午休了!”還沒等發出聲音來,后就傳來了一聲暴怒的聲音。
聶然一聽到那聲音,就重新閉上了。
正好也不怎麼想開口說話,這樣反而浪費力氣。
嚴懷宇聽到安遠道的聲音后,想開口說話,就被喬維給一把拽走了。
“你怎麼老拉我啊!這樣,我怎麼替小然子說話!”嚴懷宇急著想要掙。
“你當面和安遠道起沖突,反而會害聶然的。”喬維將他死命的往食堂拖去,其他幾個人見嚴懷宇都被拖走了,也只能一步三回頭地看了看聶然,跟了上去。
聶然的周圍再次恢復了安靜。
不遠的陳軍聽到安遠道的怒吼聲后,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那個兵還站著!
他走到安遠道邊,笑著指了指聶然,“這兵夠氣的啊,到現在還不肯低頭。”
安遠道看了眼,冷哼地道:“才三天而已,我們一班每個人都能不吃不喝不睡三天。”
“可是剛從新兵連里進來的菜鳥,而且還是才訓了一天的菜鳥,能和你那群鋼鐵戰士比啊!”陳軍瞪了他一眼后,朝著食堂走去。
菜鳥?安遠道看著那丫頭片子筆直的姿,他一點都不覺得這丫頭是菜鳥。
沒過訓練,三天還站得如此筆直,這丫頭片子有點意思!
他哼哼著再次走到了聶然的面前,三天了,他就不信這丫頭會不搖。
要知道一班的人在第一次三天三夜的野外訓后,聽到自己說解散吃飯后,高興的恨不得能竄天。
“站在這里喝了三天的西北風,覺好不好啊?”
聶然抬頭,瞥他一眼,復而又重新垂下眼眸,“嗯,還行。”
那口氣平靜極了,哪里像是三天不吃不喝不睡的人應該有的語氣。
安遠道看那副淡然的姿態,氣得鼻子都快歪了,“還行?那好,繼續站!”
說完,他再次氣沖沖地離開了。
太從西邊落下,又再一次的從東邊升起。
四天,第四天了,超過了一班野外訓練的基數,這讓部隊里的人都開始不由得慢慢打量起站在那里猶如木頭人一般的聶然。
他們都在想,今天,或許這個兵會向安教認輸。
但事實證明,沒有!
等太全完落下去后,聶然還是站在那里,不吭一聲,就像是個雕塑一樣。
而安遠道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問服不服這個問題,似乎是把這個人給徹底忘了一樣,任由站在那里。
夜再次籠罩在了這一方天地之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在和聶然開玩笑,才剛到九點,天居然開始下起雪來了,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除了崗哨還認真的站在那里,所有人都已經在寢室里休息了。
雪花一片片落下,訓練場上沒過一會兒就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
“你說聶然這次會不會死定了?”站在305寢室臺上的何佳玉看著不遠訓練場上那抹黑影,問著旁的施倩和古琳。
施倩癟了癟,搖頭:“難說,這次安遠道有心整,不死也半殘了。”
都站了四天四夜了,不吃不喝的,現在又下雪,上穿的還是普通的訓練服,這罪可是大發了。
“那怎麼辦啊,要不然我們去求求教吧。”古琳看著外頭下得越來越大的雪,擔心的都快哭了出來。
“求教?怎麼求,軍令如山四個字你懂不懂,這次聶然可沒占著理啊。”何佳玉嘖嘖了幾聲,卻忽然覺得旁有人靠近,扭頭一看,竟然是李驍!
見也在看訓練場的聶然后,何佳玉急忙問起了李驍,“驍姐,你和聶然認識那麼久了,你覺得聶然會認輸嗎?”
們兩個可是一個新兵連出來的,應該對對方的格脾氣都多會了解一點才是。
李驍神一如平常一般冰冷,只是在看向那抹小小的黑影時,的眼底不自覺地沉了沉。
和聶然只是在一個班級里而已,又加上聶然出去做任務,兩個人幾乎沒怎麼流。唯一的流也只是馮英英的死亡而已。
但即使如此,還是能確定,以聶然當初在寢室里敢無所顧忌的把馮英英的手給扭斷就知道,做事絕的很,應該不會認輸。
這是一場持久戰!
看著臺下被風撲進來的雪花,李驍不答反問著道:“你們誰和醫務室的人認識?”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自家驍姐突然問這個問題,但是作為李驍的頭號腦殘何佳玉連忙舉手道:“我,我一同學在里面。”
“讓他們準備急救的東西吧。”李驍說完這句話后,頭也不回地進了寢室看書去了。
只留下們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準備急救的東西?
給誰?
難道是給聶然?
聶然需要急救的意思是……死扛到底,不認輸了?
這麼冷的天,還不認輸?
幾個人不得不佩服起聶然那剛的子了,夠烈!
天空中的雪花越下越大,寢室的燈在十點后全部熄滅了。
整個營地里安靜的只聽到雪花落地的聲音。
聶然看著這天氣,真是郁悶到了極點,四天四夜的不吃不喝,又在寒風里不停的吹,里的能量基本全部被消耗完了,接下來就全部是靠意志來堅持了。
寒風下,努力讓自己的不哆嗦,因為越抖上的熱量就會散的越快。
突然間,聶然約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不遠漸漸響起。
抬頭去,只看到嚴懷宇地靠著圍墻下的死角一點點地蹭過來,就像是壁虎一樣完全趴著上面。
他不睡覺,來干什麼?
聶然皺了皺眉頭,看著他慢慢地挪了過來,等過了崗哨的視線范圍后,一路小跑地跑到了聶然的面前,忙不迭的從懷里掏出了兩個白花花的饅頭,遞了過去,“小然子,這是我晚上藏的兩個饅頭,你趕吃。”
聶然看著他,真是奇了怪了,按理說和這人也不,頂著違紀的危險來給一個并不深的人送東西吃,他是嫌在部隊待太久了嗎?
上次在安遠道的車里聽說,他好像是部隊里躲他老爹吧,這萬一要是趕了出去可怎麼辦。
“快點啊,不然被發現了就不好了。”嚴懷宇見不,連聲催促了起來。
聶然垂眸看了眼他手上的饅頭,聞上去約有小麥的香味,應該是他剛從廚房里來的吧。
這人可真是大膽。
“誰在那里!”倏地,一道聲音從訓練場的外頭響了起來。
嚴懷宇手一哆嗦,差點把倆饅頭給掉地上,他低咒著不知往哪里躲好,“靠,不是吧!下大雪都跑出來,安遠道這個神經病!”
他沒來得及開溜,就聽到后安遠道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喲呵,頂不住了?讓人送吃的了?”
嚴懷宇見自己已經被發現了,索也不躲了,他梗著脖子怒聲道:“安遠道你別太過分了,聶然幾天幾夜沒張進食了,你就是罰也不能這樣啊!”
安遠道一腳就踹在了嚴懷宇的屁上,“臭小子,在部隊里還敢指名道姓喊我名字,找死啊!”
嚴懷宇此刻就想著能讓安遠道放人,也不管屁上那一記了,嚷嚷著道:“你趕放了小然子!”
安遠道斜睨地看了一眼像個木頭人似的聶然,“只要認錯,隨時可以走。”
他就不相信了這香噴噴的大白饅頭放在眼前,這丫頭片子還能忍的下去!
嚴懷宇聽到安遠道這樣說,馬上勸了起來,“小然子,要不然你說個服吧?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聶然死死地盯著安遠道,聲音輕輕的,小小的,卻格外的擲地有聲,“我、不、服!”
三個字瞬間將安遠道那張等著聶然認輸的得意臉砸了個稀爛。
安遠道咬著牙,冷冷地扯出地個笑,“看到了,不說那我也沒辦法。”
“小然子。”嚴懷宇看那倔強的樣子,只覺得頭疼不已。
明明就是個小姑娘,怎麼比自己還倔!
“行了,這大冷的天,你一個人好好吧。”安遠道強著心里的怒氣,一把抓住了嚴懷宇的領,像是抓仔似的,把他提了出去。
“喂,安遠道你給我放手!”
一路上嚴懷宇使勁地掙扎著,最后被安遠道一腳踢出去老遠,“趕給老子睡覺去,不然我給你個大過,讓你提早從部隊滾蛋。”
“靠,安遠道你個混蛋,沒人!”
嚴懷宇著自己的屁咒罵了起來,見安遠道又要上來踹自己,一個閃躲開后,一溜煙兒的就跑回了宿舍。
從值班室里走出來的陳軍看到安遠道又是一個人回來,就知道那個聶然的新兵還是沒認錯。
他笑著道:“這兵倒是能扛啊。”
安遠道恨恨地看了眼生后的訓練場,“能抗?哼,有本事就扛到死!”
但很快,他就后悔自己那晚所說的話了。
因為,聶然好像真的打算扛到死!
預備部隊里這下出了稀奇事兒了,六班兵公然反抗軍令不說,甚至罰站了整整六天,六天!
不吃不喝不睡的六天!
一班在野外訓練也不過是三天三夜而已,但這位卻翻了足足一倍,而且據說剛進部隊才一天都沒到的兵。
這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就連隔壁部隊基地的士兵們也知
道了,恨不得一個個爬墻頭來看看這位英勇的兵!
教辦公室,剛帶著一班訓練了一天一夜回來的安遠道連洗澡都沒來得及去洗,就進辦公室想問問況。
他在山里頭不知年月,一出來就問陳軍,“還在那兒?”
“嗯,沒過。”陳軍瞅了眼窗外訓練場的況,對他說道。
安遠道氣惱地將腦袋上的帽子一把抓了起來,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罵罵咧咧地道:“他媽的,不會真打算扛到死吧!”
“難說,六天都扛下來了,要知道七天可是人的極限啊。”這時候陳軍還特別“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安遠道瞪了他一眼,怒問道:“嚴懷宇那兔崽子沒給送吃的去?”
“有啊,可這姑娘愣是一口都沒吃。”陳軍很無辜地聳了聳肩。
“媽的,我還真沒見過這樣倔的兵!”安遠道過窗戶看了眼還站在那里不挪半分的聶然,只覺得腦袋都大了。
陳軍笑著放下了手里的筆,“我聽說醫務室那邊都已經準備好急救的東西了。”
“他們怎麼知道的?”
人都沒倒呢,這就準備好急救了?他們消息夠靈通啊!
“據說是班里有人去打招呼的。”
“靠!們寧愿給醫務室打招呼也不去勸勸那丫頭片子?”安遠道不可思議地問。
“有,但不聽啊。”
安遠道聽到陳軍一口一個不肯吃,不聽勸的,只覺得心煩不已。
“算了算了,隨便去吧!大不了暈過去直接送醫院!”他一臉不耐煩的打算去浴室里洗個澡,這一天一夜的野外訓練抓一班那群兔崽子就夠累的,現在還要惦念著那丫頭片子,他也過的太累了吧!
可剛拿著帽子要走人,結果在門口就和剛進門的季正虎給撞上了,只見季正虎先是一愣,然后氣勢洶洶地問道:“安教,我的兵站在那里已經六天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放人!”
又來一個!
安遠道都不知道怎麼了,為什麼自己一上那丫頭總是落下風,他沒好氣地說道:“老子倒是想放啊,自己不肯走!關我屁事啊!”
季正虎當然也知道聶然自己不肯走,可總不能因為不肯走就讓一直站在那里吧!
本來還打算讓罰完了,自己還要再罰一個負重十公里的讓明白明白,可沒想到這兵都絕,居然這麼一站就站了六天,還沒有任何想要低頭的意思。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這丫頭片子真是個瘋丫頭!”安遠道一提那丫頭就覺得頭痛,比上戰場還頭痛,他一屁坐在椅子上度自己惱怒著,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立刻對季正虎問道:“咦?你不是教嘛,你可以讓歸隊啊!”
“可只對我說了三個字。”季正虎不提這個還沒事,一提心里就不爽了!
“哪三個字?”安遠道有些好奇地問。
季正虎冷冷地丟了三個字:“我不服!”
安遠道先是一愣,隨即了一句,“……我!”
他真是徹底被這個丫頭片子給打敗了!
這麼傲,真他媽絕了!
“安教,這可是六班的人,出了問題到底是你負責還是我負責?”季正虎看他又是口,又是拍桌子的,皺著眉問。
“我……我負責行了吧!”被問的安遠道郁悶的拿著帽子往浴室里走去。
明明是那丫頭的錯,結果現在全變他自己的了,這什麼事兒啊!
而另一邊,方亮好不容易在野外訓練之后,得知聶然還站在那里的時候,他終于按捺不住了。
六天,再這樣下去會死人的!
可大白天的他怕會引起注意,加上自己剛訓練完畢力已經清空,所以洗了個澡休息了會兒,等到了晚上后他和前幾天嚴懷宇的一樣,的懷里藏兩個饅頭走到了訓練場。
“給!”
早已聽到聲音的聶然一睜開眼,就看到方亮遞過來的一個饅頭。
唉……又來了!
的意志力不怎麼堅定啊,能不能不要一個兩個的都來!
聶然搖了搖頭,幾天沒喝水加上那天站在雪地里一天,因此著涼發燒,現在一開口那嗓子就火燒火燒的疼,帶著沙啞地道:“我不吃。”
“就算是反抗,你好歹也吃點吧!不會有人看到的額,你快吃點。”方亮不由分說的將饅頭放在了的邊。
聶然吃力地勾起了一個虛弱地笑,干裂的一笑直接裂出了口子,“你以為我不知道有人盯著這里嗎?”
從第四天晚上安遠道能那麼掐著點來捉嚴懷宇的時候,就知道安遠道一直在暗地里默默地觀察著。
這一點方亮當然也知道,只是他覺得自己能走過來這麼長時間也沒被捉回去,顯然安遠道是默認的。
既然默認了,有沒有盯著有什麼所謂!
他皺著眉頭看見就是不肯咬自己手里的饅頭,氣惱地直皺眉,“你這人怎麼那麼倔啊!當初在新兵連以為你夠倔了,沒想到在這里你更狠!部隊里只有服從,服從是軍人的天職,這話我當初就和你說過。”
“方亮,我說過我不適合來這里。”
聶然角掛著的笑意讓方亮微微愣了愣,隨即擰眉道:“所以你這是在故意反抗?”
“不全是。”
聶然輕輕搖了下頭,并不繼續說下去。
但卻讓方亮心里更糾結了,“不全是是什麼意思?你到底要干什麼?”
難不他這麼做,最主要的目的是是為了離開預備部隊?
對于方亮的執著追問,聶然并不想回答,反而是趕他離開,“快回去睡覺吧,你可是一班的人,小心被記大過丟進六班哦。”
這時候竟然還和他開玩笑,方亮真是對又氣又惱!
可偏偏又一點辦法都沒有。
最后只能無奈地離開。
北風呼呼的席卷而來,空曠的訓練場上聶然覺自己的頭開始越來越痛,眼前有些模模糊糊的重影,腰部以下早已經凍的沒有了知覺。
不行,再熬一下,再熬一下才行!
用力的將指甲摳進了自己的手掌用,用疼痛將自己的知覺喚醒。
“你這樣做,你爸爸會生氣的。”不知何時,一道聲音讓不得已地睜開了眼睛。
汪司銘?這麼晚了,他來干什麼。
真煩,一個個都來打擾,不知道沒吃飯的人不能多說話嗎?!這樣很消耗力的!
聶然聲音有些發飄起來,“除非你告訴他,不然他不會知道,更不會生氣。”
汪司銘看到上因為干涸而裂開來的口子,一說話,就從流下來,整張艷紅得詭異。
他忍不住蹲下用手抓了一把地上的雪捂在手上,等到溶化后,手將雪水在干裂的上。
聶然下意識地想要偏頭,不喜歡有人靠近,但沒有力氣,渾上下一點力氣都使不上,最后索抿拒絕。
汪司銘看到明晃晃的拒絕后,這才放下了手,“這不會像是你做的事。你這麼做一定有理由,對不對?”
聶然眉梢挑了挑,這人竟然能看出自己的真實意圖,怪不得能得到安遠道的寵,強悍的能和準的分析,的確很優秀。
但,并不想回答汪司銘的這個問題。
索閉上眼,讓自己保存點力,好再延遲幾天。
汪司銘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也不再多說什麼,只能離開。
一夜平靜地度過。
早晨出早的時候,部隊其他人看到聶然還堅持站在那里的時候,都會竊竊私語起來,甚至還暗地里打賭猜何時倒下。
弄得整個部隊里一改往日的死氣沉沉。
“已經第八天了。”午后時分,難得一個大晴天,一掃多日來的霾,陳軍看著訓練場上那個快標志的聶然,不由得對剛進辦公室的安遠道調侃了起來。
安遠道現在每過一天就覺像是過了一年一樣,他忍不住哀嘆了一聲,“你能別提醒我嗎!”
“我也不想提醒你啊,但是營長剛打電話你過去。”
一聽營長兩個字,安遠道立刻跳了起來,“營長?”
“嗯,好像是為了這個兵的事,你自己保重吧。”陳軍很沒有同心的落井下石地道。
完了,雖然他早就知道營長會知道,但……怎麼那麼快!
他頭痛地看了看外頭還站著的聶然,心里簡直煩躁到了極點,“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煩死了!”
他深吸了口氣,一路跑到了營長的辦公室門口。
“叩叩叩——”敲了幾下門。
“報告!”安遠道站在門口響亮地大喊了一聲。
李宗勇抬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進來。”
才一走進,安遠道就看到季正虎也站在那里,他當下就明白營長怎麼會那麼快知道了!
“我不是說了嘛,這人我負責,你怎麼還告訴營長了!”安遠道低聲質問地道。
“還需要他說嗎?現在整個部隊都知道這事兒!”
李宗勇滿是威嚴地呵斥了起來,讓安遠道不由得低下了頭,小聲回答著,“營長,這真不能怪我,是這個兵不肯服從訓練,所以我才讓站在那里反省。”
“那反省好了嗎?”
安遠道搖了搖頭道:“沒有,就是不肯認錯。”
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倔的丫頭,就跟茅坑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
李宗勇雙手放在前,靠在了椅子上,“七天還不肯認錯?那就是有天大的冤屈了?”
“營長,我才是有天大的冤屈啊,這丫頭片子倔驢一個,當著一百四十九個兵面前頂撞我,還公然囂不肯訓練,我這才罰站在那里反省的。”安遠道很是無奈地解釋。
真不明白為什麼明明自己沒做錯,可到后來就變錯的是自己!
“哦?這麼說是自己的問題了。”
安遠道連連點頭,“是啊,我還頭一回見這樣的兵。”
“營長,是安教反復練我們班的人,才讓那個兵不服的。”
季正虎這時候突然了一句讓安遠道立刻氣得跳腳,“我是教,練士兵是理所應當的。”
“你敢說你當時沒抱著私心訓練?”季正虎也毫不客氣地還擊了一句。
“我……”
“好了好了,吵什麼!”李宗勇聽他們兩個一個比一個聲音大,當下就把他們呵斥了一通。
營長都發話了,他們兩個馬上就沒了聲音。
“現在這樣不吃不喝八天了,素質好的還能在撐幾天,不好的,估計今天就能倒,安遠道你打算怎麼做?”李宗勇沉聲問道。
“大不了,我背上醫院!”安遠道也一副破釜沉舟的樣子,嘟囔著道:“反正我沒錯,一班都是這樣訓練的!我也沒見誰和我說不服。”
“你帶的那是一班,他們是六班,更何況他們是我的兵!”季正虎立刻嗆了他一句。
安遠道本來就心煩,還聽到他這麼說,也頓時怒了,“既然是兵,哪個班不都是一樣,最后都是預備部隊的人!”
這回坐在椅子上的李宗勇聽到他們的話后,卻驚訝地笑了起來,“我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兵能讓你們說出這樣的話,我很高興。”
很高興?吵架也值得高興?
季正虎和安遠道不是很明白自家領導話里的意圖。
“你們兩個,一個帶的是優秀班,一個帶的是差班,其實我知道時間一長,難免心理上會出現落差。”
李宗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他們兩個面前。
“我一直希你們能夠明白,一班再好永遠屬于預備部隊,六班再壞,它也不可能從預備部隊分割出去,它們都屬于預備部隊的一份子,你們要學會平常心和包容心。而今天你們終于懂了!我很高興!”
安遠道和季正虎沉默地相互看了一眼。
最終安遠道悶悶地說了一句,“報告營長,我要去理關于那個兵的事,先走了。”
一旁的季正虎也立刻說道:“報告營長,我去訓練。”
兩個人頭一回不等李宗勇放行,自顧自地跑了出去。
天知道,他們兩個怎麼會突然冒了那兩句話出來。
什麼見鬼的平常心,一班就是最優秀的!
而季正虎心里也同樣在抑郁自己剛才那句我的兵,什麼他的兵,他才不要那種窩囊兵呢!
兩個人看了對方一眼,有同時很默契的扭頭各朝兩邊走去。
安遠道怒氣沖沖的一路走到了訓練場,午后雖然大部分的人在休息,但看到安遠道去的方向后,所有人都從寢室里沖向了各自的臺。
安教這是憋不住,要找聶然算賬去了嗎?
聶然會怎麼做?服認輸,還是繼續咬牙到底?
臺上一個個都長了脖子看。
而訓練場上,似乎是覺的了安遠道那極大的怨氣,聶然虛弱地強撐開半條隙,見安遠道朝著自己而來。
他怒火沖天地站在了聶然的面前,第一句就了個口,“他的,老子就不信了!”
聶然的臉幾乎蒼白得明,艱難地蠕著,“你要干嘛?”
“和你一起站,大不了老子也不吃飯不洗澡不睡覺,反正我沒錯!”驢脾氣一上來的安遠道也站在了聶然的邊,渾上下都是怒火。
聶然斜睨了他一眼,勾地笑了起來,“你被營長訓了?”
“放屁,老子沒做錯,訓什麼!”
他訓練的兵不聽自己的,他懲罰,他錯什麼了?!他本就沒錯!
“嗯,你的確是沒做錯。”聶然贊同地小幅度點頭。
“當然了,老子本來就沒……”說到后面,他突然卡住了。
什麼,什麼?沒錯?也說自己沒做錯?
安遠道這下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我沒做錯,那你為什麼不服?!”
聶然涼涼地掃了他一眼,“你沒做錯和我不服之間有聯系嗎?”
“當然有!你認為我沒罰錯你,說明你本已經知道了自己做錯了!那你還站在這里干什麼!”
“知道歸知道,不服歸不服。”聶然神淡淡。
開玩笑,這都到最后關頭了,好不容易驚到營長那邊去了,這會兒說放棄,打死都不可能!
“聶然你!”安遠道被氣得一窒,口悶痛不已。
“教你能不能離我遠點。”聶然這幾天一個人站已經站了,現在邊冷不丁的多了一道怒氣十足的視線,有些不太習慣。
“呸,你還嫌棄我,我不嫌棄你八天不洗澡臭烘烘就不錯了!”
“那你還是嫌棄我,然后走遠點吧。”
兩個人一大一小地就這樣站在訓練場你來我往的對話著。
辦公室里李宗勇俯視看著訓練場上那兩個迷彩影后,拿出自己的手機又再次撥通了上次的號碼。
沒幾秒,手機被被接通了。
還不等對方開口,李宗勇帶著玩笑地口吻說道:“你推薦的那個丫頭是反骨,第一天就和教杠上了,不吃不喝不睡地在訓練場罰站了八天,而且到現在還不肯認錯,你再不來,我估計就要倒下咯。”
話才說完,電話“啪嗒”一下就掛了。
約間好像還聽到什麼東西被撞在門框上的聲音。
嘖嘖,有那麼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