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上,聶然和安遠道就像是杠上了一樣,兩個人筆直地站在那里。
那些士兵們原本以為安遠道會跑過去揍一頓那個兵,再不濟也是訊吃一頓,可讓他們大跌眼鏡的是,安教陪站?!
天!那個安魔頭竟然陪著那個兵罰站,這算怎麼一回事兒?
難道安魔頭憐香惜玉了?
不可能啊,就他讓人家小姑娘站在那里八天的況下,這人已經殘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但其實安遠道很冤枉,分明就是這個丫頭片子自己不肯認輸非要死扛著,關他什麼事!
只是他心的苦悶并沒有人知道。
轉眼間兩個人就這樣站到了傍晚時分,冬天的天黑的極快,頃刻間就全部暗了下來。
白天的訓練隊員都已經吃好了晚飯在教室里聽新聞聯播和尚軍事課程,整個訓練場里就剩下聶然和安遠道了。
安遠道從進預備隊開始就沒一個人站過這麼長時間,空曠的訓練場上除了呼嘯而過的風聲,并沒有別的聲音。
這麼死寂的地方,一個小姑娘就這麼一宿一宿的站著,不得不說安遠道此刻還真有點佩服起來了。
他斜睨了旁的聶然一眼,“你還能站?”
聶然一不地用鼻音短促地答了一聲,“嗯。”
聽到還有力氣回答自己,安遠道輕哼了一聲,暗自嘀咕了句,“忍耐力倒是不錯的。”
聶然牽了牽角,這點時間算什麼忍耐力。
在前世被吊在海邊暴曬和寒冷的雙重襲擊都能撐過五天,更不要提只是安靜地站在這里了。
這比起以前可好了不止一點點。
“教你要是堅持不住,可以先走。”很是好心的對旁的安遠道說。
安遠道一聽,馬上豎眉嚷嚷了起來,“開什麼玩笑!我堅持不住!老子當年打越戰的時候,你個小屁孩兒剛剛在嘬呢!”
可說話之后安遠道就覺得好像一大男人對一小姑娘說嘬這件事不太合適,輕咳了幾聲后就立刻轉移了話題,“咳咳咳……那個太無聊,不如聊聊天。”
聶然了剛才因為說話而又裂開的,勾著笑道:“我還頭一回聽到罰站可以聊天的。”
“有什麼不可以的!來,聊天!”
安遠道早就憋悶了一下午,悶壞了。
好不容有個借口,兩個人聊聊天打發打發時間也是好的。
“……”
安遠道見聶然不說話,索自己先開了個頭。
“我說,方亮真的是你新兵連的教?”
這件事當時在車上的時候他不是親耳聽到的嗎?這有什麼好值得反復去確認的?
聶然揚了揚眉,“嗯”了一聲,靜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安遠道皺著眉頭,“難道那臭小子沒教你軍令如山四個字嗎?”
當初他教那臭小子第一堂課的時候,可就告訴他什麼做無條件服從的!
這小子難不看人家小姑娘,心頭一漾,連最基本的東西都沒教?
聶然聽到他的問題后這才明白過來,合著打算從這里做切點來勸訓自己啊。
緩緩地扭頭過去,原本白的小臉早已被凍得青白,只是那雙眼眸晶亮不已,“他沒有告訴你,我問候過他大爺,還差點拿刀削了他頭皮的事嗎?”
安遠道當場驚得跳了起來,“什麼?!那個臭小子居然被你差點削頭皮?”
他安遠道手上的兵竟然被一丫頭片子差點削頭皮?!這……這……這……這臭小子,等這件事完了之后,他非要把那臭小子從頭到尾的好好訓練一遍才行!
而此時正在看新聞聯播的方亮莫名地打了個噴嚏。
聶然看著旁安遠道咬牙切齒,握拳頭的憤怒模樣,又想了想在新兵連方亮還算對自己不錯,最后還是補了一句,“我襲的。”
安遠道怒氣沖沖地扭頭對聶然說道:“那也不行!一班的人被六班的人襲,簡直奇恥大辱。”
他培養訓練了那麼久,結果被一丫頭片子給差點撂倒,太丟人了!
“馬上我就不是六班的人了。”突然,聶然遙著遠,似呢喃似自語般小小地嘆了一句。
耳尖的安遠道聽到后,唰的一下轉過頭看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隨即很得瑟地仰著頭,用一種鼻孔朝天的神,斜斜地掃了聶然一眼,“不想做六班的人?怎麼,你想進一班啊?我告訴你,不可能!就你這種不知道服從的人,我不會收的。”
但心里卻在默默盤算著,能站在這里堅持八天,還一不,這忍耐力算是過關了。
剛聽說差點把方亮的頭皮給削了,手看來也算是湊合。
綜合評估下來,勉強是個苗子。
就是這個子還要好好磨磨才行!
其實季正虎沒說錯,自己這次這麼針對六班,的確是抱著私心的。
一是折騰折騰聶然,二也是想測試下聶然,看看到底的能到底有多。
現在測評下來,還行!
所以他哼哼唧唧地一臉嫌棄樣道:“除非……你現在認輸,而且以后都保證乖乖的訓練,我就勉將就將就的考慮考慮。”
考慮?都惹出這麼大的爛攤子出來,他還考慮自己進一班?而且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要進一班好不好!
他的腦路到底是怎麼轉的。
眼底地驚訝一閃而過后,沒有任何猶豫地拒絕:“不要。”
安遠道一聽,以為這是不肯服輸的意思,火氣頓時噌噌噌就冒了起來,他難得好心不介意這次的公然頂撞事件,甚至還要把收自己的班級里,沒想到這丫頭卻這麼倔!
“你個丫頭片子是打算非要站到死嗎?”
對于安遠道怒氣沖沖地質問,聶然顯得很是淡定,涼涼道:“我很惜命的。”
“你惜命?你這樣不吃不喝不睡還惜命?”安遠道怒瞪著,得恨不得把眼睛給瞪窗。
聶然聳了聳肩,并不搭話。
氣氛一下子又沉默了下來。
黑暗中,大風一聲又一聲地席卷過整片訓練場。
時間慢慢地過去,安遠道覺得實在是無聊的很,最后實在憋不住,又賤兮兮地和聶然說起了話。
“你為什麼當初要拒絕進預備部隊?”
聶然本來還想打算保存力再拖個兩三天,可偏偏耳朵邊有個聒噪不已的安遠道,一刻都不能消停。
是真不知道安遠道可以那麼的話嘮,完全沒有季正虎那種很嚴肅的教樣子。
聶然當下閉著眼,沒好氣地說:“因為覺得兵不如男兵。”
被痛了肋的安遠道又想起了上次在營長辦公室的打臉事故,于是怒聲道:“喂!你要拿這個損我到什麼時候!”
“你不說話我就不損你。”
“……”
然后,世界瞬間就安靜了。
天空從墨黑漸漸地開始亮了起來,直到天際線的那一端出現了些許的亮后,起床號也隨之響了起來。
聶然在聽在起床號后,心里默默地記一筆,第九天。
快了,應該快到了……
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安遠道站在自己的邊沒有半分要的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問:“你還站在這里干什麼?”
號子聲都響起來了,他不應該帶著自己的尖子兵們去訓練了嗎?
“哼!老子打算和你死扛到底。”安遠道頭一偏,氣呼呼地道。
聶然瞇著眼看了看遠從寢室樓匆匆忙忙跑下樓的士兵們,“一班的人沒有了教,豈不是停止訓練開始放假了?”
“預備部隊那麼多教,不會讓他們停止訓練的。”安遠道也跟著的視線看了眼正在集合的一班士兵。
反正到時候回去自己好好再加班加點把這幾天的份額給訓練回來就可以了。
聶然看安遠道那冷哼無謂的樣子,問了一句,“自己的兵給比人管,你不怕?”
安遠道一仰脖子,怒道:“預備部隊的教每個都是好樣的,有什麼好怕的!”
“是嗎?”
“當然了!”
看他那口是心非的逞強樣子,聶然才不相信他的那些鬼話呢,就從聽他每次聊起一班時對一班的那種自豪就知道,那些人他可是花了不心培養的。
現在突然放手,怎麼可能真的放心。
安遠道一直盯著出跑遠的一班,直到消失不見后這才收回了目,卻無意間撞見了聶然那帶著深意地笑后,他變得訕訕了起來。
輕咳了幾聲后,他又一次地轉移了話題,“我說,你這丫頭不吃不喝不睡還能熬這麼久,到底是怎麼堅持的?”
這幾天雖然有人一直給送吃的,可一口都沒過,甚至連口水都沒吞咽過。
就這份堅韌,一班那幾個猴崽子都估計沒幾個人能比。
“想著那天繞著山路像白癡一樣跑了十幾圈,也就堅持下來了。”
聶然語氣淡淡,卻噎得安遠道憤恨不已,“你這樣遲早會吃虧的!”
“放心,就這一次。”
風越發地肆起來,老天像是針對聶然,先是下雪后是大風,吹得覺頭越來越疼,就像是針扎著自己,細細地。
手掌心已經掐的沒有了知覺,于是只能閉著眼,死死地咬著干裂的,那上的口子被的貝齒一咬,再次開裂了起來。
鮮滲了出來,一片模糊。
時間越來越久,風又變大了些許。
遠的天際線厚重的云層又開始了過來。
一旁的安遠道著大風的侵襲,不對聶然有些怨了起來,這種天氣正適合給那些兔崽子們上跳傘訓練,這下好了,全被這丫頭片子給攪和了。
這一怨一怒之下,話也多了起來。
“你說你這丫頭年紀輕輕的,脾氣怎麼那麼倔呢,這都第九天了……”
“你知不知道現在部隊里的人都拿你當笑話看……”
“第一天進來就頂撞教,你這是要一戰名啊……”
耳邊安遠道的聲音就沒有停下來過,那箍咒似的碎念讓的頭更痛了幾分,皺著眉頭就是一聲呵斥,“閉!”
除了當新兵的時候被自己的教訓斥過外,已經很多年沒被人訓過的安遠道冷不丁的被一個菜鳥給訓了,不讓他怔愣了三秒。
但很快他就怒了,“你……你敢吼我?臭丫頭片子你吼教,你要死啊!你頂撞我也就算了,讓我陪站我也忍了,現在還吼我,你還吼我!”
他向來不對兵手,可閉這兩個字明顯是超過他底線了!
安遠道一把抓過聶然的肩膀,卻看到聶然蒼白的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緋紅,而且那也被給染得格外刺眼。
他心頭一驚,“喂!你怎麼了?”
聶然用最大的力道掙了他的手,皺著眉很嫌棄地道:“你太吵!”
那虛弱的聲音和滾燙的手,安遠道立刻驚詫了起來,“你看看你都燙這幅樣子了,為什麼不說?!”
剛剛抓著肩膀的時候,渾的灼熱都過服傳遞到他手中,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服是冷的!
一定是前天下雪,這丫頭片子在雪里站了一天,所以服都了,又加上隆冬的大風一吹,服都變冰碴子了。
“走,去醫務室!”安遠道想抓著去醫務室,這一刻他還慶幸六班的人為這丫頭片子和醫務室里的人打招呼,把所有的急救用品都準備好。
他剛想把聶然往訓練場外拉,但沒想到被掙開來,在一拉一拽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的早已就沒了知覺了,原先不過就是憑著一口氣在撐著,現在摔倒在地上后,整個本爬不起來,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不行,我還能站!”
只見吃力地跪在地上,慢慢的用手撐著,接著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安遠道看那倔驢的樣子,氣得恨不得在屁上來一腳,“你他媽要瘋啊這是!”
這都燙得可以煎蛋了,竟然還要站?
“你看看你自己折騰什麼鬼樣子了,倔個什麼勁兒啊!”
眼看著安遠道又要走上來拽自己,聶然虛弱的眼眸里閃過一道凌厲,“走開,我還能站!”
安遠道剛想抓肩膀的手在看到那記眼神后,不由得滯了滯,最后氣不打一地道:“行!行!燒死你算了!”
聶然努力地站直了,可因為剛才又是摔又是掙的,早已將力氣用盡,此時只覺得眼前一片眩暈,看出去的東西重影疊疊,整個人都開始晃了起來。
最終在堅持了幾秒后,腳下一,這個人就朝著雪地倒去。
看著灰蒙蒙的天空,當時腦袋里只有一個想法,完了!還是沒堅持住!
然而,就在閉眼靜等著最后那一記狠狠的摔倒時,突然耳邊傳來了極快的腳步聲,接著就摔進了一個結實而溫暖的懷抱之中。
“聶然!”
那焦躁的聲音好悉啊!
角微微勾起,“終于……”來了兩個字還未吐出,徹底陷了黑暗之中。
安遠道原本想要去接人,結果看到一臭小子作比自己還快,一把摟住了那丫頭片子不說,還滿臉焦急的樣子,不由得怒道:“你是那個班的?這時候不跑去訓練,來這里干什麼!擅自離隊你找死嗎?”
“聶然,聶然!”那男人看著自己懷里已經暈死過去的聶然,連忙一把將抱起,著急的就對著安遠道大吼了起來,“醫務室在哪里?在哪里?!”
先是被聶然吼,現在又被這臭小子吼,安遠道這下也怒了,“我說你小子他媽到底是誰啊!你哪個班的,教是誰!”
“醫務室在那頭,去吧。”突然之間,一道平靜的聲音了進來。
安遠道和那男人齊齊回頭一看,竟然是李宗勇。
“謝了,李……營長!”那人頓了頓后,著急忙慌地抱著聶然就往李宗勇所指的方向慌忙跑去。
安遠道看著那男的抱著聶然就像是一陣風刮過,怒聲問道:“營長,這小子是誰啊!”
李宗勇笑呵呵地看著那奔跑的影,笑著道:“他是新來的指導員。”
“新來的指導員?”
他們預備部隊好像不需要指導員吧?
……
黑暗中,聶然像是沙漠旅人一樣,毫無頭緒地走在這荒涼死寂的空間中,覺得好,渾發燙,就像是要死了一般。
而就在這時候,突然覺自己的上潤潤的,下意識地張開去,只是了幾下,就已經沒有了。
皺著眉頭,還想要繼續尋找,倏地一個溫的東西近自己,很快溫熱的緩緩流的里。
是水,是水!
越來越多的水滴的口中,口難忍的不停地大口吞咽著。
有了水分的補充,只覺得自己嚨口沒有再像是火燒火燎似得,漸漸地再次昏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慢慢睜開了眼睛。
雪白的房間,刺眼的,恍惚覺自己回到了那個基地里的實驗室。
只是那桌子上擺放的不是藥品,而是破碎的四肢和尸。
基地上沒有醫務室,只有實驗室,有最基本的藥,過去就算你命大,不過去就直接拉上解剖臺,被當實驗用品。
“怎麼樣,好點了嗎?”一個聲音從門口響起,聶然下意識地朝他看去。
一張陌生的臉瞬間闖了眼前。
聶然警惕地看著那個人,“你是誰?”
只見那人板著臉,冷冷地回答道:“我是新進來的指導員。”
新來的……指導員?
“名字呢?不會以后都打算讓我你指導員吧。”聶然揚了揚眉,看著他。
“你還有以后嗎?當面頂撞教,你會退出預備部隊的。”那名指導員面無表地將手里的水杯和藥片遞了過去。
聶然只是看了眼他手里的藥片,并沒有去接,而是反問道:“我昏過去之后是安教送我來的嗎?”
“你不記得了?”那人有些驚訝地看著,似乎是想從的眼中尋找
了一些蛛馬跡。
“不記得了,昏過去的人哪里還會記得。”
見一臉茫然的樣子并不像是作假后,那人不經意間繃的稍稍松了松,“嗯,是他送你來。”
然后將藥片再次遞到了聶然的面前。
聶然角輕勾,也不再繼續說下去了,默默地接過藥片和水,乖乖地吃了下去。
躺在床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那位忙前忙后的指導員看。
沒過多久,醫務室外的腳步聲就多了起來,門一推開,就看到嚴懷宇首當其沖地站在最前面。
他一看到聶然盯著自己看的時候,怔了一下,然后激地跑了進來,“小然子,你醒啦?”
“你可真能睡啊,五天了才醒。”喬維在一旁笑著調侃道。
后的古琳立刻跑到的床邊,靜靜抓著聶然的手,“你總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了五天,你快嚇死我了。”
“你這人真是不要命!”方亮和汪司銘是最后進來的,方亮那責怪的語氣里中滿是無奈。
可護犢子一般護著聶然的嚴懷宇他立馬就不客氣了起來,“干嘛這麼說我們六班的人,你們一班很閑嗎!要不是那個安遠道害我們小然子,小然子也不會那麼大的罪!去去去,你們走開!”
嚴懷宇本來就不喜歡一班和安遠道,現在小然子倒下來全是因為安遠道后,他更加不待見一班和安遠道起來了。
把他唯一覺得這個部隊里最有趣的人給折騰的差點死掉,他不會放過這群家伙的!
六班和一班永遠勢不兩立!
看著嚴懷宇那憤怒的眼神,方亮又想到下午還有一場嚴苛的訓練后,他只是仔細叮囑了一番,“你好好休息,別的都不要多想。”
接著就離開了醫務室。
而跟在他后的汪司銘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看了聶然一眼后也就走了。
嚴懷宇看著那兩個人就不爽,很是嫌惡盯著那兩個人的背影嘟囔,“趕走!看了只會惹人心煩!”
“馬上午休結束要訓練了,你們不去嗎?”
嚴懷宇一看從里間走出來的人后,瞬間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哦對了,小然子!給你介紹一下,咱們營地新進來的指導員!…………”
了半天,嚴懷宇也沒想起來他什麼,好像從一開始這人就沒報過自己的名字。
于是索也就略過了名字。
“反正就指導員!咱們營地唯一的一個指導員。”嚴懷宇指著他,繼續對聶然說道:“這幾天都是指導員在醫務室里照顧你呢。”
“哦?那我可要好好謝指導員這麼心地照顧我。”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心兩個字被咬得稍重了些許,讓那人的眉宇間不自覺地了一下。
“不必,這只是我的職責所在。”他板著臉說完之后,又重新走進了里間。
“他……一直都這麼說話?”
“嗯,很冷吧,這人就一張死人面癱臉,從進營地之后就沒笑過。”嚴懷宇顯然對于指導員那冷漠的態度已經習以為常了。
“是嗎?”的眼睛盯著那扇門看,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地笑。
見總是盯著那扇里間的門,嚴懷宇有種被忽視的覺,他湊到聶然的面前一下子擋住了的視線問道:“小然子你這回醒過來后不會還要繼續去站吧?”
他已經被小然子的堅持給徹底折服了,九天,足足站了九天啊!
非人類!
當初他在一班做野外訓科目也不過三天三夜盯著目標不而已,可小然子卻可以筆直地站在那里九天,簡直是拿命在拼啊!
在昏迷的時候,嚴懷宇的心特別的矛盾,既著急聶然怎麼還不醒,可又怕醒過來之后倔脾氣的要求掛著鹽水堅持罰站。
所以此時此刻他很是糾結地看著聶然。
“醫生說你再吹風,就要肺炎了。”
聶然看他眉頭打結的樣子,笑著搖頭,“不站了,好累。”
當下四個人都齊齊松了口。
“太好了!我好怕你會掛著水繼續去站呢!”古琳抓著聶然的手,一臉謝蒼天的模樣。
“放心,我很惜命的。”
雖然說的很真誠,但聽的人卻對此表示沉默。
惜命?就為了和教賭氣,站九天,最后發燒燒得差點肺炎,如果這種人也能算是惜命的話,那預備部隊其余一百四十九個還活著的人算怎麼回事。
聶然看他們不回答自己,也知道他們不相信自己的話,索拉高了被子躺平在了床上。
嚴懷宇見這架勢像是要繼續睡的樣子,立刻問道:“喂,你還要睡啊?”
“我一個病人我不多睡會兒,難不現在去訓練?”聶然連眼皮都懶得掀,涼涼地說道。
“你心也忒大了吧!這事兒都驚到營長了,你也不好好想想怎麼對付過去。”
嚴懷宇真是給打敗了。
自己這兒替擔心著急得上火,倒好,像個沒事人似得,該吃吃該睡睡,一點沒耽誤。
“頭疼,懶得想。”聶然一把進了被子里。
嚴懷宇恨鐵不鋼地責怪著,“這會兒知道裝死了,早干嘛去了!”
“讓我再睡會兒,我好累哦。”聲音從被子里悶悶地傳了出來。
氣得嚴懷宇站在那里直瞪眼。
“離集合還有三分鐘,要是遲了罰三十公里!”從里間走出來的指導員冷冰冰地命令著。
站在床邊的幾個人一聽,當下就往門外跑。
這幾天他們可是吃盡了這位指導員的苦了,原本以為指導員對待他們會猶如春天般溫暖,結果后來才發現那本就是白日夢。
因為那兇殘程度比起季正虎和安遠道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有超過的勢頭。
惹得那群本來看到這位指導員帥氣年輕俊俏皮相的兵們在一次深刻的訓練后,對他紛紛敬而遠之,恨不得能離他八丈遠還嫌不夠。
皮相算什麼,命才是最重要的啊!
跑了一半路程的嚴懷宇突然又折返了回來,拍了拍聶然的被子,“小然子等明天下午放假我再來看你啊,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然后一溜煙兒地就跑出了醫務室。
聶然聽他們都走了的樣子,這才把頭從被子里鉆了出來。
“把粥喝了。”還未抬頭,就看到一碗帶著蛋花的粥闖了自己的眼簾之中。
聶然看了看他刻板嚴肅的臉,接過粥喝了一口,贊許地點了點頭,“味道不錯,指導員以前經常做飯?”
“嗯。”他點了點頭。
聶然幾天沒有吃過東西,這是的斷食了九天后又昏迷了五天后的第一餐,所以呼嚕嚕的一口氣就把粥喝了個干凈,了角的粥,嘆著,“那以后指導員的老婆可有口福了。”
那人在看到舌尖在角掃過時,眼神明顯黯了一下,聲音里有些強忍著的低啞。
“你現在應該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聶然裝傻似地問:“什麼怎麼辦?”
“你以為你躺在這里這件事就結束了嗎!”指導員接過聶然的碗,又很心的將手里的巾遞給了他。
“會結束的,很快馬上就要結束了。”聶然微微一笑地接過了他的巾,了后,又倒下去睡了。
一連三天,聶然每天在部隊里過著吃了睡睡了吃的懶豬生活,而那位指導員呢自從醒了之后除了早上值班要出之外,就天天寸步不離地給當老媽子做飯。
“指導員,你怎麼那麼閑啊?不用去訓練他們嗎?”午餐結束后,聶然掛著水躺在床上,看著那位冷面指導員替自己細心手的樣子,很是愜意地問道。
“他們有教,不需要我時時刻刻盯著。”他頭也不抬的繼續著。
“那你來這里干什麼?你存在的意義不是訓練他們,難不是專門來當仆人照顧我?”聶然的話語里聽上去像是開玩笑,可不知怎麼的,那只給著手的巾卻不小心停頓了一下。
聶然看了眼那只頓了一秒的手,像是沒注意地笑道:“不過指導員你放心,很快你就解放了。”
說著,聶然就走了他手里的巾自己了起來。
那位指導員聽到最后那句話后,不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很快就要解放了?這是什麼意思?
……
又過了兩天后,聶然在覺到自己的已經完全沒有問題后,第一件事就是在午休的時間去了一趟教辦公室。
“報告!”站在門口,清脆地喊了一聲。
季正虎一看到是自己班上的聶然后,嚴肅地問道:“什麼事。”
“報告教,這是我的申請調令,請教批準!”聶然將一份早已在進部隊前就已經準備好的申請調令遞到了季正虎的面前。
聶然的聲音響亮脆生,讓周圍的教們忍不住紛紛抬頭向了。
這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想從預備部隊調走的!
“申請調令?”季正虎同樣微微驚訝地看著那張薄薄的A4紙。
“是的!”得到了聶然的肯定回答后,季正虎有些皺眉了起來。
“你想得!你還沒服輸呢!懲罰還沒結束!”
對于其他人來說聶然要申請調離是頭一回聽到,但對于安遠道來說,這是他聽到的第二回了!
調離,這丫頭片子給自己捅了那麼大的簍子,說走就走,哪里有那麼便宜的事!
趁著現在必須要治治才行!
已經想好了一大推說詞在肚子里的安遠道就等著那句不服后就連發開火,可結果……
“我服輸了。”
那輕飄飄的四個字當下把他剛要打算開口訓斥的話重新給憋回肚子里去了。
“什麼?!”安遠道驚愕地瞪大眼看著。
“對不起,安教!在休息期間我想了很多,我覺得在部隊里就是應該無條件服從教,可我不僅不服從,還當面頂撞,給部隊帶來了非常糟糕的影響,所以我申請離開。”聶然說的一本正經,痛徹心扉,像是徹底覺悟的樣子,把安遠道給停在了杠頭上,那口氣上不上下不下的,憋得極其難。
“靠,你這會兒想到給部隊帶來不好影響了?你前幾天腦袋里的是漿糊啊!”安遠道這下憤怒的也顧不得實在大庭廣眾之下就了個口出來。
這丫頭片子是故意的,是故意的!
前幾天還有著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氣勢非要和自己干到底,現在卻一副恨不能跪地求饒以求饒恕的樣子,變臉都沒快!
正惱怒之間,他腦海里忽然閃過幾句當初說的零星話語。
等等!
馬上不做六班的人?申請調離?
好啊!
安遠道立刻明白了過來!
這他媽哪里是大徹大悟啊,分明是拿自己當猴耍了呀!
這丫頭片子從一開始就借著自己的私心報復折騰,故意把事鬧大,這樣也好有個由頭可以離開。
原來從最初就想著有一天能離開預備部隊!
安遠道第一次被人這麼耍弄,氣得眼睛都出了紅了,可偏偏眼前的聶然還一副態度良好的對自己鞠躬道:“希您能諒解我的年輕氣盛不懂事。”
年輕氣盛不懂事……真他媽想宰了這丫頭片子的心都有了!
“也希季教能夠批準我的調令。”聶然再次將手里的調令遞了過去。
“這……”季正虎看一副我錯了我認罰的樣子,按理說這事兒鬧這麼大應該要罰的,離開部隊也不算太大的問題。
想了想后,他手想要把那張調令接了過去,卻倏地一個暴喝從辦公室門口響起,“我不同意!”
在場所有人的視線被紛紛被那道聲音給吸引了過去。
聶然還沒來得及轉頭看去,就覺眼前一花,一個迅猛的力道將自己直接拖了出去,在踉蹌間的角緩緩揚起了一抹得逞地笑。
一路踉踉蹌蹌地走著,直到訓練室的角落,聶然被那力道砰的一下撞在墻面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讓不皺了皺眉。
“你所謂的結束就是要離開?!”頭頂再次響起帶著的憤怒聲音。
聶然抬頭,看著眼前那位指導員暴怒的眼神,淡笑了起來,“不知道你現在是以指導員的份在和我說話,還是……以霍珩的份在和我說話?”
他神一僵,復而又嘆息了一聲,“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就知道這丫頭不好糊弄,哪怕他已經刻意低了聲音,臉上也做了理,可還是被發現了。
“口的子彈取出來了嗎?”聶然冷笑著將手上了他的口。
想到那一槍,霍珩低低地笑了起來,“取出來了,醫生說不深,只是傷到表皮而已,謝謝葉小姐的手下留。”
那天他被這妮子了一槍,心里很不是滋味。
任務是他自己親手下達的,為的就是想檢測到底對自己是什麼心態。
如果是,他自然歡喜。
可若不是,那不正好說明有著足夠的堅韌,不為外界所迷,這是一個特種兵應該有的基本素質!
但這假假真真之間,時間一久他自己都糊涂了起來,又看到為了自己那些小心翼翼,痛苦折磨的樣子,他何嘗不也在接煎熬。
只不過沒想到,他在做戲的同時,這妮子也在做戲,兩個人互相演戲,在不知不覺中他竟就這樣了戲,可直到那一槍后,他才知道知道戲的就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而已。
上到的欺騙讓他憤怒,但理智上他卻又為這一槍而到自豪,他果然沒看錯人!
在醫院的那段時間里他就在失落和苦之間日復一日。
直到他拿到那枚子彈頭后,無意間發現了其中的小機關時,他才驚喜的發現,原來那丫頭沒想要殺死他!
那種狂喜瞬間席卷而來,恨不得能立刻去找。
可他的臥底份讓他無法隨心離開,他只能等……
但沒想到最終等到是卻是這小妮子幾天幾夜不吃不喝不睡被罰的噩耗,這下他再也無法淡定了,立刻找了輛車連夜開了過來。
當那幾個月未見的活生生的人倒在自己懷里的那一瞬,他簡直殺人的心都有了!
那幾天簡直度日如年一般,不過還好,還好后來都熬過去了!
而對面的聶然聽到他帶著笑意的話后,不挑了挑眉梢,“手下留?”
的子彈在老三子那里經過改造的,可以近距離槍殺。
雖不致命,不過嘛……取出來的時候會吃點苦頭。
他能說是傷到表皮,看來他的保護措施做的還不錯啊。
“怎麼樣,自己挖的坑給自己跳的覺好嗎?”聶然的食指著那傷口,用力地按了按。
這個該死的霍珩,戲演得還真不錯,還真的以為這家伙是葉珍手下的人!
可結果并不是!不僅不是,兩個人之間也算得上是同一陣線的,然而他竟然放火燒自己,還差點把自己給燒死!
這一點,絕不能饒恕!
的神越發的冷然,手下的力道就越大,手指漸漸陷了那傷口里去,手下的輕輕一震,隨即膛微微震著,那低低的笑聲響起,“還不錯!”
“霍珩,咱兩之間你放火燒我,我還你一槍,算是徹底兩清了。以后各走各的,互不相欠。”
說完,聶然松手,轉就打算離開。
“你想和我互不相欠?”溫潤的聲音中不知不覺多了一抹鷙。
他一把拽回了聶然,將狠狠地在了墻上,眼底滿是暴怒之。
“做夢!”
他俯下,一把擒住了那多日來相思不已的紅,他急不可耐的在的上輾轉,舌尖描繪著的瓣,一點一點細細的舐著。
那雙錮在腰間的手也漸漸穿過那松垮的訓練服,直接上了那白的細腰上,隨著吻的加深,他的手漸漸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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