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小曲原本應該沒幾天就會消散才對，但誰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甚，最終不知道誰居然把聶然查了個底朝天，驚出是被預備部隊篩退出來的兵，這才被調派到2區！

頓時，2區的男兵們看聶然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有同的，有可惜的，也有不屑的。

凡是聶然路過的地方，那群男兵就開始竊竊私語，低聲討論了起來。

反倒是聶然很是淡定，沒有任何被人指指點點的尷尬樣子，每天還是做著勤務兵該做的事，反倒是劉德看到后忍不住安幾句。

“那個……聶然啊，有些風言風語你不用去搭理，估計是哪個臭小子無聊逗你。”

聶然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嗯，我沒事。”

“你沒事就好，那個時間一久，這種子虛烏有的謠傳肯定就沒了。”劉德雖然聽說沒事，但還是不放心的又勸了兩句。

“嗯，我知道的。”聶然里應著，可心里卻覺得有些煩，隨手拿起兩疊文件說道：“哦對了，這份文件需要師長簽字，還有這份文檔我已經復核過了，也打印下來了。”

劉德看這麼盡職盡責的，越發心疼起，接過那兩份文件后，“行，這里沒你什麼事了。你休息休息去吧。”

聶然不得趕離開這里，找個安靜地方好好休息休息，說了一句，“那謝謝劉教了。”

接著就跑了。

還站在那里的劉德看到走的那麼快，不嘆息了一口氣，“這麼好的姑娘怎麼就陷這種流言蜚語里了呢。”

他暗自搖頭地進了聶誠勝辦公室。

而聶然才一走出行政大樓就撞上了正要往里面沖進去的楊樹。

原本在那一場爭執里，要屬楊樹最高興了，他本來以為聶然弱弱的很，結果這皮子厲害的自己都比不過。

就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

可誰知，高興不過三天，這個消息一出他就拍桌怒了，馬上跑這兒來找聶然。

他覺得聶然聽到這種事，一定很傷心！

楊樹到現在還記得那天坐在雙杠上那笑容微滯的怔愣的模樣。

“你沒事吧？”他抓住了聶然的肩膀，雙眼里帶著濃濃地擔心。

聶然不喜歡別人這麼近距離的，往后退了三步，在完全離了他的手后，才不咸不淡地問了一句，“我應該有什麼事嗎？”

楊樹擔憂地勸著，“你要是不高興可千萬別憋著。”

“我沒有不高興啊。”聶然語氣平平地回答。

楊樹一驚，“這怎麼可能，2區里的風言風語你沒聽到？”

“聽到了。”

“所以啊，你千萬別傷心！”楊樹很理所當然地安著。

“……我不傷心。”聶然略帶一些無奈。

楊樹以為是故作堅強，不停地勸著，“你怎麼可能不傷心呢，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把那個散播謠言的人給抓出來。”

聶然覺得這人估計是聽不懂人話，所以也懶得繼續和他說下去。

“不用了，你們好好去訓練吧。”

接著就往自己的宿舍里走去。

只是越這樣淡然之，楊樹他們那群人就越不是滋味。

“我一定要揪出那個混蛋！”楊樹看著聶然那背影，怎麼看怎麼覺得寂寥的很，心里的憤怒值蹭蹭蹭的往上飆。

后的幾個人也附和著點了點頭，握拳道：“沒錯！”

但現實總是殘酷的。

當時能知道這件事的就楊樹他們幾個人，楊樹把他們2班重點的盤查，所有人全部一個個經過了他的“嚴刑拷打”，可惜他們忙活了將近半個月，一無所獲，什麼東西都沒有查到。

反倒是這個謠言越傳越烈，猶如初春的野草遏制不住的瘋長，怎麼制止也制止不住。

以至于最后整個2區的兵，無論小到站在大門口的站哨，還是大到行政大樓里有職位的教看聶然都帶著一種看失敗者的眼神。

每次聶然進出食堂，總會引得一群人在旁小聲討論著。

楊樹坐在那里，聽著前后桌的男兵們低聲討論著，其實他們也沒說什麼難聽話，就是驚訝預備部隊居然嚴苛到把人篩退出來，以及惋惜聶然的退出。

但這話鉆進楊樹的耳朵里，總覺得是在揭人傷疤，氣得一把將筷子直接摔在了桌上，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沖著整個食堂里的一干男兵怒罵道：“到底是哪個混蛋說的！有本事在傳謠言，沒本事站出來，真夠沒種的！”

吳暢這時候也站了起來，“沒錯，是男人就明著來啊，欺負兵算什麼玩意兒！”

和楊樹玩兒的幾個不錯的男兵一個個都站了起來。

他們因為楊樹的關系也和聶然聊過幾句，發現人不錯不錯，文文靜靜的，也不多話。

現在陷這種事里，還要裝個沒事人似的，真是太可憐了！

整個食堂里所有人都停了下來，視線都集中在了他們這一桌上。

坐在最前面的林淮看到自己班里的楊樹一伙人站在那里大罵，實在是覺得丟人，對著他們怒喝道：“發什麼瘋，不想吃飯就給我去訓練！”

楊樹只覺得在食堂里一陣憋屈，索就走了，可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轉頭恨恨地對著食堂里所有人說道：“反正我楊樹在這里撂下話了，讓我發現是誰在謠傳，別怪我不講同區戰友的分！”

“楊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林淮當場大怒。

這個家伙每天在部隊里混日子也就算了，竟然還敢當著整個2區的人說這種話，就為了個兵！

簡直不像話！

就算他自己不嫌丟人，可2班的臉還要呢！

林淮覺得這個兵簡直就是個禍害，從進2區開始，男兵們一個個都不安分起來不說，還敢當眾頂撞自己，現在又搞出這種事。

讓本來安靜的2區，鬧得一塌糊涂。

于是他也跟著走了出去，但去的地方不是訓練場，是師長辦公室。

“叩叩叩——”

“進來。”辦公室，聶誠勝嚴肅的聲音響起。

林淮推門而，聶誠勝一看到他后，合上了文件，問道：“有什麼事嗎？”

“師長，我認為聶然不適合我們部隊，我想將調派到3區更為合適。”林淮一進門就直言不諱地說道。

聶誠勝對于他這種嫌棄自家兒的態度很是不悅，即使這個兒不像兒子一樣被他寵，但也不能被別人輕視，更何況他的兒是預備部隊的人，是他未來的左膀右臂，不允許被任何人輕視！

“這是預備部隊調派來的，我們只管接收。”聶誠勝板著臉冷聲地道。

林淮不明白為什麼師長突然間會有這樣的態度轉變，他依舊繼續道：“可是攪得2區部隊一團糟，一個個人心都散了。”

想到那群臭小子為那個聶然做的事，心里只覺得火氣不斷的上涌。

“這些天部隊里風言風語就沒斷過，我想對本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提到風言風語四個字聶誠勝的眉頭迅速擰了起來，半響過后，他才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林淮筆直地說了一聲，“是。”

當他退出師長辦公室離開行政大樓時，正巧遇上了送完資料回來的聶然。

在沒有旁人的時候，聶然可不會給這位好臉。

當下直接從他邊肩而過。

這反倒讓林淮怔了怔。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這個孩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燈！他心里冷哼。

然后抬步就往外頭走去。

另一邊，上樓回到辦公室的聶然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開始理劉德剛給自己的一份文件，審核存檔再復核，最后打印，一系列的事全部做完以后天已經黑了下來。

這個時候，最里面的一間辦公室門打開了。

那是聶誠勝的辦公室。

“怎麼還沒回去。”聶誠勝一邊穿著外套一邊往外頭走來。

“還有一點就快要結束了。”聶然頭也不抬地對著聶誠勝說道。

整整一個下午，看似一直盯著電腦，不停地敲打著鍵盤，實際上卻時時刻刻地盯著最近里面那扇門。

從剛才下午在看到林淮的那一刻，就已經有預了。

五點二十。

聶然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下方的時間。

聶誠勝基本上每天都是五點半離開辦公室，可今天居然提前了十分鐘。

果然，下午林淮一定是和聶誠勝說什麼。

聶誠勝看對面劉德的位置上沒有人，趁機機會像是突然想起似得，問道：“對了，都一個多月過去了

，你們營長有給你打電話嗎？”

聶然停下了敲鍵盤的作，像是沒明白他話的意思，單純地笑道：“爸爸你這幾天一定忙壞了吧，營長怎麼會給我一個小兵打電話。”

聶誠勝點了點頭，“我最近一直在忙演習的事，怕忘記接你們營長的電話，所以問問你。”他站在那邊思索了片刻后，這才對說了一句，“你早點弄完，就回去休息吧。”

然后就離開了辦公室。

聶然坐在那里，沒有繼續敲鍵盤，而是靠在椅背上，視線一直盯著那扇已經關上的門。

聶誠勝會怎麼做，打電話給李宗勇詢問況嗎？

覺得自己或許可以行起來了。

又過了五六天，謠言依舊沒有散去，這次的謠言不知為何怎麼也平息不了。

沒有越演越烈，更像是文火慢煮一樣，不肯讓流言輕易散去。

林淮聽著那群男兵津津樂道的話題，很是頭痛！

他以為自己的那番話說完后，師長最起碼會將聶然調去其他地方，至不要讓這麼正大明的在食堂和行政大樓之間來回出現。

可結果并沒有，聶然還是準點出現在食堂吃飯，接著又像是沒事人一樣的吃完離開，毫不影響。

所以，林淮再一次的決定去和師長聊聊，力求這次一定要問出個結果。

趁著午休時間，他又走到了師長的辦公室。

門沒關，他剛要抬手敲門，卻看到了聶然正站在師長的辦公桌前，低頭看著什麼。

那認真的神完全沒有覺到外面有人。

林淮馬上推開門，呵斥道：“你在這里干什麼！”

聶然抬頭看了他一眼，眼底像是閃過了一慌張，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我在看關于接下來演習的時間安排。”

林淮并沒有看剛才那一瞬的慌張，快步走到了邊，低頭看了眼桌上的紙，神冰冷地道：“分布圖里有時間安排？”

聶然被人穿，反而鎮靜了下來，“當然，我可以按照地形分布和那些男兵的能換算，算出他們結束時間。”

林淮聽到后，蔑視地冷笑了一聲，“那些男兵的能你怎麼算？”

“每個班級的訓練能績每個月都會送上來，我都要存檔。”聶然還是低垂著眼眸看著桌子上的分布圖，在某個地方虛虛的畫了個圈，“按照這張分布圖上的走向的話，我覺得可能需要演習最起碼需要五天到七天。”

林淮順著指的地方看去，皺了皺眉，在不知不覺中跟上了的思維，問：“按照這張分布圖的走向？那如果不按照呢？”

聶然輕叩了叩桌子，肯定地道：“只需要三天。”

“三天？”林淮輕哼了一聲，不屑地道：“預備部隊吹牛都不打草稿的嗎？”

他話里面充滿著輕視和不相信。

這份地圖是他們幾個教一起商量出來的，七天，他們的預計是七天，而且還是保守估計。

可現在居然有人敢大言不慚的說，三天！

這本就是癡人說夢話！

林淮的態度聶然并沒有太過計較，再次指了指地圖上的某個地方，耐心地道：“你看，這里有一座山，地要道，如果藍方的基地蹲守在這里，不僅可以將下方的環境一覽無余，而且打目標的時候也非常容易。損失大量減不說，演習時間也會大大小。”

“可是這座山峰常年有霧。”

他不是不知道這座山地要道，又非常，可是這山里的霧氣和氣非常讓人頭痛。

不是特別悉地形的人，很容易會迷失方向。

這個地方弊大于利，他不能選。

可聶然卻輕輕一笑，“有霧，不正好是最佳蔽點麼？”

“但這樣的話，目標也不容易瞄準。”林淮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和談了起來。

聶然眉眼彎彎，篤定而又自信地敲了敲地圖上一個紅的箭頭，“風向。”

簡單的兩個字讓林淮眼神一亮。

是啊，有風向啊！

只要算準了風向，他們就能功避開，甚至可以利用這些霧氣來作為匿點，等到風一到，霧氣全部吹掉后，那麼接下來的事完全就水到渠了。

林淮越想心里越激，他看聶然的眼神也有些不同了。

當然，也只是一秒的不同而已。

他極快的住了自己心里的興，冷聲地道：“你是勤務兵，隨意翻閱師長的分布圖你是要被罰的！”

聶然聳了聳肩，“我沒有翻閱啊，是師長本來就放在這里，我只是路過。”

說完后就走了出去。

林淮心里一時激，也顧不得等聶誠勝說關于聶然的問題了，直接就走了。

他現在最要的就是查關于那個地區的最近的風向如何，看看能不能做出調整和改變。

聶然看著他的背影，角微微劃過了一個極淡的笑容。

接著重新關上了聶誠勝的辦公室門，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桌前開始辦公。

只是還沒等屁坐熱，聶誠勝就從門外走了進來，在路過聶然的辦公桌前，他口氣不善地道：“聶然，跟我進來！”

那聲命令讓剛剛跟在聶誠勝后的劉德給嚇了一跳。

他是剛送完文件回來的，在門口正巧遇上了師長，所以并不太明白這其中是發生了什麼事。

聶然微微挑了挑眉，從容淡定地起跟著聶誠勝走進了辦公室。

“師長，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嗎？”聶然站在那寬大的辦公桌前，公式化地問道。

“砰——！”突然，一聲巨大的拍桌聲響起。

震得桌子上的水杯晃了晃。

“你這次到底是怎麼被調派出來的！你說實話！”聶誠勝面沉到了極點，眼底的怒火熊熊燃燒著。

呵，憋了五天才給李宗勇打電話，也真是夠沉得住氣。

聶然心頭冷笑，面上卻不毫，很是平靜地回答：“我肩膀傷。”

聶誠勝一聽，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胡說！我已經給你們營長打過電話了，他居然說讓你在這里再多休息一些日子，不用急。”

聶然愣住了。

李宗勇居然沒有直接坦白，而是又延緩了一些時間。

這是為什麼？

雖然心理很詫異，但還是順著李宗勇的話解釋道：“我這次傷的重的，昏迷了將近……”

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聶誠勝一把打斷，“我不要聽你的解釋！我現在只想知道預備部隊到底還要不要你！”

聶然站立在那里，神漸冷了下來，“如果他們不要我，您打算怎麼辦？再和我斷一次父關系嗎？”

最后那一句話從的口中一字一字的吐出，薄冷得像是刀子。

聶誠勝沒料到會突然這樣說，就是前幾天回來的時候也絕口不提這件事，現在被舊事重提，覺像是打了他一耳似得。

他心緒不穩，話里也有些結了一下，“你……你不要拿這個來將我！現在是事關你前途的事！”

聶然想了想，最后還是開口了。

“這些日子我一直不敢告訴您，那次訓練炸傷了我的肩，以至于我到現在……都拿不起槍。”

“什麼？！”

這句話像是一道雷轟過，炸得聶誠勝震耳聾，腳踉蹌了幾步，直接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椅上。

聶誠勝簡直不敢相信，不能握槍？

這怎麼可能！

不是一個肩傷嗎？

怎麼會變不能握槍了呢！

“我給你聯系部隊醫院，你馬上去做檢查！馬上！”聶誠勝說到最后的時候幾乎已經緒失控了。

聶然不能廢，絕對不能廢！

好不容易進了預備部隊，又和邱平夫婦關系融洽，這將來的軍途那是無可限量的，怎麼能因為一個小小的肩傷就停滯了呢！

就在聶誠勝打電話聯系部隊醫院的時，聶然又丟出了一句話，“我想，預備部隊肯定是拿到了我當時最后那份檢報告。”

這句話就像是死了駱駝的最后的一稻草，聶誠勝的心理建設徹底崩塌了。

因為拿到了檢報告，知道聶然沒希了，所以才把丟進了2區，并且婉轉的要求在2區休息。

聶誠勝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聶誠勝靠在椅背上，許久過后才開口說：“你去后勤部報道吧。”

聶然明白，這是被聶誠勝徹底放棄了。

－－－－－－題外話－－－－－－

渣爹壞不壞？壞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