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計撓撓腦袋,急忙解釋:「不是只生不齣兒子,是連個活過十歲的兒都沒有,基本上都夭折了,外面都傳是這董財主的問題……」
說這話的時候,小夥計真是害怕得要死,他知道不能這樣在人家背後說人家這些事的,但何大夫讓他說誒,還說以後可以帶著他一起出診,這不就相當於半個徒弟的意思?
小夥計很是激,反正董家這些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很多人都知道,這跟前途比起來,當然是前途更重要啊!
正說著呢,另外一個小夥計就過來稟報:「何大夫,董家夫人來了。」
何玖娘挑了挑眉頭,並沒有,反而還使喚小夥計再去給沏一壺茶。
任掌柜一看見董夫人,整個人著急得不行,這董夫人都來了,看得出來事嚴重啊,玉源堂這是把董家給得罪了,造孽啊!
「董夫人呵呵呵,真是貴客啊!」
林氏在丈夫面前是個滴滴的妻子,但是在外面也不是好惹的,一進來就冷冷地看了一眼醫館,並沒有看見什麼大夫,面對任掌柜那張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臉,更是心煩意,冷聲問道:「那個大夫呢?」
「何大夫在、在裏面休息呢!」
林氏瞬間不爽地瞪過來,家老爺在家裏疼得都快沒了命,那人竟然在這醫館里休息?
「哦,沒想到這玉源堂給大夫的待遇還真是好。」
怪氣的笑了笑,看了一眼其他正在忙碌的大夫,諷刺意味十足。
不過大家都不是傻的,不會因為這句話就被挑撥離間了,這段時間何玖娘在醫館里的人緣可沒得說。
這些大夫有不懂的地方找討論,都會大大方方的告知,大夫們知道厲害,是醫館里的搖錢樹,人家本事擺在那裏,自然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更何況,本來剛剛何玖娘也是有病人的,是看完了病人才喊著小夥計去給說董家的八卦。
「董夫人說笑了,小的這就去何大夫出來!」
任掌柜陪著笑,剛準備去人,林氏就說道:「不必,前面帶路我親自去,我倒是要看看這大夫有多大的本事!」
這段時間街上有人賣羽服也是聽說過的,本來是覺得看不上眼,但卻看見一些富家太太和小姐竟然都有穿,輕盈保暖,樣式也好看,比市面上的好了許多,聽說是定製的,看著也覺得喜歡。
正想找人問問事宜呢,就聽說自家老爺也看上了這門生意,頓時心頭一喜,這要是了自家的生意,還不是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於是很是積極地給自家老爺出謀劃策,想著自家在大嶺縣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對方肯定不敢跟他們作對。
可是誰能想到正好這個時候老爺的舊疾就犯了,還牽扯到這個大夫,覺得不是一般的晦氣。
還想讓老爺親自給道歉,做夢呢?
想這些的時候,任掌柜已經帶到了何玖娘嗑瓜子的廂房,一打開門就看見沒個坐相的翹著二郎抖個不停。
「這是什麼鄉野村婦?真是好大的威風!」
任掌柜還沒開口呢,林氏邊的老媽子就罵出了聲。
任掌柜簡直是左右為難,笑得臉都僵了,他小聲地喊了一聲何大夫,然後介紹道:「這位是董財主家的夫人。」
何玖娘閉著眼睛假寐,聞言依舊沒睜眼看人,只是慵懶的問:「哦?董大財知錯來找姑道歉了?」
林氏見這人竟然敢直呼家老爺大名,氣得瞪眼:「大膽!誰給你的膽子這般……」
任掌柜怕雙方衝突加深,急忙岔話:「沒有沒有,來的是董夫人。」
「哦,任掌柜,讓們滾出去,別打擾姑休息。」
何玖娘毫不把人放在眼裏,一邊說著,還把裏的瓜子殼吐出來,差點吐到林氏上。
任掌柜都想哭了:「姑,這董夫人和董財主不都是一家人嘛,誰來不是一樣?你快行行好,別鬧了!」
任掌柜對何玖娘,那可真是又又恨,能賺錢,恨能惹事,磨人啊!
「任掌柜,這是我跟董家的恩怨,自然是不會牽連到玉源堂上,若是擔心被連累,我現在就可以斷了跟玉源堂的關係。」
何玖娘知道他擔心什麼,但是家裏人被打得半死不活這件事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這次要是輕拿輕放,下次必將捲土重來。
「別別別!」
任掌柜的汗都豎起來了,這好不容易請回來的搖錢樹,怎麼能說斷關係就斷了關係呢!
果然,玫瑰都是帶刺的!
想要這搖錢樹賺錢,就要承擔相應的風險!
任掌柜想明白之後,立刻站到了何玖娘這邊,說道:「董夫人,何大夫既然都這麼說了,便還是請董老爺過來一趟吧,那況嚴重的,可不能再拖了,越拖越罪啊!」
林氏也不是個傻的,這何玖娘要真是沒什麼本事,任掌柜不會這麼護著,但是自己又不甘心被就這樣拿,一時間,雙方的氣氛有些尷尬。
之所以親自過來,就是因為家裏找來的那些大夫都沒什麼用,今天必須把這個人帶回去。
「呵呵呵,何大夫說的這是什麼話,我都親自過來了,還不明白我家老爺的意思嗎?道歉是應該的,但他疼不方便,這不是讓我親自來請何大夫上門再道歉嗎?」
這林氏也是個能能屈的,態度轉變得這麼快也不覺得尷尬。
任掌柜和兩個小夥計不敢多說什麼,只低著頭讓兩位大佬鬥法。
看態度轉變,何玖娘總算是睜開了眼睛,雙眼含笑的看著林氏,說道:「不知道董夫人是耳朵不好使沒聽清楚,還是腦子不好使沒能理解我的意思,那我就再說一遍好了。我要的是董大財親自敲鑼打鼓的上門給我賠禮道歉,並且寫下保證書,往後再也不為難我陸家人。若是做不到,回家準備後事就是了。」
任掌柜聽著這話都覺得汗,這姐是真頭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