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又恢復了以往忙碌的日子,孫氏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進了何玖娘的房間,狗兒已經睡著了,還在組裝紉機。
看見孫氏進來,還被嚇了一跳。
「娘,幹什麼呢?的嚇我一跳!」
何玖娘扯了扯角,不明白這小老太太想幹什麼。
孫氏瞪一眼,走到面前自己拉個小凳子坐下,看著鼓搗那些零件,一邊問:「你老實告訴我,你是怎麼解決董家那件事的?」
之前何玖娘回家說董家的事解決好了的時候,大家問是怎麼弄的,何玖娘閉口不提,只讓大家安心做事就可以。
看不想說,其他人也不敢問,只在心裏記下這個意,以後加倍對們娘倆兒好。
孫氏自己琢磨了幾天,還是想不明白一個婦道人家是怎麼拿一個地頭蛇家族的,擔心在外面被人欺負,輾轉反側睡不著,還是想來問清楚。
「不是說了都過去了嗎?怎麼還問?」
何玖娘嘻嘻哈哈的想矇混過去,被孫氏往手上拍了一掌:「別貧!老實點!我打聽過了,那董家可不是好相與的,你是不是答應他們什麼條件了?」
何玖娘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跟解釋,其實自己在董家人眼中才是那個不好相與的?
「沒有,真沒有!我就一個婦道人家,能答應人家什麼條件?反正現在咱們家又跟以前一樣能好好擺攤,這不就好了,管那麼多幹什麼?」
在陸家人眼中,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讓董家對有所忌憚的,現在暴自己的能力反而不好,何玖娘認真想過,必須給他們一個適應的過程才行。
再加上董大財當眾給道歉的事確實很丟臉,事後一個個的去警告不能把那天的事說,所以陸家人就是有意去查也查不到什麼,這反而幫自己做了掩飾。
「你這娘們兒,怎麼什麼都往自己上攬?你也說了你就是個婦道人家,怎麼就那麼出頭!狗兒沒了爹,邊就剩下一個你了,你要是出了事,你讓狗兒怎麼辦?」
孫氏見不願意說,又打了一掌,下一秒卻紅了眼眶。1
都是家裏這些人不,出了事還要何玖娘一個人出去解決,這心裏是怎麼都覺得難。
原本是想著,要是那董家執意為難,他們不做這門生意也罷,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可這老三媳婦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董家竟然沒有再手這件事,甚至聽蓮花說這幾天街上的人對他們都很客氣,最重要的是,那幾個打手還專門去他們攤前道了歉,還把之前搶走的幾件裳的錢給送了來。
這就說明老三媳婦肯定是用了些手段的,倒是不在乎什麼手段,在乎的是老三媳婦做事太極端,為了給家裏人討公道做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來。
老三沒了,三房這一脈,是說什麼都要護著的。
何玖娘沒想到老太太會哭,眨眨眼睛,說道:「娘,您再哭大聲點,一會兒把狗兒吵醒了你帶過去哄睡。」
孫氏:……
「你別給我轉移話題!你可以不跟別人說,但絕不能瞞著我!你說,那董財主是不是欺……欺負你了?」
都打聽過了,那董財主是個見起意的,後院裏妻妾群,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是支持何玖娘再嫁的,但也必須是嫁個老實本分的人家,要是為了陸家這群人去委給董大財做妾,是怎麼都不允許的!
「噗嗤!」
何玖娘沒忍住笑了出來,這小老太太想得多啊!
「你笑什麼?我在跟你說認真的!他是不是欺負你了?我明天就帶著老大老二上門去給你討個公道,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老太太越想越生氣,這好端端的兒媳,要真是出了那檔子事,有什麼面去見自家老三?
「沒有沒有,真沒有!」
何玖娘嘆了一口氣,看來不找個合理的借口,小老太太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於是,說道:「其實我就是讓我師父陪我演了一齣戲!」
「什麼戲?」
「說來也巧,那董財主舊疾犯了去求醫,我讓我師父告訴他,他的病只有我能治,要是不想病死就別為難我們陸家人,他沒辦法,就只能答應了,還專門去醫館里給我道了歉呢!那董大財貪生怕死,為了自己的小命,自然不敢再得罪我。」
把事推到任掌柜上,長話短說,把事講了一遍。
「真的?」
孫氏看著,表有些懵。
「當然是真的,那病只有我師父能治,我師父就把方法教給我了,我們合夥誆了董大財一把,這不就把家裏的事解決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我師父。」
何玖娘眨眨眼睛,有些失落的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本來欺騙人就不對,師父讓我不要說出去,誰知道你會半夜爬我房間嚴刑供?」
孫氏看這樣子真不像說謊,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下去了。
「我這還不是擔心你嗎?那董財主不是什麼好人,你又長得……算了,當我沒說,既然沒事我就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睡……」
孫氏說著,起就要走,何玖娘一把拉住,眉弄眼的問:「等等,你是不是要誇我長得好看?你誇啊,你把話說完再走啊!」
「滾一邊去,誰要誇你好看?不害臊!趕睡覺,別浪費燈油錢!」
說著,腳下生風的跑了。
何玖娘笑著搖搖頭,心裏暖烘烘的。
小老太太真可!
經過何玖娘歷經幾個晚上的努力,第一臺紉機就已經組裝好了,就是後世最普通的那種有腳踏板的款式,在後現代已經被淘汰,但在這個年代,絕對是獨一份!
這天晚上吃完飯,何玖娘把紉機搬到院子裏,讓大家共同見證奇跡的一刻。
因為只是做示範,所以特意去工坊里挑了一塊廢棄的邊角料來用。
先把線穿好,何玖娘坐下,腳踩在踏板上,一臉神氣的說道:「這一圈鎖口眨眼的功夫就能完,看好別眨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