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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165南極的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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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林氏的角度來看,事辦得不怎麼圓滿,最後還是讓祁氏與鄭琰之間留下了疙瘩。也沒計劃著讓雙方能夠相親相,至面子上得看得過去吧?本來就能達目標的,祁二這倒黴孩子一攪和,連表面上的和平都很勉強。

“祁家二孃真是夠嗆,”林氏回來對丈夫報怨道,“本來好好的,要鬧個不痛快,這樣的孩子真沒個眼。家裡大人多不容易啊,低聲下氣的都差不多了,非結個仇家不可,現在倒好了,我看在鄢郡呆不下去了。”

李刺史嘆道:“世家傾頹啊!”

夫婦二人都有些無奈,他們都是世家出,對祁氏是抱有同心的,雖然池修之夫婦技高一籌,祁氏做的事兒也夠蠢的,自的士庶分野還是在起著作用。李刺史道:“罷了,咱們也盡力了,祁氏不過是罰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能化解了這一段恩怨,也是值的。”

林氏無奈地道:“說起來韓國夫人不像是個刁蠻的人,真不像是權相的兒,跟傳說裡的也不太一樣。脾氣是有一些,道理也還是講的。祁家也是,看今天這個樣子,是過於自傲了,一個黃丫頭都能賭氣那樣,平日恐怕在郡裡也夠猖狂了。也是他們運氣不好,偏遇上了這兩個厲害的人。”

李刺史道:“以後就看他們自己的運氣了,只盼祁家從此老老實實的,別再讓你我爲難纔好。”李敬農還扣池修之手裡呢。就李刺史來說,他們李家跟池氏夫婦關係尚可,他同祁氏的同時,更看好池修之一點。在李氏這樣的家族看來,京兆池氏,如果能夠復興,也是不是一件不能接的事兒。

“要不要再留兩天,看看事辦得怎麼樣了?要是咱們一走,祁家又……”

“他們是不敢了,若是再胡來,只管告訴池修之,隨他怎麼辦罷!”

“行,那就明天走吧,哎呀,這事兒鬧的,頭疼。”

“累了就早些歇下,明天還要趕路呢。”

“哎。”

一對心複雜的夫婦帶著複雜的心睡了。

對祁氏來說,鄭琰最後開出了條件,反而讓他們鬆了一口氣。有的時候,人就是會有這樣的一種心理,你得罪了一個人,或者自認爲讓一個人不開心了,如果對方大度地說:“米關係喲,親!”你反而會更不自在。如果人家提出補償要求了,你付了代價,晚上倒能睡得安穩了。大概除了天真到一定程度,又或者自我中心到家了的人,很有人不會認爲——凡事必有代價。

先前再伏低做小,都是在潛規則之下進行的,頗有點驚弓之鳥的意思的祁氏,擔心自己默認的潛規則與鄭琰默認的潛規則不一樣。現在鄭琰明碼標價了,他們便了這一份子擔心。

對於祁二娘子,祁家長輩也是氣得厲害。正在這節骨眼兒上,一個不小心讓人拿住了錯借題發揮,那就是個雪上加霜的局面。你怎麼能這麼不顧大局呢?

祁耜夫婦把這個寵兒罵了個狗淋頭:“當此危難之際,你怎麼這樣不識大?又讓祖母難做?”

祁二孃哭道:“阿爹阿孃知道麼?那位夫人,的廳上讓無知村婦與祖母平起平坐!我家幾時過這樣的屈辱?這也能忍麼?”掩面伏案而泣,滿心的悲涼,“嗚嗚,幾時到了這個境地了?奇恥大辱!”

一說,家中上下也是惻然,祁耜本來還要狠狠訓斥一番的,此時也只能說:“你心裡不好過,收拾收拾東西,到鄉下莊園裡住些時日去罷。”鄭琰的話讓人聽了非常的不舒服,不但直指他們家家教不好,還提出了苛刻的條件。對於世家來說,或者說,公開讓他們懲罰家裡人,比奪他們的田園還讓他們難以接。事到如今,祁氏卻只能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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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比人強!祁氏鬱悶有之,痛恨有之,辱有之,卻只能把所有的下,把祁二孃給送走。祁二孃臉上兩行清淚:“兒不孝,連累父母親長,卻也不想再這等閒氣了。兒避禍而去,深居簡出便上,毋以兒爲念。”

說得家中又是一陣大哭。次日,王氏等去給林氏送行,這回來的都是家娘子,鄭琰也出現了。王氏邊果然沒有了祁二孃,只有一個祁三跟著。大家看在眼裡,互相使一眼,也沒有一個人再提起那不開心的事來。

林氏與鄭琰執手道別,互訴不捨之,鄭琰可是幫了林氏一個大忙了,沒有鄭琰,林氏還收不到祁家送的厚禮呢。李氏是大世家不假,家族產業也多,但是分散到各房名下的,未必就是很均勻地同樣富有了,各房又各有兒孫,能多弄一點家業,世家口上不說,心裡也是非常樂意,不然他們弄個什麼戶?只要名目起得好聽,那就行。

鄭琰還很關切地詢問了王氏的狀況,因爲王氏昨天是藉口酒有點多了,匆忙帶著闖了禍的孫兒回家的。雙方的態度,落在有心人眼裡,這就是一個和解的信號,也好,省得咱們夾在中間難做。跟郡守夫婦做對吧,小細胳膊擰不過大,爲難祁家吧,鄉里鄉親的,彼此之間還有許多已經說不清了的親戚關係。

這樣最好了!

送別了李刺史夫婦,各人歸位。

鄭琰笑對池修之道:“爲客費了三升米,這林夫人沒收祁家的好罷。”

池修之道:“管他們有什麼易呢,咱們只把手上的事做好就是了。總與他們扯個沒完,我都煩了。”

“好好好,做咱們要做的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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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琰與池修之現階段要做的事之一,就是學習、補課、索、培訓。要修路、挖渠,尤其是這樣比較大規矩的政府行爲,就需要有一個統籌規劃。路線基本上就照著原有的進行拓展,難的是做一個方案。

如果這是一個全國的工程,那麼,中央有戶部、工部一個出錢一個出技人員,連將作都能出一部分工程人員給予支持,這個沒問題。此外中央還聚集了一大批的專業人才,從測繪到設計,再到計劃、預算,很多員還是兼職的水利學工程師,有個別人甚至是頂尖的水利工程專家,又有國家力量做後盾,做這樣的事當然簡單。

鄢郡不一樣,首先,基本上最好的人手都集中到了中央了,留給地方的就。鄢郡的地方財政裡倒是有餘款,卻要省著用,這項工程計劃裡用料很貴,以往修渠、修路,大部分都用不到石料,現在主幾乎全用石料,運費就很愁人了。這個預算得他們自己來做,哪怕郡衙已經基本配齊了人員,也是一樣的。

鄢郡以往也有做過工程的人,這部分人有很大一部分是小吏,很多都是憑經驗辦事,上回全讓池修之給踹一邊去了,現在送上門來都不敢用——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從中揩油?技水平還不能保證過關不過關呢。

池氏夫婦可以憑關係向中央借人,問題是,中央不可能把最好的借給你,更不可能借得多。哪怕是鄭琇、鄭琦弟兄兩個做到了刺史,他們都借不到人。郡衙上下只好一面找些做過工程的老人當參謀,然後自己上陣。不會的,現學,不懂的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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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琰做計劃是一把好手,畢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凡事有規劃啊,要挖多土方,路線幾何,可調人手,一個勞力一天能做多工作,共能開工多久。國家無償徵發勞役一年有多天,即,可以有多白工,剩下的缺口要從哪裡補足,工程質量的標準是什麼,等等等等。做得似模似樣,池修之也挑不出病來。甚至鄭琰的計劃裡還有了些福利,比如給力役加餐什麼的,池修之還很兇殘地表示,不能給太多:“原是他們自備乾糧的,想著早些回家,自然做得快。你要是補得多了,可有得磨了。”明白了,吃大鍋飯的不幹活。

鄭琰很憾:“改獎勵如何?一天一個工,挖多方土石算合格,超過的,超多有多獎勵。”

池修之搖頭道:“難!”鄭琰一直呆在後衙,真沒怎麼接國計民生,池修之卻是四跑,很知道,“怎麼能保證執行?縱使撥下了錢去,你怎麼知道這些錢給發到各人手裡?我分水也是召集鄉老,並不用小吏,小吏不可信。”

鄭琰啞然。

池修之安道:“今年不行,到了明年、後年,咱們把威信立了起來,下面的人不敢了,就能寬仁些了。”

鄭琰訕訕地道:“我總想著,大家都能過得好一點,就好了。明明,他們辛苦勞作了,我們才能過得好,可,看他們太辛苦,我也不忍心呢。真是,是不是太虛僞了點兒?可我真的……想天下太平呢。”有很多話說不出來,人就是這樣矛盾,作爲一個特權剝削階級,靠民脂民膏過活的人,居然貓哭耗子起來了。大概,曾經的平民生活、平民教育,還是在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吧。

池修之的背,輕聲道:“會好起來的。”池修之自己也想做出些政績來,同時,久在中樞混,多知道一些□,如今世道實在稱不上好,讓百姓過得好一點,也算是一個有良心的政治家了。倒沒想到,自己妻子心憂萬民。這個,池修之略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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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琰一拳頭:“一件一件地來吧!”

池修之一笑:“好!”

兩人又跟土木工程死磕上了,鄭琰尤其痛苦,畫圖神馬的,真不是人乾的差使。直到從被抓壯丁的湯恩那裡看到了鉛筆,鄭琰才一拍腦袋:“可以用這個呀!”以前用過的嘛!我以前畫的素描可比那個“發明”鉛筆的人好多了。

鉛筆做爲一個新興事,出現沒多久就由於其發明人被推倒而流行不起來了,得到常弼畫技“真傳”的,一個也沒有,能臨其意的也沒幾個。大部人覺得,筆更好用,也就放棄了。倒是很多工匠覺得這東西比較好,尤其是木匠,畫個線什麼的,方便極了。常弼的鉛筆店,幾經轉折,被收到將作管轄了,由於鉛筆外面是包著木頭的,所以算是木匠。

湯恩小弟就是個木匠,鄭琰從他那裡弄來了鉛筆,結果悲劇地發現,由於放下筆的時間太長,居然不!會!用!了!

一臉苦地適應鉛筆中……

重新適應了鉛筆之後,鄭琰的效率提高了不,同時,土木常識突飛猛進!但是,整個工程還是要專業人士來做,鄭琰頂多算是聽得比較清楚明白,死活不敢自己下手了。水利工程神馬的,道路橋樑神馬的,一個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還是不要指揮的好,知道些常識,幫著算個賬比較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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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進行田間管理的勞人民不知道,他們的郡守和夫人,已經把他們接下來的工作給確定下來了。簡直就是周皮!

池修之還帶著人踩點,做簡單的測繪,同時微調方案。半個月臉就曬變了樣兒,就這樣,又來了新的問題。

時已夏,今年天氣有些乾旱,鄢郡仗著水土好,目前還沒有什麼災出現。池修之先前又罰了一大批人做苦役,疏浚了河道,挖深了渠,又整調控了全郡的用水。使旱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即便如此,部分地區還是出現了因爲水資源張而悄悄侵佔別家用水的況發生。個別的村子還發生了小規模的械鬥,這讓全郡的目都集中到了池修之的上。池修之分水的時候說過,誰不按規定用水了,誰擅自械鬥了,就罰誰,一點面也不講的。

械鬥雙方的份略有微妙:害者,祁家;施害者,土鱉吳家。

即使是社會主義新農村,也很難擺歷史留下來的格局——同姓聚居,就更不要提現在的鄢郡了。祁氏本是大族,土鱉吳家一大族人住在一起,就是一個村子,這村子就吳家村,與名字比較風雅的“祁園”相映趣。

吳家看著祁氏不府君待見,正好天又幹,貪心乃起,也是欺開了渠,了正在按規定用水的祁氏的水。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爛船還有三斤釘,祁氏很快發現況不對,派人去堵缺口,正遇上了吳家水的人,兩一理論,祁氏難免帶著傲氣,被吳家那副“你們過時了”的小人臉一派,說話也不客氣了起來,也分不清是誰先的手,反正是鬧到池修之的案頭上來了。

怎麼判?大家都盯著呢!

斷案從來難不倒池修之,兩邊一拿到,公正合理地認爲:“事因吳氏水而起,先判水案!吳氏犯本府法,參與之人罰力役三日,銅十斤,從其用水時日裡,扣一日補與祁氏。本府說過,別人違法,苦主可上告,毋得私鬥,祁氏爲何不告?不告,等罪!——械鬥之事,兩家皆有過,本府一視同仁。兩家械鬥,本應即時治罪,國以農桑爲本,吾不誤農時,著兩家人犯,秋收之後每人加服十日力役。先前諸鄉老與吾立契,今不能約束村民,著戴罪立功,看管諸人犯,秋收之後,領他們來服役!曉諭全郡,兩家系初犯,故輕罰之!此後有再犯者,加倍懲罰!”

判完了,這麼個結果大家都能接。祁氏本打算如果到了不公正的對待就要鬧將起來,沒想到居然還算公平。吳氏本就膽虛,不意府君居然沒有爲難祁氏,也罵罵咧咧地走了。

只有池修之開心得不得了,這就又多了許多免費勞力啊!

就這樣忙碌,還有鬧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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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工程也好,械鬥也罷,都是公事的範疇,鄭琰沒想到的是,私事上也有來攪局的。

還是因爲祁二孃而起,祁氏雖然在全國勉強能掛號,到底勢衰,已是多與本郡之人聯姻了。郡族通婚,也是四通八達,祖祖輩輩的糾纏不清了。王、朱等四姓與祁家總有著奇奇怪怪的親戚關係,幾家小輩縱有禮法約束,也架不住姑母姨媽家的表哥表妹之間互相認識。

祁二孃在鄭琰看來討厭,但是在思想比較頑固的鄢郡人看來,那行爲絕對是可圈可點的!世家不能自降價、自甘墮落!祁二有一表兄,是朱家的小公子,年方十六,生得脣紅齒白,骨子裡帶著一傲氣,自以也算系出名門,才學又好,瞧不起土鱉們的。朱六公子心中素喜歡祁二表妹,兩家家長也有意結親,不想晴天霹靂,祁二被送鄉下去了,有不可靠消息講,可能要被遠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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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六哪裡得了這個?求他父母幫忙,父母年輕時也是與他這樣的想法,後來他爹也做過幾任地方,又到京中敘個職什麼的,幾次敘職棱角一磨,比較能認清現實了。聽兒子要犯渾,先把朱六給罵了一通。

朱六記得一個孝字,不敢與父親爭辯,跑到祁高大門口大哭不止:“鄭氏,冰山耳!日出即融,冰山難靠!竟爲冰山而拋骨!祁氏真要完了!”

祁高真想讓他現在就完蛋!派人拿繩子一捆,給扔回朱家去了:“你們家的孩子,自己看著辦吧,我是不敢再招惹了。”

朱六他爹差點沒被嚇死,朱六這孩子,還真是聰明,一眼就看穿了池修之這麼橫,乃是有個好岳父。你看出來了也別這麼直白著說啊!很多人都覺得他本是能憑本事拼出來,結果卻是帶上來的,卻覺可惜又有些鄙視,可爲什麼大家都不說?因爲鄭琰確實是個大殺

朱六倒好,隔山打牛,還隔了池修之、鄭琰兩重山,等於直接罵到鄭靖業頭上去了。親,你罵個池修之就算了,罵了他老婆,等於點名鄭靖業啊!

作爲本郡一直以來的地頭蛇,祁家的地理位置相當好!適合圍觀!適合狗仔盯梢!朱六他爹知道,跟池府君兩口子別玩花樣,你玩不過,還不如直接去請罪來得方便。這麼想著,腳下也沒停,繩子都沒解、朱六里的手絹還是祁家提供的,就這麼拎到了郡衙請罪。

郡衙裡也有朱家的人做主簿,一聽了這事兒,魂都飛了!鄭琰穿越前的時空裡,有個洋興嘆”,朱主簿與李敬農等人得久了,才知道自己的見識確實算是淺薄了,便是鄭德儉,那氣派也不比別人差。更不要提平日裡見識到了夫人規矩了。

朱主簿拉著朱六他爹一個勁兒地說:“千萬別犯犟!”又哭喪著臉去看鄭德儉。

鄭德儉很想朱六幾個大,但是人家爹在這裡,自己的姑母姑父纔是這裡的主人,哆嗦了幾下,強忍著道:“府君在外奔波,此事晚輩不能作主,還請賢父子稍待,我找人進去通報夫人。”

言罷,也不找人,他親自奔到了後衙,臉憋得通紅:“姑母!”孩子委屈了,要告狀!

鄭琰正喝著冰鎮酸梅湯,被他這一聲得,一口酸梅湯從鼻子裡噴了出來,手忙腳鼻子:“你這是怎麼聲兒啊?”

“姑母~嗚嗚,他、他、那個小畜牲說、說,說咱們家是冰山。”

咦?鄭琰驚奇了:“我和氣的啊,怎麼冰山了?”不知道冰山邪魅攻已經炮灰配角了嗎?冰山人也pk不過解語花被扔到角落裡自己冷凍自己去了。現在早改路線了好嗎?

鄭德儉懵了,跟鄭琰對著眨了好一會兒眼,才一跺腳:“那個朱六,說、說、”咬牙切齒地道,“說咱們家是冰山、冰山難靠,日出即融!”

鄭琰張大了,沒想到自家居然還能到這樣的評價!這得是楊玉環們家的待遇吧?一點也不生氣,只想問朱六:“你丫穿來的吧?”又想,自己真是不夠稱職啊,一般臣的閨都該給皇帝當個小老婆妃,然後威風八面地欺負著上自皇后下到宮的衆皇宮,拉足了仇恨,之後與太師宰相爹一起裡通外國謀朝篡位,最後被忠義之士幹掉,爲人家的獎盃增添彩的吸引衆人眼球的未來。作爲妃,還要兼個職,當個皇帝的真的襯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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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德儉催促道:“姑母,現在要怎麼辦?”

鄭琰道:“涼拌!什麼大事兒也值得你這樣!告訴朱家父子,自己家管好自己家的事兒,我鄭家的事不用他們心費力,我們也沒這麼小心眼兒!聖上尚不以言罪人,何況與我等,他們這是要爲我招怨嗎?告訴那個朱六,時間才能證明一切,讓他好好看著吧!”

這個小白,難道不知道南極冰山出現得比類人猿還早嗎?比起你們,那就是永恆!

“還有你,氣個p,別人說一句就要生氣,你就那麼聽他的話?你出息了,說什麼的都有,不招人妒是庸材!都散了罷。你去,把人給我客客氣氣,好模好樣地送出去。聽到沒有?!”

“是!”鄭德儉憋回了男兒的委屈淚,明明他們家很努力的,爲還有人說三道四?

回去之後,醞釀好緒,眼睛,很淡定地轉達了他姑母的意思,想了一想,又讓人解了朱六的繩子,對他道:“咱們且看吧。”

朱六他爹放下心來,有這句話,就說明他兒子現在安全了,哪怕是爲了留著他當個苦的見證人,朱六都命無憂了。這想法要是讓鄭琰知道,一準喊冤枉:哪裡就要人命啦?

等池修之回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既是說到鄭氏,鄭琰又理完了,池修之也不好多過問,只說:“也就只剩皮子功夫了。”

鄭琰道:“卻是未必。”

池修之也無奈地道:“確實未必。雖是下了他們的勢頭,小民裡面,還是很尊敬他們。咱們還得努力呀!”

“好!”鄭琰心道,自己的努力,就是現階段別再鄢郡裡太出風頭,也是不必,也是會給池修之的工作增加難度。明明以池修之的能力,事事都能理得很好,偏偏有人要拿來說事兒,很讓小夫妻鬱悶呢。

“只要今年的收好,這些渠啊、道路啊又建好了,到了明年、後年,他們自然該知道你的本事的。”鄭琰認真地給池修之打氣。

池修之笑道:“是啊是啊。”心中卻道,這樣大的工程,明年是完不了工的,後年能做完就是謝天謝地了。

別看不是建什麼水利樞紐,就是利用現在的渠拓寬再砌上石頭,對現在的勞生產來說,也是做個兩三年是再正常也不過了。池修之希自己能在這裡做上個五到八年,那樣鄢郡一定能大變樣的。

可惜,勢不如人願。

七月裡,鄭琰迴應參加先帝週年祭的時候,蕭令先就流出很想池修之的意思來了。鴻臚寺卿陳慶,越看越礙眼!鴻臚寺不算太重要,卻是九卿之一,真要討論起問題來,跟太僕是一樣的。那個位子蕭令先是預留給池修之的,再者也找不出更多的傾向於他的人來做這個九卿。

鄭琰此番回京,也不開窯掙錢,只一心參加先帝的週年祭,蕭令先的話,一點也不接,只說:“事才做了一半還沒看到效呢,這就丟開手去,怕他一回京,原先的好局面就又荒廢了。”

蕭令先只能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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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九月秋收,鄢郡居然是一個年,稅減了,給國家的錢糧一點也沒。池修之減的都是本地地方加的,這些稅加了,對國家財政也沒有增益,減了,同樣沒影響。還因爲減了稅,提高了勞積極,又有括、興修水利等因素在,反而繳的稅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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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令先大喜,下令嘉獎池修之,恨不得把他立爲楷模——這個人是他親自發掘出來做地方的!又下令讓池修之進京,池氏夫婦只得暫時把郡中事務待一下,夫妻雙雙京去。

蕭令先在大正宮裡接見了池修之,劈頭蓋臉一頓猛誇:“卿真棟樑材也!”

池修之謙虛地道:“盡職盡責而已。”

蕭令先道:“你的盡職盡責,可比別人做得好多啦!做一郡守,真是屈才了!你回來怎麼樣?”

池修之吐,他的五年規劃纔剛開了個頭啊!“臣願爲天子牧民。”

“哎~什麼樣的人材就該用在什麼樣的地方嘛!”

池修之毫都豎了起來,你又要幹神馬?“臣請爲郡,有始有終,且,有許多事纔剛剛起步,臣怕人走茶涼,良政不行。又或者,繼任者無力制,終遭反撲。”

蕭令先手道:“可這樣,鴻臚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我也找不到合適的人接替,只好每每看著朝會上總有人缺席,站班站得,跟他那口豁牙似的,難看得。”

池修之忍不住笑了,蕭令先也會幽默啊!“朝中總有賢臣的。”

“不好,不好。”

池修之想了一想:“有一個人是很合適的,但是脾氣差了一點兒,不知道聖上能不能容忍?”

“誰?”

“鴻臚卿,李神策。”

“他?”蕭令先的語氣不不願的。

池修之連忙爲李神策做保:“臣在鴻臚時,跟著他學了不東西,這個人通達敏練,看事清楚得很。至做鴻臚是勝任的。就是格不太好,不喜際,與家族中人也是這兩年纔多走了一點兒。”

蕭令先想一想:“就他了吧!”

池修之心道,你還真好忽悠!真是的,想忽悠蕭令先的人,只要記住幾個要訣就行了:一、他不喜歡世家,更不喜歡世家抱團;二、他不喜歡人太強;三、他喜歡糯一點的人;四、他比較喜歡禮法,即比較喜歡尊君。

又一次,陳慶告病的時候,蕭令先派去了醫生,同時還下了道命令,鴻臚寺卿年高德勳,爲國勞,帶病工作,我不是黑心資本家,不能這樣榨剩餘勞力。爲表明皇帝是個好人,特許陳慶退休,按退休幹部待遇發養老金。轉眼又把李神策給提了鴻臚寺卿。

等陳慶回過神來,蕭令先把李神策的服都給送到李神策家裡去了,陳慶只好接現實。

了這件事,讓蕭令先心裡得意了一把,也讓池修之對他的評價高了那麼一點點。行啊,小子,會下小黑爪了。

自從當了皇帝,蕭令先一開始大風,後來小風,但是,著就平靜了。大家對他的評價也慢慢回升了起來。他是名正言順由東宮主大正宮的人,不管二不二,道義上佔據著絕對的主。只要不太過份,所有人都會慢慢習慣的,畢竟,聖主不是那麼容易能夠遇得到的。

到得春天之,二十四郎周王一場大病,蕭令先數次親往探視,選派醫,厚賜湯藥,端的是友手足。又有,前廢太子病死北宮,蕭令先以親王禮厚葬之,允許蕭綽接了生母陳氏回府奉送,又許蕭綽養年弟妹,升蕭綽爲郡王。蕭綽的幾個妹妹也封爲縣主,各發俸祿。只是蕭令媛他還是不肯放出來,這丫頭的戰鬥力讓他心有餘悸之餘,也怕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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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這些事,蕭令先也賺到了人。鄭靖業與顧益純背後說起,也要說:“單看友手足這一條,先帝是沒有選錯人啊!”

現在看起來,一切都走上了正軌,蕭令先也不鬧著風了,從鄢郡的事上,他認識到自己政治常識的不足,每每努力鑽研,遇有難題總向鄭靖業請教,秦越能教他的變得越來越了。鄭靖業對蕭令先也是比較盡心的,除了不能告訴他的貓膩,其他的下也都跟他說了。

蕭令先對於底層人民的生活形態尤其關注,鄭靖業也不由詫異:難道真是開了竅,知道什麼是本了?

與此同時,蕭令先還與池修之頻頻書信往來,尋求第一手的資料。通過池修之的書信,他也知道了鄢郡有個阮縣令人比較不錯一類的事。還知道,鄢郡的水利工程和通建設,頭一年只完了一小半兒。這一年的冬天,鄭琰並沒有能夠回京過年,陪著池修之在鄢郡宴請郡與士紳,忙得不開

一切都安好,然而像朱六那樣的人依舊存在著,這是無法一時除的。池修之能做的,就是用時間證明一切,努力地去工作,用第二年的收再安民心,逐漸樹立起威來。

又一年過去了,京是鄭家倒是喜信不斷,齊氏亦產下一子,於薇、林蓉有孕,鄭氏不但沒有冰雪消融的樣子,反而更顯出枝繁葉茂來了。朱六小朋友的一顆小心臟,簡直進了冰河時代!

池氏小夫妻在鄢郡的第三年上,秋收過後,池修之回京開始了三年一次的正式敘職。蕭令先再次提出了讓池修之回來:“三年已過,卿可不要食言啊!”

池修之比他狡猾多了:“臣回來做什麼呢?若說鴻臚,李鴻臚是臣所薦啊!豈不讓人說臣是薦人佔位,自己回來了,又趕人下臺?這樣對聖上也不利啊!倒像是我們合謀一般了。臣在鄢郡還有一截路沒修好,修完了,給聖上一個整整齊齊的鄢郡,豈不哉!”

蕭令先的理由是:他確實沒準備好其他的位子,李神策雖然脾氣不好,但是,有藩國不恭敬的時候,他罵人確實給力,給蕭令先挽回了不面子,蕭令先也不好意思撤換他。蕭令先想了想:“你先回去,把鄢郡打理好。我看朝中老朽者多矣,總有合適你位子給你。”

池修之心裡一抖,心說,你別來啊!回去就給鄭靖業打了個小報告,請岳父大人多盯著點兒。然後逃命似的回到了鄢郡,怕升這樣的,他也是頭一份兒了。加的公共建設,水渠是重中之重,乾渠用條石壘砌,支渠用青磚。幹道用條石,小路還是土路。

也只能做到這個樣子了,因爲到了蕭令先的應天四天春天,京中發生了一件大事,也空出了太府寺卿的位子,蕭令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召池修之回來,讓他做太府!理由便是池修之在郡三年,年年稅賦做得好,又在沒有加稅的況下把鄢郡的公共工程整改造了一遍,這樣的能人不來太府,你們是不是別有什麼目的?

這個時機並不太好,因爲搞掉上任太府的乃是大家並不喜聞樂見的老朋友——樑衡,他胡漢三又回來了。太府這個位子,葉廣學系剛推了個人上去,沒幹倆月,搞不定勢,辭職了!蕭令先想讓他的山寨老丈人徐樑做太府卿,徐樑直接“病”了!

在這個況之下,無論是蔣進賢系還是鄭靖業系,又或者是葉廣學系,一致認爲,必須讓池修之回來了!無論是蔣卓還是柳敏,他們都沒有能夠搞定蕭令先,或者說,蕭令先不肯爲了他們放棄掉樑橫。

池修之必須回來!蔣進賢還有個損念頭:池修之回來了,鄭琰也就回來了,樑橫要是跟池修之不對付,他就只好被鄭琰修理了。那個人簡直就是個外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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