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 176有得亦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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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鄭琰看來,或者說,在很多朝臣看來,他是個昏君庸主,一個只會惹麻煩不會辦事的混球。此時大家完全忘記了曾經對他的期待,一邊哀聲嘆氣,一邊開了腦筋想找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讓他去死上一死。
蕭令先對自己的囧境無知無,他只知道他的權威到了挑戰,他要扳回面子!在他看來,危機在於逆狄、在於民,而不在於統治集團部。這種不知從何而來的認知讓他還能很誠懇地向諸如鄭靖業、秦越這樣的比較親近之臣請教對策,甚至蔣進賢也被問到了安民衆不被民嚇到的問題。
在聽到蕭令先那誠懇的話語的時候,蔣進賢必須彎腰低頭才能不讓自己臉上囧囧有的表被蕭令先看到!聖上的這個態度絕對是夠禮貌了,真是讓人不忍心啊!【你能不能把聰明勁兒放到該放的地方啊?!嗷嗷!】蔣進賢心中止不住的負罪涌了上來,很認真地向蕭令先建議:“剿是必得剿的,不管有什麼原因,造反就是不對。今日可以說是被不良吏迫,明日就要說是因爲國家向他們收稅,後日乾脆什麼藉口都不要了。”
防微杜漸,此風不可漲。
甭管是不是民反,哪怕是事後統治階級部開總結會,是自己有錯在先,小民也不能造反,這是原則。該抓的抓,該殺的殺,該流放的還是得流放。
鄭靖業簡明扼要地總結:“有可原,罪不可恕。”
蕭令先一臉嚴肅地點頭:“正是此理。眼下共有五爲之地,分派誰去進剿爲好?”
鄭靖業與蔣進賢分別報出了幾個名字,鄭黨裡的張進書正跟狄人僵持,狄人是軍功的大頭,必須不能調。鄭靖業薦上了於元濟的兒子於鎮海:“先帝時於鎮海曾隨池修之安各地,路遇流民爲,是個有經驗的人。”這件事發生在蕭令先的年時代,他還留有印象,想了一下就贊了。
蔣進賢也薦了一個三十來歲的夏氏子弟。比較起來,夏氏是世家裡不太讓蕭令先討厭的人。先帝的原配皇后就是夏氏,先帝對夏家也算是比較信任的,雖然在某些事上蕭令先也不太喜歡他們,卻總比別人強了太多,蕭令先也同意了。
兩人很有分寸地又問蕭令先的看法,蕭令先想起跟樑橫議定的綱領:甭管什麼事兒,都讓宗室上一腳。便道:“先時宗室赴邊寸功未立而喪師死,吾心痛之。他們未經戰陣而驟然領兵,難免敗績,不如先讓他們磨練磨練。”
鄭靖業心裡飛快地計算着,一共五路軍,自家頂多能把持兩路,如果蕭令先要用宗室的話,不如把人手都調到一起,只要一路能完勝,也是好的。宗室資質良莠不齊,跟他們混在一起,更大的可能是被拖累死!
蔣進賢也是一進的心思。
這兩位還沒開口,旁邊有人不肯幹了。秦越是個形的死忠鄭黨不假,對於蕭令先這個學生還是有的。學生學得不好,也是老師的無能,雖然想不明白爲什麼蕭令先是怎麼從一個萌的年變了一個腦殘,讓他跟着丟臉,秦越還是想再盡一下老師的義務提一下蕭令先:“聖上,宗室都是新手,驟領一軍難免手忙腳。再者,從定遠軍那裡也能看得出來,宗室份貴重,尋常人約束不了他們,要用宗室,尤其是在兵事上用到宗室,就得讓他們守規矩,免得誤人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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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令先臉上一紅,也沒有反駁秦越,尷尬地咳嗽一聲:“太師說的是,”又用徵詢的目看向鄭靖業和蔣進賢,“丞相說,把宗室們給哪些人好呢?要老可靠的。”
鄭靖業肚子裡一百八十個壞點子在醞釀,心裡把秦越給埋怨一一回,面上還是一副憂國憂民的好丞相狀:“不如這樣,先帝之時亦用過不宗室,中更有文武雙全者,擇一穩重長者爲主將,佐以聖上栽培之新秀,都是自家人,萬事好商量。就算是教導,也更盡心。聖上看如何?”
秦越對這個主意比較滿意,比較起來,先帝在用人上比蕭令先靠譜得多,先帝手裡使出來的人,至已經經過經驗的證明比較可靠。如果是以前可靠,後來變傻了,那也只是造化弄人,總比一個不知底的人要強!想明白了,秦越對蕭令先道:“臣以爲鄭相之意可也。”
蔣進賢也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如果鄭靖業不說,過不一時半會兒,他也能想出來。見蕭令先用眼神問他,他也說:“此議甚妥。”
蕭令先這次就慎重了一些:“屆時你們也要給我掌掌眼,看一看何人可用何人不可用。”
三人都沒有吭聲,卻一致決定,到時候他們只管看,就讓蕭令先自己拿意見。
鄭靖業很快轉移話題道:“還有一事,亦不可不議。”
蕭令先因問何事。鄭靖業道:“民爲不可取,亦是地方員無能所致。現在不他們,是因爲朝廷不能向民示弱,待勢穩定,必要換上能吏方可!”
蕭令先有些沉默,這些肯下力氣去括的人都是他比較看好的,雖然惹了子,他還是不太忍心去收拾他們:“他們也是一心爲公的。”
秦越有些泄氣,皇帝怎麼二了呢?以前明明是個很不錯的年,這一登基就接連犯二。秦越開始還是很有耐心地繼續教導這個學生的,年輕人嘛,從菜鳥新手過來,難免的。有一段時間也變好了,最近怎麼又犯病了。明明鄭相說得很對啊!“聖上,辦事有好心是不行的,好心辦壞事,還不如不辦。眼下北有狄人虎視眈眈,國再不能出子了啊!”
蔣進賢也說:“正該能者上庸者下,聖上,天下之大,人材輩出,去一庸者復來一能者,聖上不須爲無人可用而煩惱。”
鄭靖業道:“他們的治下確實出了子,縱使按照吏部之考覈辦法,轄出了民,也是要革職的。聖上有不忍之心,不再加罰就是了。”
“這——”蕭令先還是不甘心。
秦越心說,一羣只會壞事的傢伙,要來有什麼用?“聖上是不是覺得他們是一心爲公,不忍傷他們的心?這些人,未必就如聖上所想的那樣。聖上一心爲民,想括,想重定秩序,這都是好事。因看着有人願意去做,就以爲這是忠臣,實則謬矣!焉知他們不是因爲看着聖上喜歡這樣做,所以纔去做的?聖上要做一分,他們就要做到十分。譬如一人喜歡吃鹹的,一盆菜裡放一斤鹽,還能吃嗎?”
蕭令先被秦越說服了,長嘆一聲:“只得如此了。”語氣中帶着失。
蔣進賢看了一眼秦越,心道,以往只覺得這個太師有點呆有點愚還有點蠢,鄭靖業找這麼個人來,是要教傻蕭十七。現在看來,他真是循循善、條理明晰,難得爲人還比較正派孝順,做事還很周到。可蕭十七怎麼就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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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思不得其解。
鄭靖業已經在安蕭令先了:“犯之地只是數,聖上切不可因一時之失利而灰心失。”
蔣進賢口上跟着鄭靖業勸蕭令先,心中卻道:鄭靖業,你這兩面三刀的功夫真是到家了。
幾人又商議了一回,議定,只要勢穩定了,就撤換舊有地方。不用說,鄭靖業與蔣進賢等心中又想好了一堆的名單,只等着推自己人上去。這一回,說什麼也不能再讓宗室占上便宜了。
鄭靖業又道:“還有,一應軍需尚須調撥。先前是盡着北邊供給的,如今從何調集糧草,還請聖上示下。”
蕭令先道:“就近吧。”
鄭靖業開始欺負起蕭令先來了,報了一連串的地名:“聖上看從哪裡調容易些?臣恐北邊兒又要接着用,兩得均開了纔是。”又細細點評各地的優劣。此靠北,當然要盡着北邊用。彼雖靠南,但是去年欠收。諸如此類。
蕭令先暈頭脹腦,這麼大的一個國家,各種關係錯綜複雜,顧了這一頭就顧不得那一頭。饒是他努力去聽去學,知道得越多,就越拿不定主意。最後着額角道:“丞相看着辦吧。”
鄭靖業正道:“聖上!臣等已老矣,不能事事都讓臣等看着辦啊!聖上纔是一國之君,得有自己的主意呢。眼下雖多事,卻正是練習政務的好時機啊!不下水的人是學不會游泳的。如果一直都是天下太平,垂拱而治,如何能夠鍛鍊得了能力?趁着老臣等都在,您該有所表示,縱有一二不如意,老臣等也能勸諫一二,如此,聖上歷練通達,臣等方不負先帝所託。”一派忠心耿耿的老臣狀。
說得蕭令先慚愧極了!
卻不是鄭靖業是在坑他!皇帝邊都帶着史的,除非是極其私的事,否則一言一行都有人記錄,這也間接鍛煉出了衆人說話的技巧。現在雖然不是在所有大臣面前展現皇帝沒個擔當沒個能力,還特麼是要留字記錄!本就是有圖有真相!以後如果蕭令先被趕下臺了,有這一筆記錄在,至說明蕭令先不堪大任,鄭靖業一介老臣忠貞耿介的形象就栩栩如生了。
再有,秦越也在。鄭靖業知道秦越這個人,他很重很守禮法,對自己也有好。但是!蕭令先畢竟是皇帝,要讓秦越在未來的日子裡不要爲阻力,就要讓他對蕭令先失再失。
果然,當蕭令先試着說了一個地點,鄭靖業點評了之後道:“此地亦可,不過先支了明年的徭役,明年不再徵發就是。”
蕭令先道:“明年此地要興水利的,又要失信於民,明年還是要徵發的。”
秦越扶額,放下手,用忍耐地聲音說道:“聖上,這世上就沒有十全十的事,不過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尤其是搞政治的,算計的都是利益的得失,想兩全?也得看條件允不允許啊!就算有兩全的辦法,您老人家那小腦子也想不出來啊!
彷彿要印證他的話似的,蔣進賢道:“那就分作三年來減還好了,未年三年,番許今年多服役的人以服役的天數相抵不就結了?今年既有了人,將來也不缺人手。”
看看看看,雖然是老頭,經驗比你多,可你的腦子怎麼就不轉彎呢?
衆人又討論了一會兒,把要執行的事都商議得差不多了,最終的結果除了要繼續用宗室平之外,全部都是依着老狐狸的想法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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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得好,賭場失意場得意,反之亦然。這句話告訴我們,凡事不要想着什麼都好,有得必有失。逆天如鄭靖業,也逃不了這個規律。
鄭靖業心裡哼着小調兒離開了翠微宮,心裡還在盤算着,空出來的位子要安排哪些人比較好,剩下的要如何安等等等等。
他老人家是場得意了,個人家庭生活的麻煩就接踵而來。到家門口剛下了馬,就覺家中下人的緒不太對頭,一個個就像夏天暴雨前的螞蟻一樣,張得一塌糊塗。還沒開口問呢,馬迎一頭汗地跑過來,弓着腰跟在他後,張兮兮地道:“相公,夫人去七娘那裡了。”
老婆去看出嫁的閨,這有什麼好惶恐的?難道閨那裡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鄭靖業驚了,分給馬迎半張臉:“急急惶惶像什麼樣子?”
馬迎跟着鄭靖業有些年載了,深知鄭靖業對於家庭的重視,所以纔會急這個樣子。低了聲音,努力讓自己的表表現得正常一點:“相公,剛纔沒多會兒,七娘那裡的阿慶跑過來說,池家小大娘發燒,哭鬧不休,七娘有些着慌,讓回來找好大夫,夫人一聽就坐不住了,親自趕了過去。”
鄭靖業被雷劈了,坑了蕭令先一把的得意勁兒全飛了!這是一個嬰兒死亡率比較高的時代,鄭家孩子多還都活下來了,是鄭靖業很得意的一條:興旺就有個樣子。池修之看起來條件是不錯的,但是前陣子因爲子嗣的問題,鄭靖業也不免犯嘀咕:池家這脈略弱啊,連累閨怎麼辦?
鄭靖業不淡定了:“大夫呢?去找幾個好的兒科!統統送到七娘那裡去。”一想到寶貝閨只有這一個閨,病了不定心疼什麼樣兒呢,鄭靖業的心就直。還有,小外孫兒生得那一個漂亮可,發燒還哭了?哎呀我的心肝兒寶貝呀,怎麼能得了這個罪?!外祖父進了蠢蛋模式!
雖然不願意去想,數十年的習慣還是讓鄭靖業瞬間作出了最壞的打算。服都沒換,進了書房就寫條子:抓幾個好大夫過來給外孫兒看病!
寫完了條子,吩咐人去執行,自己也再次出門。馬迎還以爲他有旁的什麼急事,跟了上來:“相公要去哪裡?天已經有些晚了,小的跟您去?夫人回來了怎麼回話?”
鄭靖業煩躁地擺擺手:“我去趟七娘那裡,見了夫人我自有話說。”
馬迎滿頭汗地死命攔住:“天快晚了,道上不太好走,相公必要去,請乘車,”您老都一大把年紀了,老胳膊老兒的,白天騎騎馬就算了,晚上還是老實坐車吧,“就是七娘知道了,也不肯讓你就這樣趕路的。”
鄭靖業理智尚存,繃着臉點頭:“快些兒。”
一路上鄭靖業不斷催促,馬迎親自趕車,還是努力保持着一個不會被開罰單的速度。
此時,池家別業,鄭琰正哭得一一的。
上輩子的什麼婦保健知識統統餵了狗了,二十多年了,就算不是全忘了,記得的也不多了,頂多就知道懷孕的時候要適當運一類了。好不容易生下了個閨,一直都健健康康的。自家親戚家裡的孩子也都是很健康地長大,鄭琰理所當然地認爲小孩子就應該這樣長大。
小寶寶突然發燒,把新晉媽媽嚇得不輕。小孩子本就弱,的閨,在所有人眼裡都稱得上是金貴了,一時之間全都慌了神了,誰都不敢輕易開口,就怕擔個責任。小寶寶小臉都哭紅了,鄭琰試着的額頭在燒,心急得不行:“打溼了帕子來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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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涼的手帕讓小寶寶覺好過了一點,安靜了一會兒,又不舒服地了起來,里說着人聽不懂的外星語。平時這些外星語聽起來說不出的可,現在鄭琰聽着這咿咿呀呀又死活聽不懂的話,心都要碎了。“大夫呢?”
大夫他們也不敢隨意開口啊!全家上下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鄭琰急得直跺腳,病急投醫,池修之又不在家,很自然就想到了自家親孃。“去回家問問阿孃,有什麼辦法!”阿慶點點頭,點了兩個小丫頭跟着,弄了輛小車,奔到鄭府去求援。
兩家離得並不遠,又是乘着馬車,這邊大夫還在商量着,寶寶還在不舒服着,杜氏已經到了:“我的孫兒怎麼了?給我看看!”
鄭琰看到杜氏,鼻子一酸,眼淚終於下來了:“阿孃~”把寶寶遞給了杜氏,“您看看這是怎麼了啊?!”終於見到親人了,有人依靠的覺真是好!
杜氏被這個樣子嚇了一跳,抖着手接到孩子,寶寶不舒服地繼續哭,哭了半天了,聲音已經斷斷續續了。
杜氏的額頭,又臉,把寶寶放到榻上襁褓打開,也沒有便溺。襁褓一開,寶寶的小爪子就往上湊。杜氏小心地把寶寶的開,然後就把手指頭給了進去!
鄭琰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您這是幹嘛啊?”
杜氏想!“這是長牙了!小孩子長牙都會燒一燒,你這哭天抹淚兒的想要幹什麼?”
鄭琰有種虛的覺,雙膝一,虧得阿崔、阿肖把給扶住了。“我一個人在家,長安又在宮裡,邊一個商量的人也沒有。我就這一個要命的祖宗,能不急麼?”弄死蕭令先都比這輕鬆!
杜氏又把襁褓給包好,大夫也來了,商議來商議去的,酌量開了一副退燒的藥。小孩子的病最不好看了,開得藥太苦,他們能全給你吐出來,然後就一直哭啊哭啊哭!寶寶還小,腸胃也弱,正在吃呢,比一般小孩子還要心照顧一點。如果只是長牙,那就好辦多了。
杜氏勒令鄭琰跟着聽:“以後有得你忙呢!好好聽着好好學着,以後再養孩子就知道了。”鄭琰聽他們說着什麼照顧的辦法,用心記着。直到把寶寶給安好了。
鄭琰才欠地想起來:剛纔阿孃好像沒洗手就……看看杜氏的臉,識趣地沒有說出來。
阿慶打了水來:“娘子,把臉吧,急得一頭的汗。”鄭琰洗了把臉,把脖子也了,覺得鬆爽了許多。
杜氏揮着帕子對着臉扇風:“我生了七個,就你最不省心!”
鄭琰吐吐舌頭:“阿孃累了~”
孃兒倆輕鬆了,剛到門上的池修之被嚇得生死。什麼“大娘發燒,夫人着急,祁國夫人正在裡面”?難道我閨出什麼事了不?池修之馬鞭一扔,三步並作兩步,奔到後面去看老婆孩子,險些被門檻絆倒!
到了屋裡一看,老婆和岳母有說有笑的,雖然時不時往搖籃裡看看,卻不像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的樣子。池修之着門框的差點了下來:虧得是虛驚一場。
杜氏看到池修之笑道:“婿來啦?看看吧,春華開始長牙了,有點兒發燒,可把這小東西急壞了。”說着一指鄭琰。
池修之拍拍口:“您累了。”
外面葉遠又派人來稟報:“鄭相公親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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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恨恨地指着鄭琰:“你呀!兒都是債!”
鄭琰低頭不語,經過自家閨發燒事件,還有什麼不能理解的?
池修之忙裡閒看了一眼兒,小臉上的眼淚已經乾淨了,還是有些難,小臉紅撲撲的,不像是重病的樣子,才舒了一口氣,陪着妻子和岳母去迎接岳父大人。鄭靖業在門上就揪着葉遠一通問,葉遠比鄭靖業還急,把知道的都說了,也不知道是安鄭靖業還是在安自己:“裡頭已經安靜下來了,想是平安無事的。”
鄭靖業嚴肅地點點頭:“我去看看。”
知道是外孫兒長牙,鄭靖業哭笑不得:“這小東西!”
葉遠又派人來報:“外面來了幾個醫,說是相公讓來了。”
鄭琰很開心,雖然是長牙,有醫照顧着也放心不是?
醫聽說是孩子長牙,也鬆了一口氣,這樣的病人好啊!沒風險!鄭琰出手還大方,給的酬金也多。
因天黑了,池修之與鄭琰苦留鄭靖業夫婦在家中住下:“太晚了,阿爹阿孃也累了,就在這裡用個飯、胡歇一晚罷。屋子都是新的。路上也不好走,明天從這裡去宮中也使得。”
鄭靖業確實有點累了,杜氏派人回去拿了換洗的服,兩人就在池宅歇下了。鄭琰與池修之親自照顧兒,看着兒已經安靜下來的睡,鄭琰頭一次發現,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居然是生孩子養孩子!在這個時代背景下,人丁興旺真的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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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外孫兒發燒只是虛驚一場,那麼接下來的事就是實打實的噩耗了!
鄭靖業跟杜氏都沒有擇席的病,一覺睡到自然醒,恰是該收拾起上朝了。洗漱完畢,看看小寶寶沒有昨天那麼難了,兩人又很猥瑣地把手指小孩子里了,還傻乎乎地道:“真的長牙了!”
用了盛的早餐,鄭靖業在池修之的跟隨之下去了翠微宮,杜氏又留下來給兒再做新媽媽培訓。
鄭靖業到了翠微宮,走走程序地把昨天跟蕭令先討論過的容再拿來討論一下,確定了派五部剿平平,又分定了名單,鄭黨佔了兩支隊伍,世家只得其一,另外兩支被宗室們把持着。朝臣的臉,都不太好看。皇室本來就是董事會主席,還要再侵佔行政名額,太過份了吧?
蕭令先卻不覺得這樣不好,誰有本事誰上唄,宗室還是自家人,他又信得過!而且,他在這裡發現了一個非常非常順眼的人,他的族叔——蕭正乾。
就是鄭靖業也得說,蕭正乾長得很正點。國字臉、濃眉大眼、直鼻方口、天庭飽滿,看形也是個赳赳丈夫。鄭靖業也不免被拉過來跟宗室談話,蕭正乾臉上卻一點其他宗室的浮躁都沒有,偏偏說話做事極是穩重,他是宗室裡唯一一個能把五作地點的概況說出來的人。
鄭靖業本來因爲他的父親而生的一些惡也被到了最低,蕭正乾的爹蕭菉,不但在宗室裡是數得上號的,就是在全國也是鼎鼎有名的——他特別特別喜歡攢錢!財到一定程度了,使得先帝都不敢讓他出來做,就怕他貪污賄挪用公款什麼的,最後懲治他也不是不懲治他也不是。蕭菉錢,孩子長大了就丟給皇帝:給個工作讓他們拿工資吃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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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正乾是蕭菉的庶子,自然在這個“吃自己”之列。真是難爲他了,有這樣一個爹,還能長得算是正常。難得的是雖然是庶子,但是禮法上比蕭令先、樑橫這樣的貨好上千百倍直與秦越相仿。他自己不納妾不蓄婢,與文士流,文化水平也不錯。對父親嫡母生母都很孝順,他嫡母也是個標準的主母,對丈夫的婢妾不算太苛刻,一家子過得頗爲平安和順。他爹摳門了一點兒,他對於能夠照顧的親戚卻是在自己能力範圍地進行照顧,人品比他爹好得不是一點半點。
蕭令先對這位族叔也是非常滿意的,讓他去做了副將,蕭正乾端正一禮,姿勢標準得能拍教學片:“臣定竭盡全力,不負聖上所期。”
蕭令先連聲說好:“朕等你們的好消息。”
鄭靖業也覺得蕭正乾也許是靠譜的,行啊,靠譜也好,省得捅了子還得別人跟在後面收拾。鄭靖業這樣想着,也多多誇獎了蕭正乾幾句。然後留下蕭家一家子親戚聊天,他還有公務要辦。
到了自己在翠微宮的辦公室剛坐下,公務還沒理兩件呢,報喪的來了:鄭靖業與顧益純的老師,海名士季繁季老先生,他掛了!
鄭靖業連忙派人去顧益純那裡商量,國家多事,他是不能離開的,便讓鄭瑞請假去弔孝,又帶了祭儀過去。顧益純那裡派的是倒孫顧鼎。這是一個優差,表現得好了,對於兩個年輕人的聲只有好沒有壞。
這不算什麼太爲難的事,人一死了,你就想起他的好來了。念及季繁雖然不太喜歡自己,還是收了自己做學生,沒有季繁的名頭,當年一定會難混很多,後來季繁出發點也不是那麼壞的,鄭靖業慨一起,又奏請了蕭令先,是不是給季繁加以表彰,畢竟季繁對祖國的教育事業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呢!
鄭瑞、顧鼎就帶着表彰的使者一路到了季繁家,因爲此事,鄭靖業至在尊師這一點上,沒有太大的病了。
事並沒有結束,今年死人紮了堆。季繁都人瑞了,是喜喪,再不死就該抓來解剖研究了。接下來死的幾個人就帶來了很大的問題。
季繁的訃聞來了沒過兩天,蔣進賢在睡夢中離開了人世!
朝廷面臨着盪!作爲顧命大臣之一,宰相之一,排名雖不在首位,他也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誰也沒想到,素日裡朗的蔣進賢居然無聲無息地死了!他沒有生病,也沒有傷,也沒有大變,也不是被仇人刺殺。作爲一個宰相,死得也太不轟轟烈烈了!
這不科學!一點緩衝的時候都沒有,他就這麼死了!
蕭令先的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想抑世家,對蔣進賢稱不上信任,可蔣進賢畢竟有些本事,他這一死心裡居然空落落的。世家那裡就更不用說了,彼此之間雖然也勾心鬥角,卻是同一個圈子裡的。雖然是自然死亡,卻免了不了兔死狐悲,傷其類。
鄭靖業這個時候就表現出素質來了,爲蔣進賢申請諡號,蔣氏作爲世家,蔣進賢本人上有一個爵位,這個爵位要傳給他的嫡系,國家要給予治喪的費用,還要幫忙確定墓葬等級等等等等。蔣氏虧大發了!蔣進賢一去,他的兒子們要守三年孝,孫子們守一年。失去了他,蔣氏不但失去了一大保護傘,還失去了一個可以不斷提攜、教導他們的導師。
當然,人們更多的還是在關注着蔣進賢留下來的那一個宰相的空缺!誰來做合適呢?
誰不想當丞相?這是文臣的巔峰啊!世家比普通吏更想,這還代表着傳承哩!幾代不出一個丞相,自家等級就要降掉了。可蕭令先似乎無意於把這個空額給補上,蕭令先也看出來了,他手中的力量奇缺,沒有適合做宰相的人,與其提拔一個跟自己不一心的,還不如不提拔呢!
其實蕭令先想提拔他的老師秦越來做宰相的,但是秦越拒絕了,在秦越看來,做宰相固然好,但是他有些力不從心。與其誤事,不如把力投到扳正蕭令先這項前途無亮的事業中來。皇帝靠譜了,比自己做宰相要有意義得多。秦越的拒絕讓蕭令先不太高興:“太師之才德足堪大任啊!若覺不足,我告訴您要說什麼。”
秦越眼前一黑,死都不肯爲蕭令先背黑鍋:“臣年老矣,力不足,不能誤事啊!朝中能臣多矣!”想了一想,推薦了林季興。
林季興的來歷他知道,但是林季興是鄭黨的人,這個人上臺比別人都靠譜一點:“林季興系出名門,又是朝中老臣,素來無過。且,此人盡忠職守,品高潔,不肯與無能之輩同流合污。”拼命地誇林季興,暗示林季興是腐朽家庭的叛逆者,思想非常先進,積極要求上進。
終於,蕭令先被秦越給說了,又問鄭靖業:“丞相看林季興如何?”
鄭靖業一想,林季興啊,年紀比我還大呢,嚴肅地道:“林季興其人若是不好,也不能在先帝時做到尚書了。只是,他與家裡有些不太對付,如今年老,雖然和緩了些,卻有些瞧不太慣世家作派。恐怕……”
“就是他了。”蕭令先拍板。
無論是鄭黨還是世家,對這項任命都是持歡迎態度的。手續辦是很快,詔令都下了,服也做好了,儀式也舉行了。林家收了許多賀禮,林季興與本家的關係本就在緩和,現在更好了。
結果……林季興這宰相做了不到一個月,剛剛配齊了僚屬,他也“無疾而終”了!
這是一個什麼狀況?!蕭令先驚呆了:“也許就是上天不讓再拜相了吧?”
得到消息的樑橫急匆匆地請見:“聖上,這不是上天不拜相,而是拜相不得其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晚了幾分鐘,不怪我啊,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