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把車子開得飛快。
他是那麼的想要見到薄煙,是那麼的迫不及待。
因為他知道了過去的一切,知道了所有的真相,知道了薄煙的善良,也知道薄煙曾經到底有多他,為他付出了什麼,又承了多。
那個傻人,要是換別人,早早就離開了他,可是等了多年,盼了多年,每晚每晚都做好了熱騰騰的飯菜,等待一個總不回家的男人。
可他從來就沒有珍惜過的好,的熱烈,的付出。
真傻啊,傻得讓他心疼,傻得讓他疚和自責,讓他覺得自己死不足惜,不配得到的,更配不上的真誠。
可是薄煙,我真的知道錯了,這一次,你不要再等我了。
這一次,換我奔向你,好不好?
換我來等你,好不好?
他把車速已經開到了最快,但仍舊覺得不夠,希快一點,再快一點,那麼,他就能夠早一些看到了。
只有看到,他才會覺得安心。
只有,才能平他心所有不好的緒。
原本快一個小時的路程,他生生了一半。
他故意沒有提前給打電話,讓先下樓,因為這一次,他決心要等,而不是再讓等了。
所以,車子停在了地下車庫,他才撥通了的電話,“薄煙,我到了,你下來吧。”
“這麼快呀?”薄煙稍稍有些驚訝。
他嗯了一聲,“我等你。”
“好,那我馬上下來。”掛斷電話之前,他還聽到了火急火燎往外跑的腳步聲,還有和的好姐妹打招呼,“甜甜,薇薇,陸北宸他來接我了,我先走了哦,改天再來陪你們。”
“煙兒,你跑那麼快干什麼,慢點。”
電話就在這時候中斷,不過短短兩分鐘的時間,他便從落下的車窗里,看到了薄煙挎著斜挎包,一路小跑過來的影。
的一頭卷發扎了馬尾,奔向他而來,這一瞬間的景象,讓陸北宸神恍惚,仿佛看到了學生時代的薄煙。
那時候,十幾歲的背著書包,看到他的時候,也是這樣朝他揮了揮手,他陸北宸,然后帶著甜甜的笑容,往他的方向跑過來。
笑起來的時候,最是好看了,杏眸彎彎,左頰酒窩淺淺,一如現在。
直接跑到了副駕駛,拉開車門坐了進來,稍稍有些抱怨,但臉上依舊洋溢著笑容,仿佛只要他肯來接,對于來說,就是一件特別值得開心的事。
他終于按捺不住,心中那種發瘋一樣的思念,徹底將他擊垮,在上車的第一時間,就直接手抱住了,牢牢的抱著。
好像是稀世珍寶,只要稍微一松懈,就會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北宸,你怎麼了,勒得我好疼。”薄煙難的說,“唔,我覺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男人的力道總是在有些時候,沒輕沒重的,直到薄煙喊疼,陸北宸這才稍微回過神來,終于松了松力道,但仍舊沒有放開薄煙。
他舍不得放,他想要這樣抱一輩子,珍惜一輩子,上悉的味道,淡淡的香,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平他不安的緒,讓他不那麼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薄煙,我很想你,很想這樣抱抱你。”
“你別,讓我就這樣抱抱,好嗎?”
薄煙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陸北宸,你是不是喝酒了,上的酒味好重,而且說話都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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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喝了酒,有點醉意。”他喝得不,上的酒味自己聞不到,但換別人,肯定是能聞到的。
況且薄煙都這樣說了,他也沒必要扯謊,“但薄煙,我說的話并不奇怪,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薄煙,我現在已經離不開你了,求你,也不要離開我好嗎?”
他卑微的奢求,薄煙笑了,“看來,你是真喝醉了,我沒說要離開你啊,傻不傻的。”
在這一秒,陸北宸終于也笑了,“嗯,不離開,永遠不離開。”
薄煙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別抱了,回家吧,回家再抱。”
“嗯,回家。”這會兒薄煙說什麼,他都順著薄煙,只要薄煙能夠高興,他愿意用任何條件去換取。
就在陸北宸松開了薄煙,準備發車子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薄煙的聲音,“等等。”
陸北宸下意識的停下了作,“怎麼了?”
“你喝了酒,怎麼能開車呢,讓我來吧。”說完,薄煙便已經推開車門,率先下車了。
陸北宸也乖乖的照辦,下車坐到了副駕駛,和薄煙調換了位置,看著薄煙嫻的開車,把車子開出了地下停車庫。
窗外夜綺麗,路上車水馬龍,四周全是高樓大廈,街頭人來人往,城市的繁華,在這個點展現得淋漓盡致。
而薄煙的聲音,還是耳邊數落,“陸北宸,你肯定是開車來的吧,不是我說你,陸北宸,喝了酒怎麼能開車呢,要是出了意外怎麼辦?”
“外面那麼多代駕,你還有司機,干嘛偏要酒駕呢,我警告你哦,以后不許再這樣了,否則,我就不理你了,也不接和你在一起,我氣死你,誰讓你這麼沒有安全意識。”
“嗯。”陸北宸配合的點了點頭,“你罵得對,我的確該罵,但放心,你都警告我了,我以后自然不敢再犯,就是再借我一百二十個膽子,我都不敢,不會再讓你擔心我了,好嗎?”
陸北宸真誠的樣子,讓薄煙滿意的哼哼兩聲,“這還差不多。”
說完,薄煙便專心致志的開車了,陸北宸坐在副駕駛,窗外的線照了進來,他看著薄煙的側臉,一時間都舍不得移開視線,就這樣直白的看著。
他才想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坐薄煙開的車,坐在的副駕駛上,其實薄煙在什麼時候考的駕照,他都不知道,因為那時候,他們的關系剛剛變得很差,他故意不去關心的一切。
但他記得,最初他考駕照的時候,陪過他兩天,吐槽說真麻煩,他拿到駕照的第一天,便開了家里面的車,帶著出去兜風。
說,坐他的車真舒服,不用開車真,說,以后才不要考駕照,這麼麻煩的事,他一個人做就好了,犯不著再多加一個。
他問,“那你以后要用車,怎麼辦?”
笑瞇瞇道,“那你來接我不就行了嗎,陸北宸,我有你就夠了,大不了,我委屈自己一下唄,嫁給你當老婆,然后一輩子都坐你的車,這樣我自己就省事多了。”
說得那樣自然而然,好似以后他們就一定會和說的那樣發展下去,不會出現任何的意外,未來他會隨隨到,替開一輩子的車,當一輩子的專屬司機。
他當時聽到這話,心里樂開了花,面上卻冷冰冰道,“長得不,想得倒是的,勸你一句,不要異想天開。”
“我就喜歡異常天開,怎麼啦?”一邊說,一邊還不忘沖他做了個鬼臉,“陸北宸呀陸北宸,你這輩子遇上我,算是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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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想,他的確是栽了,栽在了的手里,因為他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
但最后,在發生了一系列的變故,直到今日,他才終于明白,原來到頭來,栽的是他自己。
薄煙若是沒有遇到自己,后面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承那麼多的痛苦,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苦苦煎熬,生不如死。
這些苦難,全是他帶給的。
十幾歲的陸北宸以為自己將來,一定會帶給薄煙幸福,卻沒想到,恰恰相反。
他親手將單純好的,推了懸崖,萬劫不復。
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自己在今天得知真相,聽到錄音里,薄煙痛苦的哀嚎,到底有多后悔。
如果一切能重來,他一定不會讓自己重蹈覆轍,他一定會去挽救那段不堪的過去,要讓薄煙知道什麼是幸福,并且百倍千倍的去幸福。
但最可悲的是,這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后悔藥賣,他也回不到過去,只能用余生的每一天,去贖自己犯下的罪孽。
無比慶幸的是,薄煙忘記了,他還有贖罪的機會。
“薄煙……”
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沙啞而哽咽,“對不起……”
“嗯?”薄煙在專心開車,似乎沒有聽清楚,“你在說什麼?”
“沒說什麼。”
“騙人,我剛剛明明聽到了。”
“我說,第一次坐人開的車,覺不錯。”
薄煙不敢相信,“是嗎?怎麼這話,沒什麼可信度呢。”
“真的,我沒必要騙你。”這點,陸北宸還真沒有撒謊,末了,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媽除外。”
“哈哈!!”薄煙聽到后,心大好,開心的笑出了聲來,“那你可有福氣了,以后你有的是時間坐。”
“能遇到你,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干嘛,突然這樣麻?”
沒有麻,說的都是真心話。
的確,他遇上了薄煙,他覺得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可惜薄煙遇上他,則是恰恰相反,到了八百輩子的霉了。
過去的太慘痛,只愿余生的每一天,都開心幸福,平安喜樂。
那麼,他便心滿意足。
“對了,我還沒問你呢,宋小姐的事,你已經理好了嗎?”
“理好了,你放心薄煙,以后再也沒有機會出現在你面前,也沒有機會再傷害你分毫了,我向你保證。”
“那,你做好和我過一輩子的打算了嗎?”
他當然做好了,并且求之不得,“你呢?薄煙?”
“現在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障礙,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做好了和我一輩子的準備了嗎?”
薄煙微微歪著頭,沖著他淺淺一笑,“這個嘛,我還需要考慮考慮。”
“要是你以后表現得好的話,說不定,我還真就有這個想法了。”
“所以,革命還未功,同志還需努力。”
說完,薄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燦爛。
陸北宸著,一臉認真道,“放心,我會努力的。”
“這一次,一定不再讓你失。”
薄煙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相信你。”
經歷過這一晚,兩個人的關系似乎更好了,也越來越離不開彼此,每天在家里膩歪就算了,結果到了公司里,也不見收斂。
陸北宸簡直可以說是用命在對薄煙好,就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送給薄煙,公司里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羨慕在心里。
所以這段時間,大家茶語飯后討論的,都是他們倆,走到哪里,都有羨慕的聲音傳來,“啊,我的天,我真的好羨慕薄小姐啊,能得到陸總這樣毫無保留的付出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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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們兩個的好好,就算隔了老遠,我都覺得他們之間散發出來的那種氣息,好甜好甜的呢。”
“唔,就是就是,我也想要談甜甜的,可惜了,我怎麼就遇不到陸總這樣的人呢,一旦真正認定了誰,就是一輩子。”
“陸總以前走了不彎路,也是直到這些年才認清了自己的心意,要不然,他當年和薄大小姐也不會離婚。”
“說起來,這都要怪宋芊芊,呸,都是因為宋芊芊那朵白蓮花演技太好,蒙騙了我們陸總,要不然,咱們陸總早就和薄小姐甜甜了,哪里能等到今天?”
“希陸總和薄小姐的一輩子都這麼好,對于我們這群打工人來說,都是有好的,至,陸總再也沒有甩臉子,或者發脾氣給我們看了,和薄小姐一起后,他連格都變得溫和起來了。”
“沒錯沒錯,看到我們這些員工,都會主打招呼呢,以前我們整天擔驚怕,現在再也不用了,陸總萬歲,薄大小姐萬歲!!”
“你說,咱們陸總啥時候和薄大小姐求婚呀,我希是越快越好,求婚功后,結婚不就順理章了嗎,我想參加他們的婚禮。”
這句話一出,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就連不遠的陸北宸聽到,都不自覺的止住了腳步,里默念著這兩個字,“求婚?”
對了,求婚,他怎麼忘記了這茬。
他口口聲聲要薄煙再嫁給他一次,可是,他卻沒有求婚,這換是哪個人得了?
何慕說過,人天生喜歡浪漫,他以前沒有對薄煙浪漫過,現在更是應該加倍補回來才對。
他要彌補薄煙的,太多太多。
于是,當天他便找到了何慕,替他出謀劃策。
他不想僅僅是普普通通的求婚,他想要給薄煙一個驚喜,所以就得策劃一場特別的求婚儀式才對。
“求婚?”何慕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忍不住笑了,“我說老陸啊,你怎麼也搞這出了,你不是最討厭搞這些形式的東西了嗎?”
“當初你和薄煙結婚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上心,甚至連一場婚禮都沒有準備,就那樣領證就算了,連家都不肯回,那時候,薄煙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都盼不回你。”
“怎麼現在你吃回頭草,反倒吃得這麼不同尋常了?這真是讓人費解,你心里裝的都是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總之我這個正常人難以理解。”
有什麼難以理解的,就是因為以前很多東西沒有給薄煙,而是草草了事,現在他更要用心的去準備,去彌補才對,“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是你出謀劃策的,不是讓你說這些風涼話。”
“我說什麼風涼話了,我看是你自己當初對薄煙不好,做賊心虛了吧。”何慕哈哈大笑,“說實在的,當年你多薄,沒想到,還會有今天啊。”
“最近因為薄煙,老陸你真的變了太多,不出來喝酒,也不出來際什麼的,一心就陪在薄煙邊鞍前馬后,生怕半點冷落了,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都被你直接拋到了九霄云外。”
“這會兒好不容易想起我們來,我們還以為你良心發現,終于也知道空陪陪兄弟,結果不曾想,你這一來,開口就是問求婚的事,說到底,還是因為薄煙。”
“我們這群兄弟,看來是不重要咯。”他嘆了口氣,“唉,失寵了失寵了,對吧,顧琛。”
一旁坐著的顧琛,埋頭喝了一口悶酒,什麼都沒有說,只有鏡片下的那雙眼睛,著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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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陸北宸和薄煙的越來越好,他也是知道的。
說實話,他想要祝福,想要他們好,可替他們高興的話,他是一句都說不出來,替他們高興的事,也是一件都做不了。
薄煙現在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所以才會和陸北宸好,倘若有一天想起來了呢,帶給的,會不會是更多的痛苦?
他覺得會,所以他并不希薄煙再次嫁給陸北宸,記憶這種事,真的很難說,你不能保證一輩子都不想起。
即便他過是個旁觀者,他也不愿意看到那天的到來,不愿意看到薄煙痛苦。
至于陸北宸,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厭惡過他,他覺得陸北宸極度的自私自利,且不負責任。
他一直都是在替自己想,從未替薄煙想過,他那樣傷害薄煙,甚至害死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如果他真的疚,有良心的話,就該離薄煙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出現在薄煙面前,讓薄煙有機會想起。
而不是現在打著贖罪的旗號,去騙失憶的薄煙,把他強行栓在邊,什麼彌補虧欠,狗屁玩意兒,他不過就是從頭到尾,還是那個自私的家伙,本不顧別人的死活,只要自己心里舒服就行了。
他居然還有臉,在這里要他們出謀劃策,給薄煙求婚,真他媽太可笑了,這才知道真相多久,他應該為兩個死去的孩子難過才對,沉浸在悲傷中才對,居然還有臉和薄煙濃意。
想到這種種,顧琛就覺得心里有蟲子在啃噬一樣難,著酒杯的手,都不自覺的,手指關節著力道,泛著蒼白。
他的異常,何慕全都看在眼中,“干嘛呢,問你話呢,你怎麼不說?”
“嘶,顧琛,我發現你最近的緒,是越來越奇怪了,比老陸還要奇怪,要不然,你干脆去看看醫生吧,哦,差點忘記了,你就是醫生。”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沒辦,你們聊著吧,我先走一步。”顧琛把紅酒杯放在了吧臺上,然后從椅子上起,留下這句話后,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何慕能看出顧琛的異常,陸北宸自然也沒看出來,他著顧琛離去的背影,那雙黑眸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顧琛如今的異常,大概都是因為薄煙,雖然他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但基本上八九不離十,所以,在何慕的時候,他才故意上顧琛的。
他就是要顧琛知道,他和薄煙現在的關系有多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用這樣的方式,徹底打消顧琛那些心思和念頭。
要是換在以前,他也不會用這樣仁慈的方式,最近他的脾氣已經變好了許多,所以才會看在多年的兄弟分上,不愿意把他們的關系變僵。
“算了,他要走就走吧。”何慕拍了拍他的肩膀罷,“他最近一直都是這樣,奇奇怪怪的,不用管他。”
何慕當然清楚顧琛的心思,但陸北宸在,他不會表現得太直白。
還是那句話,多年的兄弟,這關系自然能維持就維持,崩了對誰都不好,以后想起來,也會覺得憾。
只不過,看他們喜歡上同一個人,他夾在兩兄弟中間,也真是難搞。
但,薄煙漂亮是事實,讀書那會兒,就招人喜歡的他,就連他都要多看幾眼,顧琛上心了,沒什麼好奇怪的。
嘶……
薄煙那雙,他了下,倒是有些懷念讀書那會兒,總穿校服,出一雙大長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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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什麼表?”
耳里,鉆進陸北宸冷冷的質問。
何慕瞬間回神,面對陸北宸沉的目,忍不住打了個寒。
他不由干笑了兩聲,“哈哈。”
解釋道,“沒什麼啊,就是想到一些好玩的事。”
“對你,你今晚找我什麼事來著?為薄煙求婚對吧?”
“別說,還真別說,求婚這事,你找我還找對了人,我倒是有些個主意。”
陸北宸哼了一聲,“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說說說,這就說。”于是,何慕連忙把自己對求婚的想法,全部托盤而出,告訴了陸北宸。
與此同時,另一邊。
一家神病醫院里,薄煙早已買通了最關鍵和重要的人手,順利的進了一間病房。
這里面,關著的是宋芊芊。
即便宋芊芊沒有神病,但陸北宸還是把送了進來,讓每天都遭慘絕人寰的待。
一進去的瞬間,薄煙就已經聞到了一腐爛的臭味,臭不可聞,讓忍不住皺了皺眉,將脖子上的紗巾往上攏了攏,試圖遮掩掉這些臭味。
可惜,這味道實在太過濃烈,別說是紗巾了,恐怕戴上口罩也沒用,只有防毒面才能隔絕了吧。
“薄小姐,就在這里了。”
病床上,躺著一個骨瘦如柴的人,臉蒼白,發灰,頭發干枯如一把稻草,臉頰深深的凹陷下去,看上去如同一個瀕臨死亡的癌癥患者,被病痛折磨得不人形。
如果不是仔細看,就連薄煙都快要認不清楚,這就是宋芊芊了,而因為靠近,從上散發出來的惡臭也越來越濃烈,幾乎要將人熏到嘔吐。
周圍,更是有蚊蟲和蒼蠅,在圍著打轉,不停的嗡嗡作響。
“薄小姐,請坐。”
對方替薄煙搬過來了一張椅子,讓坐在病床旁的位置,能夠能清楚的觀賞宋芊芊的慘狀。
“嗯。”薄煙揮了揮手,驅散了面前的幾只蒼蠅,這才坐了下去,坐在了那張椅子上,“揭開被子,我看一看。”
“好的。”那人回了一句話,直接走上前去,揭開了宋芊芊的被子。
接下來,薄煙看到了這樣一幕。
之前宋芊芊做過子宮摘除手,腹部的傷口并未痊愈,就被丟到了這里來,沒有人好好去理的傷口,現在那地方早已流膿,腐爛,看上去像是一坨爛掉的,散發出了令人作嘔的惡臭。
那臭味,即便隔得老遠,都能聞到,更何況薄煙現在和的距離,這般近,而腐爛的爛上,還有白的驅蟲在不停的蠕。
被子一揭開,蒼蠅聞到了味道,全撲向了那爛上,簡直目驚心。
什麼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概說的就是現在這副場景了吧。
但薄煙看在眼中,并沒有為之所,臉上的表,也不曾有什麼變化,倒是宋芊芊,因為蛆蟲在爬,因為蒼蠅在踩,難得,“疼……”
“好疼……”
一張臉,疼得皺,那雙眼睛,也因為難以忍疼痛,巍巍的撐開了眼皮,里還是呢喃著,“北宸哥哥……我錯了……”
“你……你饒了我吧……”
“我想出去……我不要待在這個鬼地方了……”
“北宸哥哥……北宸哥哥……”
薄煙冷笑,“呵。”
“宋芊芊,別說你北宸哥哥了,你現在就算是天王老子,都沒有用。”
“沒人救得了你的,聽清楚了嗎?”
這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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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宋芊芊還昏昏沉沉的,卻仍舊清楚的分辨出來了這道悉的聲音,到底屬于誰。
是薄煙的!!
猛然瞪大眼睛,眼珠子往聲源掃去。
果然,目的是那張可惡至極的臉。
甚至那張臉上,此時此刻,還帶著痛意的微笑,在對說,“宋芊芊啊宋芊芊,當初你在作惡的時候沒想到過會有今天吧?”
“還求救呢,誰能救得了你,嗯?”
宋芊芊上爛了這樣,難以彈,唯有一雙手,的攥住了被子,一雙眼,狠狠的瞪著薄煙,“是你。”
“薄煙,是你。”
咬牙切齒,恨意深沉,“都是你把我害這樣的,你這個賤人,你為什麼不去死,你為什麼還不死?”
“我為什麼要死?”薄煙聳了聳肩,表現得很無奈,“我又沒做壞事,我怎麼會死呢,倒是你宋芊芊,壞事做盡,所以現在,才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最近待在這個鬼地方,到底是什麼滋味?很痛苦對吧?是不是很想一死了之,可惜了,你死不了,只能生不如死呢,哈哈哈!!”
說到最后,薄煙心中無比暢快,甚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發出了夸張的笑聲,笑得花枝。
“我沒有錯,我沒有。”宋芊芊掙扎著想要起,想要抓住薄煙,面目猙獰的嘶吼,“薄煙,錯的是你。”
“是你嘲笑我,看不起我的,我想往上爬,有什麼錯?”
“我想除掉你,代替你,有什麼錯?”
“錯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我沒錯。”
薄煙只不過用一手指,輕輕按了下宋芊芊的肩膀,便重新倒回了床上,彈不得,“嘖嘖嘖,事到如今,沒想到你還不肯認錯,那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哦。”
薄煙看向一旁的人,輕飄飄的問,“平時要是不聽話,或者鬧脾氣,你們都是怎樣做的?”
末了,還不忘補充一句,“哦,我要懲罰最重,又不會傷命的那種哦,輕了可不行,我不滿意的話,心也會變差的。”
“薄小姐。”對方恭敬的回道,“最嚴重,也最管用的,就是電擊了。”
“電擊?”薄煙似乎覺得很新鮮,那雙杏眸中,都充滿了,在這一瞬間,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活的像個變態一樣,“行,那就電擊吧。”
“我以前只在電視上看到過這些手段,說是再的骨頭再電擊下,都能徹底打碎,卻還沒見過真的呢,沒想到現在有機會了,我倒要看看,宋芊芊能撐多久,想想就刺激。”
薄煙覺得刺激,但宋芊芊那雙暗黃的眸子,現在卻在聽到電擊后,充滿了恐懼,那樣的眼神,比見了惡鬼還是可怕百倍千倍,可想而知,之前已經嘗試過電擊到底是什麼滋味了。
并且,最恐懼的,就是電擊,“不,不要。”
“不要電擊!!”
這可讓薄煙興了,“快快快,電擊給我看看。”
“是。”立刻有人上前來,強行按住了掙扎的宋芊芊,給上了電擊的裝備,只不過才一啟,宋芊芊就發出了慘,全止不住的痙攣,抖,“啊,啊——”
然后不停的辱罵,和詛咒,“薄煙,薄煙你個賤人——”
“你這樣對我,你不得好死——”
“我就算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薄煙本想夸夸,宋芊芊有骨氣,都電擊了,還有力氣罵人,“看來,你這電力,不太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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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的時候,不敢開太大了。”對方解釋后,揮手道,“加大電力。”
這一下去,宋芊芊立刻哀嚎了,“求求你們,殺了我吧。”
“啊——”
“直接殺了我吧——”
“我不想活了——”
薄煙以為,宋芊芊大概能堅持個兩三分鐘的,可到最后,不過十幾秒的功夫,就屎尿全部失,拉得兜和床上全是。
在臭氣熏天中痛哭流涕的懺悔,“嗚嗚……”
“薄煙,薄煙我錯了……”
“我知道,是我錯了,我只是個不要臉的私生而已,你們能留下我,我就該恩戴德了,我居然還敢嫉妒你,試圖取代你的位置。”
“這些年,我三番兩次的陷害你,傷害你,我罪該萬死,死不足惜。”
“對了,年年,年年還有你肚子里那個孩子,都是我的錯,我害死了他們,嗚嗚,我怎麼能害死他們呢,那是兩條活生生的命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薄煙,你殺了我吧,讓我去黃泉路上,向他們道歉,懺悔自己的罪行都可以,只要你讓人停下來,我什麼都愿意去做。”
“我不了了,真的不了了啊,求你殺了我吧,我這種人留在這世上,就是禍害,你讓我死,啊啊啊——”
提到年年,提到那兩個無辜的孩子,薄煙就紅了眼,那是來自靈魂深的恨意,“憑什麼呢?”
“憑什麼你認錯,你懺悔,就妄想得到原諒?”
“殺了人說句對不起,就可以得到饒恕了嗎?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宋芊芊,我說了,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放心,我要讓你活著,清醒的去承,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也讓你知道,這些年,我活得有多煎熬和痛苦,讓你嘗嘗這是什麼滋味!!”
霍然從椅子上起,瞪著的那雙眼眸中,麻麻的全是,仿佛盤踞的蜘蛛網,“繼續電,不電夠半小時,不許放過。”
宋芊芊生不如死,凄厲的慘,“不要,不要,啊——”
“薄煙,看在我們上流著一樣的,放過我吧——”
上流著一樣的?這大概是薄煙聽到過,最大的笑話了吧,當初宋芊芊在對付,對付薄年,甚至那未形的孩子時,有沒有念及他們都有緣關系?
沒有,甚至就是因為這緣關系,才讓宋芊芊嫉妒,并且恨上了,想方設法的對付,呵,呵呵。
“宋芊芊,在這半個小時里,你最好不停的向我那兩個無辜的孩子懺悔,否則,我不介意讓人再多電你半個小時。”
惡狠狠的留下這句話,轉離開。
走出病房之前,聞到了皮燒焦的味道,和屎尿的惡臭混雜在了一起。
關上房門,里面也全是宋芊芊的慘,和懺悔,“我錯了,我錯了。”
“薄煙,年年,我對不起你們。”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是個罪人,啊,我有罪,我向你們懺悔我的罪行——”
“啊——”
那聲音,在后越來越遠。
醫院的過道昏昏暗暗,薄煙的眼中,卻一片潤,閃著淚。
孩子們,你們都看到了嗎,媽媽為你們報仇了。
放心吧,只要有媽媽在,媽媽就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你們的人,媽媽要讓他們為你們倆的死,付出這世上最慘痛的代價。
你們不會白死的,在天上,你們一定要看好,看清楚,看到這些壞蛋們,是怎樣生不如死的,看到媽媽是怎樣為你們討回公道,并且報仇雪恨的。
自己上染了臭味,薄煙嫌棄得不行,更何況,也不想讓陸北宸聞到,從而產生懷疑,便先到了姜甜甜的家里,洗了個澡,換了服之后,才折回。
陸北宸已經在家了,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他便第一時間去門口等。
薄煙一開門,救看到了陸北宸,笑瞇瞇道,“你回來啦?”
“嗯。”和何慕待了一會兒,覺得太想了,就迫不及待的回家。
結果在路上,收到了的短信,“甜甜說不舒服,我去看看,你早點回家哦,不要喝多了,不然我會心疼的。”
雖然,看到短信后,他有點失落回到家后,不能立刻見到,但是,最后配了個親親的表包,又讓他覺得溫甜,并且安心。
“等我很久了嗎?”薄煙看了看時間,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會耽誤這麼久。”https:/
“沒有,我也是剛回來一會兒,不過薄煙,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笑著,主撲進了他的懷里,“唉,真討厭,還是第一次這樣想一個人呢,這種滋味,不太好。”
“不過,在見面后,一切就都好了,陸北宸,有你在邊,真好。”
陸北宸的心,早已在薄煙的擁抱和甜言語之中,淪陷得一塌糊涂。
他離不開薄煙了,這輩子都離不開。
離開了薄煙,他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