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云祁面一變，低喝出聲。

然而那護衛出手太快，本收勢不住。

云祁來不及多想一把朝那劍刃抓了過去。

與此同時，床榻上的錦被卻也飛起來直接罩向那護衛面門。

太子只覺眼前一花，有個人影從錦被之中滾了出來。

護衛的劍刺穿了棉被，棉絮飛的滿屋都是。

有個一暗紅勁裝的人撲向了云祁，兩人在地上滾作一團，滾到不遠的書柜才停下來。

棉絮和錦被的破布逐漸落下地。

云祁把頭發散落的子抱在懷中焦急詢問：“有沒有傷？”

“沒……”謝昭昭低應一聲，扶著云祁站起，朝太子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揮手示意護衛退下之后，瞧著謝昭昭眼眸微瞇：“你何時來的？”

“方才……”

謝昭昭面上訕訕，有一種被抓的覺，著頭皮丟下一句不是解釋的解釋：“是聽聞定西王殿下了傷，十分擔憂，所以前來——”

“哦。”

太子挑了挑眉：“從何聽說的？”

“從陸太醫那里。”謝昭昭反應敏銳地說道：“昭昭已經給陸先生行了拜師禮，他是昭昭的師父了。”

“這樣啊。”太子點點頭，揮手示意護衛以及進來查看況的林野等人都退出去，轉坐在了桌邊，“謝昭昭，你過來。”

“是。”

謝昭昭垂眸上前。

云祁皺眉說：“父親，你——”

“別急，問幾句話而已。”太子或許是瞧云祁礙眼，揮揮手說：“你先出去。”

云祁：“……”

“出去。”太子催促，“到外面等著。”

云祁只好退出去。

關門的時候，還多看了太子好幾眼。

太子神平靜。

啪嗒，門板合上。

太子打量了謝昭昭片刻，淡淡道：“你先前不是厭煩云祁厭煩的？怎的如今又關心他的傷勢？”

“先前那幾年我和云祁……和殿下之間有些誤會，所以關系鬧得有些僵。”謝昭昭垂眸，聲音溫和地回話：“這一年多來我們逐漸解除了誤會。”

“原來如此，云祁說，是你勸他好好與孤修復關系，好好關心孤的？”

“這……”謝昭昭遲疑道：“提過一兩句，不過定西王殿下是太子殿下親生的孩子，他心里本來就一直很關心殿下，也很想和殿下父子天倫。”

“臣提的那兩句其實微不足道……太子殿下肯定了解他，如果他不是自己心里想著，誰提也沒有用的。”

太子笑了一聲，“這話沒說錯，他是個混不吝的，脾氣又臭又，除非是自己樂意的，否則誰都勉強不了，任何事都一樣，包括他喜歡的人，他的婚事。”

“你和云祁很好。”

太子瞧了謝昭昭兩眼，語氣溫和，“只不過如今不是賜婚的時候，你們且好好的吧，時候到了，便讓云祁娶你，做孤的兒媳婦。”

謝昭昭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安安靜靜的沒吭聲。

太子站起出去了。

謝昭昭略略松了口氣，云祁從外面進來，面上的笑容可以說得上是春風得意：“我聽到了，他這是認可你了。”

謝昭昭說：“你怎麼聽？”

“我不放心。”云祁理所當然道：“這不是怕他為難你麼，畢竟你這算是私闖東宮了，你別不識好人心。”

謝昭昭白了云祁一眼，一邊在滿地棉絮之中尋找自己的發帶，一邊說：“現在外面正熱鬧呢，你要不要出去？”

“自然是要的。”

云祁一把將謝昭昭拉起來：“別找了，被厭離削斷了，我給你找個冠。”

他拉著謝昭昭到床邊一個匣子里翻了兩下，找出個小巧致的白玉冠來，又隨便給謝昭昭拎了黑發帶。

謝昭昭默默片刻，只得用那黑發帶把頭發盤圓髻，又戴上那只巧的白玉冠。

云祁評價道：“很是英氣，別說還好看的。”

“走了！”

謝昭昭才不和他廢話，轉便往外去了。

云祁快走兩步牽住手腕，“你倒是等我片刻啊，急什麼？”

……

兩人從東宮角門出去，也沒吩咐備馬車，直接步行到前面熱鬧的主街上去。

紅袖見謝昭昭換了發冠，但確定一切穩妥，也便沒問什麼，和跟著云祁的林野遠遠地隨在兩位主子后。

云祁牽著謝昭昭從擁的人群中過，在天橋下的小攤子上買了幾個款式新奇的搪瓷娃娃，后尋了個稍微人點的茶棚坐了下來。

“西北苦寒，過年的時候都沒這麼熱鬧。”云祁有而發，“不過那里雖然人又冷，風沙還大，卻自有一種這圣京城沒有的風景。”

“什麼時候帶你去瞧瞧。”

“行。”謝昭昭對于那戈壁黃沙，說不上向往，但總是好奇的。

兩人閑聊了幾句，謝昭昭舊話重提：“到底怎麼回事？太子殿下為何打你，你那會兒說了一半。”

云祁單手撐著腮，懶懶笑道：“聲好聽的就告訴你。”

“……”

謝昭昭無語片刻，“不說算了！”

云祁果然就不說了，招呼茶棚老漢上了兩碗茶，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他等著謝昭昭自己架不住好奇心。

誰知一碗茶都喝了，謝昭昭倒是也老神在在地喝了起來，半點要追問的意思都沒有。

云祁頓覺無趣，皺眉說：“你就不能給我個臺階？”

“我瞧你是欠揍，本不欠臺階。”謝昭昭白了他一眼，暗忖道：這人分明是個竄天猴，給個桿兒就能爬到頂，你還得哄著他求著他下來的那種。

但你若是不理他臭了臉，他反倒眨眼就趕屁顛屁顛來嬉皮笑臉了。

云祁嘀咕了一聲兇婆娘，這回倒是不端著了，慢吞吞地說：“我這五十脊杖，說起來主要的起因是，東宮這些年沒有填過孩子。”

謝昭昭心里咯噔一下，“是太子的……還是別的緣故？”

前世東宮便是人丁單薄，后來太子暴斃，約有人傳太子曾經過傷還傷了本，所以……不能生育了。

這則消息于太子死后傳出來，在小范圍傳播了一段時間。

只是當時太子已逝，倒是也沒引起什麼大的波。

不過謝昭昭總覺得這里面著蹊蹺。

太子的確隨宣武皇帝南征北戰，也曾過傷，但大多都是小傷，他份在那，出征在外周圍全是護衛將領，如果真那種傷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